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組建天客宗 第二八五章 大戰(二) 文 / 溫控儀
第二八五章大戰（二）
蛟芳菲見自己的服軟，並沒有令對手做出應有的避讓，不由怒哼一聲，道：「既然閣下想戰，本宮就奉陪到底！看你究竟能強撐到什麼時候！」她一揮右手，旋帶上了刺目的紅光，行雲流水地就往那桃紅色的海螺上一拍。
隨即芳唇再張，清晰吐息道：「音域滅簫音冥河！」
蕭水生自是不敢怠慢，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祭出了萬鈞千流劍，手握晶劍便一劍猛向蛟芳菲刺去，「天地劍爐！」想也不想的，蕭水生就擊出了未頓悟劍訣神通「劍破虛空」之前，自己最強大的攻勢。
剎那間，這個洞穴之內，蕭水生身前，每一寸空氣流過的地方，都被一道道華麗絢爛的劍氣給填塞滿了。這是他壓抑了劍訣釋放的範圍造成的效果，因此，每一道劍氣的威力都足以媲美空曠之處時的十倍。
在這一刻，劍氣就是空氣，代替風的流動。迎向了蛟芳菲的音域滅簫音冥河。
音域滅簫音冥河同樣是一首曲譜，但這曲譜範圍遠超上一首音域滅琴波殺。壯觀的彷彿當真形成了一條大河。而大河之中，還漂滿了一個個的灰白色的音符。遠遠看去，這大河就真的好似那條傳說中漂浮著鬼魂的冥河一樣。
那邊冥河想對著蕭水生傾瀉過來，而這邊無匹的劍氣則想斬殺蛟芳菲過去。自然，碰撞在所難免的發生了。一陣堪比彩虹絢麗的十色霞光驀地暴綻了開來，將那些灰白色的音符各個點綴上了色彩，隨即音符又脫離了冥河，外面不斷與劍氣相撞，只要一個音符裂開，空氣中就會蕩起一圈漣漪，阻下一道劍氣的同時，也響起一段動聽的簫音。
整個洞穴中徹底被簫音與霞光充斥了，而那簫音冥河雖然被無邊的劍氣鼓蕩出一個醒目的凸起，但每當它快要極限的時候，就會自行產生一連竄灰白色音符替其擋下，大部分的劍氣，而後在週而復始。
到了這種地步，蕭水生哪裡還會看不出來蛟芳菲手中的桃紅色海螺乃是先天級數的法寶。舉著劍，他開始思索施展出劍破虛空來殺人奪寶的可行性。但他理智的放棄了，如果在這裡施出劍破虛空，他生還的幾率也不是很大。何況更重要的是，一不小心毀掉了金血狂屍就悔之莫及了。
對於音域滅簫音冥河與天地劍爐最終以平局告終的結果，蕭水生並未感到驚奇，但蛟芳菲卻是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她作為先天法寶的主人，自然對音域滅簫音冥河的威力瞭如指掌。過去她憑借此招，不知滅殺過多少四海著名的同等級的修士。
想不到，今日竟然會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劍招下折戟，而且還明顯處於絕對的下風，這如何不讓她震撼莫名？
她臉上神色變幻了幾次，旋即死死的盯著蕭水生手中的萬鈞千流劍問道：「喂，你手上的那件先天法寶，名叫什麼？以你目前的實力，怎麼可能得到這種層次的寶貝的？」接連使出兩個絕招，蕭水生法力損耗極大，也樂得暫休戰局。他一邊自顧自的掏出一支晶石來補充法力，一邊不動聲色地答道：「此劍名為萬鈞千流劍，至於我怎麼得到的，我倒要反問蛟道友一句，你的修為同樣也就處在出竅期，為什麼手中同樣也有一件先天法寶呢？」
蛟芳菲頓時語塞，但片刻後強自道：「我乃是波羅的海金蛟一族的大公主，海中的天才地寶何其多也，我擁有一件，這稀奇嗎？」蕭水生也笑道：「那我可是齊國修真界一流門派青冥門的掌門，憑什麼就不能擁有一件？」
「荒謬，先天法寶可不同於上古法寶，根本就不是——等等，你剛才說那是萬鈞千流劍？」蛟芳菲像是領悟到了什麼，突然指著萬鈞千流劍匪夷所思的問道。「我記起來了，父皇閒聊時曾經無意跟我提起過，那一年他與敖君逸三人合力闖入碧瀾宮闕的時候，在宮闕的兩樓遇上了一柄先輩們鑄造的劍型先天法寶。但後來被他們合力摧毀了。而這柄劍的名字，就叫做萬鈞千流劍！」
蕭水生聞言露出意外的神色，索性也大方的承認道：「不錯，這柄就是那萬鈞千流劍。」
「這麼說，你就是當初尾隨他們四人身後那個無恥竊賊嘍？」蛟芳菲激動的問道。蕭水生皺了皺眉，道：「竊賊這個稱號，在下愧不敢當。出世的天才地寶，自然是有緣者得知。我既然碰上了那個機緣，少不得要搏上一搏了。」
