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章 遙望東方的星辰 文 / 蘭斯傑
所有的加蘭德士兵都舉起著武器組成一個不規則的半圓包圍著現場，矮人雖然也能形成一定的規模，但是人數畢竟是在少數，在這種包圍的態勢下，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這一個當口，格雷不得不把利昂當成同志來對待了，若是沒有倫貝爾特這個人質，加蘭德人一舉殺過來的話，人數太過懸殊，矮人定然佔不到什麼便宜。
雙方僵持得氣氛被森林的壓抑感積壓得尤為濃烈，彷彿一根頭髮絲的掉落，都有可能引發一場屠殺一般。
加蘭德包圍網附近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這也意味著匯合過來的加蘭德人越來越多，利昂一點不敢怠慢，他的劍寸步不離倫貝爾特的喉嚨。
「好吧，既然你們不準備讓我們離開，那麼我們就同歸於盡吧。」利昂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樣的轉變讓所有的人都吃驚。倫貝爾特沒有想到利昂真得被逼急了，同歸於盡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格雷也沒有想到利昂會突然這麼說，一旦倫貝爾特死了，那麼矮人們也免不了再經歷一場血戰。
「等一下，利昂。」
「魔法師，別急躁！」
倫貝爾特和格雷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
「矮人叫魔法師別急躁，這真是滑稽。」利昂說，「但是格雷，我的新朋友，你也看到了，他們不拿這個宰相孫子的性命當回事，我也沒有辦法，先殺了他，我們再殺出去吧。
所以的人都不知道利昂究竟是開玩笑還是當真，是計謀還是確有拚命的想法，但是這一個當口，至少倫貝爾特和格雷都是愛惜自己生命的，他們不會選擇陪著利昂發瘋。
「別動手，利昂。」包圍網的外圍，另一個聲音傳來了。
「我的朋友，你來得真不是時候。」利昂小聲咕噥，顯然，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他熟悉的人，蘭德爾－弗雷德－戴肯。
四周的士兵讓開了一條通道，放蘭德爾和天使禁衛師團的人進來，蘭德爾，克裡娜，卡亞米三人穿過人縫，擠了進來。
蘭德爾雙眼緊緊地盯著利昂，現在這個態勢，站在他的立場，他必須將事態平熄。
「利昂，放了他。」蘭德爾平靜地說，「你不會不知道，要是他在這裡死了，很可能引發加蘭德和弗雷斯特之間的戰爭。」
「蘭德爾，我沒有你那樣的民族大義，我只知道，要是我放了他，我怕就很難活著離開這裡了。」利昂似乎是故意裝作很陌生地回答。
蘭德爾看了看四周，大量駐守在尼澤爾地區的加蘭德士兵都依然保持著警戒的態勢。蘭德爾想了一下，然後小聲回頭說：「奧特羅將軍。」
奧特羅馬上從人縫中穿了出來，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在。」
「把尼澤爾的人都帶回駐地去。」蘭德爾用平和的口氣宣佈。
奧特羅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察言觀色了一番。倫貝爾特並沒有表態，烈火劍依然指向他的喉嚨，絲毫沒有放鬆。朱迪卻馬上大叫了起來：「不可以，士兵撤退後，怎麼保證倫貝爾特將軍的安全？」
蘭德爾回頭看了看朱迪，說：「他的安全，我負責，他出了什麼岔子，我來擔當！」
「不行，我不同意！」朱迪大聲地回擊。
「奧特羅將軍，這裡誰得階級最大，你應該清楚吧！」蘭德爾轉而威嚴地向奧特羅說。
奧特羅當然知道，蘭德爾現在是加蘭德的英雄，官階和四大兵團長齊名，而倫貝爾特說到官階，不過是內務部參事而已，若是沒有他爺爺哈爾德宰相的關係，怕是奧特羅連鳥都不會鳥他。
想到這一層，奧特羅下了決定，他招了招手，尼澤爾的士兵開始放下武器，整齊地列隊起來。
「隸屬加蘭德尼澤爾區的士兵聽著，返回駐地尼澤爾！」奧特羅說完向蘭德爾行了一個禮，就帶領著部隊離開了。
朱迪並沒有離開，倫貝爾特僱傭的傭兵看到了正規軍離開後也有些擔心。一旦失去了正規軍，他們的數量就和矮人們不相上下了，在森林打起來，勝負還難料呢。
朱迪看了看蘭德爾，說：「倫貝爾特少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不會有安穩日子過。」
蘭德爾正經地看了看朱迪，說：「雖然我和他不對盤，但是現在我代表的是加蘭德，我不會讓他有什麼損傷的！」
「蘭德爾，你想我就這樣放了他？」利昂突然問。
「是的，利昂。」蘭德爾回答，「若是你把他帶入了迷霧森林，這就是外交事件！」
「切，蘭德爾，你也太仁慈了。」利昂這樣說，「也許有一天你會因為這個吃虧的。」
尼澤爾地區的士兵漸漸遠去了，剩下的，就只有少量的天使禁衛進團的成員以及朱迪和倫貝爾特的傭兵了。
「利昂，我們做筆交易吧。」蘭德爾突然說。
「交易？」利昂覺得有些滑稽，他和蘭德爾相識那麼多年，要什麼東西曆來就是開口就要，從來沒有什麼交易的習慣。
「是的，利昂。」蘭德爾說，「你把倫貝爾特交給我，我答應放你和你的朋友離開。」
「加蘭德的騎士，這裡本來就是弗雷斯特的地盤，該離開的是你們。」矮人巴尼突然插嘴叫道。
