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六二章 冰火兩重天 文 / 撞破南牆
第二六二章冰火兩重天
「歌頓，你怎麼了？」雷蒙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歌頓的神色，他感覺到歌頓很不正常。明天大家就要離開聖蒂斯城，去賽因侯爵領，所以他們抽出時間，再次來到聖蒂斯湖修煉，這一去說不定要多長時間，也許一兩個月，也許一年半載，而且聽賽因侯爵和雅維達院長透漏的口風，他們還有可能在打退大公領各部貴族的軍隊之後，趁勢向大公領***，如果是那樣，時間就會更長了。
在臨來的時候，伊莎貝爾阻攔過他們，聖蒂斯湖雖然是修煉的寶地，但次數絕對不能過於頻繁，這是聖蒂斯城以前的武者還有學生，經歷過一次次危險，並有不少人為此付出慘重代價後，才得出的經驗。
通常情況下，聖蒂斯學院的學生到聖蒂斯湖修煉的次數，在一個月中只能有三、五次，每一次修煉的時間也有嚴格的規定，天賦特別好的例外，否則就有可能出現偏差。
狄奧等人前幾天剛來過，現在又要去，這讓伊莎貝爾有些擔心，不過，在大家的心目中狄奧的天賦已經屬於『非人類』了，沒有誰會為狄奧擔憂，而歌頓早已到了瓶頸，做夢都想著突破壁壘，性格又倔強，伊莎貝爾怎麼說都沒用，他一定要去。
雷蒙倒是好說話，他可以不去，但如果歌頓去了的話，那他必須要跟著！他已認準了，歌頓沒安好心，總想著謀奪冒險者團隊最後一個有價值爭奪的位置，首席隊員！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歌頓得逞。
這一次，歌頓堅持的時間很長，幾乎是上一次的一倍，而且在停止修煉後，又一個人坐在湖邊發呆，雷蒙等人一邊低聲聊著天一邊等狄奧，歌頓竟然始終沒有參與。
一直到狄奧走過來，大家要出發了，歌頓依然在發呆，雷蒙本想故意不搭理歌頓的，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其實，連洞察力最為細緻的伊莎貝爾也沒有發覺，歌頓不是在發呆，而是在流淚，當然，一向把自己視為真正男子漢、甚至是人類楷模的歌頓，不可能像女人那樣嚎啕大哭，他的淚水流得很快，前一滴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處，第二滴淚水才會溢出眼眶。
當雷蒙大步向這邊走來的時候，歌頓故意做出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借勢用胳膊擦去臉上的淚珠。
聽到雷蒙的話，歌頓漫不經心的瞟了雷蒙一眼，隨後轉過頭，依然默默的凝視著天空。
雷蒙索性在歌頓身邊蹲下去，順著歌頓的視野看去，好藍的天……好白的雲……只是，這不算什麼有意思的看點，雷蒙又側頭盯著歌頓看，突然發現，在歌頓的下巴尖上，凝著一點亮晶晶的東西。
「哇……這傢伙好像哭了……」雷蒙不由大叫起來：「喂喂，我說伊莎貝爾，歌頓昨天是不是向你表白過、然後被你拒絕了？」
伊莎貝爾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除了偶爾鋒芒畢露的展現自己的聰慧外，大多數時間裡伊莎貝爾都是一個很隨和的女孩子，並不介意朋友和她開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人和人有時候真的不能比，如果雷蒙這句話是對雪妮說的，那他就慘了，如果是對索菲亞說……結果肯定更慘，當然，以雷蒙的聰明，才不會胡亂招惹人。
歌頓無動於衷，繼續遙望著天際，不過，腮邊繃緊的肌肉則在昭顯著他內心的無奈與惱火。
雷蒙彎著腰，伸手去摸歌頓的下巴，他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歌頓再也忍不住了，抬手把雷蒙的胳膊打開。
「火氣還不小？幹嘛衝著我來？又不是我拒絕的你……呸呸呸！」雷蒙還沒說完，立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裡有毛病，急忙呸了幾口。
歌頓的臉色有些發青，而伊莎貝爾在那邊已經笑彎了腰，索菲亞一邊搖頭一邊笑道：「這兩個活寶啊……」
「雷蒙，準備好你保命的秘技吧。」歌頓站了起來。
「幹嘛？想向我挑戰？」雷蒙瞪大眼睛：「哎呀……你還神氣上了？！」
「你們躲遠一些。」歌頓沒有搭理雷蒙，轉頭對狄奧等人說道。
「對、對，你們躲遠一些，別濺你們一身血！」雷蒙毫不退讓，擼胳膊挽袖子的叫道：「看我怎麼收拾他。」
「準備好了麼？」歌頓漫聲說道。
「少廢話，來！有種你今天不要……」雷蒙的身形突然一僵，呆呆的看著歌頓，隨後用很小心的、試探性的口吻說道：「你……你進階了？」
歌頓慢慢抬起右手，一團白炙色的火光在掌心***現，接著，他翻過手掌，那團火光化作無數火星灑落在地面上，下一刻，無數條火舌極其突兀的從地下升了起來，先是連成一排火牆，接著凝成籠罩著數十米方圓的火海。
