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外天世界成神 第三二八章 招攬與舊識 文 / 溫控儀
第三二八章招攬與舊識
立在山腳下遠眺還不覺得，來到山頂身臨其境，蕭水生才發覺這第一殿竟然如此寬廣，不論華麗奢華程度，這石殿的面積足有他所有天尊神宮的十倍之大。他縱目四掃了一遍，忽然發現了一古怪之處。
就在這第一殿的東北角落，擱置著一塊半徑五丈，厚達一尺的琉璃圓板，圓板外五尺內的區域，還按照域外星斗的方位，在地面上插著一百來柄白色旗旛。圓板通體呈現翡翠綠色，顯得明艷漂亮；而那些白色旗旛，每一柄的幡面上都鑲銹著不同猩紅的繁複圖案，時不時還會閃爍一下，使整個東北角落的區域都顯得極為詭異。
陣法？蕭水生見此微微一愣。這還是他降臨天外天世界以來，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陣法大陣。而且，這個陣法明顯相當不凡，修真迄今，蕭水生還沒有見到哪一個大陣佈置時，需要用上這麼多陣旗的。
蕭水生不由停下腳步，向那位最年長的仙士冥問道：「敢問冥道兄，貴部落佈置在那裡的大陣是何名目，又有什麼神效呢？」他指了指青山的東北角落。
冥頓下了足，朝那個陣法看了過去，眼露崇敬的說道：「那是諸天禁斷須彌無疆大陣，既不用來制敵，也不是用來困敵，而是讓九黎部落的修士之間放開手腳鬥法用的。想必你也曾見識過了，兩個仙級別的仙士鬥法會給周圍環境帶來多大的災難。」
「是嗎？還有這樣的陣？」蕭水生目露驚異的喃喃道。
很快，一行九人就在冥的帶領下進入了偏殿。他似乎曾經來過多次，對這裡的路徑熟門熟路的。由於青山的海拔很高，因此即使是偏殿，這裡的光線也極為充足。不過佈置卻略顯簡陋了些，除了幾張造型獨特的石椅之外，便再無其他的東西了。
淖阿女在緊靠著蕭水生位置的石椅上坐了下來，現在她的心境平復了許多。不在需要緊緊攥住蕭水生的手了，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纏著蕭水生說著話，因為這樣能讓她暫時忽略即將見到生父的激動現實。
其他人也紛紛入座，不過除冥外的六人，都顯得侷促不安，表情忐忑，不知是因為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還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首領的原因。
因此，場中顯得極為安靜，只能聽得見蕭水生與淖阿女竊竊私語與眾人的呼吸聲。
三個時辰過後。偏殿外忽然刮起一陣狂風，緊跟著，一抹青色流蘇掠進了殿內，眾人未見其貌，先聽其聲道：「阿女，阿女，你真的回來了嗎？」聲音中充滿了惶恐與激動，彷彿在熱切盼望著見到久未歸家的親人。
淖阿女『霍』的一聲就站起了身來，怔怔的望著來人發呆。殿內其他諸人也爭先恐後的站了起來，來人身份已不言自明。
這時，蕭水生也緩緩地立起身子，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來人相貌看上去至多只有三十歲上下，戴著一頂檀木峨冠，面容清瘦，鼻樑高聳，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對腥紅的嘴唇，宛若女子塗抹過胭脂一般。
此刻，他眼中充滿了慈愛的目光，像是母親打量著遊學在外已久的學子，腥紅的嘴唇不停的翕動著，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淖阿女則緊緊抿住了嘴唇，一雙手更是緊張地攥住了衣角。
蕭水生見此，善解人意的向另外七人做了個離開的手勢，並主動離開了偏殿。七霸山自然也領悟了他的意圖，暗罵自己一聲愚蠢，也悄然離開了此地。
出了偏殿後，蕭水生來到了山頭，俯瞰腳下的風景，聆聽感受清涼的山風，默默的想著心事。
冥走到他的身邊，輕笑道：「多虧了蕭道友你心思玲瓏，否則德長老得知此事後，又要怪責我們不會做事，揣摩上意了。」蕭水生微微搖了搖頭：「這沒什麼。」他忽然轉過頭來：「對了，冥道兄，你們部落的祭祖儀式，一般是往何處去捉捕巫修呢？」
冥聞言稍稍一愕，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道：「蕭道友怎麼對此事感興趣，莫非也想捉捕一兩個巫修？這件事也算不得什麼機密，告訴你也無妨。巫修一族主要分佈在天西與天北，我們九黎部落緊鄰著天北，自然是去天北狩獵了。今年的狩獵區域，應該是在天北的血河流域一帶吧。不過具體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血河流域？」蕭水生眼中掠過一絲精光，默默的將這個地名記在了心底。緊跟著，他又向冥打聽了巫修境內大體的族落分佈，以及巫修的一些風俗習慣，以及奇聞異事等等。
冥對他也不藏私，將自己幾千年來對巫族的瞭解，一點一點抖了出來。一人述說，一人傾聽，倒也不覺得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偏殿內忽然有人清咳一聲，隨即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冥的滔滔不絕：「冥啊，你們七霸山，還有蕭小友一同都進來吧！」
