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同居情緣 第十六章 文 / 郝歪

    他站在餐廳的玻璃窗外望進去，現在早已過了晚飯時間，裡面卻依舊是座無虛席，不過那幾個古惑仔卻都不見了蹤影。

    在餐廳外站了一會，伍泰便走開了。一邊沿著學生街慢慢逛著，一邊喃喃自語：「『十三英』？『十三鷹』？黑社會？幫派？」

    s市的大學城比起一些鬧市區什麼的地方可是一點不差，一到夜裡，街燈四起，繁華熱鬧，衣店、書店、餐廳、酒吧、舞廳、酒店等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個小型遊樂園。大學城裡的學生們的業餘生活，可謂是多姿多彩。

    伍泰走在街上，不時可以看到穿得像古惑仔和小太妹模樣的年輕人。他們穿著另類，頭髮五顏六色，不管男女，耳朵甚至鼻子上都掛滿了銀環，手臂或其他部位文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走起路來，一副十足的痞子樣，大聲講話，大聲罵街，大聲說笑，旁若無人，十分囂張。

    但是，因為剛剛在餐廳裡聽到身後女孩的話，所以伍泰知道，這些看似混混的少男少女，其實都是大學城裡各大學的學生。

    這段時間，他只在白天逛過幾次大學城的鬧街，那時街上似乎並沒有這麼多穿著另類的古惑男、古惑女們，又或者是他沒有注意。

    伍泰不禁有些疑惑，這些古惑仔們，不會都是「十三英」那個幫派的吧？

    今晚在西餐廳時，伍泰差點就忍不住爆發出來了。畢竟他以前在高林鎮家中時，家裡人是不會故意去挑釁激怒他的，所以若想克制自己的情緒，相對要容易許多。但來到s市，其他人可不知道他的特質，很難避免這樣那樣的衝突發生。特別是在這個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大學城裡。

    如果是初中時的伍泰，不要說那個黃毛上來挑釁了，只憑他們在那對著李佳嫻『淫』笑，就足夠他掀桌子把他們都扔出門去了。

    不過伍泰現在已不是當初的輕狂少年，懂得做事情都得考慮其後果，換個說法，也就是更瞻前顧後了。如果他對自己看不爽的人肆意大打出手，當時是爽了，但是隨後而來的後果，可吃不消。老爹老媽在來時都交代過了，搞出什麼事來，立刻把他抓回高林山關禁閉的。

    但讓他坐視別人欺負和自己在一起的女孩，卻又是他無論如何無法忍受的，所以他只是採取保守的行動。若是當時同山羊童等人打起來，他也只會盡力保護李佳嫻，盡量只展現一個正常人的力量。

    好在山羊童沒有當場動手，這不僅是伍泰的幸運，更是他們的幸運。動起手來，伍泰自己也沒法保證能克制得住那變態的力量，幾百上千斤的體重，一不小心壓著個人，那不死也得半殘吧。

    山羊童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伍泰和李佳嫻，而離開餐廳後的伍泰心裡也並未將那件事忘掉。雖然相比以前，他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來到s市後，或許是都市的繁鬧和嘈雜對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讓他有時候會因一些事而很壓抑、暴躁。

    像現在，他就覺得心頭像塞了塊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堵得慌，這也是他為什麼送李佳嫻回宿舍後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大學城裡逛起來的原因。

    他是在找那些古惑仔？答案毫無疑問是肯定的。

    但找到之後他想幹什麼呢？等他們到人少的地方就衝上去猛揍一頓然後開溜？或者只是在遠處看看而什麼都不做？他也不知道，不過顯然前者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一點。

    走著走著，伍泰發現一家迪吧的門前停的摩托車、轎車特別的多，門口也聚集了好幾群打扮古怪的男男女女，熱鬧非凡，是之前看到的其他舞廳、酒吧和迪吧遠比不上的。

    伍泰心中一動，向那間迪吧走過去。

    因為他的身高和相對那些古惑仔保守的衣著，一靠近迪吧就引起了門口一群人的注意。

    一個下唇帶著三個銀環、左手臂文著一隻鳳凰的古惑仔走了過來，攔在伍泰的面前，嘴裡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說：「乖仔，你走錯地了吧？這裡可不是圖書館！」

    伍泰沒有理他，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徑直往前走，直接把那古惑仔撞了開來。

    不過想像中的罵聲和衝突並沒有出現，那個被撞得肩膀直生疼的古惑仔反是在他身後喊道：「不好意思啊，大哥！小弟看走眼了！」

    看來伍泰的表情、氣質和行為讓這些人以為他其實是幫派裡的老大級人物了。

    伍泰自然不會說破，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賁牛』牛哥吧？」那個被伍泰撞開的傢伙回到自己的朋友堆裡，揉著疼得火辣的肩膀說道：「你們有誰見過牛哥？」

    另一個古惑仔說：「不是說賁牛哥從不來迪吧和酒吧的嗎？怎麼今天……」

    「誰知道呢，不過看那身高、那氣勢，我看應該是賁牛哥。」另一人說道。

    「三環，肩膀怎麼樣？聽說賁牛哥可是十三英里最能打的三個人之一呢。」

    那被撞的古惑仔面露苦色：「疼啊！就像被卡車撞了一下……」

    「應該是賁牛哥沒錯了，十三英三十七個老大中，也就是賁牛哥能有那胸襟和修養，要是火山哥或者山羊童哥，你早就被廢了。」

    「是啊，也就是賁牛哥從不願身邊有小弟跟著，總是獨來獨往。」

    「是啊。」其他人附和道。

    於是，伍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確認成了十三英三十七個老大之一的賁牛。

    迪吧裡昏暗喧鬧，頂部的雷射燈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讓剛一進門的伍泰皺起了眉頭。他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被音樂吵得耳鼓發脹，心底一陣煩躁，甚至有股把台上的dj揍扁的衝動。

    深吸了口氣，把心底的暴戾稍微壓下一點後，伍泰走到吧檯前要了杯果汁。

    伍泰把錢給吧檯小弟後，對方一句「謝謝大哥！」讓他愣了半晌，摸不著頭腦。

    事實上，這家迪吧是「十三英」的成員平時們聚集的會所，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免費的，當然，有些地方比如包廂，就是在幫派裡有一定地位的人才可以去的。所以看到伍泰給錢，那個吧檯小弟還以為是大哥給的小費。

    不得不承認，伍泰板起臉來，確實有點黑道大哥的味道。

    雖然這裡是十三英的聚會場所，一般非十三英的成員不會來這裡，以免惹上麻煩。但裡面仍是有一些非十三英的普通大學生，特別是女生。她們有的是十三英成員的女友，有的則是來這裡玩樂或者傍大哥的。

    坐在昏暗的吧檯旁，看著周圍各色的男女，伍泰實在很難想像他們會是自己的同學。白天坐在教室裡，他們是衣冠整齊的大學生。晚上到了街道上，他們就成了喊打喊殺的古惑仔。

    伍泰也不知道自己來這究竟要做什麼，眼睛四處亂瞄，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下午音樂協會面試他的其中一位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