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年,愛的抉擇 第十四章 野蠻的體貼 文 / 藍色紫色
第十四章野蠻的體貼
靜夜,當幻如凝醒來時四週一片黑暗,這是哪裡?幻如凝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心驚膽戰的在黑暗中搜尋著,卻仍是一片漆黑。
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後似什麼在跳動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側,她這才只發覺自己身子似被什麼禁錮住了。
緩緩的、僵硬的抬起臉,卻對上一雙鬼魅的綠眸。
「啊——」
驚慌的尖叫聲頓時響徹夜宵,接著只聽見馬車內傳來一道悶哼聲,隨即是什麼東西碰撞到馬車的地板發出的聲響。
「主上,什麼事?」睡在火堆旁的車伕聞聲立即驚醒,掀開披風一個掠身已來到馬車旁,恭敬而緊張的探問。
「沒事,退下。」低沉的聲音自馬車內傳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車伕一陣頭皮發麻,忙不迭的退回到火堆旁,不會是那名姑娘又做了什麼惹惱主上的事吧?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幻如凝這才緩緩睜開眼,本來漆黑一片的馬車因為夜明珠而仿如白晝般通亮,也因此她清晰的看到了西樓戥鋅鐵青的臉色與他眼中閃耀的熊熊烈火。
「你在搞什麼鬼?」他低聲咒罵,怒瞪著跌坐在馬車地板上的幻如凝,綠眸森冷。
這死丫頭真的很欠教訓,適才被她咬出血的舌頭還腫著,又被她這麼一撞,讓他自己咬上一口,她是瘟神不成?
「我……」幻如凝怯怯的迎上他那雙冰冷刺骨的深綠瞳,那冷光簡直要把她的頭皮給凍僵了。沒有了理直氣壯的理由,自然氣焰也低弱如殘風了。
原來她剛才竟是躺在西樓戥鋅的懷裡睡著的,可是她卻把他當成妖怪了,而且,她好像剛才撞到了他的下巴,聽到他悶哼了一聲,他該是咬到舌頭了吧!
「怎麼?舌頭被貓兒叼去了?你不是很能說的嗎?」舌頭傳來的刺痛讓西樓戥鋅的臉色冷峻得嚇人。
「對不起嘛!」她彆扭的說著,聲音小如蚊鳴。
「咦?你說什麼?我沒聽見。」西樓戥鋅心頭的怒氣奇異般的消散殆盡,卻故意裝做沒聽見。
呵,想不到這丫頭卻也是個敢做敢當,錯了就認的性子,呵,這一刻他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將她調教成如此特別的一個女子。
「對不起,是我的錯,可以了嗎?」幻如凝憤怒的抬起臉,喊道。
呵,惱羞成怒了?西樓戥鋅眼底閃過絲笑意,哪還有一絲怒氣可尋,不過他的臉上卻依舊是冷酷如寒冰。
「還不上來睡?」他冷冷的看著她,心卻為這一刻的溫馨而柔軟了一角。
「什麼?我們今晚睡這兒?」幻如凝驚愕。
「不然你想睡哪兒?皇宮?」西樓戥鋅雙手環胸,冷嗤。
「我知道自己的立場,可是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帶刺不可嗎?」怒氣再升,幻如凝忿忿的反回去。
面對這個野蠻人,即使是再好的修養也無法忍受。
「哦?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人質啊,不過朕倒真是第一次見著這麼有魄力的人質啊!」西樓戥鋅涼涼地冷諷,將魄力兩個字說得格外低沉。
「那是因為你是野蠻人。」幻如凝立即反唇相譏,還不忘鄙視他一眼,「而且我只是想我要怎麼……怎麼……」可說著說著卻突然結巴起來,心底也是一陣羞赧。
「你想說什麼?」西樓戥鋅冷銳的綠瞳瞇成一道縫,似要看透她一般。
難怪都說女人善變,這話還真是一點兒也沒說錯。
「我……」人皮面具下的小臉已是一片緋紅,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到底想怎樣?」西樓戥鋅耐性不佳的凝起眉宇,口氣更寒。
「我……我想……如……」可是在那雙深不見底的魔魅綠眸的逼視下,幻如凝愈說就愈心慌,愈心慌就愈結巴。
「你再不說我就直接將你丟出去。」他耐性告磬的沉聲威脅。
「我……我想如廁啦。」終於,幻如凝大聲的喊了出來,然後整個臉都埋進了腿間。
她沒臉見人了!
