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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真正的變態 文 / 雲的留痕

    第三百三十七章真正的變態

    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港口醫院四周的燈光逐漸暗淡下來,只有路燈以及周邊樓群一樓晝夜經營的門市的燈還亮著。而在醫院主樓一側的窗子裡則是若隱若現流露出一絲與普通燈光不同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醒目。

    自然,那光芒是從多媒體廳內的大屏幕上折射出去的,而室內的主燈此時都是熄滅的,因此昏暗的空間內大家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渾然不知現在距離手術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了。

    現在手術已經進入了關鍵性的階段,病人心臟顯露全部缺損後,艾雷克博士就用4號雙頭針滌綸線加墊片先在後下緣離邊緣約0.5cm處沿邊緣方向作三針褥式縫合,每針寬3到4mm。

    這種精密的縫合對醫生的專業素質要求很高,縫針不要穿透室間隔全層,深度達室間隔厚度的一半即可,以免損傷傳導束。各褥式間斷縫針之間的距離要小,以免出現間隙,修補不全。褥式縫線之一除穿過室間隔肌肉之外,同時應穿過三尖瓣隔瓣根部貼近瓣環部位,使室間隔與三尖瓣之間不致遺漏空隙……

    看到這種超一流的縫合技巧,是凡參加視頻手術的醫生,都有一種歎為觀止的感覺。

    白文靜也很佩服艾雷克教授老當益壯,按理說上了年紀的人眼神和手上的靈活度,都是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作為中醫,四五十歲之後才是業務的成熟期,然後是越來越值錢。西醫內科也差不多如此,可是對於一名能夠站在手術台上的外科醫生來說,一旦自己的身體機能出現衰退,就意味著他要離開那熟悉的手術台了。一般來說,超過五十五歲還能夠留在手術台的老醫生除了擁有一身精湛的醫術之外,還要擁有一副好身體。

    白文靜在業務能力上相比同行而言,算是「早熟」,站在手術台上的時間恐怕就要一輩子了。他心中感慨,如果易地而處的話,他要是換成是艾雷克,肯定做不到他這種舉輕若重,把一手縫合技巧僅憑直覺和觸感,就做到如此完美。

    沒錯,別人沒有感覺到,可是白文靜的眼力卻是比普通人發達何止百倍,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艾雷克博士那一手神乎其技的縫合技巧完全不是常人眼中「熟能生巧」後的產物,而是一種來自最原始的感覺,那種感覺形容起來虛無飄渺,但卻是真實存在。可以說,有了這種渾然天成的技法,艾雷克博士哪怕再長個十幾歲,依然可以走上手術台,雖然說不能夠保證爆發出巔峰時期的水平,但也會發揮出超一流的能力。

    僅憑這一點,就使得艾雷克博士與一般的一流醫生拉開了一段距離。哪怕是一丁點的距離,也足以讓後來人奮鬥十年了。

    要不然怎麼說有些事情並不是只憑努力和勤奮就可以辦到,那一份與生俱來的天賦,卻是永遠不能忽略它的作用。

    白文靜眼神下意識的在周圍瞪大了眼睛的同事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心想著今天晚上的這堂課,也只是打開他們的眼界和開啟另一個世界的窗口而已,或許這裡有很多人都不會因為這一夜的時間得到什麼,但是相信,只要這個種子埋下去,就總有生根發芽的一天。

    正在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大屏幕中電子顯微鏡下的景象的時候,白文靜不經意之間忽然發現一個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此時就見大屏幕的左下角,顯示病人肺動脈壓與心臟主動脈壓的幾個數據值,一直都在一個極微小的數差裡來回擺動。

    「咦?」白文靜剛開始也不覺得如何,一般的情況下,病人的肺動脈壓與心臟主動脈壓只要比例不大於0.90這個數值,手術就算是一切正常。但是眼下的數值偏差,似乎從十分鐘以前,就一直在0.89和0.91之間來回變化。

    初時這個數字不會讓人注意什麼,即便是超過了一丁點的數值偏差,那也只是證明著了目前手術過程影響而已,並不算是太大的問題。

    但是總是徘徊在同一個數值段內變化,這件事情就有些不尋常了。

    白文靜眉頭一皺,再看向主屏幕上艾雷克教授的縫合步驟,目前已經進行到收宮階段了,可以說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為什麼自己心中會有一點微妙的不安呢。

