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屍風雲 第五百六十二章 決裂 文 / 青山失魂
第五百六十二章決裂
面色陰沉，極陽真君一言不發，雙眸看向殿外神色惶恐的眾弟子，雙手緊握成拳，指間骨節『咯咯』作響，目光中掩飾不住透出憤怒之意！
「掌教師兄，這劍玄也太放肆了，倚仗自己煉成『人劍』，連你也不放在眼中，長此下去的話，我天門的門規還存在嗎？掌教之尊的威信還會存在嗎？」史思遠滿臉憂色走到他身旁，極盡挑撥的語氣說道。
極陽真君聽後默然不語，半響，方才聽他緩緩說道：「『人劍』神通雖然厲害，但本座的『九陽焚天』也不會輸給他，你們盡可放心，本座跟劍玄之間的事必定會有一場了結，只要本座還是天門掌教，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在宗門內為所欲為！」
聽出他語氣中蘊含無窮怒意，史思遠賠笑一聲，老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陰笑。
這時，『登登』腳步聲從殿外傳了過來，只見原屬日宮一脈的長老閔遊走了進來，行到極陽真君面前，他躬身一禮後，出言問道：「掌教師兄，我剛才看見劍玄怒氣沖沖的從三官殿內飛出來，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吧？」
不待極陽真君開口，一旁的史思遠已經添油加醋將適才發生的事情敘說了一遍。閔游聽後眉頭一皺，道：「這劍玄也太不像話了，連掌教師兄他也敢頂撞，一點規矩都不守！」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猶豫神色，想了半天，目光看向極陽真君，沉聲道：「掌教師兄，有一句話我這做師弟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我師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極陽真君臉上陰沉表情散去，微微一笑，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既然掌教師兄這麼說，那就恕小弟直言了！」閔游一抱拳，臉上露出異樣神情，道：「掌教師兄你不覺得劍玄有些過份緊張冰兒師侄嗎？他的性格只要是宗門老一輩都知道，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不喜跟外人交往，可是，據我所知，自從冰兒師侄被罰在思過崖面壁，劍玄經常去探望她，而且次數密集，相隔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極陽真君聽後眉頭緊皺，稍一沉思，緩緩道：「閔師弟，你知道些什麼就直說，無需跟為兄繞彎子！」
「掌教師兄，此地也無外人，小弟不妨冒犯進言！」閔游眼眸中異芒一閃，沉聲道：「劍玄跟練師姐的關係，想必掌教師兄也很清楚，自從他回來宗門之後，也不止一次前去玉蟾宮找練師姐，至於他們商談些什麼，小弟無從得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劍玄如此關心冰兒師侄，絕對不是僅僅出於長輩對後輩弟子的關懷，其內必有隱情，至於有何隱情，還需掌教師兄自己去察明！」
「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心境平復的極陽真君臉上怒意湧現，雙眸緊緊盯著閔游，一字一字緩緩問道。
「掌教師兄請先別動怒！」閔游見他怒目相視，臉上也無絲毫畏懼，目光迎向對方，沉聲道：「小弟看剛才劍玄遁光行去的方向，應該是玉蟾宮，掌教師兄若是想弄清其中關鍵，何不自己前去察明。有些話，我們這些外人還是不方便說的，恐會影響到掌教師兄你的清譽！」
「住口！」一聲暴喝，只見磅礡無比的氣機從極陽真君體內透出，瞬間將站立在他對面的閔游逼得連連後退七八丈遠，方才站穩身形。伸手指向他，極陽真君怒聲道：「你…你…你說這番話的意思…是想說驚虹跟劍玄餘情未了，背著本座做些苟且之事嗎？」
站在一旁的史思遠見他怒火沖天，連忙出言勸慰，「掌教師兄請息怒，閔師弟也是出於對你的關心，方才直言相告！」說罷，他語氣一轉，像是自語道：「不過閔師弟所說也不無道理，依本座的看法，掌教師兄不妨暗中察探，若沒有這些事自然最好，若是真的……」他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將目光看向極陽真君，言下之意還是他自己做下決斷。
「這件事本座一定會親自察明！」極陽真君身上氣機一收，充滿怒意的目光看向閔游，沉聲道：「若是讓本座知曉你今日所說全部都是捕風捉影，子虛烏有的事，哼，有什麼後果你自己心中清楚！」說罷，只見他大袖一揮，整個人化成一道流光向大殿外激射而去。
此刻，大殿上只剩下三人，稍過片刻，只見史思遠走到閔游身前，二人相視一眼，都露出陰陰笑意。
「閔師弟，你所說可都是實情？」眼見極陽真君已經跟劍玄子二人已經徹底決裂，史思遠心中無比快慰，若是劍玄子真的跟掌教夫人之間不清不楚，藕斷絲連的話，相信，就算極陽真君脾氣再好，也會毫不留情出手對付自己的心頭禍患，因此，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閔游所說到底有幾分可信。
閔游聽後淡淡一笑，只見他嘴唇翕動，用傳音術對史思遠說了一句話：「冰兒師侄根本就不是掌教師兄的親生女兒，至於她的父親是誰，想必你心中有數！」
任憑史思遠城府再深，聽見對方這番話時，老臉上忍不住大驚失色，半響，他方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閔游，急聲問道：「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不能憑空猜測！」
「史師兄，你就放心吧，小弟自然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閔游陰聲一笑，道：「我親耳聽見練師姐對劍玄子說出，豈能有假！」
