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組建天客宗 第二一七章 意外插曲 文 / 溫控儀
第二一七章意外插曲
「吱呀」一聲,不遠處忽然傳來了銅大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蕭巧兩人都熟悉的身形走了進來。不多時,等那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月如。
此刻,月如臉上笑靨如花,手上還端著一盤裝滿鮮紅野果的銅盤。
見蕭巧兩人奇怪的望著她,月如顯得有些侷促,順手將銅盤放在了離木床前不遠的石桌上,先是對巧凝霜行了禮,然後解釋道:「巧師姐,這些紅漿果是我今日出遊時意外採到的,汁多味美,吃了還滿口生津呢!所以我特意多採了些帶給師姐你嘗嘗!」
她忽然皺了皺眉,擠出了個古怪的笑容,道:「蕭師弟也不必客氣,多拿幾個解解渴吧!」
巧凝霜聽了朝她頷了頷首,微笑道:「師妹有心了。」說著,她就將手伸向了銅盤。
這時,蕭水生忽然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巧凝霜的後背,長身而起,先她一步取過銅盤道:「這野果啊,最好是洗乾淨了再吃。否則就會殘留後天濁氣,那可是對我們的修煉大為不利。你們先聊,我將這些紅漿果拿到後山溪水中好好洗洗。」
月如臉色一變,急忙搖頭道:「不必了,蕭師弟,這水果我在來之前已經洗的很乾淨了。」
「是嗎?那樣最好。」蕭水生並沒有執意要去清洗,而是從善如流的坐回了木床。
就這一會功夫,巧凝霜也察覺了其中一絲貓膩。
不過,她的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了,「月如師妹,師父的目前的傷勢如何?有沒有好轉一些?」
一提起師父,月如的眼圈中立時浮現了淡淡水霧:「師父她還是那番模樣。凌老鬼的那一記血佛陀掌,已經震傷了師父的五臟六腑。雖然每日都有大量靈藥滋補,可情況就是不見好轉。」
「是嗎?」巧凝霜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愁思,「放心吧,師父她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會沒事的。對了,月如,你這次來思過洞,不會僅僅是給我送野果這麼簡單吧,有什麼事儘管直說好了。」
月如赧然一笑,卻是說出了一番令人意外的話來:「其實,我此次前來主要不是為了師姐,而是為了蕭師弟。」
「為了我?」蕭水生臉上一時儘是玩味的神色,半開玩笑半正經的說道:「師弟我實力低微。恐怕幫不上的月如師姐什麼忙。不如讓巧師姐去吧。」
月如咬了咬嘴唇,道:「此事非蕭師弟幫忙不可。不知師弟可否隨我去附近虎踞鎮一趟?」
巧凝霜順勢偏過頭,悄悄給蕭水生遞了一個眼色,並隱秘的傳音道:水生,先答應下來。看看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這個小師妹為人善良,絕對不可能故意針對我們的。
蕭水生聽了巧凝霜的傳音,向她也是向月如點點頭,說道:「既然月如師姐,這麼看得起我,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擇時不如撞時,那月如師姐,請你現在就在前面領路,早去了虎踞鎮我也好早些回來跟巧師姐求教修行呢!」
月如暗中竊喜的答應一聲,向巧凝霜告辭之後,領著蕭水生往所謂虎踞鎮前去。沉浸於自己心理變化的她,卻沒有發覺蕭水生在起床之際,其實已偷偷在巧凝霜耳旁留下了一句話:封閉自己的嗅覺,當心有詐!
