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不周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三年(上) 文 / 雲東流
第三百五十八章三年（上）
說話間，卡羅一連完成了兩此變身，散發的氣勢上要更勝張天涯許多。才停了下來，繼續剛才的話道：「……要這樣才可以應付呢！小心，我要進攻了。」
說話間卡羅突然向張天涯撲來，拳腳齊施，雨點般朝張天涯全身上下招呼。似乎是要將這十幾天中，在張天涯劍下有力無處施的鬱悶，一股腦的發洩出來一般。同時口中說道：「我的功夫，就是將每一個最基本的動作都練上百萬、千萬次，達到絕對的最佳效果。讓招式中的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力量最大的發揮！」
張天涯看出對方這一輪攻擊重在發洩，其中並無真正的殺招。輕鬆擋下對方所有攻擊後，抓住了一個機會，雙手絞住對方雙拳，利用肩部的撞擊，將卡羅震開。借此機會，雙腳齊出，施展出自創腿發，展開反擊。同時說道：「我的功夫，來源於境界，在感應天地萬物的同時，保住心中一點清明。當然前提也經過了無數的磨練，配合這樣的境界，才能作到隨手一招，渾然天成，舉手投足間，具天之威能！」
「將全身上下所有的能量，彙集與一個點上打出來，就是最強的一拳！」卡羅逐漸落入下風後，招式猛然轉急，出招的角度也變得凶狠起來。一時間打得張天涯有些手忙腳亂，再次落回了下風。但這也只是在對方突然邊招的時候，片刻後，便站穩當了陣腳。
卡羅雖然奪回了上風，但在張天涯如封似壁的防守下，也無法將戰果繼續擴大。知道這樣下去也只是僵持的局面，說不得還要什麼時候被張天涯抓住機會，再次將自己的攻擊壓制下來也不一定。於是呼身體猛向後一退，將全身的力量彙集到了右拳鋒一點上，朝張天涯打出了他剛才所描述的那最強的一拳。
「錯！」在卡羅後退的同時，張天涯也退了一步，身體上升半尺，看似輕飄飄的一腳踢出，迎上了卡羅的拳鋒。同時說道：「融合天地，順呼萬物的至高境界，才是最強的一擊！」在劣勢中，張天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劍意並不一定要靠劍來施展。只要「意」到，一切皆可為劍。這一腳所用的，正是四面楚歌的劍意！
在張天涯一腳踢出的時候，卡羅馬上感應到張天涯的這一腳上，居然傳來可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剎那間，彷彿看到了自己還年幼的時候，恩師指點自己功夫時的情景來。不自覺的，手上的力道減輕了幾分。
「彭！」拳腳相互對碰，兩人同時被震退開去。各自退到了大廳的邊緣，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拳一腳，竟是平分秋色。看似是張天涯本身實力不如對方，利用花招才達到這個局面的，可是這些所謂的花招，又何嘗不是張天涯的過人之處呢？
兩人停下身行後，卡羅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那不聽話的拳頭，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張天涯，問道：「你剛才那一腳是怎麼回事，幻術嗎？也不像啊，你那分明就是武術的攻擊，卻讓無產生一種有力難施的奇怪感覺，原本全力的一拳頭，卻只發揮出了七成的威力？」
張天涯先是瀟灑的一笑，隨後認真的分析道：「這也正是我發現你們凱嘯一族中幻術的一個問題，你們的幻術和你的武術一樣，都在注重『形』了，說白了就是對對方五感產生的攻擊。這對於我們神州修為高深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而我們神州的幻術卻與你們恰恰相反，是借用五感達到最終第六感，也就是直覺的攻擊，讓對方的知覺判斷錯誤。而我剛才的一腳，更是放棄了這個途徑，直接攻擊對手的第六感。其實那本是我劍法中的一招，名叫四面楚歌。」
