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黑騎士 第三十四章 雨夜狂飆(中) 文 / 郝歪

    第三十四章雨夜狂飆（中）

    「失去目標！那雜種不見了！」車載無線電裡傳來警官懊惱的聲音。開車的警察按照命令掉轉了車頭，準備返回。

    坐在車後的楊舒馨無奈地歎了口氣，緊張的心情也頓時鬆了下來。腦袋輕輕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嘩嘩而下的雨線，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像噴氣式戰鬥機引擎澎湃的嘶吼，傳過密密麻麻的雨聲，直震得人腦膜發麻，連車體都似乎在顫動起來。

    正在開車的警察瞳孔微縮，緊張地望著前方，右腳已是移到了剎車板上。坐在駕座上的攝影師一個激靈，趕緊重新打開機器，對好鏡頭，忐忑地看著前方黑漆漆的路口。楊舒馨也是把頭探到了中間，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地望著。

    「各單位注意，前方有情況！降速慢行，保持距離！」車載無線電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前面一個黑色的物體已是飛速奔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最前面駕駛第一輛警車的司機在看到那個黑色物體出現的一瞬間，已是猛地踩下了剎車。後面的兩輛車也迅速地停了下來，但再後面的車可就沒那麼幸運，他們雖然也聽到了那震撼天地的轟鳴聲，但卻並沒能第一時間看到那飛奔而來的黑色物體，沒來得及剎車，一下撞在了前車的屁股上。

    連鎖反應，十幾輛警車接連撞在了一起。楊舒馨所乘的那輛車也未能倖免，幾乎成了夾心餅乾，不過好在之前大家都有控制速度，所以情況並不嚴重。

    大家根本都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只知睜大了眼、張大了嘴，看著一個黑漆漆的事物以飛快的速度轟鳴著從路中間飆過，隱約還可聽到似乎有人在大聲叫喊。

    「轟隆」幾聲，卻不是雷鳴，而是兩輛因為急剎車橫擋在路中間的警車被那疾馳而過的東西撞飛了開來，打了幾個旋撞到了路邊的店面裡。

    一時間，一堆警車堵在了一起，嗚嗚的警笛鳴個不停，卻是半天都轉不出去。

    「快！」楊舒馨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拍前面攝影師的腦袋：「剛剛拍下來了沒有？！」

    「應該……」那攝影師也不敢確定，畢竟剛剛那個黑色的傢伙速度實在太快，僅僅是一閃而過。

    「什麼叫應該！」楊舒馨一邊喊著，一邊打開車門，也顧不得外面的漂泊大雨，飛快地向車隊的後面跑去。那攝影師也不敢怠慢，緊跟著下了車，扛著攝像機吭哧吭哧地跟上去。

    楊舒馨很快跑到了車隊的後面，看到一輛車剛剛調過了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拉快後車門便坐了進去。

    那車上的警察愣了一下，回頭驚愕地看著她。

    「愣什麼！快追啊！」楊舒馨把額頭被雨水淋濕的秀髮往旁邊一撥，急道。

    「楊小姐，你不可以……」

    「再不追，他就微跑了！」楊舒馨喊道。

    那警察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副駕駛室的門又被拉了開來，一身雨水的攝影師鑽進了車裡，懷裡抱著攝影機，仍在吭哧吭哧大口大口地喘氣。

    車後已傳來其他警車的喇叭聲，那警察再不管多停留，趕緊掛上檔，踩下油門，向前追去。

    車載無線電裡不斷地傳來各個街區的警察傳回的訊息，總控台也根據這些信息，指揮各方的警車前往圍截。

    「我看到他了！在捷偉大道！他媽的！那傢伙是只螞蚱，大螞蚱，黑色的大螞蚱！」一個目擊到「暴龍」的警察在無線電裡激動地喊著，情緒有些失控，隱約可以聽到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的尖銳叫聲。

    「我也看到了！不是螞蚱！是車，一輛車！」另一個警察吼道。

    「天啊！0273被撞了！」無線電裡一陣嘈雜，一個接一個的警察都稱自己看到了那個黑色的怪物。

    在不停改變方向的警車裡東倒西歪怎麼也控制不住攝影機的攝影師抱怨地嘀咕道：「到底有幾個啊！怎麼上一秒還是西門街，下一秒就到捷偉大道了？！」

    開車的警察也已經有些暈呼了，開著警笛滿大街地亂飆，卻連追的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見鬼了！」開車的警察恨恨地罵著。