冥聳然一驚，對蕭水生露出個歉意的笑容，並在他耳邊傳音道：「改日蕭道友若是有暇，我兩人在詳談吧！」說罷，他做了了延請的手勢，示意蕭水生與他一齊入殿。蕭水生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咂咂嘴，無奈的上前兩步與他並肩而行。
一行人入了偏殿，第一眼見到就是清瘦男子與淖阿女攜手並肩的親密情景。清瘦男子滿臉春風，漆黑的眸子中儘是笑意。而淖阿女臉頰上雖然還掛著淚痕，但面上的表情卻是心滿意足。不消說，這對父女肯定已經重歸於好了。
七霸山慌忙上前拜禮，清瘦男子擺了擺手，卻指著淖阿女道：「七霸山，你們都過來拜見少主吧，從今往後，淖阿女就是九黎一族的少主了。你們可要盡心輔佐！」蕭水生一驚，卻見到冥等七人臉上各個露出欣喜的表情，毫不遲疑地上前拜見了淖阿女。
等淖阿女受了禮後，清瘦男子又出言誇讚了七人，這才將注意轉移到蕭水生身上。只見他眸子中紫光一閃，再看蕭水生的表情已略帶了一絲驚異。沉吟片刻，他輕笑道：「這位就是蕭小友吧，剛才阿女向我提到的最多的就是你，你數次救她於危難之際，對此，本座深表感激。」
蕭水生轉眼看向了淖阿女，後者則微笑著向他連連點頭。目光落回清瘦男子臉上，他謙虛的說道：「前輩謬讚了，護送淖阿女一事，德前輩與七霸山的功勞最高。晚輩只是妙手取巧了幾次，算不得功勞的。何況，這也是我應該履行的職責。」
「好好，不驕不躁，更不居功自傲。本座就是欣賞你這種年輕俊彥。想必你過上個數百年，就能與我族的道相提並論了。對了，那任務的獎勵，就提高到三千枚吧！」清瘦男子的話語中隱隱透著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對他居高臨下的口吻，蕭水生本能的泛起一絲反感，擋下就不鹹不淡的拒絕道：「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晚輩雖然不堪，但也知道大丈夫一諾千金的道理，當初約定就是一千枚，在下絕不會多取。」
清瘦男子還未什麼表示，淖阿女已經急急地開口勸道：「蕭，你傻啊。這是我向阿爹特意要求的，你不要拒絕。」
蕭水生依舊堅定搖了搖頭。
清瘦男子見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道：「阿女，你就不要在為難蕭小友了。他定然有一套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百多年內修煉到上清仙人的境界。我說的可有錯，蕭小友？」
此言一出，無論是淖阿女，還是七霸山全部都驚呆了。
在天外天世界，由於天地元氣極為充裕，因此大多數修士修煉速度都相當快捷。少數資質傑出的修士只需花上一千多年就能渡劫成仙，而那些天資更卓絕的，甚至只要六七百年，但這已經是極限了。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人僅用短短兩百年就能修煉到大乘期頂峰並渡劫成功的，更不要說修至上清仙人了。
淖阿女還好些，因為蕭水生先前就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震撼，神經已麻木了許多。但七霸山不同了，他們可是清楚的知曉，就算是族內被稱為數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修煉到大乘期也花了整整六百五十六年！
這這……冥怎麼也不能相信，剛剛還誠懇向他求教的蕭水生，竟會是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
蕭水生將其餘諸人的表情映入眼中，不覺有些奇怪：難道兩百年修煉至上清仙人很稀奇嗎？這天外天先天條件如此優渥，且神妙功法層出不窮，地域又廣，碰上奇遇的修士應該也有許多，就算有修士幾個月幾年渡劫成仙，他也不會感到奇怪的。但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似乎實情並非如此。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蕭水生表面上卻是寵辱不驚，只是淡淡的說道：「在下資質頑劣，倒讓前輩見笑了。
這次，不僅是淖阿女與七霸山，就連清瘦男子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表情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清瘦男子岔開話題道：「對了，不知蕭小友出身於什麼部落？」「在下並沒有部落。」蕭水生實話實說的道。
清瘦男子眼中一亮，天外天世界中大小部落層出不窮，繁多如域外星辰，相互之間每天都在征伐混戰。中小部落消亡那是常有的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蕭小友，不知你一路走來，對我九黎部落的感觀如何？」清瘦男子微笑的問道。