月如與蕭水生出了思過洞後,先後化為青黑兩道虹芒,朝少陰山南部直射過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後,青虹緩緩的降下了速度,黑虹見狀一頓,卻是猛然加速跟上了青虹,隨後不久,兩色虹芒在一處荒郊野嶺處停下了。
撤去了虹光之後,蕭水生眺目四望,入目處,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是高大巍峨的禿頭山。山上儘是枯黃一片,處處都有野火灼燒過的痕跡,那情景甚是荒涼。唯獨東面稍微好些,往前幾十步就有一座殘敗的破廟,從大開的廟門朝裡看去,廟裡到處都是叢生的野草,碎瓦以及斷磚。
廟堂裡的屋樑上則佈滿了白白的蜘蛛網,地面上還有一座躺臥的金色佛尊和一個傾倒的香爐。不過金色佛尊的頭部已經喪失了大半,難以分辨原來面貌;而那個香爐的爐壁上也是破了個大洞,根本不堪使用了。
「打埋伏?」蕭水生瞄清了廟內的情況,心中大概也有了個底。內心冷笑但表面上他卻明知故問道:「月如師姐,不是說去虎踞村的嘛?怎麼來到了這個破廟?」
月如聞聲腳步一頓,身子竟隱隱的有些顫抖。但她嘴上卻仍舊平靜無比的道:「先進廟再說,我還有一些具體的細節要交代。」
蕭水生淡淡的哦了一聲,身體卻是漸漸的繃直的如同獵食前的豹子,一等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準備提前發動自己的攻勢。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一直到走至廟堂中的佛尊前,周圍始終沒有絲毫的異狀發生。
「難道是我猜錯了,她本身並沒有的任何惡意。只是單純的想和我談談?」蕭水生一念之間又轉過無數念頭,可依舊沒有頭緒,索性靜觀其變,等待對方首先發難。
月如默默的站立在佛尊之前,雙手合十虔誠的向那無臉的佛像拜了幾拜。然後她猛然轉身,目光清澈的盯著蕭水生,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蕭師弟,你還是放棄巧師姐吧!你是配不上她的。」
蕭水生完全沒料到,她裝神弄鬼了半天,說出來卻是這樣一席話。他哭笑不得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很簡單。論實力,巧師姐她已經半隻腳踏入了融合初期,而你,卻是個屬性丹都沒有結成的廢材;論長相,巧師姐她堪稱人間絕色,傾國傾城,而你,至多只能算得上普通而已。」月如滿臉帶著憧憬,很是認真的對蕭水生說道。
「我們魔門中怎麼會出現你這種怪胎?修煉魔道,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唯有順應本心,念頭通達,實力才有可能飛速進步。我為了使我的念頭暢達,想盡辦法與巧師姐合籍雙修,又有什麼錯誤?」蕭水生振振有辭的說道。
月如一時語塞,她想像蕭水生可能有千萬種理由來反駁,但怎麼也沒想到,蕭水生會從魔門利益論來回應她。
無語半晌,她忽然漲紅了臉,道:「我說配不上就是配不上。只有像柳師兄那樣的青年俊彥,和巧師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從她小巧的櫻桃嘴中,聽到這般蠻橫無理的話,蕭水生不怒反而感到有些可笑,搖了搖頭,道:「要我放棄也行,只要你有辦法說服巧師姐先放棄我的話。」
月如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她頓時樂不可支的笑道:「巧師姐會那麼在意你?蕭師弟,說胡話也要講個限度。」
蕭水生無奈的舉了舉雙手,示意信不信由你。
月如還待再說什麼,蕭水生突然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向旁邊一躍,頓時,兩道薄如蟬翼的風刃從
他們原來所站立的位置掠過,激射到傾倒的香爐上爆開,激揚起了一大團的煙霧。
驚魂未定的月如看著這一幕,對蕭水生到口的喝罵頓時又縮了回去。
蕭水生也不管她,目光冷冷的盯著金色佛尊上,剛剛躡手躡腳出現的,一個從頭到腳都包著一層黑布的神秘人。
神秘黑衣人見他們竟然躲開了風刃,暴露在空氣中的雙眼頓時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月如見自己這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竟被弱小的,一向鄙視的蕭師弟所救,面子上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跳將出來,指著那神秘人的鼻子罵道:「哪裡來的魑魅魍魎,居然敢在我們青冥門的地盤上偷襲青冥門的人。」
哪知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一個勁的盯住蕭水生,似乎認定蕭水生才是兩人之中最強的一位。
神秘人的這番表現讓月如差點氣歪了鼻子。她死死瞅住對方,雙手利落又迅速的掐動著口訣。是的,她準備給這位輕視自己,視自己如無物的神秘人一點厲害瞧瞧。
隨著咒訣的結束,一支端頭銳利的木製小箭,眨眼間在她手中形成,月如得意的一笑,空出的右手在虛空中一拉一扯,彷彿拉開了一張無形弓弦似的,下一刻,她右手一鬆,木製小箭如同鬼魅一般,狠狠射向了站立在佛尊上的神秘黑衣人。
木製小箭瞬間爆射至那神秘人的面門之前,就在月如即將露出得手的笑容時,黑衣人面門之前猛然間出現了一隻手,手掌之中,一個恰巧覆手掌掌紋的白色漩渦擋在了那裡。
像是撞上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木製小箭很快偏離了它的目標,箭身上攜帶的餘力使其在黑衣人手掌中多掙扎了兩下後,才軟綿綿的掉落到了地上。
「真是愚蠢的女人。只會將事情辦砸啊!」遭到月如的攻擊後,黑衣人似乎對她來了點興趣。不過這一破口就是髒話,讓月如聽了直皺眉頭。
而且此人的嗓子粗啞之極,根本無從判斷出他的身份。
蕭水生此時已依據月如方纔的話,和眼前修士說出的片言之語,判斷出了此事的幕後元兇的真實身份。自然也沒興趣再次留在這裡,他一邊掏出金煌劍,一邊語氣淡然的說道:「閣下是自己走,還是讓我送你一程。」
