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西北風雲 第七百四十六章 成藩,傀儡 文 / 月鼠
第七百四十六章成藩,傀儡
淒厲的嘯聲從**軍的大營內響起,無數的火箭從天空順著風向飄落**軍大營,這伙倭人是九州附近有名的倭盜,首領前田正南,前田家曾是四國大名之一,最輝煌的時候,佔據了八城十二寨,擁有六分之一個四國,但前田正南的父親卻因為嗜殺而激起了其他大名的聯合,在決定家族命運的一戰中,前田正南的父親前田綱中箭身亡,前田家也因此沒落,甚至不得不遠離四國,前往九州,前田正南帶領麾下的武士先後投了數個大名,但九州的的大名爭霸遠比四國還要激烈,又經歷幾次兵敗後,前田正南帶著殘兵到了海上,以一座小島為根基,做了海上的盜匪。
數年下來,倒是讓前田正南凝聚起一支力量,加上不參合到大名之爭中,漸漸的前田正南麾下的人手居然達到了千人之數,而且很多人都是失去了主家的低級武士,前田正南漸漸的羽翼豐滿,心中又有了恢復大名之地位的想法。
不過想要東山再起,卻需要糧食,兵器等物資,而作為海盜的前田正南這些年下來,也沒有積攢下來多少物資,而這一次**島上的足利家的邀請,正中下懷,足利家也是一個兵敗的大名,不過運氣要好的多,在這外海上發現了這麼一個大島嶼,並奪佔了島嶼南部,而耽羅島盛產水稻,稻米產量不低,所以糧食充盈,加上允諾這次戰後,拿出一半的戰利品給前田正南,兩者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前田正南麾下千人,武士就佔了半數,儘管沒有將軍級的武士投效,高級武士也少的可憐,但是總體上武士佔據著大部,而武士在日本就是專業的戰士,從小時就接受戰鬥的訓練,戰鬥力很強,低級武士的戰鬥力相當於頂級的精銳士兵,而中級的武士已經達到次武將水準,高級武士已經邁入武將門檻,可以說前田正南這千人,是一支有很強大戰鬥力的精銳。
箭雨飛射,在黑色的夜空中仿若是火雨流星,劃破那漆黑的夜幕,落入大營之中,這突如其來的襲營,立刻引起了整個**軍大營的混亂,不少的營帳中箭燃燒而起,而就在火雨落下的時候,前田正南則帶著七百餘人快速的突進,直接從後方撕開了**軍大營。
前田正南手持倭刀,這把倭刀也不是一般貨色,有名曰紅月,乃是鬼坊打造,刀身銀白,浴血而綻放紅芒,仿若有靈一般,乃是傳說兵刃,也是前田家的鎮家之寶,倭刀長且鋒利,久經鍛造,紅月刀身之上浮有波月紋,這也是極品兵刃的象徵。
寒光閃爍而過,擋在前田正南身前的一個**軍士兵直接被劈成了兩半,此刀之鋒利由此可見,而沾染了鮮血的紅月的刀身之上,在月芒和四周火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淡淡的血色,揮舞起來,刀身刮過一道道紅芒,仿若那春天迎風綻放的櫻花,美的讓人炫目,而隨著倒在刀下的人越多,血光越盛。
紅月斬,終於在刀身紅芒已經猶如一輪耀眼的紅月一般,前田正南冷笑著對著前方一個衝上前來的**軍將領就是一刀,紅月斬,紅月自帶技能,可將積累之血氣以月刃的方式射出,血氣越濃厚,月刃威力越強。
那**軍的將領雙手持著兵刃去擋,但是那紅月依舊無誤的透射而過,連斬十數人後,這才逐漸散去,而那**軍將領卻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斷成兩截的兵刃以及那仍然站著的下半身,他直接被腰斬了,而更讓人絕望的是,他還沒有死,所以他的雙眼目睹到了眼前的一幕。
倭人武士的戰鬥力是不予質疑的,而且前田正南這些年來,所有搶掠的積蓄幾乎全都用在武裝這支武士集團的身上,就算不能人手一把頂級倭刀,但也都有一把能拿出手的兵刃,有了趁手的兵刃,但鎧甲卻是只有少數中高級武士可穿,大部分都穿著一般的布衣,但衝鋒起來,絲毫不弱下風。
而相較起這些倭人武士來說,**軍的士卒就顯得有點不夠看了,**軍組成以朝鮮人為主,也有部分的土著,**國雖然富庶,但兵備一直廢弛,直到足利家打上了耽羅島,這才逐漸組建起眼下的這支軍隊,耽羅島上擁有鐵礦脈,不過卻是中部的大山中,所以只是小規模的進行開採,加上島上少有鐵匠,所以**國只能自產部分武器。
