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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同居情緣 序章 好重一個娃(上) 文 / 郝歪

    伍泰出生在高林山區的高林鎮上。

    高林鎮雖地處山區,卻並不是落後的山野小鎮。因其風景秀美,山清水秀,所以不少富豪、大亨都在其地置購房產,養老歸隱。因此也帶動了當地的發展和建設。

    伍泰的爺爺就曾經是個叱吒商海的大人物,後來將大部分產業賣掉,四十幾歲便急流勇退,和幾個老友一起,帶著妻兒來到這個世外桃源般的鎮上定居。購置了幾套別墅、一個大農場、一個魚塘,閒時和幾個老友釣釣魚打打獵,生活倒也愜意。

    伍泰的父親成年後,便離開高林鎮到外面讀書,在學校裡,他遇到了一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子,這女子就是伍泰的母親。很快,兩人相愛了。

    不久,伍泰的爺爺因心臟病過世,伍泰的父親便帶著女友回到了鎮上。依照爺爺的遺囑,伍泰的父親和伍泰的母親在葬禮前迅速完婚,並從此在高林鎮定居,開始了安逸平靜的生活。

    他們結婚兩年後,伍泰出生了。

    伍泰是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來到這個世界的,出生的地方是他們家的別墅。雖然鎮上醫院、警局、郵局、銀行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但伍泰的爺爺還是為家裡雇了私人醫生和護士。

    分娩的過程很順利,小伍泰非常配合地來到了人世,沒讓他的媽媽受太大的苦。剛出生的伍泰並沒有什麼特別,緊閉著小眼哇哇大哭,和其他所有新生兒一樣。不過在稱重的時候卻嚇了所有人一跳,看起來小小的伍泰,竟有十七斤之重,這在新生嬰兒中,是非常少見的。

    醫學上,出生時超過八斤的嬰兒就稱為「巨大兒」或「巨嬰」。「巨嬰」因體形較一般嬰兒大許多,所以容易發生難產的狀況,給母親的分娩帶來危險。但小伍泰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顯大,甚至還有點小,這可和他的體重很不相符。

    小伍泰很快就停止了啼哭,護士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放到他媽媽身旁。在這過程中,年輕的護士小姐感覺到,懷中的伍泰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頂多也就五六斤,離標稱上的十七斤相差甚遠。難道是標稱壞了?

    當護士小姐將伍泰輕輕放在他媽媽枕邊,準備直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袖子不知何時被這剛出生的小傢伙緊緊拽到了手中。

    一般而言,新生兒的大腦皮層發育尚不成熟,手部肌肉活動調節差,是不大可能馬上張開小手用力抓住東西的。但伍泰的小手卻是緊緊地拽著護士小姐的袖子,一點不肯放鬆,怎麼扯都扯不出來。

    剛剛出生還不到一個小時的嬰兒,竟有如此大的力氣?!

    無奈之下,護士小姐只得把外套脫了下來,留在了伍泰媽媽的床邊。

    伍泰媽媽看著自己的小寶寶,喜愛之情由心而發。伍泰爸爸也坐到了床邊,溫柔地看著妻子和剛出世的兒子,腦子裡開始翻想這段日子來想的幾百個名字。

    這小子,雖然現在看起來毛茸茸的跟個小獼猴桃似的,但繼承了他父親和母親優秀的基因,將來一定會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引無數美女盡心折。好馬配好鞍,英雄配好名,得給這小子想個完美的好名字。初為人父的伍泰爸爸已經開始為兒子考慮起未來人生了。

    叫什麼好呢?

    學問篇:伍才高、伍八斗、伍博學、伍文武、伍狀元?

    名人篇:伍松、伍茲、伍則天?

    諧音篇:伍術、伍搗、伍谷、伍敵、伍移山?

    憂國憂民篇:伍天下、伍思民、伍救世、伍普渡?……

    若讓伍泰媽媽知道,機械動力學碩士的丈夫給兒子想的都是這些名字,不知道會不會河東獅吼呢?

