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不周 第四百零八章下 十送鴻鈞 文 / 雲東流
第四百零八章下十送鴻鈞
聽到曳影這句話，張天涯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飛回到精衛近前，把孩子放在地上後，就要去扶起精衛。可是在他雙手已經快要碰到精衛衣服的時候，又理智的收了回來。生怕曳影剛才的「搞定」二字，只是說他的任務完成，精衛暫時還是不能碰的。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動手壞事，豈非要後悔哭死？
轉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曳影，後者微微一笑，點頭道：「精衛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嗯，應該馬上就會醒過來了吧。」
果然。曳影的話音剛落，張天涯就聽到精衛的身體方向，傳來一聲輕微的呼吸之聲。雖然聲音和輕，幾乎細不可聞，但停在張天涯的耳朵裡，卻是無比的響亮。就好像一聲警世鐘，將他原本已經被冰封的心，重新喚醒了過來。
精衛緩緩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跟著又因為不適應強光馬上閉上了，抬起右手擋住直射的陽光，才再次將眼睛睜開，適應了一會光線之後，拿開手臂，將目光投向張天涯的身上。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激動，跟著一對粉拳雨點般打向張天涯的胸口，口中還不聽的低聲罵道：「你個壞蛋，既然騙我！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你知道我當時多傷心嗎？壞蛋！……」
張天涯的心裡，也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有。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精衛哭鬧，卻沒有阻止，甚至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任由她來發洩。
打了一會，精衛似乎打累了。停下了捶打張天涯胸口的雙手，跟著一把將他抱了個結實，將頭埋在張天涯胸口放聲大哭，張天涯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襟，被精衛的眼淚打濕，粘在胸口上。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啊？我是不會有事的，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就屬於那種超級禍害的類型的，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張天涯也反手將精衛摟住，本想安慰他幾句，可是話一說完，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兩人忘情的表演，竟然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觀眾在場。曳影倒是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並沒有說什麼。可是被他帶來的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小男孩，卻好奇的對曳影問道：「曳影叔叔，你幫忙吧這位姐姐救活，他們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麼他們兩個，卻都苦了呢？」
曳影無奈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慈祥的一笑道：「他們這是喜極而泣，當人高興道極點的時候，也同樣會流下眼淚的，不過不同的是，這樣的眼淚，只能帶來快樂。」
兩人一問一答，卻驚醒了那邊一對纏綿的小兩口。意識到旁邊還有別人欣賞著自己的表演，忙鬆開對方，尷尬的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張天涯更是直接站起身來，對曳影一躬到地，由衷的感激道：「大恩不言謝，我這份恩情，我張天涯記下了。」
曳影忙將他扶起，淡然一笑道：「以前我教你開天闢地和一氣化三清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現在救活了你的老婆，你卻這兒表現得這麼激動。你這種人，應該怎麼形容好呢？重色輕友？不貼切。有異性，沒人性？也不好……」聽他的口氣，明顯是在拿張天涯開心。
曳影還拿哪裡思考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張天涯惡劣的品行的時候，張天涯也漸漸從激動中恢復了過來，隨口解釋道：「我只是更懂得珍惜自己的所愛而已，並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堪拉。順便澄清一下，我最討厭的幾個人中，劉備的品行絕對算得上其中之一。」
精衛一聽張天涯說道劉備，忙插嘴道：「天涯，你說的劉備，就是以前你講三國故事裡的那個嗎？我怎麼感覺他並不是很壞啊。」
張天涯和曳影對視一眼，上古的人們還是比較淳樸的，都沒有意識到劉備的奸詐。張天涯淡然一笑，對其解釋道：「劉備曾經有一句名言流傳後代。叫做『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我覺得這句話挺又道理的。」見精衛的臉色一變，忙解釋道：「我見過有人斷手斷腳的，卻沒見過那個不穿衣服的。」精衛這才轉怒為喜。
「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神州最老的人，和盤古一同在混沌初開時候存在的，同時也是神州最厲害的人，鴻鈞老祖。嗯，你可以叫他曳影，這是他的化名。老鄉，這個不用介紹了，是你弟妹。嗯，這位小兄弟是？」
剛才抱著小男孩退開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小男孩的體質異常，竟然是先天靈氣之體。似乎剛出生的嬰兒，還沒有被後天之氣所染，而變得渾濁一樣。而且他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打量的靈氣。這樣的姿勢，是張天涯平生所僅見的。甚至他自己，都沒有這麼好的資質。雖然悟性方面還有待考證，但資質上，可以說絕對沒有任何瑕疵！
資質如此出眾的孩子，而且還是跟隨在鴻鈞身邊的，張天涯很自然的，把他想像成了三清中的一位。至於三清已經跟隨鴻鈞修行千萬年，修為上未必比自己差的事實，他確因為心情剛剛平復，給忽略掉了。
「他叫童兒，我記得我的靈魂進入這個小鳥的體內後，一不小心，就被他給抓住了。如果不是當時他抓到了一條魚的話，險些把我當成口糧！」精衛說完，狠狠的對那小男孩瞪了瞪眼睛，嚇得那小男孩，忙將身子藏道了曳影背後。
