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黑騎士 第十六章 鬥牛 文 / 郝歪
第十六章鬥牛
離開了鐵叔那被廢棄的研究中心，伍泰在郊外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個上午。
伍泰此時的心情，也許就像那些迷戀機甲模型的小孩，省了一倆個月的早餐錢或是為家裡干雜活賺零花，好不容易終於攢夠了錢，到了店裡卻發現那款模型已經賣完了。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何況，對於伍泰來說，「暴龍」是他唯一的「玩具」，沒有了「暴龍」，這世界上恐怕很難再找出一輛能讓他如此隨心所欲駕乘的摩托機車了。
下午，伍泰把錢拿回家藏好後，照常來到學校上課。一見到他，李佳嫻便關切地詢問起他的「病情」來。在李佳嫻眼中，伍泰應該是個不會生病的鐵漢才是的，今天早上居然會讓請病假，這讓她非常的奇怪。本來以為伍泰的「病假」是個借口，可能是去做其他什麼事了，可現在看到他那蔫白菜似的臉色，李佳嫻覺得他看來真是病了。
「沒事，只是點小毛病。」伍泰對她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李佳嫻看得出來他不大想說話，也便沒繼續多問，只是關切之情仍是溢於言表。伍泰看了，不禁心下感動。
「暴龍」畢竟只是台冰冷的機器，沒了就沒了吧。自己的周圍還有這麼多關心自己的人，佳嫻、蕭姐、舅媽、姚瑤，甚至是璧喬學姐，她們才是自己真正應該放在心上的。伍泰暗暗對自己說道。
下課後，李佳嫻讓伍泰等她一會，過不片刻，她竟不知從哪神奇般地弄來了一杯熱茶，讓伍泰喝下去。
「你這是……？」伍泰疑惑道。
「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人參茶，早上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下午就帶過來給你喝的。」李佳嫻說，「別愣著呀，快喝吧。」
伍泰手捧著熱茶，心裡也是暖乎乎的。
這時，教室內門口處忽然有一陣輕微的騷動，伍泰和李佳嫻回頭看去，都是不由得皺起了眉毛——「賁牛哥」張大牛來了。
「十三英」的「賁牛」雖然說很少和「十三英」其他人攪和在一塊，也很少幹什麼橫行霸道的事，甚至課都極少來上，不過在m大，他卻也是絕對的名人，是不少女孩的夢中情人。
一看到張大牛出現在大一的教室，同學們都開始猜測紛紛起來。大家下意識地便把目光投向了和李佳嫻坐在一起的伍泰身上。雖然伍泰來到s市本來是想要低調做人的，但事與願違，到了現在，因為與「山羊」等「十三英」眾在校門口大戰的光輝事跡，他也成了不遜色於「山羊」「賁牛」的校園名人了。
現在看到「賁牛哥」突然出現在大一的班級上，聯想到前一段傳出說「賁牛哥」在校門口堵上了伍泰，大家都本能地覺得「賁牛哥」又是來找伍泰麻煩了。
除了幾位女同學帶著擔憂的眼神外，其他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伍泰的身手他們就算沒親眼見過也聽那日在校門口的同學傳過，一人獨戰數十人，何等英勇。而「賁牛哥」張大牛更是m大一直以來的「第一高手」。兩人的對決，一定是精彩萬分。
張大牛果然不出眾人所料，走到了伍泰面前，兩手叉在胸前，一臉標誌性的微笑，道：「哈嘍，別來無恙啊。」
「你來幹什麼！」李佳嫻凶道。不過她那張秀氣精緻的小臉，就算再怎麼凶，看起來都像在撒嬌嬌嗔，沒一點威懾力。
張大牛笑著看了她一眼，說：「今天星期五了。你男朋友上次答應我週五下午要跟我打的，你可也在場哦。」
