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5章 樹上開花 文 / 柳輕侯
第65章樹上開花
十五分鐘後，肖瓊來到了威斯汀的碧波亭中餐廳，這時禹冰已經從萬珈麟和賽娜嘴裡知道了總公司派過來的三個人，一個叫奧修斯，一個叫歐亨特。後者他知道這個人，可是對前者卻毫不知曉。
萬珈麟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禹冰，因為這畢竟涉及事情太大，絕不能憑著臆測就妄下決斷的。況且，禹冰身上畢竟留著中國人的血，告訴他的話，就會引起政治事件的。
當話頭轉到好萊塢那些科幻大片的時候，萬珈麟開始發揮他的計算機專長了。將那些動畫製作的過程說得惟妙惟肖，賽娜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禹冰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三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肖瓊的到來。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萬珈麟，你想幹啥？又讓我家小冰和這麼多酒？」肖瓊快走到禹冰的身旁，剛說話就發現桌旁擺了七八個大的啤酒瓶，馬上對萬珈麟發難。
萬珈麟怪怪地一笑，很委屈地說道：「唉~，就是不一樣了！大美女，你就放心了，禹冰只喝了兩杯啤酒，其他都是我喝的。唉~~」
禹冰聞到肖瓊身上的香水味，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看了一眼打扮時尚的肖瓊，皺了一下眉頭，說道：「肖總，你遲到了四十七分鐘，不像話。」
肖瓊歉然一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對不起小冰，我臨時有事兒去了。但是我讓他們給我請假了的哦，難道他們沒有說嗎？」
肖瓊指著賽娜和萬珈麟，一副幽怨的樣子。賽娜趕緊圓場，確有此事，禹冰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但是肖瓊卻是柳眉一立，伸手在禹冰的胳膊上扭了一下，嗔怪道：「臭小子，你剛才喊我什麼？」
疼得禹冰呲牙咧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改口道：「肖……姐姐！」
「你的生日蛋糕呢？還有紅酒呢？等會兒你要是不給我的話，我就從你工資裡雙倍扣出來。」
肖瓊看了一下周邊食客已經很多了，說話也不是很方便，於是說道：「換地方了，我們去一家新開的西餐廳，新加坡人開的，環境還不錯。最主要，那裡價錢便宜，有蛋糕、有紅酒。還有，萬珈麟只能再喝一杯紅酒，晚上還要加班。別跟沒有事兒人似的，你要的十六台電腦我已經讓人給你準備好了，跟物業要了四條光纖入口，你的四個學生已經連接好了。我總感覺那三個人對我公司不利，你和賽娜得幫我看著他們，ok？」
「是，美女！」一聽肖瓊讓他加入這場戰鬥，他馬上情緒就來了。就知道肖瓊的洞察力不錯，原來她也察覺到歐亨特他們不軌，早就做準備了。放下酒瓶子，拉起禹冰，說道：「禹冰，我們倆沒錢的先走一步，等她們買單。」
「不，今天我買單。」禹冰沒有動，掏出錢包遞給肖瓊說道：「姐，你去買單吧，只能用我的錢。」
肖瓊一猶豫，沒想到禹冰居然使喚自己起來，但她還是欣然接過錢包，把自己的小包放到禹冰的身上，起身去服務台去買單去了。
禹冰這才站起來對萬珈麟和賽娜說道：「我們走吧，在門外等她好了。」
賽娜一咧嘴，怪異地看著禹冰，說道：「你真能耐，居然叫我們女王去跑腿。」
禹冰不以為然，沒有說話。既然肖瓊是一家人，那還有什麼老總不老總的呢？誰叫她是姐姐呢，尊老愛幼，也只能她去了。
在靜安區南京西路一棟老別墅裡，這裡被改造成一幢很別緻、很有特色的西餐廳，因為才開張，而且又不在路邊上，所以客人並不多。可來這裡的客人卻都很有檔次，紳士派頭十足。
四個人在軟包卡位裡坐下，禹冰很紳士地讓女士點菜，他只加上了個一磅重的水果蛋糕，一瓶89年的紅酒。
