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不周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五音不全 文 / 雲東流
第四百三十四章五音不全
隨著張天涯的咒語完成，乾坤八劍帶著下面的天劫石陣，齊齊從地上升起。八劍懸與空中百丈，既可攻擊入陣之敵，亦可作指揮大陣之用。
兩天大陣同時開啟，黃帝眉頭微皺，對身邊的應龍問道：「愛卿與張天涯對戰之時，可見過此陣？」
應龍連連搖頭，答道：「沒見過。不過此陣中，有幾個陣勢，正是當年阻擋我軍數月的一字長蛇等陣，如今合而為一，我就實在人不出來了。」
「十絕連環陣嗎？」黃帝眼放精光道：「魃兒所言無差，張天涯果是千古奇才！」
既然已經沒有婉轉的餘地，風後和張天涯便各自指揮著自己的大陣，開始了一些試探性的攻擊。其實這些攻擊也不是很猛烈，也就是風後指揮其中一個移動堡壘開火炮攻擊十絕連環陣。張天涯則很隨意的催動巽風劍，將那隨時可能爆炸的火焰能量彈抽了回去，反砸向巨木紅雷陣。
風後見狀，忙調動另一個移動碉堡開火，成功的攔截了第一波火焰彈。
「轟！」巨大的能量對碰，讓整個戰場的溫度孫素提高了數將近十度左右，兩邊將士都感覺一陣強風吹的戰力不穩。這還是因為爆炸的核心，位於兩陣中央，距離兩邊的將士都有數理之遙的關係。如果處於爆炸核心附近的話，沒有仙級的修為，肯定被直接氣話。
既然風後先出招了，那張天涯自然也不能不意思意思。請天神劍一擺，指揮著陣中的震雷神劍發出一道劍氣，朝最中央的紅色移動堡壘射去。而所攻擊的具體位置，正是那移動堡壘超向神農方向的主炮口下方。
之所以將目標定在這一點上，是因為張天涯剛才暗暗用天眼看到，九個移動堡壘中，中間的這個的能量最強。當然，這完全都是廢話。不過在住炮口下面的位置，就是這個移動碉堡能量儲備的所在，就不是任誰都能看出來的了。
張天涯這一道劍氣如果命中，那無疑等於在一個炸藥庫裡扔上一根點燃的火柴。效果嘛……可想而知！
不過這次攻擊，還是被另外八個移動碉堡中的兩個，開火攔截住了。
這樣的結果，張天涯並沒有感到失望。畢竟只是試探性的攻擊，風後既然研究出這樣的法寶來，如果連能量儲備的物質都能被隨便攻破的話，才讓人意外呢！
一連串的試探性攻擊後，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轉眼只見，已經過了一個上午。風後終於按耐不住，將詢問的目光向主持大局的黃帝投去。見後者點頭同意後，馬上指揮大陣，向十絕連環陣靠攏過來。兩個大陣開始對持一來，第一次要正面碰撞了。
張天涯沒有動，他更沒有讓十絕大陣移動。因為十絕大陣的陣心，必須要留在固定的乾坤八卦天劫劍陣的位置上，才能將威力發揮到最大。否則那還用得著風後主動出擊，張天涯早開始指揮大陣移動了。
兩個百萬人眾所組成的大陣，終於接觸上了。因為兩陣同時都在運轉當中，這一接觸，就好像兩個旋轉當中的砂輪片相互摩擦一樣，外圍接觸的將士，傷亡數字開始出現，跟著以幾何數字不斷增加。但這樣的傷亡速度，對於百萬人的大型戰役中，還是太少了。如此下去，恐怕幾個月內，也無法分出一個勝負出來。
看著兩陣的對碰，不斷黃帝的眉頭越皺越緊，而炎帝的嘴角，則漸漸掛起了微笑。因為從傷亡數字的比例來看，有熊方面的傷亡，絕對在神農軍的兩倍以上！合張天涯與凌飛兩大陣法高手的智慧，完成的大陣，又豈是天女魃一人可敵？
「退回來。」知道這樣下去又敗無勝，黃帝馬上傳音要風後撤退，繼續保持拉鋸戰。不過他這樣的表情變化，自然無法逃過一直觀察他的炎帝的雙眼。
「怎麼了，我的弟弟？」炎帝微笑問道：「現在剛剛交上火，你們的巨木紅雷陣，怎麼又退回去了呢？如果這樣下去，我們這場仗，恐怕是永遠打不完的了。」一旦抓住機會，炎帝並不介意不失時機的疾風一下眼前這個厲害的弟弟。