    陣陣警笛聲從前面岔口處傳來，車上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瞪著前方，楊舒馨急切地道：「快！注意拍，注意拍！」

    「那傢伙速度慢下來了，0245、0252、0251，他朝你們的方向去了，截住他！」無線電裡傳來警官的吼聲。

    「怎麼截？」

    「廢話！擋著他的路，鳴槍示警，他不停下就向他開槍！」

    「那傢伙跟坦克似的，擋中間不找死嗎？！」

    「他速度慢下來了！」

    「擋住他！」

    「干！」

    車載無線電裡又是一陣嘈雜，警察們自己吵成了一團，楊舒馨他們在車裡已經可以看到前方那輛黑色的戰車飛速奔來，雖遠不及剛剛的速度，卻仍是有至少100km的時速。

    在二級引擎的轟鳴下，伍泰卻是按著剎車鍵，將速度牢牢地控制在了120km以下。這對於已經習慣了駕著「暴龍」飛速奔馳的他來說，無疑是不太適應的。但看到後面追來的一打警車和前面攔路的一摞警車後，他又感到非常的痛快。

    通過前前後後數十輛警車的遠光燈，楊舒馨隱約可以看清那個黑色傢伙的輪廓——那分明就是一輛兩輪的重型裝甲車嘛！

    伍泰駕著「暴龍」已經鑽進了警察們佈置的口袋陣，街道的一邊是一輛輛緊跟而來的警車，街道的另一邊，則被十數輛警車堵得滴水不漏，楊舒馨所乘的警車也是其中之一。看起來，伍泰似乎已經無處可逃。

    「堵著他！他沒地方溜了！」秦隊長乘著一輛警車就緊追在後面，大聲地用對講機說著。

    堵在前面的警車都已下車，掏出配槍在警車的掩護下直指前方，看著那個黑色的傢伙飛速而來，開始由一位警官大聲斥令他停車，否則便威脅要開槍射擊。

    楊舒馨和攝影師被兩名警察請出了車，但卻也沒允許她站在車旁，而是把兩人帶到了一旁的建築物裡。

    無奈下，楊舒馨只好讓攝影師在建築物的掩護下繼續拍攝，雖然角度差了許多，但現在只要能拍到就是大新聞。

    但出乎警察們預料的是，「暴龍」非但沒有繼續減速，反而猛地提高了速度，飛快地向他們衝來。一名警察驚懼之下，手槍走火，其他人立刻跟著向「暴龍」射擊起來。

    「誰開的槍！停火！停火！」秦隊長在無線電裡大聲吼著，現在自己這邊正與另一面的警察行去，他們那邊開槍，要是打歪了，那不全打向自己這邊了嗎？

    不過那邊的警察們根本來不及開幾槍，「暴龍」就已經衝到了面前，所有人都只能驚慌四躥，閃到了路邊。

    但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兩個輪子的黑色大傢伙居然猛地一仰車頭，原地一甩，不可思議地吊頭了！

    水泥路被巨大的壓力和摩擦力給撕裂，發出沉悶的轟轟聲，碎石飛濺，砸得那一排排警車吭吭作響。

    就在兩邊的警察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時候，伍泰已經再次駕著「暴龍」向回奔去。而那一方向追來的警車更是始料不及，慌忙向兩旁躲閃，一時間亂作了一團，數輛警車甚至控制不住撞進了街旁的商店。

    伍泰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兩列十多輛警車中間穿了過去，飛速轉動的輪胎掀起了半米高的雨水，拍在兩旁的警車上，不到幾秒鐘，便消失在岔路口。

    街道上一堆警車自己堵在了一起，橫七豎八，又是調了半天才挪了出來。

    「你看出來了嗎？」楊舒馨忽然小聲地跟攝影師說。

    「什麼？」攝影師扛著機器已顧不得剛剛警察吩咐的待在牆後不許出來，走到了大街上，兀自拍著那邊自己撞作一團的警車，興奮不已。

    楊舒馨對那攝影師低聲說：「那傢伙在耍這些警察呢。」

    「呃？」攝影師一愣，眼睛離開鏡頭，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真是……」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車載無線電內又傳來秦隊長那憤怒得已是有些顫抖和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