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不周 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龍抱怨 文 / 雲東流
第三百三十七章血龍抱怨
「還好沒有弄壞！」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剛剛從懷中取出的血紅色玉配，孟露為之一陣欣喜。可以看得出來，這塊玉配對她來說很重要。
張天涯分析一下，自己剛才那一劍如果孟露即使抵擋，應該不至露出破綻，但這塊玉配有三成機會將被劍氣所傷。下意識的放棄爭勝的機會，而保護著這塊玉配，就說明這塊玉配對於孟露來說，確實十分重要。
收劍背後，張天涯淡然道：「快到午飯的時間了，如果打累了，就休息一會吧。」頓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玉配道：「既然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就應該放在儲物空間內，而不是貼身帶著，來響應自己的發揮。」說完轉身靠著附近一塊石柱上坐了下來，取出一個酒罈子猛灌了一口。
孟露見張天涯已經不打算繼續練習，索性也收起寶劍，坐到他身邊道：「誰說這個東西我比的性命更重要了？剛才我是因為知道那只是練習，這麼值錢的東西弄壞了實在太可惜了而已。如果真是生死相鬥，我才懶得管它值多少錢呢！」
「哦。」解釋等於演示，不過張天涯也沒心情揭穿她，隨口應了一聲，便捧起酒罈，繼續牛飲了起來。
「嘻……」孟露看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不禁半開玩笑的說道：「高手，你什麼時候變成酒鬼了，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呢，怎麼就開始牛飲了？」看她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入世未深的小女孩，哪裡有一點嬌龍第一高手的樣子？
張天涯會心的一笑，隨手將酒罈扔給孟露，又擦了一下嘴角，才開口道：「我一般的時候。確實沒有酗酒地習慣。這個也不是酒，而是你的洗澡水而已，味道很香甜的呢。」
孟露聽了小臉一紅，看到張天涯戲謔的樣子，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眼珠一轉，作出一幅吃驚的表情道：「不是吧？這不可能啊！我已經有半年多沒有洗澡了，這洗澡水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什麼？」張天涯忙一個閃身退出老遠，生怕被對方身上的「汗泥」弄髒衣服一般。不敢相信的打量孟露兩眼道：「你地真實身份。不會是九黎蚩邪的後代吧？今天回去趕緊洗澡，否則之後的訓練直接取消！」
「逗你的啦！」孟露見張天涯上當，馬上得意的說道：「人家才沒有那麼髒呢！不是因為你這個高手調戲我在先，我才小懲大戒而已。至於我的身世，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你剛才說的九黎蚩邪，就是九黎國的那個咒親王蚩邪嗎？他真地很髒嗎？」
誰能夠在不閉關的情況下，三十年不洗澡？
蚩邪能！
想到赤松子對他這個『老朋友』的評價。張天涯不禁再次感覺有些好笑。不過大肆的去貶低一個自己並沒有見過的人，卻也不是張天涯地性格。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後，便馬上轉移話題道：「你那塊玉配想必一定和你的真實身份有關吧，你如果找到自己的身份，打算怎麼辦？是與親人相認。還是脫離組織？」
孟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那玉配提到自己的面前，任其自由地緩慢搖晃，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孟露這個名，在我被組織收養之前就已經有了。還有這塊玉配，也一直都在我身上的。」
張天涯只是平靜的聽著，決定做一個合格的聆聽者。將目光向孟露手中的玉配看去，發現這居然是一塊能量飽和的雷瑩玉，玉心顏色血紅。更是萬中無一的雷瑩血玉。加上玉配上雕工精美，栩栩如生地一條抱珠金龍，哦，應該是抱珠血龍。雷瑩血玉雖然並沒有什麼特護的供銷，但物以稀為貴。這塊玉的價值，應該不在一件極品仙器之下！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為什麼這麼狠心的把我拋棄，但看這玉配的價值，他們不可能是因為養不起我才這樣的。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女兒身？！這塊玉的名字叫血龍抱怨，是我給它取地名字。如果我有一天能見到我地父母。我一定要親自問問他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孟露的情緒有些激動，張天涯柔聲勸道：「你其實也不用太過怨恨，這對你沒有好處地。我想你的父母當初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狠心的將你遺棄的吧？這塊玉配就是證明，他們肯定是要讓這塊玉配，成為將來與你相認的憑證。如果不想要你，他們又怎麼會留下相認的證據呢？」
孟露聽得連連點頭道：「聽你這麼說，好像確實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當然了。」張天涯一笑道：「要不怎麼說我是高手呢？對於自己的分析能力，我個人還是有一些自信的。那壇是不周山下寒潭之水，可以凝神靜氣的，喝兩口之後，繼續練劍吧。別忘了，你只有三天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了。」
「高手你不是說，這個是我的洗澡水嗎？」
張天涯反問道：「你不是曾經在那個寒潭中，一泡就是十年嗎？我昨天連夜去灌了一壇來，是想在裡面找出幫雷雅的辦法，不過可惜，沒有任何收穫。」
孟露狡猾的一笑道：「高手你對雷雅還真是不錯呢，你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
張天涯笑罵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出劍！」