格雷顯然是矮人裡最沉穩的人，他伸手阻止了巴尼，並沒有打斷利昂和蘭德爾的對話。
「弗雷斯特的矮人們，這裡本來就是邊境，這裡的歸屬權不會因為你我的爭執或者廝殺就能取得結果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暫時都退出這一個區域，減少衝突，避免無謂的死傷。」蘭德爾說著他的理念。
「歷來，大斷層以南就是我們弗雷斯特的地盤，所以，我在這個問題上絕對不會讓步。」格雷說。
每個國家的教育，都會伸張自己的合理地位，這一點，蘭德爾當然清楚，這個節骨眼上，他沒有辦法調查究竟是不是大斷層以南，迷霧森林以北的地區是不是屬於加蘭德，若是兩方在這個問題上僵持，對於事態的解決顯然沒有任何的幫助。
「我不是外交官，我想你也不是。所以，我不會來和你爭執土地歸屬權的問題。」蘭德爾這樣說，「但是，利昂現在手上的人，確實是加蘭德的子民，我只是要這個人而已。」
利昂雙目炯炯地看著蘭德爾，說：「蘭德爾，其實這事情和矮人們無關。」
「我當然知道。」蘭德爾說，「你信不信我？利昂。」
「切，你這傢伙，又來這套。」利昂突然笑了，他慢慢收回了烈火劍，一腳把倫貝爾特踢了過去。
倫貝爾特也沒有想到利昂會那麼輕鬆就放了自己，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挨這麼一腳。倫貝爾特連滾帶爬地回到了朱迪的身邊，他整了整衣服，突然大叫：「去幹掉利昂和那幫矮人！」
可是，在場的傭兵並沒有馬上採取行動，他們也知道現在輕舉妄動的代價。
蘭德爾抬起了手，舉起了劍，說：「誰敢過去，格殺勿論！」
倫貝爾特調整了呼吸，然後說：「蘭德爾，私放逃犯，讓他**隊踐踏加蘭德的土地，你知道是什麼罪責嗎？」
蘭德爾沉穩地回過頭，看了看倫貝爾特，說：「現在負責尼澤爾邊境調查工作的人，是我！有什麼責任，找我來抗，現在你給我乖乖的回尼澤爾去，倫貝爾特內務參事！」
蘭德爾刻意爆出了倫貝爾特的文官階級，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所有的軍隊自然都在前線最高指揮官的掌控之下，這是加蘭德的律例。而現在，尼澤爾地區的最高指揮官，無疑就是蘭德爾。
蘭德爾揮了揮手，示意部隊開始撤離，倫貝爾特和朱迪也在老大不情願的態勢下，幾乎是被克裡娜和卡亞米押回尼澤爾的。
「等一下，蘭德爾。」利昂突然叫住了轉身準備離開的蘭德爾。
蘭德爾回過頭，看了看利昂，什麼都沒有說。
「蘭德爾，以後自己要小心了。」利昂說，「就好像也許你愛著一個女人，但是你並不能保證這個女人肯定也會那麼愛你。」
利昂用了他的比喻來形容。加蘭德就是蘭德爾愛著的那個女人，蘭德爾明白利昂的意思，他苦笑地搖了搖頭，背過身揮了揮手，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這叫分道揚鑣嗎。」利昂自言自語後看了看身後的矮人。
「雖然很不想說，但是不得不說一下，你們能收留我嗎？」利昂問。
格雷搖了搖頭，說：「看起來不行。」
但是馬上，他就笑了起來，說：「把這個加蘭德的魔法師給我抓回去！」
利昂不解地看了看格雷。
「當俘虜抓回去，應該還是可以的。」格雷笑著說。
「靠，原來矮人也有幽默感。」這也算是利昂的偏見吧。
蘭德爾低著頭，穿過了大斷層，越來越多的思索滲透進他的腦海裡。失去了利昂和蘭斯，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累。
雖然克裡娜和卡亞米替代了利昂和蘭斯幫手的位置，但是畢竟能力上和默契程度上尚需要磨合。
走到斷層入口的時候，蘭德爾回頭看了看廣闊的迷霧森林。邊境，這就是邊境。森林的那頭就是看起來無限遙遠的東方大陸。蘭德爾突然覺得未來很迷茫，讓他根本看不清楚。
蘭斯在克雷姆特下落不明，阿瑟斯宣佈他已經死亡。現在利昂有跟隨著矮人消失在茫茫的大霧中，這讓蘭德爾突然惆悵起來。
「難道，我的選擇真的是錯誤的嗎？」蘭德爾不禁這樣捫心自問。
而蘭德爾的目光射向的方向，利昂正被一根繩索虛掩著，當作俘虜一樣被拖著走。烈火劍和利昂的法杖正被矮人巴克拿在手中。年輕的矮人巴克很少見到魔法武器，所以不停地把玩著，利昂也時不時地用魔法逗一逗這個年輕的矮人戰士。
格雷笑著看著這個完全顛覆他印象的加蘭德年輕魔法師，也許種族之間的偏見，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慢慢調和吧。
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選擇，也許也會有不同的人生。這就是三英雄各自不同的未來。利昂似乎感應到了蘭德爾的目光，回頭看了看大斷層。
透過森林，利昂看到了剛才被趕上絕路的山崖，同時聯想到了那條斷層的小道。
「接下來，我們都必須要靠自己了！大家都要活下去啊！」利昂讀著自己內心的獨白。
帝國歷401對於加蘭德是動盪的一年，奇洛的叛亂，龐特的突襲，王子刺殺事件，一個接著一個，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但是若是從後世的眼光來看，這一切，都比不上分道揚鑣的利昂、蘭德爾以及生死不明的蘭斯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