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組建天客宗 第二一九章 神識大增(二) 文 / 溫控儀
第二一九章神識大增(二)
相比於他人忐忑不安,心神不定,蕭水生則顯得從容冷靜多了。一來,他已經是護法談之瑤的弟子了;二來,此刻他已經是融合初期的修士了,說不定三年後還會變成無視他們的存在。
如此,面對同階甚至將來會被自己秒殺的修士們,自然也談不上惶恐擔憂,畏懼三分了。
正是蕭水生的這種心態,使得他在同一群修士更加的與眾不同,鶴立雞群了。也更令那些護法對他青睞有加,欣賞不已了。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主持這次鬥法大會的正式弟子名叫洪文星,矮矮胖胖,不過嗓子很響。他喊一聲「諸位記名弟子拜見眾師叔」幾乎震得整個大殿都要顫抖起來。大殿前的八位青冥門的護法聽到他的聲音後,原本歪歪斜斜的身子不由正襟危坐了,臉上也努力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來。
蕭水生站在列首,跟著身後的眾弟子一起,恭恭敬敬的給這八位護法拜禮磕頭,口稱師叔不已。
禮節敬過,洪文星開始扯著嗓子介紹起在座的護法來。
原本這一屆擇徒的護法會有十名的,但有兩位護法未至,也就是護法中修為最高的凌萱與談之瑤。其中的原因,在場的眾多記名弟子中,恐怕也只有蕭水生一人知曉。
洪文星越過最左邊的兩個空椅,來到第三張太師椅面前,椅上坐著是一位面容古奇,顴骨微突的中年人,洪文星忽然刻意拔高聲音,介紹道:「這位是柳聽白,柳師叔。」柳秋白聞言微微朝眾人頷首,算是見過了。
第四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書生打扮,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名叫易映山。
第五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美貌少婦,頭上梳著芙蓉歸雲髻,名叫秦月娥。
第六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名叫羅百鳴,第七張椅子上,坐著的面龐黑瘦的中年人,卻是蕭水生的舊識,也正是一年前領他們入門的那位曹師叔,曹子楓。
第八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相貌醜陋的中年婦人,名叫劉香珍。
第九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膚色黝黑的壯漢,名叫羅霸天。
第十張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長著三角眼,眼睛細小的中年人,名叫鄭克勤。
洪文星聲音宏亮一一將這十人介紹完畢後,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接下來,他便知趣的退到一旁,靜看著師叔們挑選出中意弟子。有過龍門大會經歷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往往可能是最令記名弟子們振奮,也可能是最令記名弟子們沮喪的一刻。青冥門舉辦歷屆龍門大會的歷史中,曾有二十名記名弟子都被挑選中的奇跡一幕,也曾有除前五名外,其餘十五名的記名弟子全遭淘汰的悲慘景象。
不知這一批的命運會如何呢?洪文星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身前的這一批記名弟子逡巡而過,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蕭水生身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按照慣例,龍門大會的第一名是有資格自主挑選師父的。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蕭水生平靜而無言了跨出一步,頓時,八雙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那其中,有讚許,有期待,也有暗示……結果,蕭水生出人意料的走到第二把太師椅,也就是空著的那張椅子前,肅然的跪下,同時聲若洪鐘的吼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八位護法盡皆面面相覷,錯愕之情不覺溢於言表。那位長著三角眼的中年人,忽然站了起來,氣憤的說道:「小子,你可知那椅子是何人座位?」
蕭水生不卑不亢的應道:「自然是我師父談之瑤的。」
鄭克勤驚異的問道:「你一個記名弟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於是他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洪文星,後者惶恐的連連擺手,示意並不是他洩露的。
「早在今日之前,師父就已經告知我座位的事。師叔不必見怪!」蕭水生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那名風韻十足的少婦霍然從座椅中站起,表情忿忿不平的道:「原來談師姐早就收錄此人做弟子了,那還派他前來參加龍門大會作什麼,莫非是為了炫耀她有個好弟子嗎?」
