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1章 黑煞心火 文 / 半塊銅板
第101章黑煞心火
「老夫，鏡中人……」話音傳出來的時候，一道人影自鏡中飄然浮現，長髮鬚眉、銀袍加身，老者仙風道骨、氣度非凡，雙手負後、舉止儒雅，如果陸塵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極富仙家色彩的修煉有成之士方才能夠表現出了的非凡氣勢。
徐徐落下，老者手捻長眉，定晴打量了陸塵一番，自言自語道：「練氣九層，下下之資……」
毫不掩飾的不滿在老者的話語之間體現的淋漓盡致，陸塵翻著白眼，心道：「這老頭也太不會說話，什麼叫下下之資啊。幾個意思啊。」
微感不悅，陸塵掃視四周，一股陰風似乎正在朝著他吹來，有些刺骨的冷意，陸塵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隨口問道：「老頭，這是什麼地方？」
出乎預料的是，老者並不介意陸塵這種無禮的言辭，言道：「這裡是奇鏡空間，是老夫的安身之所。」
「奇鏡空間？」陸塵皺了皺眉，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老者道：「你先後用了三塊地晶石，修復了已經失損的奇鏡，自然可以進得來。」
「哦……，那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通往神霄殿的通道，唯一的通道……」老者直言不諱，極為誠實的答道。
「奇鏡空間，神霄殿？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陸塵為難的想了許久，怎麼也無法將自己之前的所在跟奇鏡空間聯繫在一起，不過讓陸塵比較寬慰的是，自己還活著，另外一方面就是……
「嘿……這老頭太可愛了，問什麼答什麼，既然如此……」
陸塵眼珠一轉，玩劣道：「老……前輩，咳，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我是你等的什麼有緣人，然後會給我什麼寶物啊、法器啊什麼的？」
「對。」老者點了點頭。
「靠，這也能猜中，道爺簡直是天才啊。」陸塵見狀，機靈一下子跳了起來，急不可耐伸出手來道：「那就拿來吧，放心，道爺拿了你的好處，有什麼臨終之事未了的，儘管說，能辦到的道爺一定給你辦。」
「好。」老者木訥的點了點頭，沒有半點拖沓。
陸塵正納悶的揣測著老者到底用意何在，只見老者微微抬起枯瘦的手掌，朝著那奇鏡一揮。剎那間，陰風刮起、沙塵蓋天，磅礡的氣勢彷彿暴雨傾盆、海潮翻湧，一股驚人的能量在奇鏡上湧現出來，鏡面飛快旋轉著，發出五色十光，奪目非常。
直視著奇鏡，被那刺目的光華一照，陸塵突然感覺自己雙眼無比劇痛，趕忙用手摀住，連連倒退……
「老頭，你幹什麼？」
沒有回音，陸塵只聽到自己的耳邊有著仿若驚雷般轟鳴一陣陣的響起，這一刻，他居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耳鼓瘋狂的抖動，那驚人的轟鳴聲再次讓他摀住了耳朵……而儘管是如此，陸塵還是抵擋不住這道威勢滔天的音瑟共鳴……
「嗡……」
就在陸塵無法承受的跪倒在地的時候，突然一道嗡鳴響起，繼而所有聲音噶然而止。陸塵氣喘如牛的放下了雙手，待到他睜開雙眼時，第一時間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手掌上被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耳鼓都給震出血了，差點兒就聾了啊……」驚憤間，陸塵一躍而起，伸手怒指老者，氣罵道：「老頭，你搞什麼鬼，想要道爺的小命……不……成……」
驚怒的咆哮到得最後漸漸緩合下來，那般罵聲到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然連陸塵自己都無法聽到。他震驚的看著眼前場景，饒是他心性堅韌也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容……
「這他媽的是什麼鬼地方啊……」
恢復了視力的陸塵，驚駭的看到，在自己眼前，是一片極為廣闊的焦土。黑色的大地、滿目蒼夷，平坦的焦土平原上，到處都是殘破的兵戈，倒豎的槍桿、碎成了數斷的殘刀、斷成兩截的飛劍、猶如篩子一般的鐵盾……各種各樣，凡是能夠在仙靈大陸上找到名稱的兵刃，滿滿插了一地。而在這片足有數萬平方的土地上，如此眾多的殘破兵戈居然不計其數……空中、地表儘是如精靈般跳動的黑色火苗，仿若幽魂鬼火，陰森可怖……
遠處，一座巍峨瓊樓昂然挺立，瓊樓破敗不堪，四角飛簷只餘兩處，琉璃樓頂像是被天降神刀斜著劈下，自尖端到右側，整整少了一半，露出樓中玉櫥幾何、器具少許，焦黑的牆壁似是經歷了千年萬載的魔火焚燒，早就失去了應有的光彩照人的本色，門前不知何種靈材打造的金漆麒麟、莽象、鳳凰、蒼龍盡皆失去了神彩。瓊樓底府，八根粗如萬載參天巨樹的黑色鐵鎖連動八方，樓宇之外八個方位，皆是有著一根巨大的石柱相連，似乎是依靠著它們穩穩的將樓宇固定在這片黑色焦土之上。
