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東方之路 文 / 蘭斯傑
夜降臨。蘭斯偷偷整理好了行裝，趁著利昂熟睡的時候，打開了窗戶。他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利昂，在窗台留下一封信之後，就準備躍窗而出。
「還是走大門吧！」利昂突然地說話聲，把半個腦袋已經探出窗口的蘭斯叫了回來。
蘭斯慢慢縮回了脖子，他看了看黑暗中的利昂，說：「你早就覺察到了？」
利昂支起身，點燃了一根蠟燭，說：「今天聽到奧德雷爾大叔說克雷姆特的事情，我就已經猜到了。」
「現在我必須回到克雷姆特去。」
「我知道。」利昂回答，「因為你知道倫貝爾特的目標肯定是以克雷姆特的家人為誘餌引誘你出來。」
「是的，所以利昂，你別攔著我。」蘭斯說。
「我可不會攔著你。」利昂說，「等你半個月，半個月後，你一定要想辦法回來，我們一起去弗裡尼亞。」
蘭斯苦笑起來，倫貝爾特走了蘭斯最不願意看到得一步棋，但是卻又是蘭斯不得不面對的一步棋。
「半個月後，不管我有沒有消息，你一定要先去南方。弗裡尼亞也好，龐特也好，東方大陸也好，如果我能到達那邊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蘭斯回答。
「是啊，南方的冬天應該比較暖和吧。」利昂又在顧左右而言他，「所以，不管什麼情況，你一定要活下來才是。」
蘭斯點了一下頭，隨即跳出了窗子，消失在了層層的夜幕之中。
利昂重新吹熄了蠟燭，自言自語地說：「我也一定要活下去才行啊。」
接來下的幾天裡，卡辛城顯得風平浪靜。阿瑟斯和倫貝爾特去到了克雷姆特，蘭德爾正在積極搜集迷霧森林的情況，似乎已經沒有人去關心利昂的情況了。
卡辛城裡流傳最多的，就是克雷姆特地區的克雷姆特村已經被倫貝爾特的傭兵部隊佔領，阿瑟斯王子拖著受傷的手指揮著追捕行動。隨之而來的，是宣佈在數日後處死叛亂者蘭斯的養父雷卡勒的消息。
利昂吐了吐舌頭，蘭斯所預料的都成了現實，對手確實採用了株連九族的手法，以人質為誘餌來對付他們。
「在這個需要蠻打蠻幹的時候，我們的天才軍師究竟怎麼樣才能力挽狂瀾呢？」對於這個疑問，利昂自己也心裡沒底。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動，克雷姆特村的消息也越來越多，傳到卡辛城的消息，幾乎都是對於利昂來講不好的消息。
「克雷姆特村的村長雷卡勒被處死了。」
「克雷姆特地區的警備隊發生叛亂！」
「叛軍和大王子殿下的部隊在克雷姆特地區發生衝突，叛亂部隊被全滅了！」
「蘭斯死了！」
「切，死了，屍首呢？」
「有屍首，只是已經被砍得面目全非了！」
「阿瑟斯王子正在返回的路上，回來大家就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當利昂吸收到以上情報的時候，已經距離蘭斯離開10多天了。
「蘭斯，你可別那麼容易就死了啊！」利昂縮著腦袋，自言自語。
兩個人約定的半個月期限已經快要到了，但是利昂依然不見蘭斯回來，這多少讓利昂有些擔心。當然，他不覺得自己跟蘭斯一起去到克雷姆特，事情就能發生質的轉變。
「若是在克雷姆特，蘭斯都處理不了這個事件的話，那麼我過去也只不過是多一舉屍體而已。」有時候，利昂和蘭斯的有情旁人很難理解。當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時候，利昂卻並沒有這樣去做。他知道蘭斯選擇半夜偷偷離開，就是料準了哪怕多一個利昂，對於事態也沒有更大的幫助，所以這種情況下，為了義氣而讓兄弟去冒險，那是不值得的。利昂當然也知道蘭斯的心思，所以連堅持都沒有堅持。
「若是禱告有用的話，那我也禱告一天吧。」對於根本不虔誠的利昂來說，能夠禱告一天算是很不錯的了。
當出發前往弗裡尼亞那天到來的時候，利昂還是沒有見到蘭斯的影子。奧德雷爾遺憾地看了看利昂，他得到的情報裡，蘭斯已經身亡無疑。阿瑟斯王子把這個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卡辛城的各個地方，想不知道都難。
奧德雷爾前往弗裡尼亞的馬車隊在離開卡辛城不久，就被倫貝爾特的騎兵隊包圍了。倫貝爾特粗暴地把所有葡萄酒的酒桶都撬開了一遍。他自信滿滿地認為肯定可以在這裡面抓到利昂。但是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空酒桶被弄開，倫貝爾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利昂呢，利昂怎麼可能不再這裡！」倫貝爾特大聲詢問著奧德雷爾。
奧德雷爾一臉無辜地看著倫貝爾特，然後說：「大人，這些空酒桶是運往弗裡尼亞準備裝上新酒運回來的，您要找的人怎麼會藏在這裡面呢！」
這一次搜查確實沒有任何的發現，這讓倫貝爾特就算想發作也無從發起，他只得狠狠地做了一個放行的手勢，讓奧德雷爾過去。
那利昂究竟在哪裡呢？
此時的利昂，已經踏上了向東方前進的道路。他的手裡，攥著蘭斯離開時留下的信。
「若是我沒有辦法在約定的時間回到卡辛，那你就放棄前往弗裡尼亞，改向東，選擇迷霧森林吧。」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利昂卻能從蘭斯的留言中嗅出蘭斯的敏感。蘭斯擔心自己在克雷姆特遇到麻煩後，倫貝爾特和阿瑟斯能順籐摸瓜察覺到利昂的逃離路線，所以刻意留了一封信，提醒利昂可能發生的狀況。