    「阿克蒙德醫生,你剛才有注意到有無纖維膈位於流入道與流出道之間?」

    就在四週一片安靜的時刻,白文靜很是突兀的問了這麼一句,聲音顯得很大,大到不少人被嚇了一跳,眼神茫然的看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視頻另一端的阿克蒙德也是被嚇了一跳,就在前一秒他還在計算著艾雷克博士縫合的時間差,計算一下自己與這名老前輩之間的差距呢。而白文靜這麼一句,倒是打斷了他的比較,不過當挺清楚問題,就下意識的回答:「好像沒有吧。剛才不是看到三尖瓣了嗎?」說著他也停頓了一下,猛然間反問白文靜說道:「你發現什麼了?」

    這時白文靜與阿克蒙德之間的對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很好奇白文靜這麼問有什麼原因,畢竟看手術的過程,除了一些及其微妙的細節,從手術開始到現在,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即便是有,剛才也都被大家討論時避免過去了。

    白文靜面色凝重的說道:「你注意一下病人的肺動脈壓和心臟主動脈壓的比值……」

    「比值?」聽到白文靜的提醒,阿克蒙德和其他的醫生都看向了下角那一列生命數值變化組上。

    剛開始大家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當時間過去差不多三十秒的時候,有不少人就發現了這個「極其規律」的數值變化。

    而就在這時,白文靜忽然打開了主頻道音頻呼叫,對正在手術的艾雷克博士說道:「教授請暫停一下手術!」

    話音未落,視頻那一端,艾雷克博士就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止!

    什麼叫做超一流的專業素質!艾雷克教授表現出來的就是超一流,能夠在手術的過程中做到「收發自如」,這並不是所有醫生都可以輕易辦得到的。要知道外科醫生手術時任何一個不規則的動作,都可能造成手部骨折,或者是精神性挫傷!由此可知看似輕描淡寫的縫合切割醫生們所爆發的寸力力量有多麼強大了。

    此時多媒體室的港口醫院的醫生們,還有劉院長邀請來的專家,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文靜。

    如果說剛才大家對白文靜的神奇僅限於猜測他的身份,可那時候大家也沒有完全把他於視頻中出現的這些大牌放在一個層次。

    可是現在,當看到白文靜隨便的一句話都可以控制世界頂級的外科醫生,就第一次感覺到白文靜和自己之間的差距,有一種望其項背之感。

    白文靜沒有功夫去在意身後那一雙雙看著自己充滿了欽佩的眼神,他現在面無表情,神色淡定,用毫無情緒感情的聲音,語氣平緩的說道:「艾雷克教授,請注意你左手邊五點鐘方向,看一下是否三尖瓣正上方有一個不規則瓣環……」

    艾雷克博士這時抬起頭,目光看向攝像頭,問道:「白醫生?你是在懷疑三尖瓣有覆蓋,室間隔缺損傷?」

    幾乎是被白文靜提醒的瞬間,艾雷克博士就很明顯的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儘管不清楚白文靜懷疑的根據是什麼,但他還是及時的做出自己的判斷。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看向一旁的生命儀器上的各組數據,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手術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漏洞。

    白文靜直言道:「到目前為止手術一切順利,但是教授你如果注意的話,就會發現病人的肺動脈壓與主動脈壓比值一直都在一個臨界點徘徊,即便是你縫合好了多處缺傷,但數值變化也沒有出現下降,或者是提升。」

    都已經說到了這裡,要是在場的醫生們再不能把握其中的關鍵,估計就都可以回家帶孩子去了。

    阿克蒙德此時猛地驚醒過來,大聲叫道:「是隔膜中央空洞掩蓋了心臟心瓣缺失部位,所以不管現在艾雷克教授如何修補,主要問題沒有解決,這個壓強數值就一直都不會發生改變!」

    這樣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就想到要是手術繼續下去,等到艾雷克博士把心臟縫合完成進行復跳,等待病人的肯定就是劇烈抽搐,如何就是內出血死亡!

