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雞肋 文 / 金哨本無路

    張獻忠上了呂宋島之後，就一直躺在地下掩蔽所的床上。得益於在船上及時敷上了白藥，及時止了血，張獻忠受傷次數多了，恢復的功能得到了反覆強化，這廝身體底子又硬朗，兩天之後自個兒就醒了。張獻忠很是納悶，你說這福王吧，當時就在身邊傻傻地呆著，可那肥胖的身體怎麼就不招子彈和炮彈呢！福王被一頓槍炮嚇得尿了褲子，可愣是毫髮無損。

    張獻忠只好自歎倒霉，心說這個福王咋就這麼有福呢，別不是真有神佛保佑吧。

    張獻忠隨即醒悟了過來，敢情呂宋這兒就是一馬蜂窩，崇禎這王八蛋簡直就是想坑人啊！壞了，老子這回上當了。

    待其他人一走，吊著一隻胳膊的汪兆齡就湊上躺著的張獻忠，說道：

    「大王，這呂宋島情勢不妙啊，崇禎皇帝一直瞞著我們日本人佔了馬尼拉的事兒，你看，日本人有鐵鳥鐵船，槍炮比大明的槍炮還厲害。大王，我們恐怕是上了大當了！」

    張獻忠在來到呂宋島上之前，在南嶼鄉島的時候，拿到兩千支甲申式步槍和兩萬枚手雷之後，還頗以自己手上有了威力無匹的火器而不可一世，後來拿到了更先進的45式步槍和火箭炮之後，這才知道大明的火器真是一樣比一樣犀利，原來大明王應熊在談判的時候倒是毫無虛言。好傢伙，沒想到倭寇手上的玩意更是神鬼莫測，不用汪兆齡提醒，張獻忠就已經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不然為什麼大明所有人都對倭寇佔領馬尼拉諱莫如深呢！

    張獻忠想一想前因後果，心中權衡一番，苦笑一聲，問道：

    「那你有什麼高見？」

    汪兆齡一愣，是啊，到了這步田地，就算這是陷阱，那又怎麼樣。腦子急轉，隨即說道：

    「大王，事到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條路就是與倭寇血拼一場，全力攻下呂宋。第二條路就是殺一個回馬槍，殺回四川，或者殺回台灣。」

    張獻忠盯了汪兆齡一眼，汪兆齡立即覺得自己適才所說要打回四川純粹是扯淡，哪怕想打回台灣那也是天大的難事，沒有水師，在海上遇上大明的水師，只有被單方面屠戮的份兒。想到這裡，連忙說道：

    「大王，究竟是進是退，微臣的想法當然是——進！據明軍那個衛登說，倭寇雖然有鐵船鐵鳥，攏共也就兩條鐵船、一隻鐵鳥，至於馬尼拉的倭寇，總數也就七八千人，據說這七八千人當中，只有五千人是正式的倭寇，另外三千並不是什麼正式的軍隊，不過是濫竽充數而已。我們怎麼說也有三萬六千人，這裡的明軍也有上千，都是裝備新式火器的，此外呂宋華人推舉了一個叫林吟哲作為首領聯合抗倭，也有一兩千人，火器也有一千，大王只要登高一呼，無論林吟哲還是呂宋的其他華人，必定響應大王號令，正如衛登所言，只要以林加延為根據地，然後揮軍南下，即算是打消耗戰，也能把倭寇打殘。等到後續的六萬大軍趕到，大王再跟大明買點槍炮，不出一年半載，就能打敗倭寇，那時再取馬尼拉，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大王以為然否？」

    張獻忠咧嘴一笑，扯動身上傷口，痛的直皺眉頭。尤其是頭部傷口傷得甚重，要不是頭髮擋得一擋，那一片炮彈彈片說不定就會要了張獻忠的老命。幸好張獻忠的頭髮又濃又密，這一塊要命的彈片最終只是斜斜地扎進了張獻忠的頭部，張獻忠當時就暈了過去。在拔出彈片並且敷上高價買來的白藥之後，張獻忠得以大難不死。不過此刻的張獻忠，頭上纏了厚厚一層白紗布，全然也沒了一代梟雄的氣度。不幸的是，張獻忠倒下之後，日本人的子彈仍然沒有放過這位招槍彈的大王，隨即張獻忠大腿上被一顆子彈打中，正所謂禍不單行，雪上加霜，張獻忠醒來之後，哀歎霉運的同時，把倭寇的祖宗問候了一遍又一遍，兀自不能解恨。

    這會兒張獻忠忍著痛，緩緩說道：

    「你說得不錯，倭寇這幫烏龜王八蛋，老子絕不會放過他們。不過咱們初來乍到，還是小心為上。這樣，你先跟那個衛登前去林加延，聯絡林吟哲，我在這裡養傷一兩天，也會趕來林加延。此外，讓張定國暫時不要出擊，等我到了林加延再說。」