開紅酒、祝福生日快樂、吹蠟燭、吃蛋糕，這些都匆匆過去，海天胡地底說了一通，萬珈麟和賽娜告辭去酒店休息，準備凌晨的戰鬥去了。禹冰也想走，海斯肯特的服務器忽然更換系統，讓他措手不及。但是這些還不重要，畢竟自己最關心的是那台路透社的專線，而且新出現的三個神秘人物卻讓禹冰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所以，他也想早點走，去做查一下已知的兩人資料。但是肖瓊不讓他走，他只好陪著她了。
肖瓊向他身邊靠了一靠，說道：「小冰，姐姐好累呀！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吧。」
禹冰點了點頭，微微側了一下身體，肖瓊大方地斜靠在他的肩膀上。肖瓊的身材比許筠可好多了，而且也性感多了。這樣的美女緊靠著自己，禹冰的心裡卻沒有異樣的感覺，腰板依然挺得直直的，不過沒有第一次那種惶惶的感覺了，看著肖瓊秀美光潔的後背，他覺得自然極了，就像本來就該這樣似的。
女強人也有累的時候，看著肖瓊光滑潔白的後背，脖子上感受著她呼出的熱氣，禹冰一動也沒有動，嘴裡少有的溫柔口吻說道：「累了就休息吧，這麼拚命幹什麼呀？」
「不能休息的。現在我還年輕，要趁著這個時間，抓住機會施展自己的能力；拚搏一下，多做一點事情。否則到了老的時候，想做也做不了了。」
肖瓊的語氣很平緩，透著堅決，禹冰沒有辦法反駁。
做人就該如此，這就跟自己要去做有意義的事情一樣，肖瓊也是在做她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兒，不浪費自己的青春，兩人在這一方面是異曲同工、志同道合的。禹冰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和肖瓊其實離的很近很近，似乎他能感覺到她的想法，雖然模糊，但是他知道。
「瓊姐，我好像覺得我喜歡你……這個姐姐了。」禹冰忽然開口說道。
肖瓊噗哧一笑，直起身來，看著禹冰那副惶惶的樣子說道：「你就油嘴吧，那天你還說非我不娶呢，可是第二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唉~~，讓我空歡喜一場。」說到這裡，肖瓊伸手揪了他的鼻子一下，說道：「你還是小孩子，姐姐能聽到你這麼說，已經很滿足了。感情的事情，還是等你再大一點再說吧。你現在這樣子和我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你就不要哄我了，你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人。你是不是想親姐姐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答應姐姐的要求，好嗎？」
看來從北京回來的這些日子，肖瓊在感情上成熟了很多，但是禹冰在北京之中的表現，太令她震撼了，那種超越年齡的沉穩、堅強、關鍵時刻靈感迸發的火焰、人生的堅強，甚至還有他的「背景」等等，這些都讓她覺得震撼。儘管她比禹冰大了五六歲，但她還是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尤其是今晚上，她特別想和禹冰在一起。
「我真的說那……那話了？」禹冰張大了嘴，懷疑地眼光看著肖瓊，想起那天肖瓊怨恨的話，禹冰覺得似乎自己還不止說了這些話，臉上即刻充滿著歉意，小聲問道：「姐，對不起！那天喝酒喝多了，我真的記不起了。除了這些，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吧？要是的，我會追悔一輩子的！」
「小壞蛋，你還說？人家……」
肖瓊臉色緋紅，靠在他的肩膀上，拳頭在他的胸脯上「狠狠」地打了一拳，禹冰很痛，但還是挺住了。肖瓊這時真的很想咬他一口，大眼睛看著禹冰堅毅的下巴，禁不住伸出手掌摸了上去。
她的手指一摸到禹冰的下巴，禹冰馬上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慌亂。聽她的話中之意，那天自己的行為肯定不止說說話而已了。忽然，禹冰覺得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雖然自己心裡期望和那個兒時的夥伴小叮噹在一起，但那也不過是一種夢想而已，人海茫茫，多年已過，再想重逢，這已經是微乎其微的概率了。而肖瓊的確對自己很好，況且她從來也沒有利用過自己、看不起自己，別管什麼目的，反而一直在護佑著自己，雖然不像媽媽那樣堅強，但是人家是女孩子呀，女孩子本來就是要男人保護的嘛，沒有哪個男人會要求自己的女人比劉胡蘭還要堅強吧？
