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初戰中原 第五百八十二章 星辰塔的占星預測 文 / 月鼠
第五百八十二章星辰塔的占星預測
天之城,太極殿暖閣,夏羽的辦公之所,從海之角回到皇城已經有半月有餘,而進入十一月,天氣似乎驟然轉冷,氣候似乎比起往常的年份有些反常。
占星官,大夏特有的一個職業,大夏供奉的眾多神器中,就有一件乃是用於占卜之用的神器,星辰龜甲,星辰龜甲甲背之上猶如那黑色的蒼穹星空,點綴著無數的星星,而龜甲之上的星辰是隨著季節而不斷的變化,就夜晚的星像一致,而通過星象的變化可以預測推斷出一月甚至一季的大事紀。
大夏占卜最早可追溯到烽火元年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夏羽剛剛佔領古爾濟特部,而在古爾濟特部有一名祁連納雪從其他部落抓來的草原女巫,女巫擁有使用銅錢,龜甲進行占卜預測的能力,正是因為這個預測,夏羽才能在烽火元年那場大雪到來之前,做好了應急準備,否則現在或許就不會有大夏的存在。
而隨著大夏道門的興盛,道家也精通星象之術,而掌教張天師也擁有著大預言一般的預測能力,烽火五年,攻打遼國,預測到夏日會有半月的暴雨,也一一應驗了,而這之後,大夏專門建立的星象司,掌管天文,曆法,預測吉凶等,並招募具有預測,占卜的特殊人才,烽火七年,大夏海軍府攻打七星群島,獵殺星辰玄龜,獲得神器,星辰龜甲,星象司也升格為皇家星辰院,在皇城周邊專門開闢出一塊土地,建立起了星辰塔,這也是唯一一座超越了大夏皇宮存在的建築物。
星辰塔內供奉著神器星辰龜甲,而從草原巫師,道門以及精通雜學的人中選拔出第一批大夏星象使,每月都會進行一次占卜,預測氣候,以及可能發生的天災,如果說之前占卜還只是五五之數甚至更低的概率,但隨著多人不同的占卜手法,以及神器星辰龜甲的效果,占卜預測的概率高達九成。
謝安,張居正,楊林,田豐四人先後進入到暖閣之中,夏羽看人到齊了,丟在手中的奏折,伸了個懶腰,道:「都坐吧,將幾位找來,就是開一個簡短的軍政會,商議一下這幾份折子,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事情跟幾位愛卿說一下,房星官,你來說吧!」
房易,道門之中年輕一代俊傑,師從張天師,繼承了張天師的觀星術,並通曉天文曆法,雖然年不過三旬,卻是星辰塔的執掌星師,專門負責星辰塔內每月一次的預測,並整理出來,如果有大事發生則直接通傳宮內。
星官在大夏的品級很高,屬於清貴的衙門,不過因為占卜,預測的重要性,大夏每年都會撥付一筆不算少的錢財來供養星辰塔,儘管很可能一年到頭都不會有什麼天災,房易雖然是三品官,但在眼前這些軍政大臣面前,卻是小字輩的,給眾人微微一禮後,道:「各位閣輔,經過我星辰塔上下二十六人的不同的推演,演算已經星辰龜甲上的星辰變幻,我們預測了未來一季的氣候變化,而得出的結果可以說是一個大大的壞消息,今年可能會遇到十年不遇的大雪災,無論是持續的時間,還是大小,都遠超往年,這個冬天很可能是一個漫長的寒冬。」
星辰塔,每月月初會進行一次月占卜,而每一季的最後一個月還會進行一次季占卜,月占卜的可預測到每月的吉凶禍福,比如可能出現的神器賜福等,這個都是很詳細的,而季節的占卜則是沒有那麼詳細,得到的信息很模糊,不過就算如此,這個消息,也足以讓在座的軍政大臣們提起精神來。
大夏地處北國,擁有大片的草原疆域,尤其是在大敗東胡聯軍後,更是奪得了大片昔日東胡汗國的草原,而目前生活在草原上的居民佔據大夏人口的三成,草原疆域佔據大夏的半壁江山,可以說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而且草原還是大夏最重要的戰馬,牛羊產地,實在是不容有失,每一年冬季,對於大夏的草原來說都是一場災難,古爾濟特草原還好一些,這裡的牧民都採用輪牧法,雖然還是遊牧,但區域卻有了限定,而居住之所也不在是流動的氈包,在草原上形成了不少牧民聚落,如同漢人村落一樣,這些聚落村莊都不大,從五十戶到二百戶不等,四周就是輪牧草場,放牧非常方便,而隨著南北交易,這些牧民的家中都頗有財富,每年冬季都會存儲大量的過冬糧草,而所產的牛羊,馬匹等,除了留種和幼崽外,都會在冬季來臨前賣入大夏南疆,漢人的聚集地,換成銀錢。