整個馬車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然後,一陣渾厚的笑聲溢滿整個馬車。
「哈哈……」
馬車外的車伕再次驚訝的張大了眼,他還以為主上生氣了,這會兒卻又如此開懷的大笑,不過,那名姑娘確實厲害,他還是第一次聽見主上如此自在的笑聲。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都不用如廁的嗎?」幻如凝惱怒成羞的抬起臉低吼。
「你想如廁去就是了。」勉強收起唇邊的笑紋,西樓戥鋅故意這麼說道。
其實從她的修養與氣質來看,他就知道她是個沒在荒山野地過過夜的千金大小姐,定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問題。
「可是這裡沒有馬桶。」幻如凝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肯定是故意的。
「這是山林,隨便找個草叢蹲下來就可以解決了,又沒有人會偷看。」西樓戥鋅慢條斯理的勾起唇角,說得好不輕鬆,心底再次一陣大笑。
「什麼?」幻如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驚喊。
「不然呢?」西樓戥鋅打趣的睨著她,腦海中不禁想像著面具下的嬌美容顏該是一片緋紅嬌嫩吧。
想著,便覺得她臉上的這張面具有些刺眼。
「你……」幻如凝指著他,氣得渾身發顫。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氣惱的背過身子,她兀自生著悶氣。
覺得玩夠了,不再逗弄她,西樓戥鋅上前撈起她的身子擁進懷裡,走下馬車。
「你做什麼?」幻如凝立即掙扎起來。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下馬車,一道高喊,「來人。」
數十名黑衣人從四周掠身相見,「主上。」
「退出二十丈遠,除非有朕的指令,否則不准靠近。」
眾黑衣人相視一眼,明顯對這命令感到不解,這樣一來不是將主上的安危至於陷境了嗎?
「朕的話聽不懂?」西樓戥鋅瞇起的魅眸迸射出一抹駭人的冷痕,沉下聲。
「屬下領命。」這下他們不敢再逗留,聲落即已消失在夜幕裡。
「戾,你也退下。」西樓戥鋅對著那名車伕道。
「是。」那名被稱做戾的男人也不囉嗦,僅是飽含深意的瞥了眼幻如凝,便提氣飛身離開。
幻如凝看著西樓戥鋅的側臉,突然有些明白,這就是他的體貼。
頓時,心頭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十分複雜。
「還不去?難道要朕幫你?」嘴角略微揚了揚,西樓戥鋅戲謔的看著她發呆的樣子。
「不用!」剛建立的美好的感覺再次幻滅,幻如凝忿聲推開他,朝茂盛的草叢間走去。
哼,骨子裡是個野蠻的變態男人就只能是個野蠻的變態男人了。
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他眼底再次閃過絲笑意,卻又在瞬間又凝住,凝眉。
他好像受她影響太深了。
突然,空氣中傳來異樣的聲響,微微抬眼,遠處一隻白色信鴿朝他飛來,伸手抓住鴿子,自它腳上取下那截短簡筒便將信鴿放飛,倒出裡面的紙條,迅速展開。
上面只有四個字——失敗,追來。
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紙張揉成團,彈向遠處的篝火,篝火裡出現一小片焰火,又瞬間消逝。
呵,看來明日得換馬了。
聖靈宮內
月光透過窗戶,柔柔的撒向華麗的寢宮,微風輕輕地揚起,白紗在黑暗中婆娑搖曳。
紗幔後,聖亦靈依偎在幻影帝的懷中,卻睡得極不安穩。
「……嗯……如兒……不……」
一陣囈語在輕風裡飄逸,聖亦靈的額際冒出點點汗珠。
「不……如兒……如兒小心後面……人……有人……」
睡夢中,她不安的緊抓著被褥,蒼白的容顏逐漸扭曲起來。
「靈兒,你醒醒,快醒醒,靈兒!」身旁的幻影帝蹙著眉宇醒了過來,這才察覺到懷裡人兒的不對勁,忙抱住她的身子喊道。
黑暗中,她只能看著一個黑影站在如兒的身後,拿著一把大刀猛然朝如兒砍去。
「不——」
聖亦靈一聲尖叫,猛地睜開了雙眼,迷茫的對上幻影帝擔憂的暖眸。
「靈兒,你怎麼了?」見著她醒來,幻影帝總算舒了一口氣。
「陛下,我夢如兒她……夢見有人要對如兒不利。」滿心的擔憂終化成止不住的淚水自聖亦靈的美顏上滑下。
她本來還以為風兒與孑兒同時出兵是要爭奪如兒,可誰知,到了西園他們才知道,他們同時出兵是因為如兒被人劫走了。
「別擔心,如兒沒事的,如兒是天生的寵兒不是嗎?而且風兒與孑兒已經分路去追查如兒的下落了,所以不要擔心,如兒會沒事的,不要擔心。」幻影帝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不斷在她耳畔輕聲呢喃,似在安撫她,又似在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