男人就是要堅強，要付得起責任。但是……，想起了爺爺、姥姥的眼光，肖瓊根本不能踏進禹家的家門，而且現在自己大事未成，既不想在這方面花精力，又不想讓身邊人因自己而受苦……
越想越矛盾，越想越糊塗，但是他知道，尋找媽媽是他現在最大的事情。媽媽的遭遇已經讓禹冰悔恨終身了，在大事未定之前，他絕不想因為自己再傷害到那些喜歡自己的人們，那樣他就更加愧疚了。
「小冰，你在想什麼？你的心裡好像有很多心事兒，能不能告訴姐姐，讓姐姐幫你好嗎？」
肖瓊溫柔地說著，伸嘴在禹冰堅硬的脖子上吻了一下。那溫潤的嘴唇就像一把鑰匙，要啟開禹冰的心扉。讓禹冰感覺到一陣震顫，估計那晚上兩人早已超越了親吻，所以肖瓊的吻才那麼自然，而禹冰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象，可是這一親柔的小吻卻讓禹冰的心裡蕩漾著說不盡的溫情。
禹冰笑了，這是從心裡發出的微笑，因為他感受到肖瓊那切切的情意和關心。他分辨得出來，肖瓊的話和行為一點也不做作，都是真心的。
「姐，我是男人。你有什麼難題，就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的。」
「嗯，你是個小大男人！姐姐也不要你幫，我現在能應付。要是過了這次黑客大戰，公司的業務又可以提升一大截了。等姐姐真的遇到難題解決不了，你再來幫我吧。」肖瓊坐直了身子，看著禹冰有些興奮地說道。
「那就太好了！姐姐真漂亮，我敬你一杯，提前恭喜姐姐邁上新台階。」
肖瓊欣然接受禹冰的祝賀，舉起杯子核禹冰乾了一杯。說道：「小冰，晚上沒事兒陪姐姐去看黑客大戰吧？從美國又來了三個電腦高手，據說都很強大的。你可以見識一下的，還可以學點電腦知識。」
禹冰不想學電腦，肖瓊就一直很納悶。但是今天看到了那份傳真後，她似乎明白了一點。也許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這才使得禹冰對電腦產生了恐懼感，心裡也就極端牴觸學電腦。
可回想一下，禹冰那一手蝴蝶輕舞的指法又在肖瓊眼前浮現。這幾天她還特地注意了萬珈麟、賽娜、歐亨特、奧修斯和另一個叫皮林的高手的指法，然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禹冰的指法不知道比他們高明了多少倍！
禹冰的指法，優雅而又沉靜，輕鬆而又寫意，真的就如鋼琴演奏家那樣富於韻律。
排出愛屋及烏的因素，肖瓊認為，這肯定不像是打遊戲和網聊能練出來的，現在想來，一定是禹冰很小的時候，他媽媽教的。那她就應該將禹冰的信心再樹立起來，讓他也走出恐懼的陰影，走上正常的發展道路。她覺得可以辦到，因為他有靈感。
「姐，我不想去。這樣會把我搞的很特殊的，我不想這樣。我可以在家給你加油的，你也可以打電話告訴我戰況，好嗎？」
經過了幾次感情的交流，禹冰似乎變得很有人情味了，說話似乎不再生硬，居然變得婉轉起來。肖瓊敏銳地覺察到這一點，開心地說道：
「好，那就這樣吧。對了，約翰－阿斯卡要對你不利，晚上我讓霍華德跟著你，他是我的保鏢，一個很出色的保鏢，跟了我已經很多年了。有他跟著你，我也放心多了。」
禹冰一愣，但想起那晚上那個女人的恐嚇，看來一定是約翰搞的鬼了。許筠說那幾個人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想著家裡有戰士站崗，他不擔心夜晚的安全，所以他並不怕。
「姐，我家挺安全的，應該沒事兒的。還是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吧。」
「他不知道你爺爺的存在，只知道你外祖父家，你也應該通知他們老人家注意一下。還有，你家裡是很安全，但是路上可不安全。反正你爺爺那裡也不缺住的地方，給他安排一間房子就可以了，我來支付他的生活費。」肖瓊不容推辭地說道。
禹冰沉吟著，心裡問道：「我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