「歌頓進階了？」索菲亞又驚又喜的叫道。
「我怎麼什麼都沒有感應到？」狄奧也顯得很吃驚，用自己的感悟和體驗去要求大陸其他武者，這就是狄奧的錯誤了。
從覺醒者升階為天賦武士，從天賦武士升階為光芒武士，從光芒武士升階為極限武士，狄奧每一次進階，都引發了天地間風源力的感應，當初，這也是最讓瓦西裡震驚的地方。
其他武士就做不到了，只有在突破大成輪、成為武尊的時候，才能初步引發一定規模的源力效應，之前的各個關口，就算天賦極佳、有機會引起源力震盪，也談不上什麼規模，而狄奧屬於絕無僅有的特例。
火舌越來越濃密了，最後連成一片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巨焰，把歌頓還有雷蒙完全籠罩在裡面。
火海周圍的地面，發出一陣辟辟啪啪的響聲，大大小小的石塊不停崩裂著，地上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狄奧、索菲亞等人距離火海還有二十多米遠，也感覺到臉上陣陣灼痛，索菲亞和伊莎貝爾不得不釋放出凍氣，以抵抗撲面而來的炎流。
「你他嗎的……歌頓，你想害死老子啊！」雷蒙鬼哭狼嚎的叫聲從火海中傳了出來。
「我第一次釋放這種秘技，還很生疏，雷蒙，你有機會逃出去的。」歌頓的聲音裡則充滿了幸災樂禍。
如果他們的視線能穿透火海，便能看到，雷蒙在火海的包圍中是怎樣的步履維艱，無數條火舌不但散發著難以想像的高溫，還似乎擁有了半具現化的能力，雷蒙身體周圍，磐石守護的光罩瘋狂顫抖著，有的時候他向前躍起，動作被放慢了十幾倍，好像在他周圍纏繞的，不是火舌，而是無窮無盡的水。
「老子不玩了……老子不玩了……快點……」雷蒙的呼喊聲越來越高昂，最後突然一變：「狄奧……救救我……」
狄奧擔心雷蒙出現意外，剛想出聲喝止歌頓，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而冰冷的聲音從上空傳了過來：「火之盛宴？你是天空之城天炎家族的核心子弟？？」熊熊火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片光滑如鏡的地面，歌頓面帶驚駭之色，目不轉睛的盯著上空的人影，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是誰？！」
雷蒙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著又觸電般彈跳起來，狀若瘋虎，一口氣衝出那片光滑如鏡的地面，因為那裡依然殘留著常人難以忍受的高溫。
隨後他再次坐倒在地，雙眼翻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他身體周圍，縈繞著重重水汽，換做平常時，雷蒙早就罵開了，而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呼吸更重要。
「不用管我是誰。」漂浮在空中的女人冷冷的說道：「你們這幾個孩子，前幾天過來也是大呼小叫的，今天比上一次更過分，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會影響別人修煉嗎？」
狄奧、索菲亞等人對視了一眼，都說不出話來，做錯事又被老師抓了個正著的學生，難免會感到尷尬。
「如果不是看你們的資質都很不錯，早就把你們趕走了。」那女人目光一掃，視線落在了狄奧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狄奧。」狄奧規規矩矩的回道。
「以後注意些，明白嗎？」那女人道。想來她認為狄奧的實力在這幾個年輕人當中是最強的，所以狄奧才是小頭頭。
「明白的。」狄奧陪出笑臉。
「我草你奶奶啊，歌頓……」剛喘過氣的雷蒙突然發出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聲。
「混賬！」那臉色已經緩和下來的女人氣得柳眉倒豎，反掌遙遙拍向雷蒙。
雷蒙戟指歌頓，還要繼續痛罵，一團憑空出現的凍氣已把他籠罩裡面，把他凍成了一座冰雕。
「對不起……對不起……」伊莎貝爾急忙站出來：「您別介意，他的脾氣壞了些，等我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教訓他。」
「是啊、是啊。」索菲亞也在打著圓場：「他剛才是因為比試輸了，所以……」
「這裡是比試的地方麼？」那女人喝道，其實她也沒什麼辦法，能來這裡修煉的，都算是自己人，小小懲戒一下倒是可以，但真的傷到誰，她也不好交代。
「我們知道錯了！」狄奧急忙道。
「你們這些孩子……」那女人搖了搖頭，轉身向聖蒂斯湖深處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