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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愛之初體驗 第52章推心置腹1 文 / 南山小菊

    第52章推心置腹1

    這天放學後,李天嘯、程越澤、梁思哲三個人如約聚在了李天嘯臥室的大陽台上。只是氣氛絲毫沒有了以往打鬧的歡快和輕鬆,有的只是沉重,沉重得彷彿連李天嘯吐出來的煙霧也能把人嗆死。梁思哲終於忍受不了這滿屋子的煙味,皺著眉頭抗議道:「李天嘯,你能不能把煙滅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吸煙?」

    「我就是因為煩躁所以才吸煙!!」李天嘯氣得一句話就把梁思哲給堵了回來,把梁思哲氣得扭過了頭,不再理他。而程越澤,則始終低著頭,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李天嘯沖梁思哲發過火後,又把目光轉向了程越澤,他看到程越澤的臉在陽台射燈的照耀下,蒼白憔悴得很。原本明亮閃爍的眸子也失去了以往動人的光彩,有的全是灰暗、沮喪、掙扎、憤怒交織出來的冷漠,令李天嘯感覺後背有些絲絲的發涼。以往這樣的時候,他是不敢去招惹他的,只是今天他必須去招惹。

    「程越澤,你別tm裝孫子,說吧,你和褚小語到底設計了什麼鬼陰謀來耍弄蘇凌?」李天嘯把手裡的煙屁股狠狠地摁在了煙灰缸裡,悶著聲音問道。

    程越澤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嘴角露出了一絲自嘲的冷笑。他端起桌上的一懷啤酒,一飲而盡。然後,他站起身,背對著李天嘯和梁思哲,走到落地的大玻璃前,看著都市霧濛濛的天空中隱隱的星斗,緩緩地說:「我現在要說那都是褚小語撒的謊,你們會相信嗎?」程越澤的聲音冷得像是含了一塊冰。

    「什麼?」李天嘯和梁思哲都愣了一下,然後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秒,李天嘯這才不解地問,「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憑什麼?就憑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關係,就憑我程越澤打死都不會為了取悅女朋友而去戲弄一個單純的女孩,就憑我程越澤根本不是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人!這些……夠了嗎?」程越澤的聲音越來越高,明顯是在強壓著心中的悲憤。

    李天嘯和梁思哲再一次面面相覷。程越澤的理由在外人聽來也許是幼稚的,不充分的,沒有說服力的,但是在這兩個多年好朋友聽來,彷彿是最充足的理由。其實,當他們聽到褚小語當眾說出那些話時,除了震驚外,也有些懷疑。他們的直覺真的告訴他們那是假的,但是,在那樣特殊的場合,在那樣人心慌亂的情景下,他們又不敢輕易地去懷疑或相信什麼。而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好像真的是錯怪了程越澤。

    梁思哲最先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他站起身,走到程越澤的背後,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理解和安慰。而李天嘯則低著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低低地咒罵了一句:「該死的褚小語!」便不再說一句話。

    過了好大一會兒,程越澤終於回轉過了頭,李天嘯和梁思哲這才看清,他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這是最近十年來,他們第一次看見他的淚。以往,這個外表冷漠內心卻脆弱的傢伙總是在假裝堅強。其實,李天哪和梁思哲都明白,自從程越澤的父親病倒後,程越澤背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在需要男人出面的一些應酬交際場合,李天嘯和梁思哲都可以不聞不問,由其父親全權出面應酬,而他則不行。他自從兩年前就必須陪著母親出席大大小小的交際場合了,也正因為他得體的舉止和英俊的面龐,讓褚小語對他一見鍾情,催促著程越澤的父親在去世前為他們早早地定下了這樁在外人看來是如此完美與般配的婚約,從而讓他死死地陷入了交易婚約的牢籠裡,所以他這兩年過得一直都不快樂。但是,這些又不是這些好朋友所能幫得上忙的,他們能做的,只是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幫他排譴一下心情,別的也是無能為力。

    「那你……打算和褚小語怎麼辦?」梁思哲見他回轉過了身,急忙問他。

    「今天,我正式告訴她我們完了,這是必須的結果。其實,我早就向她提出了分手,只是她一直不同意,而我也一直顧忌家裡的影響,所以一直沒對你們講。」程越澤苦笑了一下說。

    「……我勸你還是再好好考慮下吧,你不比我們,我們都有父親撐腰,你的母親根本頂不了多大的壓力,所以你必須得全權承擔起這個責任。你明白嗎?」梁思哲不禁擔憂起來,好心地提醒著他。

    「我當然明白,這也是我一直在猶豫不決的原因。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清醒了,為了這些不值得猶豫的事猶豫,我純粹就是個十足的傀儡、傻瓜!我想做一個自由的我,真正的我,我想去追尋屬於我的愛情。難道不可以嗎?難道有錯嗎?」說完,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和冷峻起來,讓李天嘯看了不禁心裡一緊。因為,對於今天在眾目睽睽下向蘇凌表白的事,他自己也覺得有必要在兩人面前解釋一下。

