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屍風雲 四百九十一章 殺意 文 / 青山失魂
四百九十一章殺意
三年前，修行界中發生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在蓮花淨宗舉行百年一度的曇台大會時，魔道第一宗門天魔宮突然來襲，時任天魔宮宮主姜雪姬不知用何秘術居然祭煉出上古聖門四神魔中最厲害的血翼天魔，憑此血洗無量山，無數正道修士喪命在血魔手中！
在最後關頭，血魔突然狂性大發，神智迷失，從無量山遁走，自此後不見蹤影。而天魔宮主姜雪姬也不知是何原因在無量山隕落，由她的弟子聖女修羅繼任天魔宮宮主之位！
當時的具體情況只有正道四大宗門和天魔宮知曉，在慘劇發生之後，他們都三緘其口，無量山發生的一切都秘不外傳。後來，由於有不少門派家族中參加曇台大會的修士未能回返，故而導致這些門派家族中人前去無量山查問，蓮花淨宗迫於無奈，將血魔出世一事簡單敘說，向來人解釋清楚！
自此後，在修行界中便流傳一位血發雙翼、手持金戟的惡魔力挫正道修士，血洗佛門聖地無量山的故事，傳聞越來越廣，也越來越玄乎，到了最後，人們已經將血魔形容成來自九幽地獄的使者，不可戰勝的魔神！
連那些隱居山野的苦修士也得知修行界出了這麼一件大事，故而，當阿蠻變身後，梅山七老立刻就認出他當時的形貌，跟傳說中的血魔一般無二！
血色披肩長髮，背生雙翼，手持裂天魔戟，一雙血眸冰冷而充滿殺意，渾身上下透出無比血腥的暴戾氣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傳說中的血魔，那無敵天下的魔神！
申屠豹渾身冰冷，身體不自覺抖顫起來，從對方五官面容來看，分明就是那鷹愁峰野人，想不到，他居然就是在三年前失蹤的血魔！
電光火石之間，申屠豹念頭急轉，許多事情在這一刻清晰明瞭。這野人首次出現在鷹愁峰也是在三年多前，他想必從無量山遁走之後就隱居在鷹愁峰，偏生自己不自量力還要去招惹他，第一次吃了一拳身負重傷也就罷了，為何這次還要請梅山七老來侵犯水雲峒，招惹這殺人不眨眼的魔星！
梅山七老陣法已破，人也不知去向，唯一的解釋就是被血魔擊殺，形神俱滅！
看著那雙充滿殺意的血眸緊盯自己，申屠豹在這一刻感覺死亡離自己是那麼近，他眸中瞳孔收縮，渾身一陣顫抖過後，手中法訣一掐，身形化成一道流光便向遠方天穹遁去。
眼下，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有一絲希望能夠戰勝傳聞中雙手血腥暴戾凶殘的血魔！
「想跑？留你不得！」
阿蠻見申屠豹欲要遁走，血眸中厲芒閃過，身後血翼一展，身形突兀出現在前方百丈遠處，恰好擋在申屠豹的正前方。
手中金戟舉起平伸，遙遙一點，一股毀滅之力從戟尖透出，瞬間擊中申屠豹。只聽『彭』一聲悶響，申屠豹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身體已經爆裂炸開，化成一團血霧在半空中四下飛濺，旋即消失在天地之中！
解決了此人，阿蠻只感覺心中怒氣稍平，目光向下看去，只見水雲峒上空土盾防禦完好無損，下方族人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可是，在厚實的土盾上面，躺著不少妖獸屍體，其中還有族中護衛武士，他們，顯然都是在跟敵人戰鬥過程中隕落的！
略一察看，阿蠻原本平息的怒氣宛若火山熔岩般爆發。下方，一共有一百四十七名武士屍體，這麼多族人死於非命，這一切一切，都是這些可恨的敵人所賜！
絕對不能放過他們一人！族人流淌的血，必須要用他們所有人的命來償還！
血色雙眸看向前方那數千人，***三十五支異族大軍，冰冷而充滿殺意，手中金戟慢慢舉起，他，這宛若魔神般的男子，已經決定大開殺戒，不放過前來侵犯的一人！
***三十五支異族大軍，這數千人一直未曾動手參與攻擊水雲峒，他們只是在一旁觀戰。眼見阿蠻被困入『獸王陣』，然後又變身破陣而出，一招擊殺夏侯家供奉申屠豹，所顯露的神通簡直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無敵天下！
他們剛在慶幸自己未參與對水雲峒的攻擊，連毒龍族族長盤螭也暗道僥倖，自己幸虧沒有帶領族人上前攻擊苗人，否則的話，毒龍族滅族之禍就在旦夕之間！
就算苗族跟自己毒龍族之間一向不對頭，可是，只要自己一族沒有明顯侵犯行動，想來也不會招致全族覆滅之禍！
可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那魔神般的男子擊殺申屠豹之後，血眸中透出森冷殺意看向自己一方，他手中金戟已經慢慢舉起，顯然，下一刻就要展開大肆殺戮！
「蠱大師，現在該怎麼辦？我們並沒有助蠻荒城攻打水雲峒，可是…那人明顯已經動了殺意，他…他就要對我等動手了！」一直站在異族大軍的前方三人中，一名身高丈二，渾身肌肉虯起的大漢驚恐說道。他是***異族中生蠻族族長黎龍，一身修為達到太虛初期，實力之強悍，僅次於蠱族祭司蠱大師。
而另一人是就是白族大祭司林圖，他的修為也剛達到太虛境界，跟蠱大師、黎龍三人是苗疆異族中僅有的三名太虛修士，威望極高，此次各族聯軍便是以他們三人馬首是瞻，連聯絡此事的毒龍族族長盤螭見到三人，亦會恭敬行禮，敬畏非常！