但並不是每一處草原都如同古爾濟特一樣族長制沒落,地方牧民管理由大夏官員取代,尤其是那些臣服大夏的北部各族,仍然保持著遊牧的習慣,大夏雖有派駐官員,但也沒有大多的實權,權利仍然把持在族長,貴族手中,儘管隨著商賈貿易,這些地方都富裕了不少,以往要花費大價錢才能買到的鹽,茶,鐵,布帛等物,如今都能以市價購買,身子家中也不缺乏糧食,但雪災對於這些部落仍然具有毀滅性的威脅,牛羊可抵禦不住那大雪,每一個冬季都是草原最難熬的日子,大批的牛羊牲畜凍死,甚至是人也會被凍死,畢竟氈帳在結實也比不得石木的房屋,如果這些部落不歸屬大夏那倒無所謂,但現在卻是大夏的疆域,那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如今雖然是十一月上旬,如果是往年,天氣也沒有這般冷,房執掌,星辰塔能確定大雪來臨的大致日期麼?」謝安對於星辰塔的說法很是相信,因為在之前星辰塔的占卜十言九中,何況是這種大事,哪怕只有一成的概率,也要做好十成的準備。
房易搖了搖頭,道:「這一次占卜已經用去龜甲積攢的大部分星辰之力,而我們手中的占卜之物只能預測一周之內的事情,不過從最近星象之中已出現異象,至於具體的日期可能在十二月下旬到一月這一段,不過具體的,可能要等到下月初,進行月占卜的時候才能算出大致的日期!」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嘍,看來得抓緊時間佈置了!」
「此事,內閣回去後,三日內做出一個章程來,重點放在北疆草原以及南方的遼東,山東兩地,另外提前發佈雪災示警,開放官倉,讓百姓做好御寒過冬的準備,這個事,回頭讓商部聯繫那些商貴族們開一個會,盡量將損失降低到最小。」夏羽下了決斷後,將此事翻了過去,房易退下後,夏羽拿出了三份奏章,道:「眼下這三件事,需要盡快拿出一個章程來,就直接議一議吧!」
「這第一件事,是西面左玄武衛發回的,此消息已經經過蝶樓,軍事情報司的驗證,吳國王吳三桂經過山海之敗後,經過這幾年的養精蓄銳,已經恢復了元氣,開始對麾下的三個總督頻頻出手,不斷的剋扣三邊總督的糧草,並抓著冷鋒口失陷之事一直在對北面三邊總督洪承疇進行打壓,除卻在北邊薊縣邊派駐三萬兵馬外,還私下裡用金銀,高官拉攏洪承疇的麾下將領,可以說雙方的關係已經冷卻到了一個極點,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拉攏拉攏這個洪承疇,輕奪北面三邊,吳國中部之沃野將暴露在我們的兵鋒之下,還能防止西面的清國趁亂也摻和一把。」
這個消息,在座的幾人都已經知曉,可以說此事事關重大,大夏之前的戰略就是先拿下山東,休養生息幾年,待消化了山東之後,從南北兩路同時發力,奪取中原半壁,最不濟也要將環渤海周邊的州縣全部拿到手,而吳國作為靠近大夏的諸侯國,國力遠遠不及大夏,而東部屏障山海關落入大夏之手,北部的冷鋒口陷落後,吳國的防禦可以說是處處漏風,大夏鐵騎隨時隨地都能進入吳國腹地,但問題是打倒了吳國,大夏能撈取多少好處。
吳國周邊還有西面的清國,南面的宋國,連個國家都不是善茬,一旦大夏入關攻打吳國,另外兩國肯定會渾水摸魚,與大夏瓜分吳國疆域,這對大夏來說無疑是吃力不討好,白白便宜了兩國,而且拿下山東,就要提前與清國,宋國接壤,如今夏,宋乃聯盟,是因為兩國之間有吳國這個敵人,一旦兩國接壤,那兩國的關係也會急轉直下,這對大夏的山東攻略也會造成影響,而過早的陷入與中原諸侯的爭鬥,一旦不能一鼓而下,很可能陷入僵持,不斷的消耗大夏的國力,到時候人口基數遠遠無法與中原諸侯相比的大夏,就會陷入戰爭的泥潭。
眾人片刻沉默,田豐終於率先開口道:「陛下,山東之地剛剛奪取三分之一,我大夏大部分可用兵力都在山東一地,可用兵馬唯有駐紮山海的西南府河駐紮燕幽兩地的西府,兵馬不過二十餘萬,吳國雖失山海關,冷鋒口兩關,但在白鹿山卻又修築了平關以防我大夏從山海關入關,而北面三邊,長期混戰,地方多重鎮,丘陵,坡林眾多,吳國在北面建立了無數的堡寨,亦有重兵把守,雖然如今宋國內亂,是拿下吳國的一個大好時機,但吳國君,總督之間會不會真的破裂,那洪承疇究竟會不會投我大夏,都是一個未知數,吳國內部雖然中央與總督關係緊張,主要是因為外界壓力變小,怕就怕一旦我大夏介入其中,那吳三桂就會立刻停下行動,畢竟吳國內部雖有間隙,但畢竟還沒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一切還都有轉圜的餘地。」