卡羅點了點頭，喃喃道：「好有趣的名字，雖然我聽不懂具體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覺得很有趣。再來！」
「好！」
一年後……
張天涯先以指尖柔力化掉了卡羅拳上的力道，手指一曲，再以寸勁將卡羅震退。此時卡羅的力量已經達到了第二次變身的頂峰形態，因為在一年中，張天涯的進入太快了，使得他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能量，才能不落下風。
抬手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阻止了卡羅的反擊後，張天涯大搖其頭道：「不對啊！這絕對不對！」
一年中，卡羅很配合張天涯的進步速度的同時，對他偶爾出現的莫名其妙的舉動，也已經麻木了。正打打來勁的時候，被張天涯突然叫停，很是不爽的問道：「你又怎麼了？哪裡又不對了，說來聽聽！」
「這一年來的對練，怎麼會一點進步都沒有呢？」張天涯皺著眉頭思索道。
「你有沒有搞錯！？」卡羅聽了幾乎快抓狂了，氣得直咬牙道：「你這還叫沒進步？你一年的時間裡，研究出一個可以吸收我釋放出的拳盡，被震散後的殘餘能量的法門，不但戰鬥中能量作到了經久不息，自身能量更因此提高了一倍不止。這還叫沒有任何進步？」
卡羅越說越氣，繼續道：「一年的時間，我的功夫裡的優點，你已經快全部吸收到你的招式中了，而我在你的武功中學到的東西，雖說也不少，但和你這個變態根本沒法比！硬是被你從第二次變身的初級能量運用，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這還算沒有進步，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張天涯並不在於他的怒吼，很平靜的搖頭道：「我說的不是能量和實力方面，而是說氣勢，你覺得我現在氣勢上給你的感覺如何？」
「很不錯啊！」卡羅理所當然的說道：「你的氣勢比起一年之前，更凌厲了不少。光比拚氣勢的話，連我現在這個樣子，都只能和你保持一個勢均力敵而已。最可怕的是你的目光，讓我看了都有些心裡發寒。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張天涯一拍大腿道：「你還記得嗎？我一年前定下的目標是什麼？在三年時間裡，可以讓能量揮發自如，收放由心！而達到這個標準的代表就是，不攻擊的情況下，看起來和精壯一點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可是現在，不但沒有一點進步，反因為能量達到提升，讓氣勢更加銳利了，這不是出了問題又是什麼？」
「厄……」卡羅這才確定張天涯確實出了問題，搖了搖頭道：「關於你們神州修煉方面的事情，我知道的太少了，你和我講的那些，都還聽不很明白。所以我應該在這方面幫不到你什麼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張天涯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我希望可以在這裡靜思一下其中的原因，在我想明白之前，我們之間的對打，要先暫停一段時間了。」說著已經撤消了合體，並將三個分身收回到體內。
「也好。你一直這麼心有旁騖，打起來也沒意思。」卡羅答應的到是乾脆，說完就自己跑到一邊，繼續磨練他的那些基本招式去了。
但是卡羅怎麼也沒想到，張天涯這一坐，就足坐了六天的時間。直到卡羅實在忍不住了，才硬把他拉起來，憤憤的說道：「你怎麼一坐就不起來了啊，我等到靈池都快干了，你知道嗎？六天啊，你知道我的生命只有兩年了，兩年裡，能有幾個六天？」
「三百六十五，乘二再除六，等於一百二十一個六天，剩餘四天。」張天涯流利的回答道：「怎麼了？」
卡羅見他認真的樣子，一肚子的氣也都沒了，搖頭勸道：「你這麼干想也不是辦法。練功需要的是行動，而不是空想。看你這六天裡也沒什麼收穫，不如我們繼續打吧，或者能讓你想到什麼辦法也不一定呢。我看你是鑽牛角尖了！」