聽他語氣無比肯定，史思遠相信他所言不虛，老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半響，忽聽他嘴裡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聲，「劍玄啊劍玄，就算你煉成『人劍』神通，但是得罪了掌教師兄，也等於得罪了天門三宮四部，你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啦，哈哈哈……」
在他狂笑的同時，閔游也陰聲笑了出來，站在一側的司徒狂戰見他們笑得如此陰險，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擔憂神色。
「天門…要變天了嗎……」他眼眸中一片茫然，喃喃低語道。
從三光殿出來後，劍玄子心中怒氣鬱結，好不難受。自己在冰兒面前拍胸口保證，一定讓極陽師兄將她從思過崖放出來，不想，被那可惡的史思遠從中攪局，不但沒有成事，反而跟極陽真君撕破臉面，險些就動起手來。
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的確有些衝動，不管怎樣，對方現在是宗門掌教，如此跟他頂撞起來，難免有失禮節。但是，所有的一切已經發生，後悔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反正已經撕破臉皮，為了自己的女兒，索幸就大鬧一場，不將冰兒從思過崖放出來，他絕不肯罷休！
當下，他決定先去玉蟾宮一趟，跟自己昔日愛人商量一下，再做下一步決定。女兒是兩個人的，練驚虹身為母親，自己當然要徵求她的意見！
實際上，劍玄子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步行動的計劃，不管練驚虹同意不同意他這麼做，他自己已經決定，為了女兒終生幸福，不再日夜受苦，此事勢在必行！
月宮所在玉蟾宮離三光殿不遠，以劍玄子的遁速半刻功夫便已到達。身形落下後，他徑直向玉蟾宮大門處走了過去。
「劍玄師叔！」守在宮門的女弟子見到劍玄子後，連忙躬身行禮。
「練師妹可在宮內？」
「師父她老人家在望月台！」一臉蛋圓圓的少女應聲答道。
「望月台…本座有要事跟你師父商議，你們無需通報，我自行去找她便可！」說罷，劍玄子朝她們微一點頭，大踏步向宮內行去。
走進宮內之後，劍玄子徑直向後殿走出，一路前行，穿過幾道迴廊之後，他已經走出後殿，向前看去，一處絕崖出現在眼前，崖面上，一位風姿綽約、氣質出塵的白衣女子靜靜站立，正是月宮首座練驚虹！
對方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只是靜靜站立在崖上，美眸深邃，眺望遠方，絕美的玉臉上在此刻充滿了無窮心事，怔怔而立。
輕歎一聲，劍玄子緩步上前，行到她的身旁。這時，練驚虹也發現他的來到，卻不言語，仍舊看向遠方天際，而劍玄子也沒有出聲，靜靜地陪著她，一起看向前方的雲海霧氣。
良久，方才聽得練驚虹歎息一聲，櫻唇輕啟，淡淡道：「我不是說過，讓你以後盡量少來玉蟾宮，免得讓同門看見，多生是非！」
「我剛才已經在三光殿跟極陽師兄徹底鬧翻了，還…險些動起手來！」劍玄子答非所問，緩緩說道。
「什麼？」練驚虹聽後玉臉失色，再也無法保持心境平和，轉過身來，美眸看向他，急聲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原本只是想去求他將冰兒從思過崖上放出來，並無跟他作對之意！」劍玄子目光看向自己心愛女子，緩緩道：「極陽師兄已經有些意動，不想，史思遠那可惡小人在一旁煽風點火，搬弄是非，不但讓極陽改變主意，還出言辱我，這等小人，我劍玄豈能容他，一氣之下，便要出手教訓他一番。後面的事你想必也應該能夠猜出來，極陽師兄為了維護史思遠，跟我對峙起來。有一件事倒是讓我吃驚，極陽竟然將日宮道法煉至『九陽焚天』之境，現在，就算我憑借『人劍』神通，也無十成把握能夠勝他！」
「極陽跟你一樣，都是天賦絕佳的罕世奇才，你能夠憑借一己之力煉成『人劍』神通，他這麼多年潛心苦修，又怎會毫無所進呢！」練驚虹輕聲一歎，道：「還好，你們兩個能夠懸崖勒馬，沒有真正動起手來，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如何收場！」
「我跟極陽之間遲早必有一戰，這是上天注定，誰也無法逃避？」劍玄子目光凌厲，看向遠方天穹，站在他身旁的練驚虹在這一刻，清晰感應到他身上透出的強大戰意。
「你們何必要鬧成如此地步？你們兩個鬥了起來，我該怎麼辦？劍玄，你做任何事之前，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嗎？」自己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子，他們之間要進行生死之鬥，對於練驚虹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看見的。
劍玄子看向自己的愛人，目光中透出堅決之意，緩緩道：「驚虹，當年我已經對不起你，讓你忍受這麼多痛苦煎熬。而現在，我絕不會眼見自己的女兒日夜在思過崖上受苦，你知道嗎？我每次去看望冰兒，看見她日益消瘦憔悴的臉龐，我這個做爹的心裡有多難受！」
稍一停頓，他一字一字說道：「所以，我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冰兒從思過崖上救出來，若有人膽敢阻止，我劍玄遇神殺神，遇佛誅佛！」
看見他充滿森冷殺意的眼眸，練驚虹此刻心亂如麻。劍玄為人性格她最是清楚，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夠左右他，而極陽也不會放任他這麼做，到時，宗門必定大亂，而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子必定會有一場生死之戰！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