    沒多久,小傢伙開始吃奶了。這時候,伍泰表現出了和自己體重相對稱的食量。

    很快,伍泰媽媽就犯了愁。小伍泰實在太能吃,媽媽的母乳喝完了,仍是一個勁哇哇直哭要奶喝。無奈,伍泰的爸爸只得命人花錢去請來兩位乳娘,以保證自己的兒子是喝著母乳哺育長大。

    不過,伍泰的爸爸媽媽還是低估了這小傢伙的食量,媽媽加上兩個奶媽的母乳仍是不夠他一頓。

    最後,伍泰的爸爸找來了七個奶媽,才算是暫時滿足了這小傢伙。

    本以為吃飽喝足後,小伍泰能乖乖睡覺,讓爸爸媽媽鬆口氣。卻沒想到,這小傢伙填飽了肚子,立刻精神大振起來。躺在搖籃裡蠕著小屁股,使勁搖著搖籃,搖籃也被他搖得左搖右蕩,嚇得奶媽趕緊過去扶住。卻看到小伍泰躺在搖籃裡四肢亂擺,咯咯直笑,還是不停地蠕屁股。

    於是伍泰的爸爸給兒子換了個不能搖的嬰兒小床,但小伍泰顯然對自己的新床很不滿意,躺在裡面哇哇大哭,屁股卻是蠕得更厲害了。

    伍泰的爸爸認為過一段時間兒子自然會適應新床,便沒理他的苦鬧。卻沒想到,不到半個小時,新床就傳來啪嗒一聲巨響——散架了。

    這可把伍泰的爸爸媽媽和奶媽們嚇壞了,跑過去一看,卻見四分五裂的小床下,小伍泰四腳朝天咯咯直樂,仍是蠕著自己的小屁股。

    最終,伍泰爸爸給小伍泰定做了一個極其堅固的、搖擺角度受限制的搖籃,才算是把小伍泰給重新安頓好。

    兒子不睡覺,怎麼辦?餓的時候哇哇直鬧,飽了之後咯咯直笑,這小傢伙似乎有著無盡的精力,比起其他的嬰兒剛出世後一天要睡十幾個小時,簡直是天差地別。

    小伍泰從睜開眼睛那一刻起,已經十幾天了,仍然沒有睡過哪怕十分鐘的覺。

    覺不肯睡,食量卻越來越大。現在的伍泰,一頓要十一個奶媽輪流喂才能餵得飽。那些奶水要是都裝在瓶子裡,都要比他的肚子還大了,可小伍泰喝了那麼多奶,肚子卻只是稍微鼓起,簡直像個無底無邊的黑洞一般。

    終於有一天,伍泰想喝奶時,媽媽和奶媽們都沒奶了。伍泰的爸爸趕緊讓人去請奶媽,但高林鎮哪來得那麼多奶媽,只得去農場弄些羊奶來救急。卻沒想到,當羊奶弄回來後,小伍泰已經睡著了。

    原來這小傢伙餓了之後才會睡覺。伍泰的爸爸和媽媽恍然大悟。

    從此之後,伍泰的爸爸和媽媽只在早上把他餵飽,中午喂個半飽,到晚上則不喂。如此,雖然伍泰哇哇直哭,鬧得很厲害,甚至把那加固的新搖籃都弄折了,但每天晚上卻都能安然入睡。

    雖然睡也只睡四五個小時,但小伍泰有一點比其他孩子省心,就是他幾乎不用尿布,不尿床。奶媽抱著讓他噓噓的時候他才會噓噓,每次排的份量也不比別人多,不由得讓人懷疑,那些喝下去的奶水都到哪去了。

    小伍泰慢慢長大,雖然食量比其他孩子大幾倍甚至十幾倍,但發育的速度卻和其他孩子相同,既沒長得太快,也沒有發育不良,除了那驚人的食量和因情緒變化會時重時輕的體重外,總得來說,小伍泰就是個健康正常的孩子。

    伍泰的爸爸媽媽發現,不滿一歲的小伍泰,安靜下來或者睡覺時,體重大概在二十斤左右,而一旦哭鬧或高興起來,體重立刻飆升到四十斤甚至有時超過五十斤。而且,比起同齡的其他孩子,他在力氣上也明顯高出一個檔次,甚至能自己搖倒一個堅固的搖籃,雖然他一樣還不能站起行走,但即便靠小屁股挪動,也比其他孩子爬得快數倍。