    李天嘯不顧梁思哲的阻攔,又重新點燃了一支煙。他以前,總是在女孩子面前想耍酷、耍帥的時候吸煙,但是今天,的確是因為心裡煩悶、焦躁才吸煙。他希望可以在煙霧繚燒中看清前行的方向,希望這煙的味道能讓他更清醒些,更希望這煙的力量能讓他鼓起更多的勇氣和霸氣。只是,當程越澤的臉衝破層層煙霧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有些洩氣,有些沮喪。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喂,程越澤,我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蘇凌表白,你有什麼想法?」他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李天嘯話一出口,程越澤的眼睛就忽然瞇了一下,然後又忽然睜大了,他的嘴角重新露出了一絲冷笑,冷冷地說,「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我的想法能阻止你的背信嗎?能讓你變成一個可以再次讓我信任的人嗎?」

    「越澤!!你這樣說太過份了!」梁思哲急忙在旁邊提醒著,但程越澤卻沒有理會,只是死死地盯著李天嘯,等著他的回答。

    「哼,程越澤,我一直以為你是最絕頂聰明的人,沒想到你在關鍵時候是最糊塗的。我在向她表白前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聽明白了嗎?我的強調你聽明白了嗎?在你沒明白之前,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全世界人都背叛你的表情,我討厭這樣的你!」李天嘯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陽台,進了客廳,然後又走到酒架前,取出了已經開封的半瓶烈性紅酒,然後滿滿地倒了一杯,就要往肚子裡倒。

    「喂,李天嘯!!!」梁思哲氣得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三步兩步跑到李天嘯跟前,一把奪過了他的杯子,然後「嘩」一聲把杯子裡的酒全部倒進了煙灰缸裡。

    「呀!!梁思哲!你瘋了嗎?你知道這酒多貴嗎你就隨便倒掉!!」李天嘯氣得沖梁思哲大吼了一聲,同時,滿臉可惜地看著煙灰缸裡被倒掉的酒,那表情,彷彿這煙灰缸裡如果沒有煙灰,他會立即端起煙灰缸來把那些酒喝掉一樣。

    「行了!!你堂堂的李天嘯還會心疼這點酒嗎?我告訴你,以後不允許你在我們面前喝那麼多酒。你想想你才多大呀,才剛剛過了十八歲啊,你就成酒鬼了!你難道想到年老的時候讓我和越澤兩個人一起架著你散步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梁思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沖李天嘯發完火,就強行從李天嘯的手裡把酒瓶也奪了過來,然後快步走到程越澤跟前,放到了他的一側。他知道,酒瓶放到哪裡李天嘯都會重新奪過去,只有放在程越澤這裡,李天嘯才能怵幾分。

    此時,已經陷入沉思中的程越澤根本沒心情去保護那毫無意義的酒瓶,他只是在回想著李天嘯剛才的一番話中有話的提醒,同時也在回憶今天李天嘯對蘇凌表白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程越澤,你看好了!守護好你該守護的,放棄你該放棄的!你看仔細了啊!」……什麼意思?難道說李天嘯對蘇凌的表白是做給自己看的?為什麼?為了刺激我嗎?為了讓我早點做決定嗎?不可能啊,他明明也是喜歡蘇凌的,而且之前兩人也剛剛定下了賭約的,他毫無理由把蘇凌白白讓給自己啊!可不是這樣,那又會是因為什麼呢?那話裡分明是有著某種暗示的……程越澤反反覆覆地思量著、掂量著、衡量著,最後,他忍不住使勁搖了搖頭,然後不得不回轉頭,對著又轉過來氣鼓鼓地坐在自己對面沙發上的李天嘯問:「喂,別繞圈子了,你知道我最近事多心煩,腦子整天處在混沌的狀態下,根本思考不出什麼深刻的問題。所以,你明白告訴我吧,你到底什麼意思?」

    「切,堂堂的程越澤居然也有向我請教的時候,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一種變向的認輸呢?要知道這可是我們認識十幾年來的頭一次呢,對不對?」說完,李天嘯嘴角露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用挑釁的眼神看向他。

    「暈,給你點陽光你就真燦爛了?照你的話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表白純粹是一種表演呢?對不對?那你這種表演的目的我是不是可以傳達給蘇凌,讓她不用介意呢?可以嗎?」程越澤接著抓住了李天嘯話裡的把柄,強有力地反擊著。

    「呀,程越澤!!你也太無情無義了,我為了這件事能有個最完美的收場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你不但不感謝反而落井下石啊?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李天嘯氣得抓起身邊的一個沙發靠墊就沖程越澤狠命地扔了過來。程越澤一愣,急忙閃身躲過,然後正色問道:「李天嘯,什麼是完美的收場?蘇凌答應你的表白,還是拒絕你的表白走向我?更或者,誰都不選?」

    「我拜託你的腦子能不能活泛點?你能不能從全局來著想一下?蘇凌在我們之間的選擇是一方面,蘇凌在全校同學面前如何保全面子這更是一方面,你難道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個……」程越澤的臉微微地紅了。沒錯,這點他必須承認,他沒想過。他當時只把眼光放在了保護蘇凌和蘇凌如何選擇上面,而全然沒有考慮到蘇凌以後將要如何面對這件事的後果。唉,一向以冷靜、全面著稱的程越澤在這件事上竟然和以衝動和糊塗著稱的李天嘯完全顛倒了,真是該死!程越澤氣得用手捶了下自己的頭,這才又正色地坐直了身子,等著李天嘯下面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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