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不周 第四百二十五章 生死抉擇 文 / 雲東流
第四百二十五章生死抉擇
「我的選擇是……」在神農、有熊兩方面，數萬雙目光的注視下，后羿久久不語。直到大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緩緩開口，但話之說道一半，卻又停了下來。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見到后羿艱難的選擇，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嫦娥，終於開口說道：「后羿。不管你的選擇，如何，你在我心中，始終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作為你的妻子，我絕對支持你的任何選擇！」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讓后羿的心裡，顫抖得更加劇烈了。
「英雄……，英雄！」口中重複著嫦娥的話，后羿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就在應朝拭目以待他的抉擇時，彎弓上箭一氣呵成，帶到後者反應過來時，箭尖已經對準了應朝的咽喉。冷冷的說道：「應朝，如果你敢傷害到嫦娥，我后羿發誓一定將你萬箭穿心！」雖然嫦娥還在應朝的手中，但在此刻，沒有任何人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如果說，惹上一個什麼樣的敵人，可以令人寢食難安？很多人會說，是一個輕功高手。因為你要殺他時候，根本追不上他，他要殺你，卻是防不勝防的。你能防他一年半載，卻防不了他十年八年。但如果說有種人可以打破這個觀念，那就是一個阻擊手，因為那絕對是一個更令人防不勝防的存在！而后羿，絕對比任何一個阻擊手，更危險一萬倍！
「后羿！先等一下。」見時機已經成熟，張天涯終於再次開口，先叫住后羿，隨後對城樓上的應朝道：「應朝兄，我想你也並不想真的傷害嫦娥。不如我們打一個商量如何？你現在釋放嫦娥，我保證你應老大軍到來前，不下令攻城。」
應朝盯向張天涯，冷聲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一個神級高手的信譽！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詢一下應龍的意見。」
張天涯說得是實話，一個神州上每一個神級高手，都十分重視自己的名譽，萬萬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撒謊，除非他打算將所有的人都滅口。這點，應朝可能不瞭解，但應龍絕對能明白。可是張天涯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恰恰觸到了應朝內心的傷痕。
「哈哈……神級高手……，當初旗鼓相當的對手，如今已經變成了神級高手！」應朝狂笑道：「那又怎麼樣？既然你已經開始用居高臨下的姿態與我說話，那我作為弱者，就必須要又自保的根本了。讓我放掉嫦娥也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嫉妒是人類的原罪之一。」張天涯苦笑著說出了一句神棍的語言來，歎了口氣問道：「哪三個條件？」不論如何，他絕不允許嫦娥在自己和后羿面前慘死的。后羿投靠自己，自己如果連他妻子的性命都無法保護，那還憑什麼擁有他的忠誠？
應朝見張天涯有意妥協，馬上說道：「第一，你必須馬上退兵。第二，回去後馬上釋放孟露。第三，我不希望以後在戰場上，與后羿見面。怎麼樣，我的這三個要求，並不過分吧？」應朝有恃無恐的提出了三個條件來。
「呸！白日做夢，你這個卑鄙小人！」不等張天涯回答，后羿便開口罵道。同時一股殺氣已經將城樓上的應朝鎖定，奪命的一箭隨時肯能射出。跟著語氣方緩，殺氣卻更加濃了，他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嫦娥，原諒我。」
后羿真的要動手！應朝馬上意識到了威脅，忙向旁邊移了一步，錯開后羿箭指的目標。
但后羿的箭，是那麼容易避開的嗎？