那名醜陋的中年婦人也借口道:「哼,說不定此人早已偷偷在她門下學藝了多年,今日談師姐才派出來跟我們搶風頭。」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惡意詆毀著談之瑤,蕭水生聽了直皺眉頭。正要有心替她辯解一句,冷不防曹子楓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不顧禮儀的罵了一句:「簡直是放屁。秦師姐,劉師妹,是不是今日談師姐不在此地,你們就敢隨意的大放厥辭了是麼?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小子的入門測驗,正是我負責的。的的確確是上一年方加入門內的記名弟子。」
頓了頓,他又驕傲的補充道:「如果不是這小子當日忽然失蹤,那他現在就可能是我門下一傑。與元楓,元靈,方文傑合稱四傑!」旁邊羅柏明插了一句:「那他就是那個蕭水生,一年前你大張旗鼓尋找的那個。」曹子楓神色複雜的看了蕭水生一眼:「正是。這件事談師姐也知道,如今想來,我是被她瞞過了。原來她早就收下了此子。」
返回翠竹居的途中,蕭水生將剛才青冥門的大堂前發生一幕幕,細細品會一番,原先腦海中幾點疑惑都得到了解答。當初在入門拜師儀式上,林子楓的確對他重點關注,那並不是發現了他身上五轉補闕訣的法力,而是因為發現了他身上優異的修真特質。
而他在重傷了香雅蕊,借助巧凝霜之力欲加入談之瑤門下時,談之瑤知道了他是蕭水生的身份後,發出狀如神經質般的大笑,那是因為她那時已經知道了曹子楓對他的看重。
她當時肯定是在暗地裡笑話我這個,不知投入對自己大門敞開的曹子楓的門下,卻反而賠臉賠笑賠禮的上門求她的傻帽吧!蕭水生不無自嘲的想到。
神遊天地間,不知不覺翠竹山已近在咫尺了。蕭水生收攏了紛雜凌亂的思緒,準備先拜見談之瑤,稟明了龍門大會的事再說。
「月如師姐,你向來可好?」蕭水生剛入院中,就見翠竹林下的石墩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此刻那人正在認真的把玩著手中的鮮花,不是月如還有哪個。蕭水生心道破廟與其一別後,這小妮子也一直沒在出現過思過洞。想到今後三年都可能不在見面,因此覺得還是打聲招呼的好。
月如聽到他的聲音,彷彿受了驚的小兔子,立即張皇的跳起身來,一見真的是他,紅艷艷的臉上帶著三分歉意,三分羞赧道:「蕭師弟,有——什麼事嗎?」
「我想要拜見師父,不知此時是否合宜?」蕭水生輕聲的問道。
「不妨事的。師弟請隨我進來好了。」聽清蕭水生的目的後,月如顯得有些失望,不過她馬上就振作起精神,慇勤的替他引路。
兩人才進屋門,誰想談之瑤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咳嗽一聲,道:「是水生來了嗎?過來吧,今日,龍門大會應該徹底結束了才是,你應該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吧?」
蕭水生到了近前,見過了禮,這才大聲的說道:「是的,弟子幸不辱命。取得了本次大會的魁首。並替師父漲了臉面。」
「好好好。」談之瑤一連說了三個好,蒼白的臉色也多了一絲紅暈,「我就知道凝芙的眼光不會差。水生,你告訴師父,你現在的修為已達到了哪個境界?」
一般來說,修真者除非願意自己表露實力,否則外人是很難看出來的。蕭水生遲疑一陣,道:「弟子,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不僅是談之瑤,就連蕭水生身後的月如乍聞此言也嚇了一跳。
「咳,你是說,你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修煉至了築基後期?」談之瑤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倒不是,弟子是帶藝從師。未上少陰山之前,弟子已經是旋照後期了。」蕭水生半真半假的說道。
談之瑤搖了搖頭,道:「即使這樣的速度也很驚人了。你的修煉速度怕是與你所修煉的功法有關吧?這種逆天的功法,別說我們青冥門,就是煊赫滔天的天尊門都不大見得存在。」
頓了頓,她突然低下了頭,雙眼放光道:「想不到這樣天大的好事居然會掉落到我頭上!水生啊,你真是有夠愚蠢的,這種天大的秘密居然也敢毫不在意的說出來。你以為這是哪?這裡可是魔門!講究利益至上的魔門!哈哈哈哈。」
蕭水生身後的月如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明顯是被談之瑤表現出來的猙獰口吻嚇壞了。
「師父,弟子並不愚笨。之所以會主動提出來,是因為弟子猛然覺得,這次鬥法奪冠是弟子太冒失了。其他護法只要稍稍一想,就會察覺到其中的貓膩。正是鑒於事態的嚴重性,弟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讓師父替我解圍。」蕭水生淡淡道。
「只要你交出功法口訣,一切好說。」談之瑤興奮不已的催促道。
「是!」蕭水生也不廢話,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早已準備好的土黃色玉簡,遞了上去。如果此刻巧凝霜在這裡,就會發覺,這枚玉簡根本不是刻錄五轉補闕訣原來的那個玉簡。
「師父,月如師姐也在這裡,不如……」蕭水生忽然望了望身後的月如補充道。
「好,你出!相信由我作證,其他人不會懷疑到你頭上。」談之瑤此時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玉簡上,想也不想的就妄自猜斷道。