「如果兩者真的鬧翻了,趁勢拿下吳國北邊其實也未嘗不可,拿下北部三邊,望月郡(昭君國)那邊也不需要在遮掩,有望月郡在北面威逼清國,在順利拿到北部三邊,只要西面,南面的總督不表態,把守住西,南兩個方向,吳國可奪,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吳國三個總督的態度!」楊林這話中的意思卻是傾向動手了,不過卻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吳國三個總督的態度,這也是能否吞下吳國的前提。
謝安聽了兩人的發言,田豐的話傾向於保持現狀,當然如果吳國中央與總督真的鬧的一發不可收拾,田豐也傾向於兵不血刃的拿下北部三邊,宋國內亂,對吳國的爭奪肯定是輪不到宋國了,只跟清國爭奪,大夏的贏面還是很高的,清國內部也有一個致命的要害,就是滿人與漢人之間有和不可調和的矛盾,儘管這些年在清國皇帝的平衡下,這個矛盾淡了許多,但在軍中,這個矛盾似乎從來就沒有調和過,而大夏,雖然居於北地,但國內卻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各族之間十分融洽,沒有大的矛盾,尤其是經過烽火六年的大清洗,那些不老實的都已經被砍了腦袋,可以說大夏敢這般四面擴張,主要的原因還是內部的和諧,一致對外,力量可以凝聚成拳頭,少了內部的問題,又有足夠強大的國力,自然是想打誰就打誰,而楊林的話看似傾向於動手,但卻有一個前提,如果問題不解決,那麼最好的辦法還是保持現狀,按照既定的戰略拿下山東。
「與吳國總督之間,可以私下裡秘密的進行一些接觸,先探探口風,吳國四大總督,除了一個是吳三桂父親親自執掌外,另外三個之中,以北面三邊總督洪承疇最強,另外兩個總督似乎與其有著很深的聯繫,所以只要能拿下這個洪承疇,吳國頃刻可下!」謝安對兵事也是甚為瞭解,一眼就看出重點,洪承疇,大夏想要輕鬆的拿下的吳國,此人就是關鍵,但這其中也差了一個時機,就如同田豐所言,雖然目前中央與總督之間關係鬧的很僵,但畢竟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兩者還沒有徹底的決裂,所以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大夏貿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
關於吳國的議題,最後還是以繼續觀望為主,並做一些前期的打算,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夏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能摘到熟桃子,夏羽雖然也有些不甘,但卻也只能如此,開疆擴土卻是很爽,但同樣牽連的因素也很多,大夏畢竟立國不久,雖然國力不斷的加強,但掄起根基卻還不能說穩如泰山,再說大夏如今新得望月郡,山東東部,國內遼東三府大移民,幽,燕兩地也需要時間消化,大夏雖然兵馬不少,但實際上可用的兵力並不算多。
「使部尚書張祿從開封讓人加急送回的奏章,各位想必也已經得知了內容,宋國此番藩王造反,規模不小,而魏國更是見縫插針,與宋國反王合併一處,如今大宋河南路數州已經淪陷,而黃河南部三路,東南路與西南兩路已經被斷開,宋國王都開封府已經面臨魏國以及反王兵馬的兵鋒,而作為開封邊上穎水下游進入黃河河口的延津已經失陷,宋國主力水軍已滅,而黃河之上的船隻大部都為我國商人所擁有,如今都已經撤到北岸,如今黃河上的南北運輸已經接近中斷,宋國開封雖富,聚集大宋十之七八的錢糧,但手中卻沒有多少可用之兵,如果沒有我們幫忙,他們甚至連兵馬都無法運到開封,不過那宋主趙匡胤要從我大夏借用十萬兵馬,這倒是讓我有點摸不清頭腦,大宋國禁軍也有一百五十萬,如今算上地方的廂軍,也有七八十萬,總不至於缺兵缺到向我大夏借兵的地步!朕很不解啊,這兵究竟是借,還是不借,朕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夏羽問道。