不是！別說后羿，恐怕任何一個弓箭手目標一動的速度，都比應朝這本就不快的一步要快得多。應朝的一步剛剛錯開，后羿的箭也隨之一動，又指向了他。不過這次后羿沒有再遲疑，手指一鬆，箭支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應朝的心口射去。隨著這一箭的射出，意味著談判徹底破裂！
后羿這傢伙瘋了！應朝心裡一沉，沒想到自己在心裡掙扎了那麼長時間，才終於決定始出來的無恥招數，居然沒有用！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後悔的時候了，他將要面對的，是后羿瘋狂的攻擊。忙再次移開兩步，同時將紫龍戟橫在胸前。因為他知道，后羿射出的箭，是會拐彎的，沒那麼容易躲得過，還是硬接來更安全一些。
果然不出所料，后羿射出的箭，真的拐彎了。不過卻沒有像應朝想想的那樣，是射向他的，而是拐向了另一邊。不好！后羿的目標是嫦娥！難道為了不受威脅，他連自己的妻子都肯犧牲嗎？但是你不殺她，嫦娥也未必會死啊。你以為我真的喪心病狂到，威脅不成就要殺人的地步嗎？
后羿自然也對應朝有些瞭解，即使他變了，可以那嫦娥來威脅后羿了。但后羿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他也未必真的會殺嫦娥。雖然為了戰爭的勝利，可以不擇手段，但不代表可以進行無意義的殺戮。事實上，在后羿拒絕後殺死嫦娥，絕對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除非讓后羿對她恨之入骨外，什麼目的也達不到。
但后羿還是決定親手殺死嫦娥，那是因為他在擔心張天涯。憑他對張天涯的瞭解，張天涯為了自己，絕對會選擇妥協的。就算為了孟章，不交出孟露，而是否繼續參戰會尊重自己的意見。但談道最後，撤兵這一條，他絕對會答應的。為了這個計劃，張天涯可以說是撒費苦心，怎麼能因為自己而放棄？
雖然很愛嫦娥，但作為后羿始終認為，作為一個大英雄，建功立業才是最重要的。對於女人，后羿的觀點有點類似劉備。
嫦娥作為后羿的妻子，自然比應朝早一步明白了后羿的想法。不禁心中一陣淒苦，英雄？……沒錯，后羿的確是一個英雄。但正因為他是一個英雄，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子，而改變自己在大事上的立場的。
這樣也好，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中，總好過被應朝殺死。想到這裡，嫦娥閉上了眼睛。
死是組可怕的事情嗎？不！如果有什麼是比死更怕的事情，那就是等死！死了，一了百了，但等死，卻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以后羿的箭速，要射殺她，絕對是剎那的事情。但對嫦娥來說，這一剎那，卻足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可是她一直等待的疼痛和死亡並沒有到來，反是綁著她的木樁突然動了起來，跟著就是一陣清風吹動面頰的感覺。
當嫦娥不敢相信的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城下，后羿的身邊。而木樁的另一端，正被張天涯抓在手中。原來在千鈞一髮之際，張天涯終於出手了。什麼神級高手的規矩，和后羿這個兄弟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至於破壞規矩的後果，等以後再說吧。先救了人再說！
「張天涯，你！」張天涯的舉動，徹底將城上的應朝驚住了。瞬間出現，救了人之後又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將人帶回到城下，這就是神級高手的實力！一想到神級高手四個字，應朝冷冷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破壞了神州的規矩？」
張天涯不屑的冷笑道：「我是否破壞規矩，還輪不到你來說長道短！我之前說過的話依然算數，我會等到你父應龍到來之後，再行攻城。至於我剛才所做的事，你打算告訴應龍或是黃帝，都隨你的便。我自然做得出來，就又承擔後果的勇氣！后羿，先帶你夫人下去休息吧。」
后羿也驚喜的說道：「大帥，你為什麼……」