    其實從出生之日起,伍泰的爸爸媽媽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有些特別。但醫生的全面檢查結果顯示小伍泰身體並沒有什麼特異或不正常的地方,非常的健康。所以出於保護兒子的目的,他們並不想小伍泰的這些「特長」讓太多人知道。就連伍泰爸爸找來的那些奶媽,也都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保密。他們可不想兒子被那些所謂科學研究者抓回實驗室培養,更不想他被當成怪物一樣看待。

    因為兒子的異常體重,他們給他取了單名一個泰字。泰,既是「泰山」的「泰」,又是「國泰民安」的「泰」。希望他能像泰山一樣頂天立地,不為外界輕易撼動。也希望他的一生能夠平安順利。

    不過,顯然小伍泰並沒能理解爸爸媽媽的這番良苦用心。

    為了小伍泰的健康成長,擔心他一個人在家裡會被悶壞,爸爸媽媽經過幾番考慮,最後還是決定送他去鎮上的幼兒園。

    結果,第一天這小子就把和他一同上小班的三十四個小朋友給揍了,被揍的全是男孩,而他們班上除了他之外,一共只有三十四個男孩。還好,這小子總算還有點騎士精神,沒對女孩子動手……

    無奈,爸爸媽媽只得把小伍泰弄回了家,開始使用嚴厲的家教。

    到了上小學的年紀,爸爸媽媽認為教育得差不多了,又讓小伍泰背上書包去上學。畢竟,人是社會的動物,總得讓兒子接觸社會,接觸人吧。

    第一天,一切相安無事,活潑好動的小伍泰和同學們相處得很好。除了坐壞兩把椅子外,並沒發生其他事故。這讓伍泰的爸爸媽媽非常欣慰。

    第二天,小伍泰放學回家時,在操場上看到高年級的學長在扔鉛球,他也上去撿起了一個用力一扔。黑色的五公斤鉛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飛出了幾十米,精準地砸入了辦公大樓的一間窗戶,窗戶內是校長辦公室。那顆飛來的鉛球,就這麼準准地砸在了剛剛站起身的校長大腿上。於是,德高望重的高林小學校長大腿骨骨折住院療養一年半……

    伍泰的爸爸媽媽知道,嚴厲的家教失敗了。

    小伍泰再次回到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去,爸爸媽媽決定實施更加嚴厲的家庭教育,為他請來了各門學科的老師,並每天跟他講十個歷史上關於道德和善良的故事,爭取將這只好動的小狼崽教育成乖順的小綿羊。

    六年過去了,經過小伍泰的強烈要求和反覆保證,爸爸媽媽終於同意送他上中學。

    小伍泰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一名初一學生。

    第一天,小伍泰非常安分守己,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話都不怎麼說幾句,就只看著滿班的同學嘿嘿直笑。搞得同學們一個個莫名其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傻子。

    第二天,兩個班之間舉行拔河友誼賽,小伍泰所在的班因為有他,輕鬆取勝。結果這小子又按耐不住,誇下海口,倆個班的男生加起來也沒他力氣大。於是,兩個班加起來一共五十七名初一男生同小伍泰一人進行了一場拔河比賽。

    比賽進行了二十多分鐘,兩邊始終勢均力敵,小伍泰面紅耳赤,額頭青筋暴露,兩腳陷入操場的土地裡有二十多厘米深,繩子都發出陣陣孳孳聲。

    而兩個班的女生,全部都一邊倒的為小伍泰加起了油,毫無疑問,在女生們的心中,小伍泰成了英雄般的大力水手。

    就在小伍泰準備應著女生們的加油聲,一舉把對面五十七個男生拉倒時,繩子卻先斷了。小伍泰只是身子向後頓了一下,對面五十七個男生卻倒成了一片。

    不過,五十七個男生,也因此對小伍泰心服口服,認他為「民選」的兩班「班主」。

    第三天,得意忘形的「班主」大人,帶上兩個班所有的男生和女生,集體翹課,跑到高林山上野炊去了……

    可想而知,當兩個義憤填膺的班主任老師找到伍泰家並把一切告訴伍泰爸爸媽媽時,他們是什麼樣一種表情。

    很顯然,嚴厲的家庭教育再次失敗了……

    小伍泰,也再次退學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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