第五卷 萬屍風雲 四百三十四章 劍玄子 文 / 青山失魂

    四百三十四章劍玄子

    「好了！」

    在大長老尷尬兩難的時候，極陽真君開口替他解圍，淡淡說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掌教師兄，你的意思是…」洪一目露不解問道。

    極陽真君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關於鳳天賜的事到此為止，就這麼算了吧！」

    此語一出，不光是在座各脈首座，連下方諸多長老也感到吃驚不已，而太玄子和劍玄子二人好似早就知道會如此，臉上沒有半分驚意，只是眼眸中不經意間露出心灰意冷之色。

    「掌教師兄，難道…便任由我天門弟子落入天魔宮置之不理嗎？」

    洪一語氣充滿憤懣，顯然他對極陽真君所做的決定極為不滿。

    「洪師弟！」極陽真君面色凝重看向他，沉聲道：「本座身為一門掌教，所做一切到要以宗門大局為重。且不說鳳天賜是否有罪，他被天魔宮的人擄走已有二十餘天，你們想一想，天魔宮主跟鳳天賜有殺子之仇，自然將他恨之入骨，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還會有命在嗎？」

    眾人聽後不語，連洪一也沒有出言反駁，他心裡知道，極陽真君所說不虛！

    「再說了，天魔宮號稱魔道第一宗門，論起實力比起我天門也差不了多少，想要前去天魔宮救人，除非…傾盡一門所有力量或許有可能辦到，但是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正魔兩道大戰在所難免。到時，修行界將會是一片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會在這場戰役中隕落，可能還會禍及到無辜凡人，生靈塗炭，哀鴻遍野，這種局面，有誰能夠承擔得了？」

    極陽真君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長歎一聲，「鳳天賜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對宗門也有極大貢獻，可是，他現在已經是九死一生，我等又何必挑起正魔兩道之間的大戰，讓天下蒼生遭受厄難呢！」說罷，他唏噓不已，顯然對鳳天賜的下場也是極為惋惜。

    「掌教師兄所見極是！」

    史思遠不失時機的附和一聲。不管極陽真君出自何意，反正他現在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這讓史思遠心中無比暢快，得意萬分。

    各脈首座中，除了史思遠、司徒狂戰加上大長老臉上露出喜色外，其餘人都感慨不已，為鳳天賜的遭遇而感到痛心，一位大有前途的弟子便這樣活生生夭折了，這是宗門的不幸，更是劍閣的損失！

    「太玄師弟，清玄師弟，本座這般決斷還望你們二人能夠理解！」

    極陽真君知道他們心中不好受，故而好言寬慰，安撫二人情緒。

    「掌教師兄既然心意已決，我等豈敢心生怨恨！」清玄子上前一步，面無表情，木然道：「天賜師侄命苦，活該有此一劫，怪只怪我跟太玄師兄二人沒有那個本事將他救出魔掌！」

    極陽真君聽後眉頭皺起，暗道：「好大的怨氣啊！」旋即他目光看向清玄子，淡淡說道：「二位師弟，本座知道你們心裡不好受，可是，事已至此，本座也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置宗門安危不顧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殿下傳來一聲淒慘的悲呼聲。

    「爹，你快派人去救救天賜吧！再遲…他會沒命的！」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驚動殿上所有人，他們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一位白衣少女跌跌撞撞從殿門走了進來，她雲鬢蓬亂，面色蒼白，卻掩飾不住天香國色絕美的容顏，正是冷冰兒！

    「冰兒，你怎麼過來呢？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趕快回玉蟾宮休息去！」

    看見自己女兒冒失地出現，極陽真君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痛，旋即大聲問道。

    冷冰兒快步走上前，在距離上方十丈遠處雙膝彎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極陽真君哀聲道：「爹，求求你…快派人去救天賜，他…快要喪命在魔道妖人手中呢！」少女言辭悲切，淚流滿面，讓人看之心生憐憫。

    這時候，極陽真君不由皺起眉頭，臉色也陰沉下來。從自己女兒悲傷的表情來看，顯然跟鳳天賜關係大不一般，若是在以前的話，也就罷了。現在，那鳳天賜顯然已經凶多吉少，她若是再這般哀求，定會讓宗門上下察覺到他們關係非同一般，這樣會對自己女兒的清譽有極大影響，自己這個掌教臉上也會無光！

    「冰兒，爹正在跟各脈首座長老議事，不許你在此胡鬧，趕快回去！」極陽真君已然沉下臉，對著跪在下方的冷冰兒呵責道。

    「爹，我不走，你如果不派人去救天賜，女兒便永遠跪在這裡不起來！」冷冰兒語氣堅決，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練驚虹，哀求道：「娘，您勸勸爹吧，讓他派人去救天賜，女兒求求你們了…」

    練驚虹滿臉心痛看著自己的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想要讓自己丈夫改變主意派人去營救鳳天賜，根本就不可能！