    「臣遵旨！」

    張獻忠忽地又想到什麼，招招手，汪兆齡再度湊上前來，張獻忠小聲說道：

    「吩咐下去，對衛登也好，對大明的任何人，不得流露任何不滿，我的意思你懂嗎？「

    汪兆齡連連點頭，這汪兆齡也就是個水貨級謀士，連自己都有時糊塗，偏偏還自詡奇才。不過他除了臉皮夠厚，迎合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眼珠一轉，順勢就送上一通馬屁：

    「大王真是好肚量，目下確是不宜與大明結怨，不光是火器得從大明買，餘下的六萬人，張可望只怕快到松江了吧，剩下的人馬不日也將離開重慶，這時候自然是不能出任何意外。臣以為，最近幾年內，對於大明，不妨採取韜光養晦之策，所謂大丈夫能伸能屈也！大王英明神武，臣經大王點醒，這才想到此節。臣便依大王的旨意，這就吩咐下去。」

    汪兆齡胳膊受傷，既怨倭寇，也怨崇禎，怨倭寇那是不共戴天之仇，怨崇禎那是被忽悠之恨。然而大局為重，自己若要輔佐張獻忠在呂宋稱王，最好還是忘掉對大明的不滿，哪怕被崇禎擺了一道，也只有打落牙齒往肚裡吞，興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找回來這個梁子了。

    張獻忠和汪兆齡在這邊為倭寇頭痛的時候，中村佑一和米籐野本、向井龜太、高尾正樹、小島原、岡村隆勇六個穿越者也在為蜂擁而至的明國土匪而頭痛。

    中村佑一咆哮道：

    「這個張獻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巨寇，一定是那個崇禎皇帝唆使過來的。留在日本的那些人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還要跟明國締結互不侵犯條約，這簡直就是綏靖政策，是犯罪！」

    中村佑一是最頑固的滅明分子，恨不能第一時間就將大明連根拔掉。在得知日本那邊的表決結果後，已經發過很多次這樣的牢騷了。

    向井龜太則是表決結果的堅決擁護者，他的直升飛機欺負土著那是槓槓的，對付大明的火箭彈就有點懸。向井這時就說了：

    「中村君，不要老是發這樣的牢騷嘛！依我看佔領北美大陸就是最為正確的選擇，該死的美國人1854年用大炮打開日本的國門，中村君不會忘記吧！二戰在廣島長崎丟下原子彈的也是美國佬！難道我們不該把這該死的美國扼殺在搖籃裡嗎！至於明國，回過頭來收拾也不遲。」

    向井龜太說完，岡村隆勇接著就說：

    「不錯，中國人對我們日本，根本就談不上威脅，甲午海戰清政府戰敗之後，乖乖賠償了我們二億三千萬兩白銀。而我們二戰戰敗之後，本應該賠償中國一千二百億美元的戰爭賠款，先是老蔣手裡免了單，到了中國的毛大人那裡，也好像把這回事忘記了一般。從1895年到1945年，我們把中國打得沒脾氣，而中國哪怕是歷史上最為強大的時候，也從沒有對我們日本形成威脅。中國人有兩千年儒家傳統，說穿了就是窩裡鬥還行，對外擴張他都沒有這麼厚的臉皮，基本素質差得遠呢！就說1962年的中印戰爭吧，中國完爆印度，結果怎樣？不可思議的是，中**隊居然撤出了本屬於他自己的國土。呵呵，中國就是一個君子，不管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反正你不用擔心他。所以，我們只管放心佔領北美大陸，回頭再找明帝國算賬，絕不會有任何風險，完全不耽誤事。」

    小島原是一個打醬油的傢伙，自然不願意現在就與明帝國死磕，連對付張獻忠這種土匪也沒有意願，因此乘機道：

    「岡村君說得精闢。既然我們的主要戰略是北美大陸，依我看就應該放棄呂宋，呂宋就是一個雞肋，嚼之無味，還將艦船和直升機這樣的戰略資源糾纏在這裡，純粹就是浪費。依我看，不如乾脆撤軍，全力以赴經營北美大陸。」

    高尾正樹笑道：

    「誰說呂宋是雞肋來著，我看這裡就很好！這裡的歐洲妹味道真不錯！我都要樂不思蜀了。不管怎樣，哪怕是撤軍往北美，第一是要把所有這裡的西班牙女子全部帶上，改良我們大日本的人種也是一項事業，對吧！再一個，要開發北美大陸，沒有奴隸怎麼行！呂宋這裡的土著，就是開發北美大陸最好的苦力，這個資源可要充分利用才對。諸位，我說的對不對？」

    此言一出，中村第一個鼓掌，其他四人遲疑了一下，也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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