聽到張大牛稱伍泰為自己的「男朋友」，李佳嫻臉紅了一下，心裡也沒來由的一亂，但卻並未否認，反是一把拉住伍泰的手臂，對張大牛道：「他是不會和你打的！」事實上，在旁人看來，伍泰和李佳嫻，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一對了，不過大多數情況下，兩個當事人似乎都沒有想那麼多。
「哦？」張大牛瞇著眼看向伍泰，「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老實說，伍泰現在也並沒什麼心情和張大牛糾纏，不過他知道，如果今天不給這個好鬥的傢伙一個交代的話，他一定還會繼續纏著自己，而且會越纏越緊。
「不是在這裡吧。」伍泰也看著張大牛說道。
張大牛咧嘴笑了：「當然。去我們的搏擊部，那裡有專門的訓練場地。」
李佳嫻緊緊拉住了伍泰的手臂，兩抹秀氣的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對他使勁地搖頭：「你不要跟他打，不要去！」其實她非常清楚以伍泰的能力，普通的人是奈何不了他的，但她就是不願他去和張大牛比試。
伍泰回過頭對李佳嫻眨了眨眼，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沒事的，你先到餐館等我，叫好菜，我很快出去。」
看著伍泰的笑容，李佳嫻愣了一下，這樣的對話，讓她有種丈夫離家前跟妻子囑咐的錯覺。就在這一愣神間，伍泰已經輕輕掙開她的手，同張大牛出了教室。他們倆一走，整間教室也幾乎跟著走空了，都是準備去看兩大高手對決。
伍泰同張大牛來到了搏擊部的專用訓練館。這間訓練館可以說是大學城所有大學裡各個體育部中最好的專業訓練館了，之所以會有這樣專業的搏擊訓練館，可想而知，都是張大牛任部長的緣故。身為張氏集團的公子爺，要花點錢建座體育館，還不是舉手之勞。
很快訓練館內的觀眾席上就擠滿了人，一片黑壓壓的，頗為熱鬧，很有種大賽將臨的感覺。
伍泰掃了一眼四周的觀眾，對張大牛搖頭道：「讓他們都出去，否則我不和你打。」
張大牛微笑著點頭，對自己搏擊部的成員吩咐道：「讓大家都出去。」
雖然不情願，但「賁牛哥」張大牛的話，還是沒什麼人敢不聽的。很快，一群群的學生便在搏擊部成員的帶領和驅逐下離開了訓練館。
空蕩蕩的訓練館中，只剩下了兩個大漢——伍泰和張大牛。
張大牛本已是人高馬大，一米八五的身高有一百七十多斤，肌肉虯扎，看起來就極為強壯彪悍。但相比伍泰答一米九的身高，以及那一看便充滿了爆發力的身體和所散發出的壓迫力，卻還是要遜了一籌。
「在我們開始之前，我還有個條件。」伍泰說。
張大牛眼睛輕輕瞇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微微有些凝固：「還有什麼條件，你說吧。」
「待會，不管是我勝還是你勝，出去後，你都得告訴他們，你勝。」伍泰緩緩說道。
「什麼？！」張大牛終於收起了那副微笑的表情，緊皺著眉頭訝道。
伍泰斬釘截鐵道：「不答應這個條件，我不會和你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還手。」
張大牛搖了搖頭，瞇著的眼睛打量著伍泰，低沉道：「你這是蔑視我。」
伍泰淡淡道：「我不管你怎麼理解，反正，你不答應，我不打。」
張大牛扭了扭脖子，按了按拳頭，各個關節發出啪嚓啪嚓的脆響：「那你也得向我保證，你會盡全力和我打。」
伍泰笑了笑，不置可否，對他做了個來的手勢。
張大牛冷哼一聲：「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厲害！」說罷已是向伍泰猛地衝去。