    「極陽師侄，看來令嬡跟那叛徒之間關係不一般啦！」

    坐在一旁的大長老臉色怪異看向極陽真君，淡淡說了一句。

    他這一句話讓極陽真君怒火從心底湧起，猛地站起身，喝道：「來人，給本座將她押回玉蟾宮！」一聲令下，大殿右側有兩名日宮弟子走上前，伸手欲將冷冰兒扶起來。

    卻不料少女見自己父親根本就不打算營救鳳天賜，心急之下，揮手將二人逼的往後直退，旋即銀牙緊咬，下定決心，對著極陽真君大聲道：「爹，女兒已經是天賜的人，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此言一出，宛若晴天霹靂，驚得場上眾人目瞪口呆，回不過來神。半響，竊竊私語聲從大殿上傳盪開來。

    「你…你…」

    極陽真君募地聽自己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氣得渾身直抖，暴喝一聲：「不知羞恥的賤婢，氣死我也！」旋即，只見他大袖一揮，一股強大氣勁憑空生成向冷冰兒席捲過去。

    「你瘋了嗎？」

    一旁的練驚虹原本也是怔立當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當她看見極陽真君向女兒狠下重手時，立刻反應過來，尖叫一聲，立刻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強猛的氣勁迎面擊中冷冰兒，將她的嬌軀直接震飛起來，向殿門飄去。半空中，少女櫻唇中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衣裙，那麼醒目，讓人看著心碎！

    「極陽師兄，你為何這麼大的火氣？」

    一道低沉清越的聲音傳來，響徹在大殿眾人心中，聲音不大，卻恍若黃粱巨鐘，字字敲擊他們的內心深處。

    場上眾人眼前一花，不知何時一青衣人突兀出現，將少女落下的嬌軀接住。旋即，只見他扶著冷冰兒，向前跨出一小步，二人身形卻詭異般出現在前方十幾丈遠處，距離上方端坐眾人不過六七丈遠。

    冷冰兒雖然受傷吐血，可是身上傷勢並不重，極陽真君就算再惱怒，又怎會對自己唯一的愛女痛下殺手？他的袖袍一拂之力，看似剛猛實際上柔和之極，也只是讓冷冰兒體內受了些震盪罷了！

    當少女從側面打量了青衣人時，只見他年約三旬左右，面目清奇，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一雙劍眉斜插入鬢，眼眸如天上星辰般深邃，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無窮霸氣，令人無法抗拒。

    「劍玄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他們閃身來到青衣人身旁，抓住他的衣袖，嚎啕大哭起來，模樣活似受委屈的孩子見到自己父母一般！

    「你們這兩個不爭氣的傢伙，都這般歲數呢，還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青衣人看向二人，笑罵了一聲。他正是天門劍閣首座劍玄子，也是鳳天賜的師父，別看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一大把歲數，看起來比劍玄子要年長不少，實際上，他們都要比劍玄子小上好幾十歲。初入門時修煉功法全部都是劍玄子所授，可以說，他們對自己這個師兄的感情亦兄亦父，受了委屈，自然要向他哭訴！

    「劍玄…他是天賜的師父劍玄師叔，天賜有救了！」

    冷冰兒腦中念頭急閃，馬上反應過來，目光看向劍玄子，大聲道：「劍玄師叔，天賜被天魔宮的人抓去了，你快去救救他！」

    話音剛落，劍玄子眉頭一挑，臉上煞氣隱現，對著冷冰兒點了點頭，和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唯一的弟子出事的！」

    說罷，他深邃的眼神看向前方，目光澄淨不帶絲毫雜質，卻宛若劍鋒般銳利，自右向左掃過後，凡是跟他目光對視的人都感覺自己眼中隱有刺痛的感覺，心中驚駭不已。

    當他的目光看向練驚虹的時候，不自覺柔和下來，連原先神采飛揚的表情也在這一刻也好似凝滯住，旋即變得黯淡無光，反觀練驚虹，亦是如此，美目霧氣隱現，櫻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能說得出口！

    其他人或許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異常的神態，坐在練驚虹身旁的極陽真君卻瞧在眼裡，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旋即站起身，對著劍玄子展顏笑道：「劍玄師弟，三十多年不見了，你還是神采依舊啊！」他的語氣中沒有半點生分，親熱之極。

    「極陽師兄，彼此彼此！」劍玄子笑了一下，旋即眉頭輕皺，問道：「小弟剛出關，便一路趕來天門，適才在殿外聽聞我那徒弟被天魔宮的人抓走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極陽真君皺起眉頭，正待將此事始末說給他聽，不料坐在一旁的大長老站起身指著劍玄子斥責道：「劍玄，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居然敢弒殺宗門長老，做下此等萬惡不赦之事，你這個做師父的也難辭其咎！」此老見他現身後，也不上前跟自己見禮，加上原本就有嫌隙，故而開口責難。

    「有這等事？」劍玄子眉頭一挑，淡淡道：「大長老，說句實話，我這個做晚輩的還真不相信你所說的一切是真的！」

    「我的徒弟靈霧子殘魂遁回宗門，在大殿之上將你的好徒弟謀害他一事盡數說明，豈容抵賴！」大長老將他神情倨傲，頗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得鬚髮皆張，大聲喝道。

    「劍玄師叔，靈霧子謀害天賜在先，想要搶奪他身上的馴獸法器『萬獸環』，故而被天賜將其擊殺！」其他人或需要顧忌大長老的顏面，不好意思當面說出，冷冰兒卻管不了那麼多，直言為自己愛人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