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帕斯特的謀戰 文 / 蘭斯傑
龐特軍的前線指揮官，是被龐特國內稱為龐特雙柱之一的克萊倫斯-林法雷羅。和另一根柱子羅伯特-克瓦切特相比，林法雷羅要低調且沉穩許多。他的年齡也比克瓦切特大了一旬，45歲的年紀讓他學會了在更多的時候依靠他的經驗和閱歷來行事。一直以來，嚴謹、公平、細緻的性格，都讓所有的龐特軍民把他和克瓦切特區別為良將的兩個不同類型。克瓦切特是千年一遇的猛將，而林法拉羅則是萬里挑一的智將，這種印象已經深入龐特人民的心中了。
隨著龍斬刀落戶到克瓦切特手裡，本來龐特雙柱的地位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一些心懷叵測的人或者是對克瓦切特有不滿的人，紛紛到林法雷羅面前挑動著他們的口舌。在龐特，除了宰相奧斯，就只有以上兩個人能在眾臣中有說話的份量了，一旦這種平衡被破壞，很多立場本來不在克瓦切特一邊的人，自然就有了相當的危機感。所以，試圖扶持林法雷羅也就是必然之舉。
只可惜林法雷羅並沒有那些小心眼，對於一些毫無營養的讒言一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所以龐特國內這幾年才如此的安定和諧。就連政治思路和林法雷羅不大對盤的克瓦切特也不得不尊敬這個同僚。
「父親，前方就是加蘭德的先鋒陣了。」一個剛到20歲的年輕人提醒著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龐特軍的主將克萊倫斯-林法雷羅。
林法雷羅點了下頭，他漫步走到了大部隊的最前面，看了看前方因為騎兵踏過而揚起的塵土，回頭對自己的兒子說：「盧克，仔細看著，這個就是號稱大陸最強的聖龍騎士！」
6月22日，行軍速度並不如預計那樣飛快的龐特軍，終於開始和加蘭德的大部隊正面接觸了。對於龐特軍那麼小心謹慎的推進速度，讓加蘭德方面倍感意外。
加蘭德方面，前線的總指揮官是第三王子卡修，他能調遣的軍團有聖龍，白虎，玄武三支，也可以說是加蘭德的核心作戰力量了。而皇帝尤西斯，則再次把自己的行宮搬離了王都培巴魯薩，選擇了要塞都市帕斯特。
大規模的衝突在6月23日展開，齊克弗瑞德在陣地前連挑了龐特軍三員大將，可以說是大大挫傷了龐特軍的銳氣。但是林法雷羅的用兵則是穩健而又剛勁，雙方的實際交戰兵員上的損傷也就是半斤對八量。
負責加蘭德先鋒陣的是齊克弗瑞德的聖龍騎士，雖然號稱3萬鐵騎士，但是實際人數2萬都不到，面對號稱12萬的龐特軍，齊克弗瑞德也只是有試探性地嘗試著攻擊，見到對方拔營倒退了10公里，也就收住了追擊的腳步。齊克弗瑞德深知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將，斷然不可能以12萬大軍之勢還對號稱3萬的鐵騎還會大幅度撤退。
克瓦切特在退後10公里的第二天，就重新調集了兵馬重新推進。號稱12萬的大軍整齊而又統一，陣營一個接著一個，讓聖龍騎士無機可趁。正兒八經地打了兩仗，聖龍騎士在對方用人數堆積起來的陣勢面前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齊克弗瑞德也耐起了性子，等著加蘭德第二陣的支援。
6月26日，卡修王子率領的加蘭德大軍全部排列整齊，在克雷姆特地區和龐特軍開始了面對面的衝突。號稱12萬的龐特面對號稱11萬的加蘭德，其實兩方真實的兵力都沒有達到這個數字。
克瓦切特老練地操持著陣型，儼然一副不指望短期決勝負的態勢，保持著持久戰的姿態開始了拉鋸戰。
