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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海盜島鏈 文 / 金哨本無路

    對於鄭森提出的這個海上接力方案,崇禎讚賞不已,原本沒怎麼把這位鄭家公子當作什麼大才,現在看來鄭森非但是大才,而且是不世之才,難怪人家能夠收復台灣,從而被後世尊崇為民族英雄。

    在座的一眾人見鄭森拋出這個方案,都露出了笑容,有此一策,日本人再是強橫,諒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子。

    不過鄭芝龍臉上的笑容有點僵,心裡對鄭森隱隱有點不滿,心說這些島嶼都是鄭家多年經營的海上基地,你倒好,通通把這些島嶼歸了公。自己這一段時間忙乎著工商聯和造鐵船之事,鄭家的水軍一古腦交給了鄭森,沒想到鄭森這敗家子竟然揮刀自宮,把自家最來錢的海上買賣根基搞沒了。

    鄭家這十幾年來一直就是官軍、海商、海盜三位一體,最來錢的當然是海盜大業。可是干海盜得有自己的基地,這些島嶼就是鄭家海盜賴以逞威的基地。可別小看這些小島,連起來就是一條島鏈,海盜船隊大隊人馬都是埋伏在各個島礁之間,一旦哨船發現商船的蹤跡,遠遠放出信鴿,然後埋伏在島礁間的大隊人馬蜂擁而上,不管來的是何方商船,重則奪船殺人,輕則徵收水引。

    不過水引那是相熟的客戶才能享受的待遇。凡是過往商船,遇上鄭氏的海上攔路黨,即使不落一個人財兩空,至少也得補上鄭氏規定的鄭氏商稅——俗名叫做水引,跟鹽引異曲同工,那是最起碼的過路費。鄭氏海盜不是神仙,也沒有雷達,可是海盜們最善於的就是利用島鏈。什麼商船都得從島嶼之間過吧,你只要從這些島嶼之間通過,我派出的哨船就能搜索到你的蹤跡,然後放出信鴿通知埋伏在附近島礁的船隻,不用多久,大隊海盜就能在前面截住你。一切有僥倖心理的傢伙最終都會被攔截,所以不信邪的海商只會下場更慘。

    鄭氏當然沒有長期佔領島嶼搞建設的意思,但是不佔有不等於希望大明佔有,鄭芝龍長期以來苦心經營,把這些島嶼打造成了鄭氏的海盜島鏈,這可是鄭氏的無形資產來著,他奶奶的,現在居然把自己的基地充公了,這不是敗家是什麼!

    鄭芝龍可不認為鄭森贊劃的這個海上接力方案有什麼神奇,除了覺得鄭森是個敗家子,就這個方案而言,只要在鄭家幹過幾年海盜的幹將基本上都能想得到。既然知道怎麼搶,就一定知道怎麼防。論起當強盜來,日本人那還嫩著呢!日本人也就是鐵船鐵鳥邪乎點,論起海上的道道,那可不是吹的,就憑日本人那點微末道行,鄭芝龍還真是不大看得上。

    當然隔行如隔山,在座的除了鄭氏父子,都沒有幹過海盜這個職業,豈能搞得清這些海盜的門道!張煌言這位純潔的青年站了起來,提出了一個問題:

    「張獻忠流竄呂宋,按道理我大明剿之猶恐不及,若是大明水師派出百幾十艘炮船護航,那不馬上就穿包了嗎!」

    這事兒一經張煌言說出,史可法馬上就發現這逐島接力的計策雖妙,可是行起來卻無法自圓其說,於是附和道:

    「是啊,幾十上百艘炮船,還說要把剛裝上蒸汽動力的高速船派上去,我們擺出這個護航的架勢,日本人一看,這不是······不是······大明與張獻忠······沆瀣一氣嗎!這好像有違聖賢之道吧。」

    史可法是實誠人,一想到這將會被日本人、西班牙人指責,比如說大明官匪勾結,進而指出大明居心叵測,目的便是禍害呂宋,便彷彿覺得有點理虧。崇禎看了看這位阿彌陀佛的首輔,一時不知怎麼說好。

    這個時候王承恩忍不住了,當時就說了:

    「各位大人勿要煩惱!這事其實簡單之至!朝廷招撫張獻忠,張獻忠前往台灣那是天下皆知,《明報》都唱了半拉月了。鄭將軍適才介紹的這些島嶼,既然是我大明領土,當然也是台灣地方管轄,張獻忠所部派去這些島嶼駐守,那就是天經地義,難道賊匪受撫還一定要駐守台灣本島不成!我大明水師護送這些受撫的原張獻忠部下赴各島駐守,那也是名正言順,誰也挑不出刺來。至於張獻忠的部下到了這些島嶼之後,賊心不死,以至於順便流竄到了呂宋,在這個過程中和一些漏網海盜勾結,大明海盜的武力歷來強橫,加上張獻忠所部受撫之後也裝備了新式武器,在海上和日本人甚至能夠死磕,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各位大人以為然否?」

    王承恩這番話無疑是參詳厚黑學才能講得出來的調調,史可法包括方以智、張煌言都有點接受不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不過鄭芝龍和鄭森覺得很是有理,特別是鄭芝龍大有找到了知音的感覺,鄭芝龍長期身兼大明水師、海商和海盜的多重身份,這一刻還是官軍,下一刻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海盜,角色轉換那是相當自如。鄭氏向來都是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要是講得誠信和仁義來,那這海盜壓根就沒法干了。所以鄭芝龍浸『淫』厚黑學多年,深得此中精髓,一看王總監也是此道中人,當下大讚不已:

    「王總監此言說得不錯,只要能自圓其說,不授以把柄,誰敢說這其中有什麼陰謀!話說回來,張獻忠這幫流寇向來都是沒有信義可言,依我看,我大明朝廷就算真的派他們去守這些島嶼,臣敢說這幫無所謂信義的傢伙十成十是要覬覦呂宋的。」

    經過鄭芝龍這麼一說,張獻忠所部流竄呂宋,根本就是其賊性不改所致,大明的失誤無非是又上了一個大當。這些賊性不改的傢伙絕對不是大明唆使,他們天生就是流竄犯,隔著呂宋如此之近,那當然就免不了要流竄呂宋。道理就像一根骨頭落在一隻狗眼前一樣,可想而知,狗怎麼可能放過這根骨頭呢!

    張煌言聽罷,心裡找到了平衡。方以智與王承恩接觸久了,那套仁恕之道淡了不少,故而堪堪也能接受這套說辭。至於汪幼清,圍棋之道充滿詭道,壓根就不計較這有背聖人教誨。史可法頭腦之中還是沒有轉過彎,不過此君並不執拗,只是存疑,總算再未出聲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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