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黑騎士 第六章 黑拳(三) 文 / 郝歪
第六章黑拳（三）
下了出租車後，伍泰才知道，這個「天王大道九十九號」竟然是家名叫「天王」的大型夜總會。
天王大道上的天王夜總會？好像還蠻有氣勢的。不僅是名字，從整個外觀上看，也頗有點皇宮的感覺。伍泰看著夜總會門口衣著光鮮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男女們，掏出手機，準備撥大寶給的電話。
按了幾個數，伍泰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向周圍望了望，又收起手機，向遠處的一家小型超市走去。
幾分鐘後，伍泰戴著個黑色棒球帽、黑色墨鏡、白色口罩再次出現在夜總會外，拿起手機撥了電話。之所以要這麼打扮，是因為伍泰不希望自己打黑拳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畢竟這只是為了湊錢的權宜之計，所以自然是越少人見到他的面目越好了。
接電話的人聲音沙啞，伍泰估計他的年紀不會少於四十歲。報出是大寶介紹來打拳的後，那人讓他從夜總會後面的小門進來。
伍泰繞到了後面，在一扇鐵製的小門上敲了敲，門上的一個監視器吱吱轉向了他，門內傳出聲音：「誰？」
伍泰抬頭看向監視器，說：「我是大寶介紹來打拳的。」
「拿掉墨鏡和口罩。」裡面的人用命令的口吻說。
「不行。」伍泰回答的也很堅決。
裡面一陣沉默，估計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你等會。」裡面的人說。
伍泰站在門外，打量著周圍。同樣的一座夜總會，前門和後門間卻相差甚遠，比起前門的熱鬧輝煌，這裡除了滿排的垃圾桶和一些酒鬼嘔吐的穢物外，就只有幾隻巡弋其中的大老鼠了。
又過了一會，鐵門嘎吱一聲打開，剛剛那個聲音道：「進來吧。」
門內都是暗紅幽淡的燈光，伍泰剛一進去，三個穿著背心牛仔褲的大漢立刻把他圍住，之前那個聲音又響起：「見鴻哥前得搜身，這是規矩。」
伍泰沒說什麼，抬起雙臂任他們搜。但當一個大漢把手伸向他的墨鏡時，立刻被他一把拍掉。幾乎同時，另倆個大漢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膝蓋頂向他的後腰，想要把他按住。
見伍泰被制服，一直躲在旁邊說話的人也走了過來，看著他嗤笑道：「還以為是什麼狠角色，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還耍個性戴什麼墨鏡口罩，呸！」
那人身材矮小，長相猥瑣，看起來頗有點門外那些老鼠的樣子。他一邊說著，便抬手要摘掉伍泰的墨鏡。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墨鏡時，伍泰忽然直起了身子，兩臂猛地一收，那兩個制著他的大漢立刻被他反壓了下來，胳臂發出一陣「咯咯」的脆響，痛得嗷嗷直叫。
另一個大漢剛準備衝上來，便被伍泰抬腿踢個正著，捂著小腹飛了起來，狠狠撞到牆上，昏了過去。
伍泰兩手一推，那倆個剛剛制住他的大漢，便栽倒在了地上，抱著各自的胳膊哀號。而這時，那個猥瑣的小個子手仍然抬在半空，愣在那裡，顯然對剛剛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還沒反應過來。
伍泰扶了扶墨鏡，對他說：「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小個子身子一顫，咳嗽了一聲，略收起臉上的驚懼之色，轉身帶伍泰向通道內走去。但他的心中此下實際卻是翻江倒海，要知道那三個大漢每個都是體重上百公斤的巨漢，雖然伍泰看起來也是蠻大塊，但能在處於劣勢的境地下，瞬間將那三個大漢打倒，這卻是很多一流黑拳高手也無法做到的。
跟在後面的伍泰也未敢掉以輕心，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走了一段，便已隱約可以聽見前面夜總會裡的音樂和喧鬧，這時小個子卻忽然帶著伍泰從一個樓梯走了下去，似乎是通向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伍泰不由想起了鐵叔那個四通八達的地下基地，怎麼好像大家都喜歡把工作的地方建在地底下？