就在他拿出金色小劍的一刻,無論是月如,還是那位神秘黑衣人,目光都有些呆滯了,尤其是那位黑衣人,打量他的表情,就像看見了鬼一般。遲疑一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水生,就如同剛才出現那般,同樣鬼魅的離開了。
蕭水生也不追趕,忽然握著金色小劍指著月如,冷冷道:「月如師姐,先前不知師弟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我在這裡向你說一聲抱歉。但是,你不該聯合那位叫什麼柳師兄的構陷我。
現在,你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去向巧師姐坦明實情,還是選擇由我出手將你押送回去呢?」
月如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指著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和柳師兄密謀一事的?」
「呶,現在你不是全說了嗎?」蕭水生朝她眨了眨眼,滿是狡黠的笑道。
月如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你居然是詐我的?你——」她氣急的喘息著,胸口也隨著她劇烈的情緒變化,而大幅度的起伏著。
再一次望了望舉著金劍,滿臉戲謔的蕭水生,月如不由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殺了他,殺了他師姐就不會知道我聯合別人陷害他了。只不過是個拿著金劍裝腔作勢的傢伙,我才不會像那個笨蛋黑衣人一樣被他嚇住。只要一會,我就能徹底解決他了。
其實,她並不清楚。那位神秘黑衣人要比她想像中明智的多。首先,從蕭水生能夠提前察覺他的存在,並躲過他屢試不爽的特製風刃這兩點,判斷出蕭水生擁有強大的神識,其次,從蕭水生居然將一件一品法器隨身攜帶這點,判斷出蕭水生至少也是築基後期的實力,兩相結合,自然就得出蕭水生乃至築基後期修士的事實。
黑衣人自忖不一定能應付拿著金劍的蕭水生,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位築基中期在虎視眈眈呢!所以,黑衣人很乾脆的撤走了。
月如並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只是單純的認為,才加入青冥門不到一年的蕭水生,是絕不可能擁有多強的實力的。
蕭水生察覺到了月如眼中的神色變化,微微一歎,持劍橫舉,左手迅速的掐訣,準備布下一層防護罩,可法訣剛掐到途中,上空突然傳來一個正義凜然,語氣憤慨的聲音:「巧師姐,就是這裡。蕭師弟他,居然如此不知自愛,不知珍惜巧師姐你,他在這荒郊野嶺之中……他……我都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月如聽清了來人的聲音,充滿殺氣的目光又是一變,心中惴惴想道:柳師兄來了,他若是看到這裡並未發生什麼,那他會對我有多麼失望,而巧師姐知道我欺騙她,又將會對我怎麼看?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月如思緒越發焦急紊亂,模糊間,她突然狠心的撕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向蕭水生撲了過去,飢渴難耐的向蕭水生索要著熱吻。
蕭水生剛剛猜出來人是誰,正要出去迎接時,冷不防身邊響起了清脆的紗帛撕裂的異響,接著,還沒等他弄清怎麼回事,對方已經撲到他的身上,並將他按到在地。
等稍稍清醒了一些,蕭水生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月如發瘋了?
不過,很快蕭水生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當巧凝霜帶著困惑的眼神,踏進了破廟之後,看清了裡面的情景後,立即就驚叫了一聲,隨即紅著眼睛,掉頭就祭出飛行符飛走了。而始作俑者柳秋白,冷笑的瞄了一眼地上交纏在一起的蕭水生兩人,轉身得意的緊追巧凝霜而去。
可他不知道,身後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等到他追隨巧凝霜而去時,那人也絲毫不落的趕了上去。
慢慢的,慢慢的,狂吻著蕭水生的濡濕嘴唇不再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滴一滴鹹鹹的液體。
蕭水生沒有立即推開她,而是任其趴在身上靜靜的抽泣。
良久,月如似乎是哭泣的倦怠了,將螓首枕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
「為了那個柳師兄,你這麼做,值得嗎?」蕭水生淡淡的道。
「……,值得。他和巧師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應該成全他們。」月如又開始哽咽了。
「可是,你似乎不知道。剛才那個想殺你的神秘黑衣人——是他的手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下達的指令就是,在你色誘我失敗後,將我們兩人一起殺掉滅口。因為,這同樣也能達到他的目的。」蕭水生頗有些殘忍的揭開了一個事實。
月如在剎那間彷彿被雷劈中了,腦袋中轟鳴一響,耳邊儘是那句「真是愚蠢的女人。只會將事情辦砸啊」,不願接受事實的她死命的捶打著蕭水生的胸口:「你騙我!你騙我!」
蕭水生透過屋頂上殘破的大窟窿,無奈著看著天空中變幻莫測的雲彩。
一陣發洩後,月如似乎徹底冷靜了下來,不動聲色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巧師姐中了意亂神迷香,思維並不是那麼靈活,柳秋白有可能趁虛而入。你快去吧!」沉默幾息後,月如突然出乎意料的對他說道。
蕭水生點點頭,忽然脫下了外衣和下裳,遞給她柔聲說道:「月如師姐,穿上吧!小心受涼!」他往外走了幾步頓住,又轉身道:「想開些吧,以後記得不要去靠外表判斷一個人。」
月如緊緊擁著身上的衣裳,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如珍珠般晶瑩的眼淚又不停的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