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塵埃落定 第95章怪人 文 / 南山小菊
第95章怪人
來到新加坡後,蘇凌和程越澤來到了住處。她不安地問:「喂,你不是說褚小語住你家樓下嗎?咱們會不會碰到她呀?」
「你怕什麼啊?她是對我有企圖,又不是對你。」程越澤笑著說。其實嘴上這樣說,內心裡他也不是很有底。雖然來的時候,凌叔叔拍著胸脯保證褚家不會再找他們麻煩,但他卻不怎麼相信。因為他覺得凌叔叔可以阻止一部分褚家人商業上的惡勢行為,卻左右不了褚小語的瘋狂。所以,來到這裡,他仍然覺得會有一場惡戰。
「你才錯了呢!雖然她是對你有企圖,但實際有人身危險的卻是我。哼,萬一我要是為情而死的話,你可要一輩子為我守寡呀。」蘇凌委屈地說。
「閉上你的烏鴉嘴!這樣不吉利的話你也敢說??」程越澤氣得瞪了她一眼。蘇凌鼻子裡「哼」了一聲,不服氣地嘟囔著,「我說的是實話,你又不是不知道褚小語的瘋狂。她都敢『自殺』,難道不敢殺別人啊?」
「行了,別說了,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你有危險呢!我以後會親自接、送你的,讓別人沒有機會傷害你。」程越澤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還差不多。」蘇凌咧開嘴笑了。她其實很容易滿足,只要程越澤稍微一哄就行了,可問題的關鍵是,程越澤很少很真摯地哄她,尤其是越來越熟之後,在她面前反而調皮時居多,真摯時居少,這讓蘇凌很是鬱悶。
兩人的車來到樓下,保姆幫他們提了行李上去,蘇凌也提著自己的大包跟在程越澤後面,忐忑不安地進了電梯。電梯的數字在跳,蘇凌覺得自己的眼皮也在跳,但直到電梯到了程越澤的樓層,所有人出了電梯,也沒見褚小語如預想般突然出現在電梯門口,這讓蘇凌長出了一口氣。
保姆打開了屋門,程越澤先走了進去,蘇凌也急忙跟進去,同時爆發出了一聲「哇,好漂亮」的驚歎。然後,她便蹦跳著去了陽台上一盆盆形色各異的吊蘭旁邊,感歎起來。程越澤則直接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澡。
蘇凌觀賞完花,這才到各個房間查看。待來到臥室門口時,她忍不住小激動了一下。這可是程越澤的臥室呀,現在趁他沒來得及收拾的空檔進去檢查一番,說不定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呢!哼哼,如果真有什麼,看我怎麼收拾你!蘇凌想到這裡,猛地把臥室門一推,但臥室門卻紋絲沒動。蘇凌一愣,接著又用力一推,仍是紋絲不動,看樣子應該是上了鎖。蘇凌氣得狠狠地踢了門幾腳,才悻悻地退回到客廳裡,躺到了沙發上。
一刻鐘後,程越澤才擦著頭髮上的水珠,穿著從國內帶回來的新睡衣出來了。蘇凌一見他出來,接著嚷嚷著:「你的破臥室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為什麼還鎖著?」
「鎖著?沒有啊!」程越澤奇怪地說,「是不是你勁兒小,沒使勁推啊?」
「什麼啊,明明是鎖著的,我勁兒再小也不至於推不開一扇門啊!不信你自己去開開試試。」蘇凌氣鼓鼓地說。
程越澤皺了皺眉,只得走到臥室門口,用力一推。門依然沒有動。「怎麼回事?」程越澤也有些納悶。「阿姨,臥室的門是您鎖的嗎?」程越澤揚聲問在廚房裡忙活的保姆。
「沒有鎖呀!打不開嗎?」保姆急忙從廚房裡走出來,也幫忙去推門,但門就像上了鎖一樣,紋絲不動。
「用鑰匙開吧!」蘇凌在一旁提醒道。
「哦,對。」程越澤急忙走到正門的旁邊去拿鑰匙。平時他總喜歡把一串用不到的鑰匙掛在那裡,免得找不到,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往那裡走,但還沒有走到那裡,便怔住了,因為上面的一串鑰匙居然不翼而飛了。
「阿姨,鑰匙呢?」程越澤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恐慌。阿姨慌忙走過來,說,「鑰匙我沒有動啊,不是一直在這裡掛著的嗎?」
「是啊,可是現在為什麼沒有了?」程越澤說到這裡,不安地開始四下張望著尋找鑰匙,看是否掉到了沙發底下等,蘇凌也急忙幫著找,但幾個人忙活了好一陣,也沒找到鑰匙。
「越澤,你說……你的臥室裡是不是藏著有人啊?鑰匙是不是在她的手裡?」蘇凌突然壓低聲音問程越澤,把程越澤瘆得後背冒了一層冷汗。但他還是來到臥室門前,使勁擂了幾下門,沖裡面喊著,「誰在裡面?開門!!」