好在只下了一排樓梯，小個子便在一扇古樸的木門前停住了腳步，對站在門口的背心大漢說：「我把人帶來了。」
那大漢對小個子點了點頭，便帶著伍泰推開了門。
門又重新被關上，那大漢卻沒再出去，而是站在了伍泰的身後。
伍泰面前的一張老闆桌後，坐著一個穿著睡袍，約摸四十幾歲，頭髮半禿的中年人。想來便是這裡的老闆，小個子口中的「鴻哥」，也就是他這次來要找的人了。
中年人的身後，還倚窗站著一個身著黑色緊身皮裝、紮著辮子的男子，從伍泰一進來，他便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伍泰。
「是大寶讓你來找我的？」中年人把腳抬到桌子上，歪著腦袋看著伍泰說。
「對。」
「你想打拳？」中年人又問。
「對。」
「呵呵。」中年人笑起來，「大寶有跟你說過你要打的是什麼拳嗎？」
「略知一二。」
「哦？這麼說，你很缺錢？」
「對。」
「大寶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個黑拳經濟人和組織者。你成為我的拳手後，我就會為你安排比賽，比賽的獎金六四分……」
「我需要五百萬，應該打什麼樣的比賽？」伍泰打斷道。
「五百萬？」中年人拿起一根雪茄敲著桌面，笑道：「那你可得打不少場啊，還得保證你有那個命去花這些錢。」
「需要打幾場，幾天？」伍泰問。
「幾天？」中年人切好雪茄，叼在嘴裡，搖搖手指，說：「這可不是籃球賽，除非真的實力相差非常懸殊，否則一場比賽下來，沒有幾月的休息，絕對沒可能恢復。」
「我沒那麼多時間，有沒有五百萬一場的比賽？」
中年人愣了一下，嗤笑出聲，用手中的雪茄指指身後的窗戶，說：「你不如從這出去，往左拐，直走五十米，到那家銀行裡去搶來的快。」
「我不是在開玩笑。」伍泰搖搖頭說，「我需要錢，你們這一場比賽最多能賺多少？」
中年人把雪茄叼在了嘴上，身後的皮衣男子立刻拿起火機為他點燃。
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中年人緩緩說道：「我們的比賽，有猛鬥、獸斗和猛鬥三種。一般來講死鬥和獸斗最受歡迎，猛鬥比賽則較少。接受的賭注金額也是前兩重，拳手的報酬自然也更多。」
「獸斗和死鬥有多少錢？」伍泰問。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彷彿冷笑了一聲，說：「那你得看是和誰打了。」
「和誰打錢多。」
「如果是像你這種無名之輩，和s市的地下拳王牙虎打一場，僥倖真能贏的話，可以有二十到五十萬的獎金。和黑拳新秀、六場不敗的暴風王子打一場，下比賽的話有獎金三十到四十萬。和其他有名號的拳手比賽，差不多也是這酬勞。如果是和無名之輩打，贏下差不多是一場五萬的報酬。
當然，如果你敢選擇一對多的死鬥模式，一人打倆人甚至三人，最後的獎金也將翻倍。
要是獸斗型，和餓虎、獵豹、餓狼、野豬這些餓了數天的猛獸打一場，報酬在五到二十萬左右。」
說完，中年人瞇著眼睛看向伍泰：「你應該明白死鬥的意思吧？沒有一方斷氣，比賽就不算完。」
伍泰墨鏡下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他來打黑拳，可沒想過要殺人。
「你們可以殺人？」
聽到這個問題，中年人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了起來：「你還是走吧，小朋友，你連臉都不敢露，還敢來打黑拳？呵呵，不敢拿生命冒險，哪來的高回報。還想五百萬？」
伍泰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是自己怕上去比賽被殺。
「如果我和所有『有名號』的拳手進行猛鬥型的比賽，能有多少酬金？」伍泰問。
中年人眉頭一擠，腰板微微直起：「你是什麼意思？你認為你可以和這些拳手一一較量過去？呵呵，小朋友，你太天真了，黑拳比賽可不是過家家。即便是猛鬥的比賽，也場場都是血肉的碰撞，特別是和那些真正的拳手打，他們可不管是猛鬥還是死鬥，每一下的進攻都是致命的。能夠贏四到五場專業級比賽還活著的，都可以叫拳王了。」頓了一先，吐了口煙圈，又繼續道：「小朋友，我看你是大寶介紹來的，才對你說這麼多話，要是其他人，早轟出去了。你想要賺錢，還是去幹別的吧。」
伍泰說：「我不是說一場一場，我是說，如果在一場比賽，在同一個擂台上，將那些牙虎、王子什麼的『有名號拳手』都打倒，能拿多少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