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染江湖 第七十三章 飄飛的記憶 文 / 時未來
第七十三章飄飛的記憶
「你……你來了？」趙建楠有些顫抖，以至於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你還好嗎？我知道這種香味是你最愛的香水味。曾經你問我要過很多次，可惜，那時候我很窮，沒錢給你買。記得有一次，為了得到這瓶香水，我第一次去偷，可惜，我太笨了，被人逮到，最後被他們毒打了三天。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得到了那瓶你夢想的香水。」
「當初，我們小時候在村頭玩耍，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天真。我總是傻傻的望著你，你說我傻，我只是笑，你說我很傻，我還是笑……」
「那時候……」
一直都是趙建楠再說，他有些激動了，他完全陷入在回憶之中。在這身心疲憊的日子裡，每當想起往事，趙建楠總是能感到輕鬆，因為，那是他一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多少年了？上次急匆匆的來，我沒見到你！我不知道……」千言萬語湧到心頭，趙建楠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轉過身來，望著女子，最後問道：「你還好吧？」
也許，就是這麼一句話能夠表達他內心的意思。
「你瘦了！你比以前瘦多了！」趙建楠想去上前撫摸女子的臉頰，但是好像沒辦法面對她一般，最終還是止住了。
「你也瘦了！」女子開口道。
趙建楠苦笑兩聲，沒有多說什麼，最終還是問道：「他對你還好嗎？」
「還好！」女子不敢正視趙建楠，好像她沒辦法面對趙建楠一般。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梅姐，如果我們的五哥在這裡一定會很吃驚，梅姐居然跟趙建楠走到一起。而且，他們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
「你能不能放過他？」梅姐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我們不談他好嗎？小雲？」趙建楠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上前拉住梅姐的手，不過被她躲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裡只有他？」見梅姐似乎在迴避他一般，趙建楠激動的咆哮起來：「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小雲，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嗎？」
趙建楠指著遠方，霸氣沖天，猛志長嘯道：「是他把你從我手裡搶走的，是他！難道他不該死嗎？」
「啊楠哥！」
「小雲！」趙建楠從激動之中恢復過來，無力的閉上雙眼，「他殺死了小峰，他殺死了小峰你知道嗎？」
「不是這樣的！」梅姐立刻說道。
「難道你還庇護他嗎？難道你忘了小峰了嗎？」
「沒有，我沒有！」梅姐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是這樣的！」
她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所以，她沉默了。
「他救過你的命啊！」梅姐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欠他一個人情。只要他求我，他求我，我就能放過他，可是……」趙建楠激動的捂著胸口，不過些什麼，「小雲，我們能不談這個行嗎？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只有我們兩個，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現在我有能力了，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不會！」
「不……不可能的！晚了，已經晚了！」梅姐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確實，現在的趙建楠的形象真的有些嚇人，甚至有些瘋狂。
「不晚，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我們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不，不可能了！」梅姐有些慌張，她不知道該退到什麼地方去。
這時，趙建楠捏了一下眉心，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啊楠哥！」梅姐想上前去扶他，但是還是忍住了，「你就不能……」