曳影呵呵一笑道：「精衛公主也不要怪他了，他也並不知道你的事情。何況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你呢。」微微一頓，轉對張天涯道：「對了老鄉，我也有一件事情向拜託你。這個孩子身世可憐，既然與你我有緣，就麻煩你來照顧他吧。」
張天涯聽了大感意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的資質怎麼好，你就這麼輕易讓給我了？」其實當張天涯發現童兒的資質之後，就動了收徒的念頭。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他如果跟著曳影，肯定比做自己徒弟更有出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正因為他的資質很好，我才不不能收他為徒。我現在已經有三個徒弟了，以後法寶都怕不夠分。既然你也覺得他的資質滿意，那就收下吧。何況他也是神農國的子民，對你更加崇拜一些呢。」曳影的話不無道理，想來童兒的資質再好，也比如上盤古一氣所化的三清。
張天涯轉頭看了精衛一眼，發現她正在逗著站在她肩頭的小鳥，似乎並不反對。轉過頭蹲下身子，對童兒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道：「你叫童兒是吧。想不想跟著我學功夫？不過先說好，我可不如這位曳影叔叔厲害哦。」
童兒怯生生的看了看張天涯，終於開口問道：「剛才聽曳影叔叔說，你們也是神農國的人，是嗎？」沒想到人不大，愛國觀念倒是很強。
張天涯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位姐姐，就是神農國的精衛公主，至於我呢，嘿嘿，看叔叔長得這麼帥，就應該知道，肯定是靠這張臉吃飯的了。我的身份是神農國的駙馬，就是精衛公主的老公。怎麼樣，拜我為師，我教你怎麼泡妞！」
聽到張天涯如此無恥的自我介紹，曳影馬上將頭扭到了一旁，擺出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樣子。而童兒顯然比較純潔，並沒有注意到泡妞兩個字的意思，反瞪大了眼睛，看了張天涯一會，繼續問道：「聽說神農國的駙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好像叫什麼青天劍神張天涯，是你嗎？」
張天涯沒想到自己的名氣，居然大到一個孩子都知道的地步了。聽到童兒這麼問，很是滿足了一下某劍神的虛榮心，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不由比剛才更加順眼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如假包換。」
這邊張天涯滿意的扶起童兒不提，一旁的曳影見狀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張天涯夫婦抱拳道：「此間之事已了，我也該回去教導我的三個徒弟了。聽說劍神你的文才這幾年很是出名，連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樣經典的詩句，都被你成功盜版了。是不是現在也給我來一首送別詩什麼的？」
張天涯知道自己這種盜版的行為很惡劣，當時如果不是心裡感慨的話，也不會說出這些不屬於自己，而自己又解釋不了的東西了。現在被曳影當面指出，不由老臉一紅。隨後馬上想好了反擊的方法，微微一笑道：「送別詩，我倒是沒什麼靈感。不過歌我到是想好了一個，你想聽嗎？」
「當然。」曳影點了點頭後，轉身向山下走去。
看著曳影離開的背影，張天涯一邊揮手告別，一邊唱道：「一送裡格鴻鈞，介支個下了山，秋風裡格細雨，介支個纏綿綿……」曳影還走出幾步，聽到張天涯的「《十送鴻鈞》」不由得腳下一滑，忙施展瞬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雖然曳影已經離開了，但張天涯確突然個性大發，看著曳影消失的方向，繼續唱將這首歌唱完：「……三送裡格鴻鈞，介支個到拿山，山上裡格包谷，介支個金燦燦……五送裡格鴻鈞……七送……十……」
許久過後，張天涯的歌聲，還迴盪在萬獸山谷之後。一旁的精衛聽得入神，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張天涯問道：「天涯。剛才那個真的是鴻鈞老祖嗎？我看你和他的樣子，好像很熟悉似的呢？還有，你剛才的那首歌真的很好聽呢，教我好不好？」
「當然！」對於精衛提出的兩個問題，張天涯的答案都是一樣的。跟著又認真的對她囑咐道：「不過這件事情，盡量幫我保密好嗎？嗯，如果父皇問起，你可以說是鴻鈞老祖救你的，但不要說我和他很熟的關係。因為具體原因，我無法解釋。」
精衛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聲答應道：「一切都聽你的就是。」
經過這次生離死別，張天涯對精衛的感情，不由更深了幾分。見她如此乖巧的樣子，恨不得將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上幾口，然後自然就是無所不為了。可是想到旁邊還有一個小燈泡在看著，出於對未成年人的教育著想，他還是將這股衝動硬壓了下去。
為了分散精力，張天涯又一次低下頭，對童兒說道：「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學習我的劍法，好不好？」說起來這次不但就會了精衛的性命，更的詞佳徒，張天涯的收穫可以說是頗為豐厚了。
「好啊！」童兒天真的說道：「我以前就經常聽說書的先生說起，師傅是一個大英雄，而且師傅的劍法很厲害的呢。一個人就打敗了兩個九黎國的壞蛋！童兒一定努力練功，將來也要和師傅您一樣厲害！」
張天涯笑了笑道：「好處還不光如此呢。練了我的劍修功法之後，連氣質都會隨之改變，可以讓你從裡到外，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帥哥。」這到不是張天涯吹牛，劍心一成後，給外人的感覺，絕對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讓人不敢正視。
沒想到童兒聽到後，卻馬上搖頭道：「我才不要當什麼帥哥呢！」
張天涯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呢？」
童兒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很多大人們都說，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
「呵呵呵……天涯，你什麼時候成了小白臉子了？……哈哈……」一旁的精衛聽到童兒這話，笑得直不起腰來。而張天涯則是尷尬無比，過了老半天，才反駁道：「那是因為他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