    一想到這一點,原本還一副鎮定自若的艾雷克博士也不由得背後冷汗直流,可還是說道:「這只是一種可能……」

    儘管這樣說,艾雷克還是轉頭對助手說道:「約翰幫我牽住縫合線。」

    助縫合線以及縫合針固定住,如何就見艾雷克教授變換了一下位置,隨即小心翼翼的扒開了三尖瓣部分,通過電子顯微鏡細心的觀察著。

    到了這種時刻,不管是多媒體室內,還是視頻內,都失去了呼吸的聲音,或許除了自己的心跳,這個時候任何人都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白文靜也是面色凝重的看著筆記本內的畫面圖像,心中計算著這種微乎極微的事件可能性。

    「它在那裡!」忽然之間,一個充滿了震驚的聲音傳遍了多媒體室內,不斷的在眾人的耳邊迴響。

    艾雷克教授頭上見汗,點頭道:「它真的就在那裡。」說完,抬起頭衝著攝像頭點了點頭。

    大家都明白,這是老教授對白文靜表示感謝。如果不是白文靜的發現以及提醒,或許這場手術最終只會以遺憾收場。

    白文靜自己也是長出一口氣,隨即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然後說道:「修補於下缺損時必須用補片縫合,以避免直接縫合造成肺動脈瓣或主動脈瓣扭曲,形成關閉不全。在縫補片時,如果缺損上緣緊貼肺動脈瓣環,間斷褥式縫線可從瓣膜上面經瓣環穿入瓣下,再穿過補片後回到瓣上,線結在瓣上結紮。」

    「手術繼續!」

    艾雷克教授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對助手們說道:「準備三號縫合線。約克醫生幫我調整一下顯微鏡位置。」

    手術被忽然打斷,間隙也不過是兩分鐘而已,可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裡就拯救了一條人命。在艾雷克教授接過縫合線的時候,忽然抬頭對著攝像頭笑道:「白,如果現在是你在手術,你估計一下,你會比我快多長時間?」

    艾雷克博士問的看似無心,可是除了極少數認識白文靜的專家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震驚道:「難道說這還不是極限?手術還能夠更快?」

    看到艾雷克博士隨便一句話就把自己再次推到風口浪尖,白文靜也不禁苦笑起來,不過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似乎大有一種自己不說就不罷休的意思。於是也只好搖頭道:「估計換成是我,做到最好也僅是比你快一個小時而已。」

    這話白文靜完全是保守估計了,他向來都是說話留三分餘地,有十成把握也要說成五成,而說一個小時,其實要是他來做,僅是縫合一項,就能夠節約兩個小時以上。最起碼,整個手術的整體時間會大大縮短。

    不過要是真的按照實話說,估計艾雷克教授都會跟著大驚小怪吧。

    結果白文靜如此保守的情況下,還是引起了一片驚呼之聲。很多不瞭解,和不認識白文靜的醫生這時都認為他是大言不慚。

    可還不等脾氣暴的說出難聽的話,視頻裡就有幾名外科專家卻是出人意料的說道:「白,你簡直是太謙虛了。換成是你,就縫合一項,你就能夠快一個半小時,或許還多。」

    「還多……」如果這話是白文靜自己說的,大家肯定會嗤之以鼻,可是有了不少支持者,情況又是不同了。

    艾雷克博士好似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笑道說:「差不多。白的手術技巧一直都很變態。」

    「變態?說我變態?」白文靜聽到艾雷克教授的評價不由得一翻白眼,差點沒氣笑了。

    阿克蒙德幾個熟悉白文靜的醫生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變態。除了這個詞之外,我們可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他了!」

    「你們這是誇我,還是在損我?」白文靜哭笑不得的說道。

    幾句玩笑話很快就化解了剛才的緊張氣氛,手術室內氣氛一緩解下來,手術就再一次的回到正常的軌道中。

    正如白文靜適才猜想的那樣,當對三尖瓣隔膜空洞進行修復之後,各項數值立刻出現了回落,這不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到了這一步,白文靜不由得開口笑道:「接下來不出現意外的話,就真的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

    「白醫生,你可真了不起。」忽然之間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白文靜背後響起。

    這一句話不但引得白文靜轉回頭去看,就連坐在白文靜身旁的幾個人也都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看是什麼人再說話。更何況,那聲音好似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而對於女人,男人的積極性向來都是很高的。

    因此當一排男人幾乎同一時間轉過頭看向後排坐著的女醫生,毫無準備的女醫生立即就驚的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向後躲去。