「那你怎麼不讓天涯指揮十絕大陣攻過來？」黃帝針鋒相對的反問道。他這一問，便是間接的告訴炎帝，他已經看出十絕大陣無法移動的弱點了。除非張天涯肯主動進攻，否則他不介意就這麼耗下去。
「如此下去，將士勞心勞力，又是何苦呢？」炎帝保持著一貫慈祥的笑容，搖頭道：「不如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各自都放棄用陣，憑真本事分出勝負來。如何？」表面上看，現在神農方面憑借十絕連環陣，佔絕對優勢。但還是那句話，神農現在拖不起！
「呵呵……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黃帝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隨口說道。
炎帝聽後頓時為之氣結，自己這邊不想拖延下去，黃帝當然就願意無限期的拖延了。兩軍對壘，凡事對方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都是己方希望達成的目的。因為作為對戰的上方來講，他們的利益，永遠是衝突的。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兩方的利益不再衝突，那麼便意味著，戰爭將要進入和談階段了。
「我也覺得這樣挺好。」見炎帝在語言上吃了小虧，張天涯一邊指揮大陣和風後周旋，一邊開口結果話來。道：「師兄，他們那個巨木紅雷大陣，你要多長時間能破？」
聽張天涯這麼一問，凌飛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馬上爽快的回答道：「如果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能觀察他們的大陣運行的話，十天，十天時間我想足夠看出破陣之法的了。」話說得狂妄了點，但任誰也不會懷疑他話的真實性。作為神州上唯一一位在成神前，就靠陣法名動神州的陣法高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絕對不會誇大其詞。
「呵呵……，師兄你太謙虛，我覺得給我八天時間，我就能把他們那個大陣給破了！」張天涯自信十足的說道。
對於張天涯的話，黃帝同樣沒有絲毫的懷疑。雖然張天涯不像凌飛那樣，是靠陣法成名的。但看看眼前這個十絕大陣的威力，就知道他在陣法上的造詣，並不再凌飛這個師兄之下了。相比起他們，從小貪玩的天女魃，似乎真的差了許多。
「哈哈……，師弟你還真喜歡把話說滿，就不能留點餘地嗎？萬一你到第九天才想出破陣的辦法來，豈不很丟人？」也只有他們，才敢說，用九天的時間，破掉黃帝用來對敵的大陣，是件丟人的事情。
「我說八天，已經給自己留有餘地了。」張天涯更是大言不慚道。
「那你就能多留一點嗎？看看我，本來六七天應該能看出破綻，但說十天，多有把握啊！這叫萬無一失，你學著點吧。」在兩軍陣前，凌飛居然帶頭打起屁來了。
「過分的謙虛，那叫做虛偽。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師兄你還是個虛偽的人呢。」
聽著張天涯兩師兄弟旁若無人的聊著，黃帝的臉色越變越差。拖，自然可以，自己這裡也有幾套備用的陣法可以更換。但是這些陣法，能頂住眼前這兩個青帝高足多長時間的參悟呢？萬一他們來個扮豬吃老虎，來個突然襲擊，或者什麼時候靈感突發，提前想出破陣之法，那自己這邊，豈不要吃大虧了？
陣法，可以提升陣內士兵幾倍的戰鬥力。但是陣法一旦被迫，那陣內的將士的戰鬥力，將不如普通作戰的時候，甚至於會降低許多！從這個角度來看，陣法本身，有時候也是一把雙人劍。如果你的對手劍法更高，很可能用這把劍來反傷到你！
而自己現在的對手，偏偏是一個青天劍神，用劍的祖宗！