「陛下,這其實並不難理解,究其原因就是宋國建國的過程,我大夏以兵平天下,一地一地的征服,而地方勢力都在兵亂之中被剷除,所以我大夏內部沒有什麼掣肘,文臣盡心治理地方,武將盡心操練兵馬,文武各司其職,少有內耗,而宋國等中原諸國不同,中原諸侯眾多,宋國還算好,卻治下也有十七個異姓王,二十七公,四十六侯,王封地一州甚至兩三州不等,公則佔據著一縣到幾縣,而侯也擁有幾城鎮在手,這些宋國封賞的王公侯都是以往的諸侯,只不過是被宋國拉攏其下,這些王公在各自的封地內具有統治權,財稅權,並養著大量的兵馬,可以說是宋國內部的一個個小國,宋國的半壁江山幾乎都被這些人佔據,所以這幾年,那宋主不斷的削弱這些國內諸侯,在這次叛亂之前,宋國已經有六王以謀反誅殺,其下更有十一公,二十四侯先後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處理,可以說中原諸國雖然形成了幾大國對峙的局面,但實際上仍然是諸侯如牛毛,統治者多是七分政治,三分軍事建立起的國家,這樣雖然減少了混戰,快速的凝聚起不俗的實力,但卻埋藏下很大的隱患,一旦外部壓力減小,內部的矛盾就會上升,而如今宋國的三王之亂,就是如此,而且宋國這股叛亂還只是一個開始,很快餘下的異姓王,公等都會舉起反旗,以爭奪利益,瓜分宋國,儘管宋國兵馬不少,但這些王公分佈在宋國各地,一旦這些人造反,宋國短時間內根本就抽不出兵馬,何況周邊的大諸侯國們都在虎視眈眈,而我大夏遠離中原,就算是派兵過去,因為沒有根基,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來,權衡之下,我大夏的兵馬自然更讓人放心。」
「呵呵,我大夏既然能出兵跨海征伐山東,如何不能攻佔宋國,那趙匡胤倒真是對我們很放心啊!」夏羽呵呵一笑,不過對於攻佔宋國,夏羽卻是不會真做,不是因為大夏沒那個實力,問題是大夏如今戰線已經夠多的了,而且宋國可不比山東和吳國,那裡是真正的中原之地,無數雙眼睛盯著呢?大夏在中原畢竟沒有根基,就怕打的下來,守不住:「幾位愛卿的意思究竟是派兵相助呢?還是袖手旁觀呢?」
「這兵自然是要派,不過怎麼派卻要好好斟酌!」楊林嘿嘿一笑,抿著茶水,那樣子要多奸詐就有多奸詐。
「嗯,楊尚書所言不錯,宋國畢竟還是我大夏的盟友,我們如今還無力拿下宋國,所以宋國就只能支撐著,不過也不能讓宋國就這般輕易的度過這個難關,就好是亂上個幾年,如此我們才好漁翁得利,宋國可是中原首富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可不比我們這裡到處蠻荒,而且這可是雙餉,派去十萬等於宋國給咱們養了二十萬兵馬,這軍需,輜重,耗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平白得五百萬兩白銀,一州之地,何樂而不為呢?至於在宋國境內作戰,繳獲之戰利品,那自然也是歸我大夏所有,依我看十萬兵馬太少,至少再多個二十萬最好!」張居正笑呵呵的道,要知道大夏兵馬每月的月餉就有數百萬之巨,一年光是兵餉就佔著大夏財政稅收的三成左右,少了十萬兵馬耗用,每月可節省下來五六十萬銀圓,這些錢能幹多少事啊!
「哈哈,張尚書果然夠厲害,老夫也是如此想的,既然是宋國求上門來,咱們自然也不需要客氣,這親兄弟還得明算賬,這裡面得好好算算,宋國之地可是富有的很,不多拿回來點補充補充,各軍都要窮死,只不過這美差怕是各軍要搶破頭嘍!」楊林打笑的道。
「好了,這個事情到時候再說,既然決定了出兵,那兵部就做出一個派兵的章程來,中原,這一次兵出中原,也算是預熱一下,讓咱們將士熟悉一下中原之兵,不過十萬兵馬確實有些少,但這個事情咱們可不好提出來。」
「陛下,只要宋國內部其他諸侯反,咱們在打上幾個勝仗,宋國焦頭爛額之下,肯定會再次求援,我們只為財,宋國反而更願意相信我們!」田豐也是一臉輕鬆的道,他這個中樞樞密大臣,可是掌管著百萬大軍的吃喝拉撒,事事都需要過問,如果能從宋國弄點零花,他自然是樂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