而大多數的兵器都是向新百濟換取的,但是新百濟本身鍛造技藝也很低下,遠不如倭人的鍛造技術,所以出產的兵刃根本就擋不住倭人的倭刀,至於鎧甲,就算是強盛的新百濟也只有最精銳的兵馬那幾萬人能有配備鎧甲,而**軍中,鎧甲也多是將官才能披掛的,而普通的士兵同樣也是一身普通的麻布軍衣,甚至連最普通的木甲都沒有。
這眼的**軍士兵面對彪悍的倭人武士,結果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五百多倭人武士一路勢不可擋,愣是在上萬人的大兵營內殺的七進七出,所過之處,**軍紛紛避讓,而在**軍大營內混亂一團的時候,看到漫天火光的足利毅也下令麾下三千兵馬過河殺向**軍大營,足利家的武士集團甚至不比前田麾下的武士多,但勝在一般的士兵較多,本就混亂一片的**軍連七百人的前田家的兵馬都擋不住,這一下多出三千兵馬來,那更是如同洪水決堤,一潰千里。
湯河之戰,以**軍的慘敗而告終,一萬五千人的**軍被一路殺傷,最後逃離的不足兩千之數,餘者不是潰散,就是被俘虜,而足利家絲毫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快速的北進,接連攻下十數座村莊,小鎮,並向**國都耽羅城進發,大有橫掃**國的架勢。
駕,駕,一個**軍傳令兵驅趕著胯下的劣馬,奔馳在那鄉間的土路之上,一座大城很快就出現在眼前,駕,傳令兵再次的驅策胯下的馬匹,但是戰馬明顯已經精疲力竭,終於在快到城門前,前蹄一軟,摔了出去,傳令兵在地上滾了十餘米遠,這一摔竟再也站不起身,好在城門口的守兵看到了傳令兵,飛快的湧了上來。
「快,通報國王,前線軍隊大敗,倭人打過六谷,朝著耽羅城而來!」
「你說什麼!」金文煥拍案而起,那因為肥胖而瞇縫著的雙眼綻放出一道精芒,讓那個報信的將領也不由地的打了一個寒戰,老虎雖然老了,但虎威仍在,不過金文煥在大叫一聲之後,卻又快速的平靜了下來,現在他沒有心思去想前線為什麼會大敗,也沒有功夫去問是誰的罪過,湯河一線的兵馬幾乎是**國的全部能抽調的兵馬,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守衛這座王城的兩千兵馬,以及散落在其他地方的一些守兵,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四千人。
金文煥對於自己南面的那個鄰居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卻不得不承認,掄起麾下兵馬,對方明顯要強過他,這些年要不是對方人數上處於劣勢,而他這一邊能以數量維持平衡,**國早就被滅了,但是這一次顯然已經不容他輕易過關了。
怎麼辦,金文煥這個國王當的雖然不算偉大,但卻絕對是有滋有味,這些年下來,每日錦衣玉食,美人相伴,可以說就算是死了也值了,但又覺得死了又不捨,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他一個一國國君,金文煥聽到消息前,還很焦躁,但片刻後,卻是平靜了下來,卻是沒了一點擔憂之色,是啊,他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一個足利家麼,不就是幾千兵馬麼,我**國士兵是不中用,但眼下**國卻有著天國數萬大軍在此,哼,你不來還好,來了正好一起解決了。
金文煥想到這,心裡是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對著那報信的將領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金文煥打發了那將領,邁著步子向著宮內走去,在偌大的後宮內,除了他的王妃之外,還居住著他的兒女,微微有些氣喘的推開一件不大的宮室大門,踏步走入其中,金文煥這**國的王宮說起來佔地也不小,但是建築卻是一點也談不上恢弘大氣,至少拿到大夏,一個普通地主的大莊園都比這裡強。
眼前的宮室內部顯得有些冷清,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上面鋪設著一些青石,正中有一座連體的房屋,大約有個十幾間,院內少有裝飾,甚至連個園林也無,可謂是冷冷清清,院中還有一個兩個嬤嬤打掃著院子,看到金文煥走入,都有些驚訝,連忙跪在地上。