忽然，他明顯感到了面前的伍泰氣勢發生了變化，與伍泰距離越近，他便覺得這個對手身上的壓迫力越強，彷彿正在向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衝去。
他的腳步微微的一滯，那邊的伍泰立刻抓住了這一瞬間，迅速跨前兩步，一抬臂重重扛在張大牛的胸口，一下將他砸倒在地。
張大牛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剛剛他雖然因為伍泰氣勢的巨變而有些行動遲滯，但相對普通人來說，仍是相當快的。但伍泰的速度卻比他還要更快，快到他剛看到伍泰的動作，身體想要反應時，就已經被砸倒了。
張大牛馬上又爬了一起來，退後兩步，與伍泰重新拉開距離，擺好架勢。
這次，伍泰兩膝微彎，半蹲馬步，再次對張大牛做了個放馬過來的手勢。此時的他，與平日裡內斂低調的性格徹底相反，渾身上下每塊肌肉，每根毛髮，都似乎蘊藏著欲噴薄而出的力量，充滿了攻擊性。眼神也由平時的柔和，變得銳利起來。
張大牛當然沒有膽怯，驚訝之餘卻是愈加興奮和激動起來，笑著露出牙齒，低吼一聲再次衝了過來。
他用了一個非常直接的手刃劈向伍泰的頸側，本來已算好五六個變式的，但奇怪的是，剛剛反應迅速、動作敏捷的伍泰，現在居然動也沒動，任他砍中了自己的頸側和胸口。
當然，伍泰一點事都沒有。張大牛雖然身手了得，但同那夜在天王夜總會地下鬥場上與他同台搏殺的九名黑拳高手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那九人聯手都被伍泰輕易全殲，更何況他一人了。
彷彿撞上混凝土般的疼痛讓伍泰皺緊了眉頭，臉上的肌肉也不自然地跳了兩下。不過他並未有絲毫猶豫和退縮，立刻順勢揪住伍泰的衣服，扛過他一隻手臂，欲給他來個過肩摔。
結果可想而知，伍泰現在本身就刻意蓄力增加體重，又重心下沉，半蹲馬步，簡直就是一輛小型坦克了，張大牛就算真是一頭牛，也沒可能將他過肩摔成功的。
張大牛扛著伍泰的單臂使了十幾秒的勁，額頭已是青筋迸露，汗水涔涔，卻仍未能離動分毫，這多少讓他有些尷尬和惱怒。
張大牛馬上放棄了將伍泰過肩摔的想法，而是迅速返身向他的下盤掃去，肘著趁勢前擊，想突然改變伍泰重心的方式將他摔倒。不過他的想法還是落空了，伍泰仍是分毫不動，彷彿扎根於地般，任他推打。
明白過來伍泰比自己的力氣大太多後，張大牛又改變了進攻的方式，扭住他的手臂，一手抓住他的頭髮，想用一些狠招、巧招來扭轉局面。
不過伍泰卻已不打算再做鐵木樁了，輕鬆一抽就使手臂脫離了張大牛的控制，身體一轉，頭髮也擺脫了他的揪扯，一挺胸，抬臂，張大牛便這麼飛出了三四米，重重砸到地上。
「現在換我了。」伍泰也做了和剛剛張大牛一樣的準備動作，扭扭脖子，按按手指，一陣卡嚓脆響。
張大牛咬著牙，忍著痛，從地上彈起來，向伍泰迎了上去。
此時，若有第三者觀戰的話，會覺得兩人間的交手碰撞就像一輛坦克和自行車衝突一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一個級別的對抗。甚至像一個大人，在欺負小孩。
如果這時張大牛有空去想其他事情的話，他一定會很感激伍泰之前讓所有學生離開訓練館的要求了。
一次又一次被摔飛，飛出的距離也從四五米到十幾米。好在訓練館的地板都是特製的，加上伍泰又刻意留情，所以張大牛倒也沒受什麼致命性的創傷。只不過漸漸的，不論是心理還身體上，他都已沒了鬥志和信心，基本已是靠著本能拖著身體衝向伍泰讓他摔。
在又一次被伍泰摔飛出去後，張大牛躺在地上，緊閉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半天都爬不起來。許久後，他才艱難地張口嘴巴，說道：「為什麼？」
「嗯？」伍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