他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圖。這樣才華橫溢的天才，又是自由之身，哪有不招攬的道理？七霸山對蕭水生感觀甚好，紛紛顯出了樂見其成的表情。淖阿女面上更是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了驚喜加期盼的神色。
蕭水生見此心中一歎，嘴上卻客氣的說道：「九黎部落之繁榮強大，實乃在下生平罕見。」
「那你是否願意加入我部落呢？本座可以保證，蕭小友你一旦加入，我部落任何功法秘籍，寶地秘境，甚至奇丹神藥，法寶靈器，都會對你大門敞開。」清瘦男子眼中精光連閃，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蕭水生在那剎那也迷失了，鬼使神差地正要答應，父母，巧凝霜、江玉清，趙小月等等諸多親人的身影忽然自腦海中閃了出來，使他立即就清醒過來。隨即蕭水生便意識到中了清瘦男子的秘術，心裡又驚又怒，口中忍不住冷硬的拒絕道：「對不起，在下一個人自由慣了，受不得束縛。」
清瘦男子目中閃過一絲驚異，聞他當口拒絕，也不惱怒，和聲道：「蕭小友，不必急於回答，細想個兩三天也不遲。」當下，也不容蕭水生分說，直接下令冥暫時安排蕭水生的住處。同時，他也暗中傳音，示意淖阿女與七霸山，在這幾天內想辦法讓蕭水生加入九黎部落。
蕭水生見他轉身要帶淖阿女走，想到在街上所見到的那位天尊門長老，心中一動，忙道：「前輩且慢，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青山背後。一處鳥語花香的聖地之中。這裡有一面畝許大的綠湖，綠湖中心有一小島。小島上有一涼亭。涼亭外有一條半丈寬的石堤一直延伸到岸邊。
這時，石堤上忽然走過來兩個身影。前面一人帶著高高地檀木峨冠，面容清瘦，後面一人則身穿一襲難見的藏青長袍，相貌普通。這兩人正是九黎部落首領與蕭水生。
在偏殿中，蕭水生提出要見一見祭祖的巫修，理由是其中一人面熟。而清瘦男子懷著招攬他的意思，再者見一見囚巫也無甚大事。得知蕭水生沒有救人的意圖後，他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親自為蕭水生引路。
清瘦男子與蕭水生來到湖心島，繞過了涼亭，來到了一塊朱紅色巨岩旁。清瘦男子忽然簡單的掐了一個法訣，對著朱紅色巨岩一指，巨岩輕盈了移到一旁，露出了一條幽暗深邃的階梯來。
兩人走到底部後，眼前忽然亮如白晝。這湖底隧道的洞壁上都鑲滿了碗口大的夜明珠，強烈的光線就是這些對凡人價值連城的珠寶發出來的。不過，令蕭水生意外的是，夜明珠附近還融入了許多他不知名的亮麗寶石，但這些寶石內蘊含著驚人浩瀚的天地元氣，明顯不是裝飾用的。
負責看守湖底牢獄的，是兩位大羅金仙級別的仙士，他們見首領到此，急忙上來見禮。清瘦男子道了聲免禮後，逕自問道：「對了，據說水牢中囚禁了一位修士相當於分神後期的巫修，他關在了何處，速速帶我前去。」
那兩名仙士驚訝的互視了一眼，也不敢多問，恭敬的將他們領到了水牢最頂頭。左側那名仙士道：「首領，這批祭祖的巫修中僅有一人，就在這裡面了。」說著，他向洞壁中金光牢門依次打入了六道法訣，替兩人打開了牢獄。
看清了裡面的情景，清瘦男子與蕭水生同時一愕：那位修為只有分神後期天尊門長老，正指揮著六柄霞光各異的飛劍，在奮力的衝擊牢壁。奈何這些飛劍霞光閃耀，劍氣逼人，撞上洞壁卻始終無用，不要說一塊石屑，就連聲音也發不出一點。
「誰？」那名天尊門長老聽見牢門打開，迅速地將六柄飛劍收起。
不過，他動作雖快，但又怎麼逃得過在場任意一人的法眼。清瘦男子冷哼一聲，五爪一伸一抽，那天尊門長老立即動彈不得，毫無反抗被束縛在半空，拉扯了過來。到了近前，清瘦男子又是一拂，那天尊門長老胸口立刻出了一個可怖的凹陷，隨著他狂噴出了一口鮮血後，他身上的諸多法寶，全部以霞光的形式爆了出來，有劍，有針，有鏡子，還有標槍等等。
清瘦男子隨手一攝，一件散發著紫色霞光的扇子就到了他的手中，他端詳片刻後，突然發出了咦的一聲，喃喃自語道：「一個修為如此差勁的巫修，身上竟有如此多的法寶，當真古怪！」
想了想，他對著身後右側的那名仙士道：「去，把那個捉到這個巫修的族人喊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那名修士很快領命而去。
這時，那名天尊門的長老也看清了兩人的模樣，他毫不理會清瘦男子，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看著蕭水生，吃驚道：「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蕭水生見他轉眼認出了自己，也不覺得奇怪，自己滅殺了他的師尊，哪有這麼快就忘記的道理。當下平靜的說道：「道友，別來無恙啊！怎麼，蕭某出現在這裡，令你感到極為驚訝麼？」
那名天尊門長老立即醒悟過來，滿臉儘是忿恨的神色，想也不想地就向蕭水生吐出了一口血痰，道：「少跟老夫攀交情，你這個得志小人，老夫現在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那口血痰還未飛到蕭水生面前，已經被他逼出的護體仙光徹底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