最終，趙建楠只是歎息起來：「只要他求我，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的！」
「我說過，小雲，只要你願意，我會為你做一切事情！」
梅姐瞬時欣喜，她笑著跑走了，以至於連招呼都沒跟趙建楠打。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難道她的心裡只有他嗎？」趙建楠呢喃的失神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就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樣，真的好痛！
嗚嗚的風聲如同一曲長歌在天地之間迴盪著，似乎那是俞伯牙的高山流水，似乎又是一首悲壯的泣歌。沒有人能夠聽懂那是一首什麼樣的曲子，也沒有人能夠看清它的內涵。
辛五帶著彪子他們快速的向著青朱別院趕去，不過到時已經是末曲了。
洪門退了，留下的只有那大片的屍體與鮮紅的血液，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飄蕩的靈魂，就如同那黑夜之中的長歌是他們在天上演唱的一般。
望著那橫屍滿地的場面，無論是五哥，還是彪子他們都愣住了。
就在這時，辛五好像發現了什麼，只見在屍山之中，唐龍拄劍高望，就如同黑夜之中的戰神一般望著遠方。兩道鮮血在他的眼角處掛著，不過已經干了。此時，睜大雙眼的唐龍早已經無神黯淡，似乎他已經……
辛五急促的向著唐龍快步走去。
「四哥！」
可惜，還未等辛五觸及到唐龍，他那高大的軀體已經倒了下去。
「四哥！」辛五呼喚著，可惜，又一位怒血狂龍已經倒了下去，在唐龍身邊不遠躺在屍海之中的正是杜天。
只見杜天胸部插有三把唐刀，鮮血早已經在地面上凝固了。不過杜天似乎在笑，因為倒在他身旁的有好幾個洪門子弟。
殺一個賺本，殺兩個賺一個。
杜天那句曾經的玩笑話在五哥腦海之中迴盪，似乎此時杜天就是這樣再說。
孫彪和小白已經傻眼了，望著大片大片倒下已經起不來的兄弟，往日的一切都是那般歷歷在目。
老人們常說每當人總是有沉寂回憶的時候，那麼他就老了。
沒錯，他們老了，他們都老了。
看到這裡，辛五不敢怠慢，他快速的向著屋裡跑去，他想知道煙哥和老大此時怎麼樣了。
進入客廳，裡面早已經凌亂不堪，依舊的狼籍，依舊的血染，往日的喧鬧似乎還在屋子裡迴盪。
在房屋之中，辛五迅速的探尋著，他不顧一切，儘管他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但是他已經顧不了這些了。
終於，在三樓的大廳之中，辛五發現了煙哥的身影。這裡沒有被血色渲染，似乎還是以前那樣。
煙哥坐在沙發上，一根煙頭還在他嘴中叼著，呼呼的煙霧從煙哥的嘴中冒出。不過一把短劍已經刺進了煙哥的胸口，鮮血還在順著短劍向下滴落。不過，地上早已經被煙哥的鮮血染紅了，似乎煙哥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鮮血了。
「煙哥！」辛五上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小煙，你來了！我等你等的很久了！」煙哥咳嗽兩聲，這樣更加加速他血液的流失。
「煙哥，你別說了，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送你去醫院，這就去！」
煙哥搖了搖頭，緩緩道：「小煙，你過來，我有件事情跟你說！」
「我跟你梅姐有個女兒，叫做小丫，她……」煙哥咳嗽了兩聲，接著道，「她就在w省的大學讀書。這件事情你梅姐一直在怨我，可惜，她不知道，她……」
「煙哥，你別說了！」
「小煙，你讓我把話說完！」煙哥緩緩的說著，辛五細細的聽，他一字不落的記在腦海之中。
「小煙，答應我，幫我照顧小丫！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願！」
辛五點了點頭。
煙哥欣慰的笑了，他望著辛五緩緩道：「小煙，離開這裡，如果實在混不下去就去美國找一個叫三爺的人。他會幫你的！」
「煙哥！」
「小煙……煙哥對不起你……你要好好保重……不……不要……為我……為我報仇……其實……趙建楠他……也是一個苦命人……況且……還……」
煙哥後面的話已經模糊了，煙哥想要睡，但是他怕自己這一睡就起不來了。
「煙哥！」
「小煙……在……在為我……點上……一……一根……煙……」
辛五剛剛為煙哥點上那根香煙，但是燃燒的香煙從煙哥嘴角掉落。
我這輩子已經足夠了。
這是煙哥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似乎煙哥還沒有死，他在笑，他還活著。
辛五愣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靜，很靜。
就在這時，門一下子被撞開了。
是梅姐，沒錯，梅姐跑了進來。
「阿華！」梅姐摟著煙哥的屍體痛苦著，「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做啊？其實，你可以去求他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