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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不周 第二百七十六章 軍令如山 文 / 雲東流

    第二百七十六章軍令如山

    「王爺!」青鸞、火鳳、七夜、負屭齊齊跪倒,其中職位最高的負屭替馬謙求情道:「王爺,馬謙是有功之臣,而且自從入軍以來,從來做出什麼出軌的事情來。這次雖然犯了大錯,但卻是飲酒過度而至於。求王爺看在他有功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其餘眾人,也都紛紛附和道:「求王爺開恩!」在這時候,他們到是表現得異常齊心。

    「起來!」張天涯臉色一寒,一道氣勁向地下轟出,將眾人紛紛震了起來。只有七夜功力深厚,而且早有防備,堅持抵抗下,依然保持著跪姿。卻被張天涯一把拽了起來,冷聲喝道:「你們都要反了是不是?!」

    「可是王爺……」求情最為熱心的,不外呼負屭了。他之前雖然不敢貿然決定,是因為不明白張天涯是什麼打算。但他想來,面對這樣的事情,張天涯定會想一個折中的處理方法。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天涯居然會有殺人的意思。張天涯的決定與他的想法出入太大,於是求情也最是賣力。

    「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

    「天涯,既然這麼多人都求情,還是說明馬謙不該死的。不如你就做個順水人情,饒了他吧,大不了換的別的處罰,比如讓他代替小花善養兩為老人。」眾人都紛紛求情,精衛見了心中不忍,不禁也幫起腔來。

    「精衛公主!」張天涯見了她也幫腔,馬上恭敬的對精衛行了一個臣子大禮道:「軍隊有絕對的規矩,何況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此事請精衛公主不要再管了!」精衛心知張天涯討厭規矩的個性,見他居然突然對自己這麼見外的行君臣大禮,知道張天涯是動了真怒。心中一陣失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其餘眾人見張天涯連精衛的面子都不給,也知道再沒有任何希望,誰也沒有再說話。

    平息了眾人的怒氣,張天涯轉對馬謙開口說道:「所有人都認為你罪不至死,但我卻必須以軍紀為重,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說著談了一口氣,提醒道:「你還沒說出,你未了的心事呢。」

    馬謙見眾人都為他求情,早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再聽張天涯問起,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馬謙釀成大錯,已無求生之心,即使王爺今天饒恕了馬謙,我也定會一死以謝小花在天之靈。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年邁的父母,和尚未成人的弟弟。是我對不起他們……」說著低下了頭,悔恨的淚水,已經打濕了他身前的一小塊土地。

    張天涯現在的心情很是沉重,無奈的搖了搖頭,叫道:「負屭!」

    「屬下在。」雖然對張天涯的處理方式表示不滿,但命令還是要聽的。

    「從今天開始,每個月從我的朝俸中提出一成來,供養馬謙的家中二老。」負屭令命後,張天涯繼續說道:「罪人馬謙,觸犯軍中鐵律,罪不容恕。將其壓入大牢,今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以儆傚尤!念其在軍中尚有功績,死後按將軍禮厚葬。馬謙,你可有不服?」

    「馬謙心服口服,謝王爺大恩!」說著對張天涯連磕了三個響頭。

    「軍紀中雖不禁酒,但亦決不可以飲酒過量。昨日與馬謙一起飲酒者,見其暴飲而不阻止,以至出此大事,當按玩忽職守論,每人打二十軍棍!屬下犯錯誤,我也有管教不嚴之責。自願罰俸一年,除接濟馬謙家屬的一成外,其餘就當是給苦主的賠罪吧。左將軍青鸞管理手下不利,責打二十軍棍。負屭,帶我去看看苦主吧。」說完已經帶頭向後院走去。

    其實並不用負屭引路,兩個老人雖然被負屭安排在後院休息,但兩位老人剛剛喪女,又怎能坐得安穩。張天涯一進入後堂,二人馬上從屋裡衝了出來,跪倒在張天涯面前,老淚縱橫,老頭開口說道:「王爺!小女死得冤枉,求王爺替草民做主啊!」