一切的一切，又一次被蘭斯預料到了。利昂把這封信揉成了一團，托在手心裡，一道火光閃起，將這封只有一行字的信化成了灰燼。
「蘭斯，如果你還活著，你可要能找到我才行啊。」利昂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我可不喜歡和那些矮人打交道。」
迷霧之森，一直都是矮人們的地盤。這是東方大陸和加蘭德鄰接的橋頭堡。加蘭德雖然幾次想通過迷霧森林進入東方大陸擴展地盤，但是都受困於迷霧森林錯綜複雜的道路。這裡向來不向商人開放，矮人們根本不歡迎來自南東方的商人借這條通道前往加蘭德，所以所有的商人只能借道弗裡尼亞，這也成就了弗裡尼亞在聖約大陸商業和交通樞紐的地位，也等於封閉了這條古道。
傳說中，迷霧之森常年被迷霧所籠罩，其所佔據的面積，又幾乎等同於帕斯特丘陵。很多冒險者都自以為是地深入這座森林，但是全部都是有去無回。除了熟悉森林的矮人們，幾乎沒有人能保證在如此龐大的天然迷宮中不迷路，一旦迷了路，食物和水源又成了重大的問題，所以在最近幾百年裡，幾乎再也沒有人敢妄圖探索這個區域了。
生活在森林中的矮人，偶爾穿過森林，用他們精良的手藝以武器換取一些食物和礦石，其他的時候，幾乎不和加蘭德人接觸，久而久之，這個地區就成了一個巨大的迷了。
作為魔法師的利昂自然早已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所以當他看到蘭斯給他的信的時候，他難以相信地吐了吐舌頭。矮人討厭魔法師，特別是人類魔法師，這是所有加蘭德的魔法師都知道的事情，利昂看了看自己的法杖，覺得這可能是有史以來他所面對的最難交涉的一群人吧。
聖約大陸就是這樣，越向東地勢越平坦，而越向西，地勢就越陡峭。從卡辛通向迷霧森林的道路和通向弗裡尼亞的道路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通向弗裡尼亞的道路絕對是康莊大道，畢竟這是對外貿易的商業線，加蘭德幾乎每間隔一定時間就會派人修繕那段道路，而且卡辛城的城主在商會的壓力下，也會自動維護這個路段，所以這條道路就顯得寬敞而又平坦。但是通向迷霧森林的道路就不一樣了。這條道路幾乎幾百年來都很少有人走動，除了居住在附近村落的居民外，外人很少會進入這個區域。這個地區雖然土地相當肥沃，水土也豐富，但是出於對矮人的警示心裡，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裡安家。附近雖然也有農莊，但是大多是加蘭德國立農莊，所有的農民都是服兵役的士兵，一方面不浪費附近的水土，另一方面也能起到監視矮人們行動的目的。
可以說，在這一地區的加蘭德人和弗雷斯特的矮人都是在互相警惕的眼神中生活的。哪怕偶爾有交易發生，也只是很教條地以物換物，互相都沒有很親密的合作關係。反倒是衝突會時不時地發生，一旦矮人們發現加蘭德人給他們的食物中有渾水摸魚的情況出現，性格火爆的矮人往往會對加蘭德人大打出手，這種小範圍的衝突很容易演變成民族衝突，所以這裡偶爾也會有小戰事發生，這也使得加蘭德不得不一直在這裡駐紮士兵，平時勞作的他們，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馬上舉起武器。
利昂一邊想，一邊繼續前進。雖然他心中有很多不安，但是他卻不得不相信蘭斯的判斷。奧德雷爾的商隊確實被檢查了，要是利昂藏匿在其中，怕是不但是他，連奧德雷爾也拖不了關係。通向弗裡尼亞的道路顯然是暗卡重重。
矮人們雖然對於自己不會很友好，但是總不至於打個照面就會用斧子來招呼，他們總好過阿瑟斯王子和倫貝爾特。利昂是那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思維模式，對於未知的危險他不會做過多的考慮。因為既然是未知的危險，那麼就算多想也不見得有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穿越迷霧之森，也許是幾百年來沒有人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利昂卻覺得只要是條路，總要走了才知道。這種樂天的性格，讓他在旅行了幾天之後，就把很多煩惱拋在一邊了。
當然，這一路上並不是沒有麻煩。若說帝國公路附近村落林立，想取得食物和水不是很難的話，通向迷霧森林的路就截然相反了。
一路上，可能只有那幾個村子和農莊能完成補給，一旦錯過，就不得不面對著餓肚子的下場。最要命的是，一路上很多農莊，都不是自由的農民，而是集結在這裡的駐紮軍在經營，村民就是軍人。這給予正處於逃亡階段的利昂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在利昂踏上這條道路的第一次補給，就遇到了麻煩。農莊負責出售乾糧的商販警覺地觀察了這個少見的路人。農莊的商舖本來也是軍人所有，這樣的商舖根本不指望賺取什麼收入，只是為了旅行者不得不設立的國立商舖，所以客人本來就稀少。在商販注意到利昂之後，他馬上向農莊的上級報告了這個發現，虧得利昂察言觀色，早就逃之夭夭了，不然可能早就被捉拿了。
不過這樣一來，利昂的行蹤也被暴露了出來。倫貝爾特的追捕部隊也馬上尾隨著開始向東方搜索。
利昂的逃亡之路，還沒有那麼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