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向南的計劃 文 / 蘭斯傑
「神祐加蘭德！」所有的武將再次回應著他們的陛下。
加蘭德王宮大殿的氣氛被尤西斯的氣勢所點燃，在場的武將都等候著尤西斯的調遣。加蘭德的皇帝從來就是那種做事果敢，計劃充分的人，所以既然尤西斯已經這樣說了，那麼必然心中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了。
正當眾人慢慢靜候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尤西斯突然一下子咳嗽了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樣不停的咳嗽無疑是很影響氣氛的。武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不該就尤西斯的健康問題加以詢問。
咳嗽聲終於在尤西斯的克制下，漸漸小了下來，他張開了自己的手，做出了不用擔心的手勢，然後笑著說：「看起來，朕確實老了，是時候決定王位的繼承人了。」
「父皇身子硬朗得很，怎麼會老。」大王子阿瑟斯立刻接上了尤西斯的話……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尤西斯對於阿瑟斯的馬屁似乎並沒有露出喜悅的神情，阿瑟斯也知趣地閉上了嘴。
「言歸正傳，關於王太子的事情，等到我軍從卡爾斯倫凱旋的時候，想必人選也自然而然地出來了。當務之急，我想詢問眾卿家，大家對於攻陷卡爾斯倫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尤西斯看似輕描淡寫地將太子的問題繞了過去，但是在場的三位王子卻因此集中起了精神。
「陛下！」座下，烏爾塞斯-馮格奧將軍第一個站了出來。
在尤西斯的指示下，馮格奧開始說：「一直以來，攻城掠地都是我白虎兵團首當其衝，請陛下賜我為先鋒，臣一定將卡爾斯倫的磚頭一塊一塊地卸下來！」
馮格奧一直以來都是加蘭德最驍勇的猛將之一，無論是在第三次卡辛會戰還是在帕斯特奇襲作戰中，馮格奧都顯示出了他的武勇……但是尤西斯知道，馮格奧並不是一個在謀略上有見長的將軍，所以尤西斯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說：「我知道馮格奧卿一直都英勇善戰，我會考慮的！」
「父皇！請讓兒臣掛帥！」第三王子卡修很少在培巴魯薩露面，他一直以來都致力於邊境的防護工作，可以說是三位王子中實戰經驗最豐富的。
尤西斯看了看卡修，說：「卡修啊，朕倒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請父皇指示。」尤西斯剛才說了卡爾斯倫要塞後，關於王位繼承人的歸屬就會水落石出，所以這個以武勇見長的王子就更是奮勇爭先了。
尤西斯看了看做低頭領命狀的卡修，威嚴地說：「大軍攻打卡爾斯倫的時候，為了防止東方大陸趁機有所行動，所以在卡辛和尼澤爾地區要部署上一點機動兵力，我想，這個任務，就交給對於邊境很熟悉的卡修來完成了！」
卡修抬起了頭，顯然，這個任務並不是他想要的……尤西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卡修，說：「沒有聽明白嗎？卡修！」
「兒臣，明白！」卡修說完，重新站了起來不再作聲了。
「古爾干將軍，關於邊境防衛的任務，玄武兵團就要全權配合卡修王子了！」尤西斯繼續下達著命令。
「臣領命！」玄武兵團的老將軍哈砍-古爾干回答。
「陛下！」接著，軍務尚書迪亞維開始發言。
尤西斯做了一個允許發言的手勢後，迪亞維說：「我推舉蘭德爾將軍為先鋒！」
迪亞維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朱雀兵團的撒爾-瓦迪加第一個站出來說：「迪亞維軍務尚書，蘭德爾將軍剛剛回到培巴魯薩，兵權也只是剛才取回，如何領兵出戰？」
「迪亞維軍務，請說說你的理由！」尤西斯並沒有很排斥……
迪亞維看了看一邊的蘭德爾，說：「臣推舉蘭德爾將軍，理由有三。第一，蘭德爾將軍是上一次大戰中加蘭德的英雄，他斬殺了龐特的第一主將克瓦切特，也是除了陛下之外，唯一被黃金聖劍選擇的戰士，同時也是陛下的女婿。無論從本方士兵的信賴感，還是對龐特人的震撼力，都是除陛下之外最強的。第二，龐特人對加蘭德四大兵團已經是瞭如指掌了，無論是用龍角騎士對付聖龍騎士，還是帕斯特的奇襲，都已經充分證明了他們面對四大兵團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束手無策了，蘭德爾將軍做為新一代的將領，還並不被龐特人所熟悉，這一點上，蘭德爾將軍又有充分的先手可以利用……第三，蘭德爾做為加蘭德最小字輩的軍團長，本身對於對手也有很大的迷惑作用，讓對方懷疑加蘭德是不是一次佯動作戰，實際上是想佔領弗裡尼亞，從而不敢投入全部的兵力。綜合以上三點，所以我推舉蘭德爾為先鋒。」
「可是，蘭德爾的實戰指揮能力並沒有得到驗證過，這樣重大的任務就交給他來處理，會不會太草率了？」老宰相哈爾德說。
「蘭德爾將軍的用兵能力，在奇洛城就已經得到了驗證，他以千騎聖龍騎士，牽制了奇洛叛軍和扎卡族的蠻人兩萬人，再加上他在帕斯特奇襲作戰時良好的預判，對戰局的把握，我覺得以他的能力，足以擔當先鋒！」迪亞維肯定地回答……
「讓一個初生牛犢當先鋒，龐特還以為加蘭德已經無人可以用了呢！」瓦迪加依然反對迪亞維的建議，做為阿瑟斯王子旗下的勢力，他和哈爾德肯定是會盡量為大王子爭取機會的。
大家各抒己見的時候，尤西斯一個人安靜地思索著，腦海中，之前設計的條條框框都反覆地在他腦海中過濾起來。似乎這位陛下的作戰計劃已經思量成型，尤西斯打斷了大家的話，說：「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各位將軍今天先回去，將大家心中詳細的計劃整理好，明天呈上來給我。」