漆黑的空中紫電郁雷頻頻閃動，偶有降下皆是會讓這殘敗如廢墟的樓宇揚起漫天碎瓊飛玉。樓宇之下尚能從那種殘垣敗跡之中搜索了一絲昔日碧株成茵的跡象，只是此時此情成樹堪折、落葉成灰，放眼焦土不見清潤，實乃讓人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空影落跡人蕭瑟，只餘殘宇輕問心，何來？何往？」
空寂落寞的語聲傳出，宣示著不為人知的哀傷，老者神情低落，黯然悲傷。
此情此景，但凡聽者，即便不會因此落淚，也會深受感觸的隱有寂落之情。只不過，顯然我們的陸塵沒有這根神經……
他滿頭黑線的看向老者，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老者的肩頭，尷尬的打斷道：「咳，那個……前輩，你說的這個我聽不懂，我想問，你說的寶物，就是這些？」
「對。」拋去之前的神傷之言，老者的對答一直簡單扼要，甚至多餘一字都不願說出。
陸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白眼翻了又翻，說道：「您老是不是在這待了太長時間了，有些不靈光啊。這些也是寶物？」
「至寶！」老者言辭斷定道。
「呼……」陸塵長出了一口氣，無奈的坐在了地上，心道：「明白了，這老頭估計是傻了，拿破爛當成寶了。」
見陸塵一臉無辜加悻悻，老者問道：「不信。」
「非常不信。」陸塵學著老者的口氣答道。
老者轉過身，面對那破敗的樓宇，又是一揮手。這次沒有太過傷人的情景出現，只是在兩人身前的地面上，轟隆隆鼓出如同山包大小的突起。
像是土牆術，但又不是。陸塵暗道，不解老者的意思。
老者並不說話，只是手掌微顫，頃刻間，陸塵感覺到一股極為驚人的法力波動在眼前閃亮了起來，而具備形態的是自己面前那一道圓潤的黑光。
「蓬……」
山包炸裂開來，奇石飛射、土塵揮揚，陸塵微微側過頭，不敢正視，只是當他再度把目光轉向那土包的時候，卻是發現，一柄足有十餘米高的巨大黑錘沉穩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說是黑錘，不如比作錘形的小山來的形象。視野當中，這柄黑錘的錘柄高達了十數米，兩端皆圓的錘身寬約五米，錘柄粗如擎天巨柱，黑漆發亮的錘柄上刻有星斗、萬象、奇風、雷霆……無數複雜無比但又極具神秘色彩的花紋符菉；錘身更是大氣磅礡：左側雲龍虎現、朱雀振翅、青龍吐息、莽象馱城，右端奇門陣印、陰陽二氣、七星天罡、日月輝映……看似駁雜，實際卻是有著驚人的含義蘊藏其中……
便是觀上一眼，陸塵就覺靈識當中思維猶如萬馬奔騰、大河決堤……紫府法力真元澎湃不已，彷彿在被此錘上所蘊含的神秘意境牽動著，大有不釋不快之感……
大衍仙訣本就是築基之奇法，陸塵所擁有的法力真元遠遠超出了尋常練氣九層修士，受到激盪的真元不由自主的從體表呈現出來，陸塵馬上便被一層深邃的土黃色包裹了起來……
「真元護體？」陸塵神色立變，他可是知道這是紫府遇到危機之前自發出現的徵兆。不管眼前的黑錘到底是何事，眼下的場面的確是太過於驚人。
陸塵馬上打起了手訣，盤膝坐穩，大衍仙訣全力催動……
老者似也極是忌憚那黑錘，輕飄飄的躍起之際，遠遁開來。下一刻，焦土空間陰風大作，遍地的殘破兵戈同時被一股黑色的氣勢籠罩了起來，陣陣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風聲響起在這片空間之中，黑氣扶搖直上，那連接著瓊樓玉宇的八根石柱也是同樣的幻化出如之前出現的黑色氣勢，至於陸塵面前小山般的黑錘更是激盪起滔天戾氣……
戾氣所致，天空陡現煞雲……
身體迅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戾氣包裹了起來，陸塵靈識渙散，根本無法控制，湧動如潮的法力雖然一直在與這股戾氣交鋒，但面對如此強大的戾氣無疑是杯水車薪，情急之下，陸塵不由抬起頭對著老者咆哮道：「老頭，你坑我？」
老者神情木訥，似乎並非人類所有，凝望中，老者雙手揮動，一團妖異的黑火從那濃密的煞雲之中跳動而出，老者肅穆開口，聲如洪鐘……
「萬兵解離、煞火鑄心……去……」
隨手一指，天空中煞雲分散開來，一道黑色的六角形光環淒然落下，光形閃動著妖異的光芒，似是一巨大的黑色法陣，凶煞之氣蒸騰不已。此前跳動的黑火突然靈動了起來，發出了一聲刺耳如妖魔的怪叫飛快的竄入到了陸塵的胸膛之前並直接進入了他的心脈當中……
陡感黑火侵入，陸塵大吃一驚，想要防範之時，卻是發現自己週身上下突然燃起黑色的火苗，就算體內四肢百駭都被一股熾烈的黑色火焰烘烤著，他的鼻息、耳孔、口唇、雙眼甚至是頭頂開始冒出了陣陣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