裡面沒有動靜,程越澤又踢又喊了好幾次,仍然沒有動靜。最後,他用保姆找到的工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打開了臥室的門,而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程越澤、蘇凌和保姆,同時看到了正靜靜地如死人般躺在程越澤床上的褚小語。
「褚小語!!」蘇凌和程越澤同時失聲喊了起來。
床上的褚小語面無表情地坐起身掃了門口的幾個人一眼,那眼神裡盛滿了厭惡,彷彿在嫌棄幾個人吵醒了她的美夢一般,神情詭異地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攥緊了拳,繃緊了神經。蘇凌被她嚇得渾身直抖,程越澤只得一手摟住她,一手拿著手裡的工具,問,「你在這裡幹什麼?誰給你的鑰匙?」
「越澤,我在等你回來。你說好的,回來就會和我結婚,你說好的,我一直在等你!」褚小語神情僵硬地說著,眼神祇是停留在程越澤的臉上,彷彿屋裡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褚小語,你瘋了嗎?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我本來想晚上去找你談談,沒想到你在這裡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吧,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和蘇凌已經訂婚了。所以……」
「你胡說!!你騙我!!你明明說過不會再離開我的!!你騙我!!」褚小語沒等程越澤說完,便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蘇凌嚇得一縮身子,抽離了門口,跑到了沙發後面。程越澤無奈地對褚小語解釋說,「那些話只是順著你說的,因為怕你還要『自殺』,你知道那不能當真的。」
「你騙我!!你居然騙我!!」褚小語一邊說著,眼神突然變得凶狠起來。她猛地從床上翻身起來,抓起手邊的一個玻璃杯,朝著程越澤的頭猛地砸了過來。
「啪」的一聲巨響,那只玻璃杯結結實實地砸到了門框上,程越澤躲閃不及,手腕上被突然爆裂開來的碎玻璃碴給紮了幾道,他「啊」的一聲蹲到了地上。此時正躲在沙發後面的蘇凌一見,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一把扶住了程越澤,焦急地問,「傷到了嗎?傷哪裡了?趕緊讓我看看!」
「越澤!!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手怎麼破了?」此時,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的褚小語,也一臉驚恐地奔了過來,扶住了程越澤的肩膀。蘇凌滿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話語讓人不解,明明是她扔過來的玻璃杯扎到了程越澤,而她卻似乎完全不記得一樣,前後相差不過幾秒鐘。
褚小語對蘇凌視而不見,又急忙拉住了程越澤的手要察看傷情,程越澤渾身一顫,接著往後挪了挪身子,甩開了褚小語的手。「別碰我!」同時,他緊張地和蘇凌對視了一下。褚小語的反常程越澤也看在眼裡,他是在提醒蘇凌要小心。
「你這個壞女人!你為什麼要害他?你這個壞女人!我打死你!」這時,褚小語像瘋了一樣猛地抓住了蘇凌的頭髮,使勁地搖晃著她的頭,把蘇凌嚇得尖聲大叫起來。程越澤「蹭」一下跳了過來,使勁掰開了褚小語的手,同時大聲地喊著,「褚小語,你瘋了嗎?你趕緊放手!!」
褚小語見程越澤猛地**來,便像觸電似的一下鬆開了手,雙手抱肩縮到了一邊。程越澤趕緊用自己的身子擋在蘇凌的前面,對蘇凌說:「你趕緊到臥室去,插上門!」蘇凌此時已經被嚇得面如土色,經程越澤一提醒,趕緊爬起來進了臥室,「啪」一下插上了門。
此時,褚小語又像是突然清醒了般,滿眼愧疚地看著程越澤。程越澤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很心酸。他沒有繼續對她大喊大叫,而是輕輕地喊著:「小語,你還好吧?清醒點,好不好?你不要有事,你知道我是誰吧?」
褚小語在程越澤溫柔的呼喚下突然淚流滿面。她忍不住伸出雙臂,一下抱住了程越澤的脖子,嗚嗚咽咽地哭訴著:「是你,越澤,你回來了!你為什麼丟下我不管?你不是說不離開我的嗎?」