    看到那名年輕的女醫生驚慌失措的樣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果然是別有一番情趣。

    白文靜不認識她,但是儘管燈光昏暗,可以他的視覺還是很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相貌清秀,姿色中上的女孩子,鵝蛋臉,長頭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很長,顯得很可愛的樣子。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小唐啊!」劉院長忽然笑道,看樣子他認識這名女醫生,稱呼起來很熟絡。說著目光左右看了看,還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女醫生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看樣子這幫女醫生也是之前故意扎堆坐在後面的。

    劉院長眼睛一轉,心中就明白幾分,知道十有**這幾個女醫生是對白文靜有了好奇心。於是會心一笑,倒是也不介意小唐醫生忽然出言的事情。

    「那個,對不起。」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犯了錯誤,剛才忍不住出口稱讚的女醫生立刻流露出一副沮喪的表情,眼圈一紅,險些被大家嚇哭了。

    白文靜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名年輕的女醫生,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坐在自己身後的,但是人家誇自己,當然也不能裝聽不見,就輕聲笑著說了一句:「謝謝。」

    說完就轉回頭,繼續觀看視頻圖像。而其他人看完了熱鬧,自然也不會在這件小事上太過糾纏,因此也都面帶笑意的把頭轉回去了。

    可是這些領導和專家不在意,可不代表坐在他們身後的女醫生們當從最初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不過畢竟是顧慮前排坐著的領導,不過光是一連串眼神的交流,就足以叫年紀小的唐醫生面紅耳赤,嬌羞不已了。但是這位小唐醫生此時心裡面也是充滿了激動,不住的在想:「剛才他對我說謝謝了?天啊,他竟然謝謝我!」

    後面女人們如何擠眉弄眼,小唐醫生又如何小鹿亂撞,這些白文靜都不知道。現在視頻畫面裡手術已經接近尾聲。

    縫合結束,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檢查修補是否徹底。一般的來說,像是這樣建立體外循環時已作左房或左室引流,就可以經引流管注入鹽水,觀察修補部位有無殘留缺損溢出鹽水。但是要是沒有接無引流管,就要請麻醉師幫忙擴肺了。如果發現缺損部位仍有鹽水或血湧出,酒說明心臟尚有殘留缺損。而主要的修復方式,依舊是在溢血部位加作褥式或8形縫合,直至不再有溢血為止。

    不過對於艾雷克醫生那純熟的縫合技巧,出現缺損的幾率卻是很小。而至於手術成功與否,就要看接下來的復跳、拔除管道、縫合胸壁切口了。

    這時坐在白文靜身旁的鄒醫生忽然說道:「白醫生,市醫院也有幾個心臟外科的疑難病例,一直都解決不了,我們可是研究很多次,也沒有拿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你看如果有時間,可不可以來我們醫院做一下指導。」

    鄒樹生十分突然的話,不光是讓白文靜楞了一下,就是帶他來的劉院長都忍不住大吃一驚。

    白文靜愣住是因為鄒樹生和自己並不熟悉,這樣貿然邀請自己,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而已。而劉院長吃驚的是,從市醫院建院至今,可是很少有聽說過他們醫院邀請「外援」的時候,即便是疑難雜症難以根治,無非也只是把病人推薦給濱州的大醫院去。

    可是現在一直都是眼高於頂的鄒樹生竟然會低下頭說話,倒是開天闢地的第一次,最起碼劉院長以前可沒有見過他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

    白文靜倒是沒有拒絕,而是很瀟灑的一笑,道:「鄒醫生說笑了,指導談不上,但是幫幫忙還是可以的。」

    鄒樹生聞言面露喜色,連忙說道:「只要白醫生答應就好,說實話,我也趁此機會和白醫生偷偷師。」

    「偷師?」白文靜不免失聲笑道:「鄒醫生太看得起我了,我看是互相學習才是真的。」

    鄒樹生顯然不在乎是誰和誰學,他只在乎白文靜是否答應。

    他眼高於頂沒錯,可是不代表他目中無人。今天他算是見識了什麼才叫做王牌了,同時也清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驕傲根本就不值得有什麼好誇耀的,不說別的,只看到今天的視頻手術,還有與白文靜的對比,他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正如他說的那樣,之所以邀請白文靜去市醫院,他就是抱著偷師的念頭,他很想知道就目前為止,眼力以及理論知識很強大的白文靜,其手術台上的表現,是否真如視頻裡那些專家說的那樣「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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