「那豈不是意味著，星辰鼎鼎蓋也在你身上了？」蛟芳菲更進一步的問道。但不等蕭水生回答，她便搶先一步的道：「太好了。想不到在此地本宮竟然會遇上身懷一個半先天法寶的出竅初期修士。難道是上天憐憫本宮，好讓本宮大仇得報嗎？」說著，她又目光炯炯的盯緊了蕭水生，道：「喂，你敢不敢與本宮到千奇洞外面去一決勝負。贏了本宮那金血狂屍自然就是你的。」
她的這個提議，正中蕭水生下懷。蕭水生幾乎是想也不想應了聲好，身形一提，旋即就飛速往洞外掠去。他做出提前飛遁的舉動，自然是為了接走江玉清，雖然蛟芳菲沒有對她出手的跡象，但小心一些總是對的。
偎依在他的懷中，江玉清感覺心中暖洋洋的，她自然明白蕭水生此舉的含義。蛟芳菲怕他逃走，也忙不迭的跟了上來。
不多時，兩抹驚艷的流光相繼衝出了千奇洞，滯空在了寬闊的波澤湖上。江玉清又叮嚀了幾句，遠遠的退開。蕭水生也收起了晶石。
通過這點時間的吸收，他勉強恢復了一小截的法力。雖然不多，也足以為劍訣神通「劍破虛空」再添一分威力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在多言。各自醞釀起了自己最強的攻擊。只見蛟芳菲嘴角咒訣念得飛快，同時左手生藍，右手生紅，交替著拍擊懸浮在身前的海螺。隨著她一掌的拍落，海螺口就噴出一股驚人的氣流。不言而喻，她這次的攻擊必定是相當的駭人。
在這關鍵時刻，蕭水生卻突兀的閉上了眼睛。施展「劍破虛空」此招，最重要的是擁有一顆玲瓏清明的劍心，法力與劍訣只是細枝末節。因此，蕭水生在閉上雙目的同時，他的另一隻心眼同時睜開了：他『看到了』天上變幻莫測的雲，他『看到了』周圍無跡可尋的風，他『看到了』湖面起伏不定的浪花，他『看到了』湖內千奇百怪的游魚，他甚至『看到了』此時蛟芳菲與江玉清內心的細膩變化……
良久，毫無徵兆的，他發出了一聲歎息：「原來是這樣的簡單！」於是，他平平的，毫無氣勢以萬鈞千流劍刺出了一劍，沒有絢麗的霞光，沒有震天的聲響，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普通的一刺，就彷彿江湖上最末流劍客的攻擊。
但，就是這麼毫不起眼的一刺，卻造成了驚人的效果！
『呯』！的一聲，一道猶如琉璃爆裂的聲響，從萬鈞千流劍劍尖傳來，接著，天幕彷彿被這一劍刺破了，從那極小的一點開始碎裂了開來，眨眼之間就呈發散狀的蔓延到了蛟芳菲身前一丈處。
正好，蛟芳菲醞釀已久的絕招也爆發了出來，她身前的海螺猛地巨顫了數下，寬大的螺口散發出了染紅了半邊天空的桃紅色光霞，海螺內發出一連竄悶雷般的響聲後，無數音符、曲譜、古怪線條，玄奧字符等等，一股腦的從海螺內向外噴洩了出來。
「音域滅琴簫和鳴一元氣滅！給我……」後面那個『去』字，她再也吐不出來了，因為她驚恐發現，她的眼前已變成了一團濃郁的漆黑，看不到光，更看不到她的對手蕭水生。
幸好，音域滅琴簫和鳴一元氣滅為她阻礙了虛空碎裂片刻，有了這短暫的喘息之機，她匆忙將十幾件貼身上古法寶迎上去自爆，同時一邊抽身飛退。絢爛的各色霞光湮滅在絕對的黑暗之中時，她也遁出去了幾百米的距離。
不過，她已經被蕭水生這一擊下破了膽，再也不敢看蕭水生一眼，電閃雷鳴似的逃遁走了。
蕭水生見她逃走，也不追趕。因為方纔的劍破虛空已經消耗了他將近九層九的法力。不過，這種消耗明顯是值得的，不僅嚇的一位出竅後期的修士狼奔豸突，而且更是以出竅期的修為踏足了分神期修士專有的領域——破裂虛空！
虛空仍舊在向前不知疲倦破碎著，而那純粹的黑暗中已經開始吹散出玄陰而冰冷的暗幽罡風了。這可是連元嬰期修士都難以承受的界風，更何況是法力即將告罄的蕭水生，他果斷的收回了萬鈞千流劍，領著江玉清躲入了不遠處的千奇洞中。
在去收割戰利品的途中，紫色遁光中江玉清忽然擔憂的出言問道：「水生，若是那個空間裂縫繼續存在下去，會不會對修達國產生什麼威脅？」
「那倒不會。界面空間是異常穩定的。否則的話，上古時期那麼多高階的修士，只要隨便鬥法個一次，這個天下哪還會存在到今日。」蕭水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