「是！」
「你的身法和劍術走的都是飄逸的路線，可是你的劍卻太顯呆板。剛才第三道劍氣太疾，第九道劍氣才顯得後力不濟，無法作到劍勢的生生不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一劍就可以傷到你的手腕，再來！」
「是！」
「身隨劍轉的時候，是要將旋轉之力、離心之力、自身功力發揮到劍尖一點上。你這一劍的力量居然散佈在整個劍身和手臂上。力量太多分散。而且最後一擊要做到可以通過某種弧線隨意引導這股力量地攻擊點，具體方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需要自己領悟。再來！」
「是！」
「反手挑刺乃是劍走偏鋒的詭異招術，講究的是出其不意，你夾雜在連續中正的招式中使將出來，確是做到了『出其不意』這四個字。不過你在出劍的時候，速度、狠辣有餘。卻變化不足，如果是高手，將很容易躲避。雖然可以搶到一些上風，卻很難傷敵人，下次一定要注意變化。再來！」
「是！」
「看來一夜的時間裡，你已經把昨天我指點你的東西融會貫通了，很不錯。不過剛才你那向前的一步，如果邁得再小三寸。這一招地威力將會更大。記住『恰倒好處』這四個字，這是所有武技最基礎，也是永遠不變的要訣！」
「是！」
之後的兩天裡，張天涯專心的指點孟露的劍術，不光是為了自己對應龍的承諾。更重要的原因是孟露這個小丫頭悟性確實不錯，在她身上，張天涯確實也找到了為人師表的一種快樂。雖然他沒有教孟露一招半式，但經過他地指點。卻讓孟露的戰鬥力，在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內，足足翻了一翻。
第三天的黃昏，夕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之下，張天涯收起寶劍，滿意的點頭道：「你地悟性確實很高，能在三天時間裡進步這麼多，確實有些出呼我的意料之外。一會應龍就要來驗收我的教導成果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別讓那老傢伙說我敷衍了事，知道嗎？」
孟露現在更是滿心的歡喜，不過同時也有一些惆悵。認真地點了點頭，鄭重的答應道：「高手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這三天你這麼用心教導，就讓我叫你一聲師傅吧。」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後，又默然的問道：「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張天涯暗道嬌龍組紀律嚴格。如果不是有相應的任務，恐怕真的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不過見孟露滿臉期待地樣子。又不忍心讓這個三天的徒弟傷心。於是半開玩笑的說道：「只要你準備好不周山泉釀造的美酒，我隨時歡迎你來萬壽看我。」
孟露不依道：「師傅，你討厭啦！」
「哈哈……」張天涯放聲大笑，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與人勾心鬥角的煩惱，只沉醉在著短暫的師徒之情中。
笑聲過後，張天涯恢復嚴肅，輕聲對孟露說道：「用心看著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還有這些石柱，它們本身，都蘊涵著很高深的劍術奧義。小草雖小，卻可以在勁風之中玩而不折，清風雖弱，卻可以將堅固地磐石雕塑出不同地形態。只要你用心去感覺，用心卻聽，用心卻看。你將發現，世界上的萬物，就是一本包羅萬象地劍譜。它比任何人為寫成的劍譜更加深奧，而且沒有無法彌補的破綻。這才是劍的最高境界，所謂萬劍歸宗，而這在『宗』，所指的正是天地本身。」
孟露略有所悟，開口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說，劍法最根本的力量並不在於劍的本身，而是天地？」
「沒錯！」張天涯點頭道：「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劍不過是一個劍手用來和天地勾通的一個途徑而已，你什麼時候能作到天、人、劍三者合而為一，再不分彼此的境界，你的劍法，就算是真正的大成了。應龍已經來了，記得在老頭子面前好好表現。」
「我說天涯啊，雖然我沒有把固元湯給你，也沒能幫你解決雷雅的身體問題。但起碼的尊敬你還應該作到吧？就這麼在我的手下面前叫我老頭子，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人為到，應龍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兩人耳裡。隨後才見到應龍、應朝父子，邁步進入庭院。
張天涯含笑以對，待兩人走到近前，才開口說道：「老者為尊，頭是頭領的意思，子更是我家鄉對聖人的一種尊稱。這三個字加在一起，是何其尊敬的一種稱呼？應龍王爺還不滿意？」無恥的剽竊了季大學士的創意後，張天涯問道：「三天的指點已經結束，應龍王爺打算如何驗收我的成果呢？」
應龍給身邊的應朝使了一個眼色道：「朝兒，你去陪孟露過幾招。」說完轉對張天涯笑道：「老夫這到不是不相信天涯，不過我對於你這幾天的成果真的很好奇。我們兩個就在一邊觀戰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說著張天涯退到了一旁，顯然對孟露信心十足。
場上應朝取出當年在比武大會上與張天涯決鬥時使用的武器——紫龍戟。隨手將戟尾在地上一墩，擺出一副指點屬下時慣用的造型，信心十足的對孟露說道：「依照慣例，孟露你先出招。」
張天涯看了不禁大搖其頭，應朝太過拖大，而孟露已經今非夕比，此消彼長下，恐怕應朝是要吃虧了。
孟露也不客氣，直接挺劍向應朝發起了猛攻。兩人一交上手，應朝馬上感覺不妙，剛才自己太過拖大，一上手就被孟露佔盡了上風。不過他畢竟是應龍一手調教出來的，在對自己不利的形式下，心志絲毫不亂，穩紮穩打的應付著孟露的攻擊，等待對方露出破綻後，再搬回劣勢。
應龍看了更是心驚。三天前孟露的水平他再清楚不過了，可是在經過這個張天涯短短的三天的指點，居然可以出其不意的將應朝完全壓制住。就算換了自己，恐怕也無法作到這點，這個張天涯，真是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