「切，果然和那個克瓦切特的風格截然不同！」齊克弗瑞德在作戰會議中講到。上次他們遇到龐特大將克瓦切特的時候，克瓦切特的攻勢就如同潮水一樣猛烈，完全沒有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而這次，林法雷羅的戰鬥態勢卻是穩健而又密不透風，其中的差別確實很大。
迪亞維軍務尚書坐在卡修王子的右手邊，這一次擔任參謀官角色的，除了他，還有他的弟子之一，也就是利昂等人的同學庫特魯。庫特魯現在的身份是第三王子特別幕僚。
「敵人既然選擇持久戰，那麼我們自然也不可以冒進，維持的陣型，和敵人拉鋸，相信以加蘭德士兵的戰鬥力，顯然會大大超越龐特。」庫特魯發表著意見，說完，他還看了看自己的老師，軍務尚書迪亞維以及齊克弗瑞德。
迪亞維勉強地點了點頭，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當初蘭斯給他描述過的假想的作戰計劃。明攻卡辛，實取帕斯特，現在的態勢是何其相似。派遣穩重保守的林法雷羅將軍，而不是擅長進攻又裝備有龍斬刀的克瓦切特，本來就顯得不合常理。
此時的蘭德爾一行人，正在越來越接近要塞城市帕斯特。迪亞維此時並不知道奇洛的形勢，所以並沒有支撐點讓他來通盤考慮龐特軍的作戰計劃。但是蘭斯他們知道，他們也有理由去判斷現在的形勢。
6月28日，帕斯特正下著濛濛細雨。這個季節，是帕斯特的雨季，三天兩頭下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尤西斯呆在帕斯特的臨時指揮部裡，看著窗外細而密的雨勢。雨點瑣碎地打在帕斯特的每個角落，街道上一片安靜，整座城就如同晚上進入夢鄉一般。
「父親，庫爾塔將軍有事稟報。」第二王子赫爾梅斯進了大廳，報告道。
「宣！」尤西斯威嚴地說著。
黑衣騎士庫爾塔身上的黑色鎧甲被雨點沖刷得好像剛洗過一般，在大廳的火把下照耀著顯得特別光亮。
「陛下，卡修王子傳來報告，他們已經在克雷姆特地區和敵人接觸了，戰鬥處於膠著態勢。」庫爾塔說道。
尤西斯點了一下頭，表示已經知道了，隨後問：「庫爾塔，帕斯特城內可以調動的士兵有多少？」
「回稟陛下，天使禁衛軍萬人隨時聽從陛下調遣。另外，奇洛城代理領主馬德森傳來了消息，奇洛城士兵萬人正在接近帕斯特，準備隨時接受陛下的調遣。」庫爾塔報告著。
「馬德森？他的反映還真快。」尤西斯若有所思，「朱雀兵團現在怎麼樣了？」
「瓦迪加大人已經離開了培巴魯薩了，相信不久即可抵達帕斯特。」庫爾塔說。
「很好。」尤西斯挺直了身板說，「庫爾塔，天使禁衛軍團一直都沒有上過戰場吧？」
「是的，陛下！」
「馬上，就要檢驗你們平時的操練了，庫爾塔。」尤西斯說，「調集兵力，我們準備出發！」
「父皇，可是前往卡辛？」赫爾梅斯問。
「不是！」尤西斯回答，「我要穿過西南山脈，直取卡爾斯倫要塞！」
聽到這個消息，庫爾塔和赫爾梅斯同時一震，一時不知道究竟怎麼評價這個大膽的計劃。
「父皇，只依靠一萬兵力，太過勉強了吧！」赫爾梅斯問。
尤西斯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所以，你要留在帕斯特，等到朱雀兵團到達後，馬上趕來支援。」
尤西斯指了指地圖，說：「我們只要能夠穿過西南山脈，就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敵人的身後，卡爾斯倫是龐特的門戶，一直以來，那裡都是加蘭德難以逾越的障礙，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一舉攻陷那裡！」
「陛下……」庫爾塔還想繼續勸說尤西斯放棄這個危險的計劃，但是尤西斯張開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通知卡修，讓他盡量讓龐特軍靠近卡辛，遠離卡爾斯倫，同時讓馬德森的奇洛大軍直接進入西南山脈，不要來帕斯特。告訴他，我不想在看到卡爾斯倫要塞之前看到他！」尤西斯繼續下達著命令。