他們的實力也算不錯，可是，在前方那宛若魔神般的男子手下，恐怕連半招都接不住，此刻，眼見阿蠻要對自己一方動手，他們個個臉上露出驚恐神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稍一沉思，蠱大師牙關緊咬，狠了狠心，凌空踏前幾步，雙手抱拳對著阿蠻深深一禮，恭聲道：「尊敬的強者，我們只是受到蠻荒城的威脅，無奈下才會前來水雲峒。但是，我們並沒有相助他們，請尊敬的強者明察，饒過我等性命，我們***三十五異族願意賠償苗族一切損失！」
「哼！」阿蠻血眸異芒閃過，冷哼一聲，緩緩道：「就算你們沒有出手攻擊水雲峒，只要你們跟蠻荒城的人是一路前來的，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冰冷充滿殺意的話語說出後，前方異族大軍中人人驚恐欲絕，蠱大師更是老臉一片慘白，就在此時，他眼角餘光看見柳宗海駕馭獅鷲飛了過來，立刻像見到救星一樣，大聲喊道：「宗海兄弟，這裡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在眼裡，我們雖然跟著蠻荒城同來，卻沒有聽從申屠豹命令攻擊你們苗人。請你趕快勸說這位強者，我們***三十六異族同氣連枝，你可不能眼見我們遭逢大難而袖手旁觀啊！」
蠱大師在***異族聲望極高，不少異族中有身份的人都曾經前去拜會過此老，柳宗海在幾年前就曾經跟大巫師一起前往蠱族拜會過他，想不到此老記性極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仍然一口喊出柳宗海的名字！
阿蠻卻不管他口中說些什麼，手中金戟一抖，便欲展開瘋狂殺戮。
「阿蠻，先別動手！」
柳宗海的聲音及時響起，阻止了阿蠻動手之勢。只見他駕馭獅鷲飛快來到阿蠻身旁，先是從上到下將對方仔細打量一遍，眼眸中儘是驚奇神色，隨後從獅鷲背上跳了下來，行到阿蠻身旁。
「阿蠻，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柳宗海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不解。
「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此刻，阿蠻也發覺自己形貌有所改變，特別是後背橫生的一雙血翼，讓人看起來感到極為詭異。面對柳宗海的詢問，他想了想，微微閉上雙目，旋即將心神沉入識海。
無盡的識海中，本命元神盤坐在上方，阿蠻神識掃過，發現原先懸在識海上方的血珠隱藏在本命元神體內，想來，自己形貌發生如此異變應該就是這血珠惹出來的！
意念凝聚，阿蠻試著控制將那血珠從元神體內引出來，不想，在他腦中剛有這個念頭之後，只聽『嗖』一聲，血珠迅速從本命元神體內飛了出來，仍舊懸浮在識海上方！
同一時間，柳宗海只看見阿蠻身上血芒閃過，隨後，他的頭髮恢復原先烏黑呈亮，後背雙翼突兀消失，血色的眼眸也漸漸變成烏黑，甚至連他手中的金戟也在這一刻突兀消失不見！
這時，阿蠻慢慢睜開雙眼，對著柳宗海笑了一下，道：「二叔，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不會再嚇到你吧！」
「好神通！」柳宗海聽後對他豎起拇指，衷心誇讚一句。對於阿蠻剛才變成那副詭異模樣，他心中已經有了最好解釋，這肯定是阿蠻為了禦敵施展了一種絕大神通，方才導致形貌上出現巨大變異。
心中疑惑盡釋，也該說正事了。柳宗海看向前方異族大軍，對阿蠻說道：「此番他們雖然跟著蠻荒城的人一起前來水雲峒，可是卻沒有聽從申屠豹的命令攻擊我們，當時的情況，你被人困在陣中，若是他們相助蠻荒城的人進攻水雲峒，那麼，我們的防禦早就被攻破了，族人們定會死傷無數。所以說，在這次事情上，他們雖然做法不妥，可是沒有造成什麼後果，我們***各族都是一個祖宗傳承下來的，看在這份情面上，你就不要再跟他們多做計較，饒過他們一次吧！」
恢復原樣之後，阿蠻感覺自己心中原本渴望殺戮的**消減下來，仔細聽了柳宗海敘說後，覺得的確不應該遷怒前方異族大軍，不管怎麼說，他們在關鍵時刻並沒有出手攻擊自己族人，看情況，那白鬍子老頭所說不虛，他們應該是受到蠻荒城脅迫，方才會前來水雲峒！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放他們離開！
阿蠻仔細想了想，沉思片刻，將目光轉向站立在前方，面色惶恐不已的蠱大師，沉聲喝道：「你們給我聽著，這一次看在二叔為你們求情的份上，我姑且饒了你們一次！」
「多謝！多謝這位強者！」他的話音剛落，蠱大師鬆了口氣，立馬連連點頭稱謝。在他身後的各族領頭眾人也紛紛行禮不止，個個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沒有鑄成大錯，惹來滅族之禍。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們先別高興的太早！」阿蠻目光凌厲如刀，對著前方眾人一掃，目光所過之處，無一人敢跟他對視，紛紛低下頭去，「你們既然願意跟蠻荒城一起來進犯我水雲峒，雖然沒有出手，可是光憑有這份心思，已經足夠讓你們死上好幾回了！」
各族眾人聽後原本鬆懈的情緒又繃緊起來，聽對方語氣，看來是要嚴懲自己一方。蠱大師跟身後黎龍林圖二人對視一眼，三人臉上都泛出苦笑。
眼前這名叫阿蠻的少年一身修為實力擺在那裡，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可違抗的命令，一旦惹毛了他，恐怕，***三十六異族以後就會剩下苗族一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