「你說我鑽了牛角尖？」張天涯先是一愣，隨手大喜道：「對啊！我確是太過在意了，落了急功近利的下乘，才會沒有進展的！也都是外面那兩個老傢伙的威脅在作祟，否則我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我們繼續對練吧，不去想這件事情，說不定效果會更好呢！」
卡羅一喜道：「你終於明白這個道理了，那我們再來打過吧！」
張天涯聽卡羅話裡的意思，一愣問道：「難道這個道理，你也已經明白了？」看卡羅那執著於提升功力的架勢，張天涯怎麼想像不出，他能明白箇中的道理來。這是兩人所接觸的武學文化的差異，與對方的水平沒有一點關係。
「我平白個屁啊！」卡羅搖頭道：「我就知道，現在我們又可以痛快的打過了，看拳！」
又是一年，就在這樣不斷的打鬥中過去了。
再這兩年的時間裡，不但是張天涯的境界在飛速提升，卡羅也已經逐步理解了神州的武學理念，戰鬥力上升了一倍不止。雖然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即使實力提升得再多，也沒有用。但他還是樂此不疲的與張天涯不斷的戰鬥著，沉醉在這種戰鬥給他帶來的快樂之中。
採用借力打力的方式，輕描淡寫的彈開了卡羅的攻擊後，張天涯的招式突變。一時間拳腳齊出，非攻非守的向卡羅撞來。但比起他之前幾無破綻的招式，這次攻擊雖然生勢兇猛，但其中破綻卻也不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卡羅實在不敢相信，這次粗糙的功夫，會出自張天涯之手。
身體微一模糊，卡羅展開身法閃避開去。不解的問道：「我說天涯，你這是怎麼了？如此破綻百出的攻擊，可不像是平常的你啊。我看你在這一年裡，氣勢已經削減了很多，難道還不滿意嗎？如果那樣的話，你也可以再冷靜的想一想啊。」他還以為，張天涯是因為心浮氣躁，亂了招法呢。
對於卡羅的苦心相勸，張天涯卻一點都不領情，不屑的反駁道：「切！什麼是破綻百出？天地本不全，招式上有所破綻有什麼好希奇的？還是等你先接下我這一招，在說教不遲！」說著身體一轉，再次攻向卡羅。
對於張天涯這麼不識好歹的樣子，卡羅也心中有氣，看到張天涯身上最大的破綻居然在胸口要害之處，也不客氣的一拳迎了上去，怒道：「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再勸你了，改為打醒你，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卡羅這一拳含怒而發，其中的力道著實不輕。張天涯若被打中，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要想復原，也非得修養上一兩天不可！
但張天涯面對卡羅著看似必中無疑的一拳，卻忽然不懼。原勢不變的迎了上去，在對方的拳鋒距離自己不足三尺的距時，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利用左手肱二頭肌，擦在對方的拳背上，隨之胳膊一饒，將對方整條手臂完全的鎖死了。這個變化來的得如此突然，卻又這麼自然，竟然是這招本身的變化所至，並未臨時變招！
鎖住對方的拳頭後，張天涯的腰一彎，右手下壓，擋住了對方點向他小腹的膝蓋。同時右肩重重的撞在了對方胸口擅中大穴上。
「噗！……」卡羅應擊噴出了一小口鮮血，向後跌飛了出去。好在張天涯出手的時候分寸拿捏很準，才使得他在噴出這一小口鮮血後，便沒什麼大礙了。張天涯則收手傲立空中，淡然說道：「我這一招的確是破綻百出，但你難道沒有看出，你所發現的所有破綻，都是一個個陷阱嗎？」
卡羅收住退勢，搖頭苦笑道：「我還真沒發現，你這招到底是什麼名堂？我們打了兩年了，怎麼之前沒見你用過？」
張天涯耐心的解釋道：「這招的我是在兩年前得到的靈感，當時的情況就不和你細說了，但卻是在剛才，我才將其完成的。這招本是一招劍法，而且我的劍法全部與數字有關，那這一招，就叫他十面埋伏吧。只是沒想到，這招劍法，卻是在使用拳腳的情況下完成的。」
「是劍法？」卡羅吃驚道：「那麼說來，如果這招用劍使出，威力將會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