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黑騎士 第三十七章 虛驚一場 文 / 郝歪
第三十七章虛驚一場
「佳嫻，我先走了，幫我向璧喬學姐請假。」下午一下課，伍泰便匆匆收拾好書本，準備離開。
李佳嫻不解道：「你最近怎麼好像很忙似的？你已經兩天沒去璧喬學姐那排練了！」
伍泰笑笑敷衍道：「沒什麼，就是家裡有點事。」說著又交代道：「如果張大牛來找我，你就跟他說，把前幾天我安排的項目加一倍往上練。」
李佳嫻疑惑道：「你跟那個張大牛到底有什麼瓜葛啊？」
「沒什麼，就是讓他吃點苦。」伍泰聳聳肩道。
回到家後，伍泰卻意外地發現，蕭姐回來了。
「蕭姐，令尊的病情怎麼樣了？」伍泰問道。老實說，幾天不見蕭姐，他心裡還是蠻掛念的。在s市，可以說蕭姐是和他關係最好的朋友了。
「病情穩住了，還在觀察期。」蕭芮說著，不由打量起伍泰來：「阿泰，幾日不見，你的氣質好像變了啊？！」
「唔？」伍泰說道：「也許是吃胖了不少吧。」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從開始駕駛「暴龍」後，一些微妙的變化便在他身上發生了。至少平常的體重便比以前重上幾十公斤，也比以前更容易激動和興奮，情緒更容易起伏波動，相應的，他的體重變化得也更加頻繁和劇烈了。
今天的晚餐，大家難得的都到齊了，蕭芮、楊舒馨、葉筱謹這幾位平常不見的大忙人，也都有了空一起吃飯，氣氛自然是難得的熱烈。一直不吃晚飯的伍泰便也破例和大家在一起吃了一些。
晚飯過後，大家看電視的看電視，回房寫稿的寫稿，休息的休息，伍泰也去小睡。待到12點過後，伍泰才又重新醒來，換上衣服便準備到十號地堡去。
月黑風高夜，對伍泰來說正是出行的好時間，是該給那些警察多些教訓了。他現在一晚上沒騎「暴龍」出去便覺得混身不自在，倒不全是因為想體驗那疾速的感覺，更多的，恐怕是那破壞的衝動和力量釋放後的快感。
不過巧事年年有，最近特別多，伍泰剛走到大廳，就遇著同樣穿好衣服正在鞋櫃拿鞋的蕭芮。
蕭芮亦是頗為驚奇地望向伍泰：「怎麼？阿泰，你也大半夜要出門？」
伍泰咧嘴笑笑：「是啊，去跑步，老習慣了。」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早起來啊，現在才凌晨十二點啊，你以前不都是三四點起來跑步的嗎？」蕭芮奇道。
「今天睡的早。」伍泰隨口答道。
蕭芮瞅瞅屋外黑乎乎的天：「這麼黑，你要去哪跑步呢？別跑了，我睡不著，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逛逛？」伍泰傻了眼。
「行啦，你要鍛煉身體，也不差在一天啦，走，陪姐姐出去逛逛。」蕭芮穿好鞋，便對愣在樓梯口的伍泰招手道。
「這……蕭姐這麼晚，要去哪逛啊？」伍泰無奈，只得走過來穿上鞋，跟著蕭芮走出了家門。
「隨便。」應完這句話，蕭芮便去車庫把自己的車開了出來。這次她開出來的卻不是她一貫的坐騎，而是一輛紅色的捷豹，顯然，是她從家裡開回來的。
大雨過後的s市之夜，並未比平常顯得更加安靜，街道各處都有警車徘徊，看來今夜警局估計有八成的人都要值班守夜。伍泰看著這些一臉警惕的警察，嘴角不由牽出了一道弧線，他當然知道這些警察都是為了等著逮他的。
「這麼多警察。」蕭芮一邊開車一邊望著街道兩旁藍幽幽的警燈和車旁面色嚴峻的警察，說道：「好像是為了這幾天鬧得挺凶的『飛車案』。阿泰你還不知道吧，今天電視裡說的什麼有外地悍匪與警察衝突，根本都是假的，其實是有輛來歷不明的重型機車把那些警察給耍了。你舒馨姐昨晚還拍到了那輛車了呢，不過後來因為警局和電視台的官僚作風，又把做好的新聞給篡改了。」
「是這樣的啊？」伍泰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收回望向車外警察的目光，對蕭芮道：「我們學校裡也傳得沸沸揚揚了。蕭姐可知那機車是哪裡來的？」
蕭芮抿嘴搖頭：「不知道。我懷疑是哪個隱居的科學狂人搞出來的。」
伍泰暗道，蕭姐還真猜的**不離十，「暴龍」的始作俑者就是鐵叔這個「隱居的科學狂人」，不過真正駕馭這傢伙給警察帶來麻煩的，卻是他自己。