「痛失摯愛的滋味，我嘗過一次，我不希望我的兄弟，也同樣經歷一次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張天涯淡然一笑，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但張天涯的話，聽在后羿的耳裡，卻是無比的溫暖。作為一個主帥，可以為了一個屬下冒險，那是因為這個屬下很有能力，能幫到他。可是張天涯卻為了救自己的妻子這麼做，這才是真正的將自己當成兄弟，而不是屬下。因為就算張天涯不這樣，后羿也沒有絲毫怪他的理由。神級高手破壞規則，後果通常都是很嚴重的，往往都會引出神王來。比如張天涯這次出手，黃帝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和他決鬥了。
「哈哈……劍神果然敢作敢為，應龍佩服！」就在后羿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應龍突然出現在城樓上。哈哈一笑後說道：「我保證，朝兒這麼做，我事先並不知情。既然我們理虧在先，這次你破壞規矩，我也就當他沒發生過。但換個角度想想，你是不是也應該釋放被你抓走的孟露呢？」
張天涯苦苦一笑道：「如果這時條件的話，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為什麼呢？」應龍好奇的問道。按理說，張天涯早應該釋放孟露了。特別是當應龍剛剛賣給張天涯一個人情後，和張天涯破壞規矩的的事情比起來，一個孟露有算得了什麼呢？如果說是怕她繼續和神農作對，那簡直就是笑話，張天涯手下的高手，哪個不必孟露厲害？特別是聽說他去了一趟九黎，居然吧刑天都拉道自己的隊伍裡了。
「因為她姓孟。」張天涯索性直接將實話說出來道：「是神農國青龍侯孟章的親孫女！」
「什麼！？」應龍聽後一驚，隨後馬上恢復平靜道：「難怪她的資質如此出色，原來是青龍侯的血脈。既然這樣，我想找孟章和孟露當面談談，不管如何，我總算撫養了她這麼多年。要一個人情，總不算過分吧？」
什麼想見見孟章祖孫，分明就是想拖延時間嗎？二十萬大軍不是那麼快可以到的，起碼還要一個時辰。不過這樣正合我意，但是風口關的那二十萬人，根本滿足不了我的胃口。加上你帶來的那二十萬大軍，才是一頓大餐！
「不過分。」張天涯爽快的答道：「我這就派人去請他們，應龍大帥請先回去休息吧。在他們到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攻城的。」哼！拖是嗎？那就拖吧。看誰能拖得過誰，反正神農國的存糧草，夠神農所有部隊達一百年仗的。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應龍說完，帶著應朝轉身離開了城樓。
張天涯見狀只是淡然一笑，馬上下令：「退後五里安營。」
半個時辰後，營寨應經按紮好，張天涯正滿意準備進營休息一會，突然心神一動，隨手接過一片玉簡。是炎帝發來的，上面只有短短幾句話：「黑帝顓頊派遣冥龍燭陰、海神禺強，帥精兵百萬，進攻東夷。」
「靠！該死的！」張天涯看了這個鬱悶啊！你早不進攻完不進攻，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攻打東夷？難道他們的大軍在和九黎聯合攻打神農的時候，不是更好的機會嗎？難道你真的是我的冤家派來，故意玩我的？
張天涯在擔心東夷嗎？當然不是。東夷上下，沒有一個和張天涯有關係的，計算勉強算是有關係，也只能是敵對關係。比如誇父、儀和。他擔心的是，東夷一旦自顧不暇，九黎的蚩尤沒有後顧之憂，恐怕又要對神農有想法了。
當然，蚩尤也不是沒有可能去攻打東夷佔便宜。但兩個便宜算起來，絕對是神農這個天下糧倉的肉更肥一些。何況不久前剛剛打出來的仇恨，現在九黎內攻打神農的呼聲，肯定要高過攻打東夷的輿論。
憑張天涯和蚩尤之間的那點私人人情，根本不足以讓蚩尤改變攻打神農的想法。除非可以速戰速決的擊退有熊大軍，讓蚩尤覺得沒有便宜可沾。但這可能嗎？
看來之前的計劃，必須有所改變了。張天涯馬上也取出一塊玉簡，寫了幾個字後，馬上發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營外需報事的軍兵突然進入大帳，報告道：「監軍青龍侯孟章，孟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