    忙上前扶起兩位老者,張天涯安慰道:「是小王管教屬下無方,以至讓令嬡收辱。在這裡,小王向二老賠罪了!」說著對兩位老人鞠了一躬,又道:「至於犯罪之人馬謙,我已經名人將之收押,午時三刻當街斬首。另外左將軍青鸞管理不利,則打二十軍棍,不過他一直為本王盡心盡力,就有小王代受吧。來人,現在執行!」

    「王爺不可啊!」張天涯命令一下,青鸞馬上再次跪倒:「管理不嚴是屬下失職,怎麼可讓王爺代罪?屬下願意受罰,還請王爺收回成命!」見張天涯如此,那對老夫婦也傻眼了,老頭馬上說道:「王爺請政嚴明,怎麼可以如此,還是算了吧。」

    「這是軍令,老人家也不必多言。青鸞,你也不可以違抗軍令!來人,打!」

    張天涯命令已下,自然沒有人再敢違抗。可是要他們動手打這個可以說是土皇帝的王爺大人,也沒有哪個守衛有這個膽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上前動手。這時唯一一個並不怕他的精衛,上前勸道:「天涯,還是算了吧。你一會還要去面聖的,要注意形象。」

    「個人的形象固然重要,但忠勇軍的形象更不能毀!」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精衛的好心相勸,張天涯指著門口處的兩個守衛道:「你們兩個,準備軍棍,執行命令!」事到臨頭,兩個守衛沒有辦法,只好乖乖的準備軍棍去了。

    片刻後,軍棍已經準備完畢,在張天涯的嚴肅喝令下,兩人膽戰心驚的舉棍,向張天涯後背打去。「啪,啪。」

    「你們沒吃飯嗎?用力打!」

    「啪!啪!」

    「再用力些!」眼角發現兩個守衛的腳,已經被自己嚇哆嗦了,張天涯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們了。」在眾人剛送了一口氣的時候,張天涯又道:「青鸞,七夜,由你們兩個執行,這是命令!」

    兩個守衛如遭皇恩大赦,馬上恭敬的將軍棍交與青鸞和七夜的手上,各自退會到自己的崗位上。這時他們的額頭上,已經是冷汗密佈了,這兩個負責打人的,居然比張天涯這個挨打的人,還要辛苦得多。

    「執行命令,打!」見兩人遲遲不肯出手,張天涯不禁出言催促道。

    這時,七夜似乎想到了什麼,高高的舉起了軍棍,帶著一陣風聲,狠狠的打在了張天涯的背上。這一下竟將張天涯的外衣震碎大片,後背原本光華的皮肉上,也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在他對面的青鸞,看了七夜一眼,見七夜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點了點頭後,同樣重重的一棍,砸在張天涯背上。兩棍的交接處,已經出現了一些血痕跡。

    一旁的精衛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見兩人一人一棍下去,終於忍不住高聲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說著就要上前阻止,卻被張天涯喝住了。

    「精衛公主,請不要阻止我們忠勇軍執行軍法,打!」在他一喝下,精衛居然再生不出一點反駁的意思,只能站力原地,竟不敢上前阻止了。

    「啪!啪!啪!喀嚓!」又是四軍棍下去,張天涯的後背已經被打開了花,鮮血從傷口流出,嚇得老兩口都瞇上了眼睛,想看又不敢再看。而第七棍下去,七夜手中碗口粗的軍棍,竟然硬生生的被打正了兩截。

    「停下吧。」這時老太太見了終於不忍道:「王爺身體金貴,怎麼可以為了小女的事情,遭到如此毒打?不要再打了。老身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對這個好心的老大娘,張天涯微微一笑道:「軍隊有軍隊的規矩,大娘請不要阻止。何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來誰的身體金貴一說?換上軍棍,繼續打!」心裡卻在暗罵自己道:好好的非來萬壽做什麼,沒有部隊對付顓頊雖然麻煩點,但也不是可可能的。當初就保持截然一身好了,何必受這份活罪?