看起來，尤西斯是一句推托的話，但是卻防止了各派將軍在宮廷上爭執不休的場面……
「除了蘭德爾卿，其他官員無事的話，可以退下了！」尤西斯說。
各位官員也讀懂了尤西斯的意圖，紛紛行禮，退出了王宮大殿。
只有蘭德爾還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尤西斯的進一步指示，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君王，尤西斯依然威嚴地站在哪裡，全然看不出之前咳嗽時的跡象。
「蘭德爾卿，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單獨留下來嗎？」尤西斯等到大廳安靜了一會兒才問，他的聲音也不斷地在大殿裡迴盪。
蘭德爾默不作聲，似乎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直都是那種恪守禮節的人，教條而又謹慎。
「呵呵呵，蘭德爾卿，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別那麼拘謹了。」尤西斯也發現了蘭德爾的拘謹……
「回陛下，臣願擔當先鋒！」蘭德爾回答。
尤西斯似乎並不覺得這個答案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慢慢走到了地圖前面，說：「蘭德爾，你只要不輸就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蘭德爾開始揣摩著尤西斯話中的含義，戰爭，並不是遊戲！不是輸和贏那麼簡單的事情。但是就是在這樣一件本應該很慎重的事情中，尤西斯突出的並不是必勝，而是不敗，這其中肯定耐人尋味。
「陛下的意思是，讓臣拖住龐特的腳步？」蘭德爾試著問。
尤西斯依然嚴肅地審視著地圖，說：「全天下的人，都說龐特沒有了龍斬刀，那時必敗的，唯獨朕不這麼覺得。」
蘭德爾注視著尤西斯，尤西斯也將臉轉了過來說：「四百年了，卡爾斯倫要塞一直都沒有被攻破過，難道就會因為少了一把聖器而破碎不堪？」
「陛下的意思是，另有目標？」蘭德爾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麼做？」尤西斯試探著問蘭德爾。
蘭德爾挺直著身子，看著地圖，說：「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不斷給龐特壓力，同時，吸引東方大陸的人採取行動。然後奇襲弗裡尼亞，繞過卡爾斯倫。」
尤西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蘭德爾，你就是那個去給龐特壓力的人。」
「臣知道了。」蘭德爾恭敬地回答。
「當然，你要是有機會，那就砸開卡爾斯倫要塞的城牆給我看看吧。」尤西斯透出了銳意的目光，說。
兵法中，講究虛虛實實，現在加蘭德在戰略中處於十分主動的位置，這個主動權，是龐特失落龍斬刀換來的……尤西斯的這盤考慮，是想利用這個主動權，逼龐特率先出招，看他們是保卡爾斯倫還是弗裡尼亞，同時，若是東方大陸趁機攻擊弗裡尼亞，那麼加蘭德也可以名正言順地以援軍的名義進駐弗裡尼亞。
「臣明白！」蘭德爾回答。
「還有，蘭德爾卿，下個月，和莉莉安完婚吧。」尤西斯突然拋出這樣一句話。
蘭德爾似乎並沒有為這句話所震驚，他察覺出了尤西斯的這出婚禮顯然還有後文。
「這個月，你盡快將需要的兵馬調配齊全，糧草輜重早在招你回來之前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安心部署好部隊就可以了。」尤西斯以命令的口氣說，「大婚第二天，就是你發兵之時！」
蘭德爾不知道是應該為自己可憐還是應該為莉莉安可憐，自己的婚禮竟然成了誘惑敵人的把戲，任誰也不會想到，尤西斯嫁女兒的第二天，加蘭德的大軍就會開向卡爾斯倫要塞。
「這個月你會很辛苦，不管對內對外，都不要露出破綻來，要做一次漂亮的奇襲。」尤西斯繼續安撫道。
「臣遵命！」蘭德爾現在除了說遵命外，沒有其他可以說的了。
當蘭德爾離開王宮的大廳，向外走去的時候，迪亞維已經在過道上等待著他了。顯然，當陛下宣佈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後，迪亞維就一直站在外面等著蘭德爾。零零散散的白髮露在了外面，搭配了他不到三十歲的臉，顯得有些不協調。
「老師，你是等我嗎？」叫迪亞維老師還應該源自於帝國士官學院。
迪亞維笑了笑，露出一個邊走邊說的手勢，然後說：「陛下將計劃和你說了吧。」
蘭德爾看了看迪亞維，似乎尤西斯的計劃本應該是絕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迪亞維能知道。
「別驚訝，這個計劃就是我設計的。」迪亞維說，「從把你招回來，到今天的一系列事情，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老師，為什麼要作給其他將軍看呢？」蘭德爾似乎有些不解。
「加蘭德皇宮裡，有龐特的內應，陛下當然不會不知道，所以場面上，整個行動是不讓任何將軍知道的，臨時需要調動的時候，再臨時下旨。」迪亞維回答。
蘭德爾重新回想起當初蘭斯和利昂懷疑的一系列事情，現在想想，都已經得到了一定的證實。
「蘭德爾，其實，我的心思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迪亞維說著，拉著蘭德爾向王宮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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