捷豹有駛過幾條街區，路邊的警察漸漸少了起來，車裡的倆人也各自想著心事，冷清了許久。
「蕭姐。」車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伍泰忽然道：「你有什麼煩心事嗎？」他看得出來，蕭姐今天有心事，不然也不會半夜三更開著車出來兜風。
「是有些事。」蕭芮點點頭。
「因為你父親的病情？」伍泰問。
「不全是。」
伍泰不再繼續追問了，靜靜地靠在椅背上，欣賞著街道兩旁的風景。他騎著「暴龍」時可從來沒這麼好興致，每次都是熱血上腦，動力鍵一按，時而極速狂飆，時而猛剎轉彎，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光顧著體驗速度和搞破壞了。
蕭芮將車開到了市區北部的一座小山上，在山頂的路旁停了下來，熄火下車。
「阿泰，出來陪我聊聊天。」蕭芮說著，已下車坐到了車頭上。
伍泰跟著下來，卻有些尷尬，站在一邊吧，聊天的時候好像不大舒服，也跟著坐在車頭吧，雖然捷豹是名牌好車，質量非凡，但車頭引擎蓋再堅固，恐怕也禁不起他這四五百斤的高密度重量壓下去吧。想了想，只得是插著口袋，緊挨著蕭芮倚在車旁。
「阿泰，你相信這世上有特異功能的人嗎？」蕭芮將黑色大衣的豎領緊了緊，側著臻首對伍泰說道。
伍泰心頭一緊，怎麼最近家裡的每個人好像都在有意無意地試探他？
「也許……有吧。」伍泰躊躇了一下，一邊回答一邊注意地觀察著蕭姐的表情。
「嗯。」蕭芮又道：「你的力氣在同齡人裡，不，即便在所有成年人裡，都應該算大的了。」
伍泰眉頭不由牽了一下，難道蕭姐今晚拉上自己出來，並不僅僅是湊巧而已？若是她早就等在樓下，知道自己會在那時下來，又叫上自己來到這個地方，說這些話，莫非……蕭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聯想到之前在街道上看到那些警察時，蕭姐說的話，伍泰不由得擔憂起來：難道，蕭姐連「暴龍」的事情都知道了？是了，鐵叔本就是蕭姐介紹我去的，若是鐵叔向她透露了些什麼……
抬眼望去，伍泰發現，在這個地方竟已能隱隱看到通往市郊的公路和那個離s市最近的十號地堡出道口。
蕭芮卻是不知，自己這麼隨意的一句話，竟已讓伍泰在心裡翻江倒海起來，見他許久不回自己的話，便又繼續道：「蕭姐現在遇到了個難題，我要找一個力氣比你還要大上許多的人，那個人不僅打拳的時候一個人幹掉了九名好手，而且力大無比，刀槍不入。能用手生掰開嬰兒小臂粗的鋼籠，能被大口徑手槍近距離打中而毫髮無損……」
伍泰更緊張了：怎麼辦？怎麼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蕭姐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要讓我自己承認嗎？
就在他權衡利弊的時候，蕭芮忽然回過頭看著他道：「阿泰，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事實上，在蕭芮而言，雖然知道伍泰的體重有些異常，知道他的力氣也比尋常人大得多，但卻絲毫沒有懷疑他就是大哥所要找的那個特異能力者。因為她覺得伍泰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為了錢去打黑市拳的。不管是他高林山的家裡還是他舅媽李秋雲，拿出五百萬來給他，應該都不是難事。而且能一個人撂倒九個第一流黑拳手，並被手槍近距離擊中而什麼事沒有，這聽起來未免太過匪夷所思，讓她無論如何不會去認為這樣一個人，會是與自己朝夕相處幾個月，一直憨厚正直的阿泰。
「應該算吧。」伍泰低聲回道。既然蕭姐已經知道自己的事，那麼便坦白吧，反正以他對蕭姐的瞭解，相信蕭姐並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最多是斥責一番。而且她會叫自己出來讓自己坦白，應該也不會輕易告訴舅媽吧。只是以後要再騎「暴龍」出來的話，恐怕就不能再那麼隨心所欲想幹啥幹啥了。