    片刻工夫,軍棍就已經換好,繼續張天涯的命令,執行軍法。七夜和青鸞兩人足足打斷了三根軍棍,二十軍棍才算打完。這時張天涯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一片,不過我們的青天劍仙,卻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得幾個附近的守衛,心裡佩服得不得了。

    軍法執行完畢,張天涯又對一對老人行了一禮道:「現在兇手已經收押,就等午時三刻問斬了。兩位老人家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請回吧。」兩人老人早已經被張天涯的鐵面無私給驚住了,聽他要送客,馬上就告辭離開了。

    兩位老人剛走,張天涯突然想起什麼,轉頭道:「負屭。我剛才到忘了,把一年俸祿的九成給兩個老人當安撫款的事情,錢在這裡,快快送去。還有……」說著有取出了一大罈子不周天釀道:「這個拿去,給馬謙壯行吧。準備衣服,我換好後,要回上黨面聖!」說著,帶頭向大廳走去。被他嚇啥了的眾人,紛紛尾隨其後。

    「兩位老人家請等一下。」在兩個老人剛走出大門的時候,負屭剛好趕到。將一個整齊碼放好仙石幣的托盤,送到二人面前道:「二位老人家,王爺說自己管教無方,決定自罰三個月俸祿的九成,送於二位老人家,算是對小花姑娘,的一點小小的補償。請兩位老人家,千萬不要推辭。」

    「啊?」兩個老人聽到這話,半天才反映過來,那老頭忙推辭道:「這怎麼行?我們這次來,本來只是想請王爺幫我們做主的。卻沒想到連累王爺也自罰挨打,這個錢,我們是萬萬不敢接受的。」

    負屭搖頭道:「想必剛才二位老人家已經見到了,王爺說過的話,從來沒有改變過的,連精衛公主奉勸,都沒有用。還請兩位老人家不要為難我了,快些收下吧。」

    接過一生都沒有見過的「巨額資產」,老頭抬頭望了望府門正上方的炎帝親筆所提「青天府」的牌匾,老淚縱橫的跪倒在地,高聲道:「真是青天大老爺啊!」而他身邊的老太太,見老頭子如此,也馬上學樣跪下,口呼青天。

    負屭則馬上扶起兩位老人,柔聲道:「兩位老人家不必如此,收起這些錢,快快回去吧。」

    而與此同時,他們口中的青天大老爺,已經步入了大殿,用平和的語氣,開口對被他嚇得不輕的眾人道:「你們一定都很不理解,我為什麼非殺馬謙不可,還一定要挨這二十軍棍吧?不如讓我講兩個故事,也許你們聽過之後,就會明白了。」

    聽說張天涯要講故事,原本最愛聽他講故事的精衛,第一個跳出來阻止道:「天涯,我不許你再胡鬧了!你現在的傷這麼重,還有心情將什麼故事,還是趕快把傷口包紮好再說吧!」說這已經急出了眼淚來。

    溫柔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張天涯安慰道:「這點傷沒什麼事的。不過是打皮而已,不到晚上,就可以痊癒了。」

    「打皮?」再次聽到張天涯口中出現自己從來沒聽過的詞語,精衛不解的追問道:「這句又是你的家鄉話吧,什麼意思?」

    「這可不是我的家鄉話。」張天涯說著,示意眾人坐下道:「相反,這個詞我是在認識你之後,才知道的。不過這只是在軍隊和衙門常用的一句暗語,說的是大板子或是軍棍的技巧。有的時候看似凶狠的棍子,可以把人打得皮開肉湛,但傷其實並不重,只要休息兩天結巴便好。這就叫做打皮。而有的時候,看似輕飄飄的扳子,打在身上,外面一點事都沒有,而幾板子下去,挨打的人確死了。這叫打肉。」

    精衛聽了受教的點了點頭,隨後馬上想起什麼道:「原來你非要挨打,是要打給那兩個老人看的,你果然還是那麼奸詐啊!」不過隨後轉對七夜也青鸞質問道:「就算如此,你們下?連軍棍都打斷了三條,真是太多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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