蕭水生嚇了一跳,轉首一看,月如的雙目已經徹底木然,面色也慘白的嚇人,彷彿一個被吊死了的女鬼。
「那倒不必,見者有份嘛,讓她也修煉這個功法不就行了嗎?」蕭水生慌忙道。
「哼,你倒是挺會憐香惜玉的。也罷,沖在她這麼些天不辭辛勞的照顧我的份上,就再算上她一個吧!不過,僅限於我們四個人,決不能在多了!」談之瑤鳩佔鵲巢的說道。
蕭水生點點頭,忽而凝眉想了想,又將自己與巧凝霜將欲閉關三年之事稟報了談之瑤。心情暢快的談之瑤也沒多想,輕嗯一聲就答應了。得了她的允許後,蕭水生便爽快的起身告辭。
「師父,我想和蕭師弟他們一起去思過洞閉關。」蕭水生左腳剛跨過門檻,就聽見月如咬著嘴唇,畏畏縮縮的向談之瑤提出了請求。
「隨你便吧!」談之瑤頭也不抬,右手瀟灑之極的揮了揮道。
看著月如歡快輕鬆的神情,蕭水生知道她就像是剛逃脫鐵籠的飛鳥,感覺一下脫離了邪惡的束縛。殊不知,以她那種純潔的心靈,幼稚的情感思維,根本不適合在這個污濁惡臭的門派中生存,除非她離開這個環境,否則她今後的命運悲劇仍將會再次上演。
難道他與巧凝霜就純潔高尚了嗎?不見得,在某種必然的情況下,如果需要犧牲眼前的這個少女,他也一定會去做的。而方才出言救下她,也不過是為了今後的利益罷了,或許,也有部分出於那日艷遇事件的補償的心理。
走著走著,月如自然察覺到了蕭水生的一語不發,貌似極不樂意的模樣,心中黯然,丟掉手中剛采的一朵白蘭,幽幽的說道:「蕭師弟,我知道你不情願我貿然插入你與巧師姐當中。可如今,師姐我真的感覺在青冥門中孤苦無依。柳秋白是那樣,師父也是那樣。我知道,眼下也只有你與巧師姐待我是最真誠的了,我……」說著,兩行清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了。
蕭水生歎了口氣,道:「魔門中向來就是這樣。你也不必對我與巧師姐抱有太大的期望。你跟著來吧,我嘗試勸說一下巧巧能夠留你在洞中。」
「謝謝,謝謝你……」
沒過多久功夫,兩人就走到了思過洞前。蕭水生忽然停下,緊跟在他身後,滿懷滿腹心思的月如沒察覺,一下就撞在了蕭水生的後背上。熟悉的柔軟觸覺再次傳遍全身,蕭水生一震,掩飾的說道:「月如師姐,請稍等片刻。等我解開門前的陣法禁制再說。」
月如滿面通紅的應了聲是,隨後退到一旁凝神細看了。關於陣法禁制,以前她就曾師父說過,只有那些大門大派,資源豐厚的地方才會佈置這東西。因為陣法禁制雖然神妙,但太過低級的陣法禁制也難堪大用,而太過高級,威力強大的陣法禁制普通門派又消耗不起。因此,整個青冥門只有靈石礦藏處佈置了這東西。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陣法禁制。
蕭水生飛快的掐了幾個法訣,手指連彈之下,三道玉牌形狀的黑色法力應指而出,直接沒入了銅大門之中。接著,銅大門前三尺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金黃色的簾幕,旋即簾幕中間泛起一條漣漪,並如同戲劇開場一般,徹底向兩邊拉開。
月如目眩神迷的看著這一幕,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此時,蕭水生已經推開了大門,轉首看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笑道:「再不進來,禁制可是要關閉了。」
月如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迅速的跟在他後面進了思過洞。
巧凝霜在洞中修煉,聽到禁制波動,立即明白是蕭水生回來了。她大喜過望,三步並兩步的躍下木床,匆匆忙忙的迎了過來。說實話,她現在已經有些領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的含義了。
看到蕭水生,巧凝霜自然是喜不自勝,但轉眼看到蕭水生身後畏畏縮縮的那個身影後,她的臉色立即就陰沉了下來,破廟中那副羞人的場景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閃過,不由向蕭水生嗔責道:「水生,你還帶這個女人進來作什麼?難道那日的苦頭你還沒吃夠嗎?」
月如聽見此話,眼中泫然欲泣,隨即盈盈的下跪道:「巧師姐,那是月如鬼迷了心竅,做了糊塗事,但眼下月如是真心懇求師姐能夠原諒我。」
見巧凝霜撇撇嘴,又想開口,蕭水生不欲兩人在此事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一把拉住巧凝霜道:「先讓她就這麼跪著吧!巧巧,今日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正要與你好好商量。」
也不顧她滿臉的不情願,蕭水生硬將她扯到了洞內。然後臉色肅然的將龍門大會上以及拜見談之瑤後發生的事情,詳細的道給了巧凝霜。
巧凝霜自然不是那種小雞肚腸,只會在感情上糾纏不清的糊塗女子,聽蕭水生一說,她立即就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並與蕭水生一起,開始條分縷析的分析這些事情的利弊得失。
「水生,你這靈機一動相當巧妙。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的。師父她是一個心智極高的人,如果盡心幫你解釋修為突飛猛進一事,那就一定不會出現任何紕漏。三年後出關,我們就能肆意的展示我們的實力了。到那時,不僅能夠順利獲得護法的身份,還能夠大大的震懾到凌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