「蕭姐，我……呃……他這麼做，是不是錯了呢？」伍泰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蕭芮一直都是用第三人稱而沒有直接用第二人稱，所以伍泰一時也覺得直接用「我」有點彆扭。
「錯？」蕭芮聞言笑笑，輕輕攏了攏被山頂夜風吹亂的秀髮，說道：「他所做的又有什麼錯呢？也是用自己的身體去賺錢罷了。呵，如果他所做的是錯的話，那你蕭姐我過往所犯的錯，早已數不清了。」
聽到這些話，伍泰稍微鬆了口氣，覺得蕭姐應該不會追究自己打黑拳的事，想來有得通融。不過又想到自己得到「暴龍」後，這些天晚上可曾經殺過人啊！雖然殺的都是些惡棍痞子小偷蟊賊，但畢竟是殺人了。不知道這一茬蕭姐是否知道。
「那……蕭姐要把他怎麼樣呢？」伍泰小心地試探道。
蕭芮聽得此言，覺得伍泰的語氣有些好笑，不由狡黠一笑，回過頭一唬臉，沉聲道：「殺了，剝皮，下鍋，悶熟，吃掉！」
「唔？！」伍泰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是蕭姐在開玩笑，不由咧嘴笑道：「蕭姐真要吃我的肉，那就吃好了，只是吃前記得洗乾淨了……」
蕭芮白了他一眼：「誰要吃你了。要吃也要吃那有特異功能的傢伙啊，說不定那傢伙跟唐僧一樣，吃了他的肉，就有他的力氣了。呵呵！」說著自己不禁笑了起來。
伍泰卻是眉頭一皺，聽蕭姐這麼說，怎麼又好像不是在說自己？
「蕭姐，那你知道那人的下落嗎？」伍泰又試探道。
蕭芮搖頭：「當然不知道，知道就去抓來了。不過那個傢伙力大無比，又刀槍不入，就算找到，要抓也真不容易呢。用鋼網？嗯，估計也會被他扯破。用霧狀麻醉藥也許可以。」
「呃……」伍泰這回肯定，蕭姐並不知道她要找的那個所有有特異能力的人就是自己了，「蕭姐，你們要找那個人做什麼呢？」不過他從剛剛蕭姐描述的過程中，還是可以肯定蕭姐所要找的人，就是自己的。打倒九個黑拳高手、近距離被槍擊沒事，這若不是在說自己那天晚上與天王夜總會打黑拳的事才有鬼了。
蕭芮坐在捷豹車的車頭上，縮了縮腳，兩臂抱著腿，下巴頂著膝蓋上，望著遠處燈光燦爛如星海的s市。伍泰總覺得，單獨和自己在一起時，蕭姐有時候會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嫻靜。
蕭芮慢慢說道：「為什麼要找那個人？唔……我們要抓他回來做試驗，搞明白他為什麼會有特異能力，然後也許就能找到治好我父親病的辦法。」
伍泰不由嚥了口唾沫：「像小白鼠一樣？」
「嗯，差不多了。」蕭芮點點頭。
伍泰臉色一僵，腦海裡浮現出自己變成一隻小白鼠，被綁在試驗台上，嘰嘰嗷叫做著無畏的掙扎，而蕭芮身穿白大褂，一手拿試管一手拿殺豬刀，嘿嘿笑著向自己走來。
「想什麼呢？嘴巴長那麼大。」
伍泰身子一顫，回過了神來，發現蕭芮正歪著腦袋奇怪地打量著自己，趕忙道：「沒事，我就是在想那個傢伙，現在在哪呢……」心裡卻是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蕭姐發現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雖然蕭姐對自己不錯，如果能救她父親，自己是挺樂意。但是要以自己做小白鼠為前提，卻是打死他也不願意的。不能做小白鼠，不能做小白鼠……
「天知道呢。」蕭芮撇了撇嘴，忽然又道：「阿泰，你說奇不奇怪，明明你比我小那麼多歲，還只是個大男孩。我卻什麼心事都想跟你說，說出來後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伍泰咧嘴一笑：「也許因為我長的比較和善吧！」
「啪！」腦袋上立馬挨了個暴粟。
「走！回家！」蕭芮已是鑽進車裡，發動了引擎。
伍泰長舒一口氣，縮了縮脖子，上車前又看了眼山下的s市，不遠處城市的上空，似乎有兩輛直升機正在盤旋巡邏。
嘿！為了抓老子，還真費了不少心嘛。伍泰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個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