「遵命，陛下！」庫爾塔和赫爾梅斯行了一個禮後，退出了大廳各自佈置去了。
「馬德森，若你想背叛我，那麼就盡快來吧，若是想邀功，那就去卡爾斯倫邀功吧！」尤西斯心裡這樣想。
當蘭德爾抵達帕斯特的時候，尤西斯的部隊已經離開了帕斯特。蘭德爾的兩千聖龍騎士並沒有在尤西斯的計劃之中。
當從赫爾梅斯的嘴巴裡聽到尤西斯大帝大膽的作戰計劃之時，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父皇難道沒有意識在馬德森可能是叛徒？」赫爾梅斯問。
「不，陛下可能已經意識到了。」蘭斯回答。
利昂趴在窗邊，看著外面時斷時繼的小雨，沒有吭聲。
「那父皇為什麼選擇這樣的作戰計劃？」赫爾梅斯問。
「因為他是皇帝，而我們只是臣子。我們可以公開懷疑一個城主是不是叛變，而皇帝則不能。」蘭斯回答。
「是的，若是陛下公開懷疑馬德森叛變，那麼不管馬德森是不是真叛變，都快把馬德森逼得不得不叛變。」蘭德爾補充，「陛下這樣做的意思，就是給馬德森一個機會。若是他選擇充當攻佔卡爾斯倫的先行官，那麼陛下就會選擇既往不咎。」
「陛下太過自信了！」利昂這樣說。「他覺得只要卡住山道的出口，哪怕敵人有10萬大軍在山道中他都可以應付自如，但是，這次可能事與願違了。」
「你也發現了，利昂。」蘭斯說。
利昂陰笑了一把，說：「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你的那套東西我多少也有些數目呢。」
赫爾梅斯王子倒是顯得很焦急，他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蘭斯？」
蘭斯飛快地展開西南山脈的地圖，說：「若是一切真如同陛下所料，馬德森將軍本來就是從扎卡隆山脈趕來，那麼他只要不進入奇洛，那麼直接就可以進入西南山脈。然後陛下只要一旦佔據山道的出口，那麼敵人不管有百萬雄兵也無可奈何。西南山脈的小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盡人皆知的。」
蘭斯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誌物說：「危險在於，馬德森將軍口中所說的1萬援軍是不是確實是這個數字。我們離開奇洛的時候，奇洛已經不止士兵萬人了。2月份我們完成叛亂平定的時候，士兵就已經有萬人了，再加上這幾個月的徵召，以及僱傭兵的招募，真實數字可能會大大超越這個數字。至少就我們離開的時候來看，馬德森部署在邊境幾個礦區和農莊中勞作的士兵就超越萬人，而且奇洛城的本身駐軍也不會很少。要知道基雷斯可是準備著和加蘭德抗衡的，他儲備的兵力怎麼會那麼少呢？只是我們的出現對於他們是突發事件，再加上格雷格對於士兵的部署並不熟悉，他畢竟才回奇洛半年。但是，馬德森可不一樣，他深切地知道奇洛到底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動！」
蘭斯動手搬動著這些標誌物，然後說：「假如，馬德森先讓他匯報中的萬人部隊進入西南山脈，然後等到陛下的部隊跟著進入後，用這個數字之外的兵力反封住山道的出口的話……」
蘭斯用代表著馬德森的旗幟吃掉了代表了尤西斯的旗幟，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利昂依然看著窗外，雨依然在下，而他的心思，顯然並不在這場戰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