有餘了許久，黃帝終於開口道：「老哥，你贏了，我們明天正是決戰，兩邊都不用陣法。」
「一言為定！」炎帝微笑打贏了下來。他打贏得那麼痛快，原因還是一個，現在的神農，拖不起！
一夜無話。在兩國士兵安心休息了一夜後，再次在有熊戰場上，列開了陣勢。這次，他們將面對真正的殊死搏殺，一戰之後，又有多少人能活著回到自己家鄉？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與昨天不同，這次沒有過多的廢話，應龍直接命令有熊大軍開始衝鋒。而這邊的大帥執明，也下令全軍突擊。三百萬人馬在平原上狂奔，使得整個阪泉平原都為之顫抖！
而這時，雅典娜也在虛空中畫好了六芒星陣圖。一連串俗套至極，但又十分有效的咒語吟唱起來：「蒼茫的大地，你是萬物生存的根本，我以智慧女神雅典娜之名，賜予那些孩子與力量吧！大地之守護！」
「熱情的火……」
一連串曾幅戰鬥力的魔法，加持到神農將士身上後，神農軍便向打了興奮劑一樣，不但速度、力量等基礎屬性提高了許多，連他們身上的殺氣，都便得濃烈了起來。兩軍剛剛一接觸，便將有熊軍完全壓制在了下風。
戰場上的情形，多數都是一個神農士兵，連挑兩到三個有熊軍，才飲恨在對方的利刃之下。而這樣的情景，幾乎在戰場上普遍存在，死前不能拉一個墊背的的神農士兵，簡直太少了，而且都是特別倒霉的。
大軍面臨如此劣勢，黃帝不驚反笑。很隨意的對身邊幾個神級高做了一個手勢，後者馬上開始行動，齊齊退到大軍後方，風後取出一隻玉笛，另外力牧、嘗鮮、大鴻分別取出了一支琴、一面鼓和一支磬。而應龍，則繼續指揮著兩軍戰鬥。
「果然，少年時的設想，他終於實現了。不過，怎麼好像少了一樣呢？」見有熊四神拿出四樣樂器，炎帝突然自言自語了起來。
一聽這話，不用問，也知道炎帝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張天涯忙問道：「父皇，你知道他們這時要做什麼嗎？」
不用炎帝回答，張天涯也馬上知道了答案。因為就在張天涯問話的同時，有熊四神，已經開始演奏起了各自的樂器，笛、琴、鼓、磬較相呼應，組合而成的音樂可以說是激勵忍心，讓聞者熱血沸騰了。不過從音樂籠罩的範圍來看，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振奮軍心而已。
而是這效果，也太明顯了點吧？
只見自從音樂響起後，有熊大軍就好像不要命了一樣，即使手上或者被殺，也要向敵人揮出致命的一刀。就因為有熊軍這樣不畏死的精神，戰場形式立刻逆轉，原本全佔上風的神農軍的氣焰，馬上被壓了下去。
雖然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但炎帝還是耐心的對張天涯解釋道：「當年，那是我還在有熊的時候，我們兄弟的關係很好，畢竟都是親兄弟嘛……。那是軒轅曾對我提出一個構想，說是將笛、琴、鼓、磬、簫五種樂器結合起來，加以特殊的音樂，可以激勵士氣，讓將士的戰鬥力超越平時數倍的發揮。」
「這麼厲害……」一旁的凌飛插嘴道：「可是看他們，怎麼只有四樣樂器啊？」
「也許他也沒有太多時間研究樂理，所以沒有將當年的設想完全實現吧？」炎帝不確定的回答，隨手歎息道：「不過也幸虧他們五音不全，否則我軍的形式，恐怕就要更加的不妙了……」
張天涯聽到五音不全這個形容，頓覺好笑。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也笑不出來。看著己方面的傷亡不斷增加，雖然不至於像剛剛帶兵時候，每次出現打得傷亡數字，都感慨一番，但心情也絕不好過。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說道：「給我找一面最結實的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