程越澤心裡一陣難過,他知道這時候的褚小語已經清醒了許多,便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說:「別難過了,我現在回來了,你先回家好不好?回家好好休息下,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嗯!!你明天一定要來啊!」褚小語說完,又像忘了蘇凌一般,爬起身乖乖地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程越澤的房門,又輕輕地帶上了門。程越澤直到聽著電梯的門關上,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他的臉上已經滲滿了汗珠。
這時,蘇凌也急忙從臥室裡探頭出來,見褚小語果真走了,便急忙走到程越澤的身邊,開始幫他一點一點地拔出碎玻璃片,然後又找了紗布簡單地包了包。他們一直在默默地做這些事,誰也沒有說話。其實,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誰都不願打破沉默。
保姆很快做熟了飯,吃飯期間,蘇凌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說:「我看褚小語,是真的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神經質的。我現在看她,覺得挺可憐的,也覺得自己挺殘忍的……」
「這和你沒關係,別沒事給自己找事。」程越澤嗔怪著。
「可我看她這個樣子,倒是很不好呢!你打算怎麼辦?」蘇凌擔憂地問。
「嗯……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才幾天不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要不就先送她到醫院瞧瞧,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說。」
「她會去醫院嗎?我看夠嗆!」蘇凌搖著頭說。
「得哄她去呀,要不怎麼辦?她家人還不在這裡,總不能不管她吧?」程越澤皺了下眉頭說。
「要……怎麼哄?」蘇凌猶豫了一下,不安地問。
「嗯……還沒想好,你別管了,這事我擺平,你明天先和阿姨去看房子吧,等學校的事安排好就去上學。」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一起去哄褚小語。」蘇凌說。
「不行!你跟著反而礙事!你就圖個清心吧,相信我!」說完,程越澤拍了拍蘇凌的頭,以示安慰。蘇凌扁了扁嘴,沒再強求,只是心裡仍在犯嘀咕,不知道程越澤的這個「哄」是不是要犧牲色相,要是那樣……
第二天,蘇凌和保姆出去找新公寓了。因為蘇凌申請的學校離程越澤的公寓比較遠,所以她暫時會找一間新的小公寓居住。雖然程越澤死皮賴臉地纏著蘇凌一起住,但蘇凌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哼,想一直佔便宜?沒門!
程越澤等蘇凌她們走後,便來到樓下褚小語的房門,摁響了門鈴。褚小語的保姆開了門,並用手指點點臥室,搖了搖頭。程越澤疑惑地敲了敲臥室的門,裡面接著傳出褚小語不耐煩的吼聲:「滾!別來打擾我!」程越澤驚得張了張嘴,但接著沖裡邊喊了一聲,「是我,程越澤。」
「越澤?!」褚小語一聲驚叫,就聽一陣稀里嘩拉,然後褚小語「忽」的一下打開了房門,只穿著睡衣神態溫柔地站到了程越澤的面前。程越澤急忙轉過了頭,背對著她說,「去穿件衣服!」
「我不!!我就這樣!!誰讓你來敲我的臥室呢!嘻嘻!」褚小語說著,便緊緊地貼了過來。程越澤一邊往後退,一邊說,「我今天是讓你陪我去看病的,你要是這個樣子,我就自己去了。」
「看病?什麼病?你怎麼了?」褚小語一驚,不安地問。
程越澤揚了揚包著紗布的手,褚小語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了,是那個壞女人!我都忘了她長什麼模樣了,否則我非扒了她的皮。」
程越澤一聽,驚了一身冷汗。不過他接著呵呵一笑,說:「聽說她在醫院,我們趕緊去找她算帳吧!」
「真的?那趕緊走!」說完,她拉起程越澤的手就要往外跑。程越澤急忙走到衣櫥旁,隨便摸了一件衣服遞給她,褚小語隨便往身上一套,便迫不及待地拉了程越澤,直奔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