「行了,起來吧,尚柔公主呢!」金文煥不耐煩的道,金文煥王宮內有不少佳麗,加上那些被他禍害的宮人,好歹也有幾百個,但是這麼多女人給他誕下的子嗣卻是稀薄的很,金文煥有七子三女,但是夭折的也多,七個兒子如今還剩下三,三個女兒就剩下一個,而這個女兒就是尚柔公主。
金文煥對於這個女兒並不怎麼喜歡,因為她母親是金文煥仇家的女兒,不過卻是長的貌美如花,在烽火七年的時候被大山內被抓,金文煥見其美色,強暴了這個女人,隨後有了眼前的尚柔公主,金文煥只是喜其美色,自然不能長久,加上其每次都會反抗,惹怒金文煥,所以在有了新的佳麗之後,也就將其忘在了腦後,而這個女兒也是隨著其母長大,同樣也不得金文煥所喜,如果眼下有了危機,金文煥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金文煥的打算很簡單,將自己的女兒獻給大夏皇太子,並求得大夏的庇護,並讓大夏幫他將那可恨的足利家徹底的毀滅,而自己繼續坐這個王位,繼續他那奢靡的生活。
金素雅穿著樸素,絲毫不像一個一國公主,反而有點像是一個下人,身上穿著粗陋的麻衣裙裝,不過這身裝扮卻是遮掩不住金素雅那絕美的姿容,金文煥看到正值妙齡的金素雅,不由地又想起那個倔強的女人,儘管那個女人很不討喜,但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
「素雅啊,孤王讓你受苦了!」金文煥歎了一聲,扭過頭,對著門外一揮手,十數個侍宮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好生伺候公主!」
金素雅也被金文煥的這一番舉動給弄懵了,說起來,她從小的時候到長大,看到這個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她平素也是與母親在這偏僻的角落裡生活,倒也算是平靜,對於這個父親,金素雅說不上恨,卻也談不上愛,如果不是有一絲血脈相連的話,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父王,你這是做什麼!」
金文煥也不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後道:「素雅啊,如今**國的未來全都在你身上了,父王雖然對不起你們母女,不過眼下國家有難,你身為公主,又怎能避過,那些倭人你或許不知道,但一旦我**國滅,你這公主也逃不過對方的魔掌,父王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殿下,我方斥候剛帶回的消息,湯河大戰,**軍十不存二,大敗,足利家的兵馬已經過了六谷,距離耽羅城不過兩日行程!」美智子還將從前方潰兵得知的情況也對著夏麒一併說了。
把玩著手中玉杯的夏麒抬起頭,淺淺一笑的道:「沒想到這**軍這般的不濟,被幾百倭人搞的這般狼狽!」
「殿下,倭人武士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而且那**軍在我看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拿著武器之外,就沒有地方像是一個士兵。」
「再強,又能強過我大夏的精銳之卒,準備準備吧,咱們都得到了消息,估計王宮裡那位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吧,希望那個老傢伙腦袋裡還沒有全是酒蟲。」
夏麒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敲門聲:「殿下,**國王派人請您入宮一敘!」
「呵呵,看來這個老傢伙還沒有老糊塗,告訴外面,我稍後就來!」夏麒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笑著道。
宮內,偏殿,夏麒坐在主位之上,**國的幾個重臣在下首陪著,而一旁側下的位置,一臉肥肉的金文煥笑著喚人傳上所謂的豐美菜餚:「皇太子殿下,我**國小,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多,還望皇太子殿下多包涵一二。」
夏麒自然不會在意這個,他的目的可是整個耽羅島:「國王客氣,這些菜餚已經很精美了。」
「皇太子殿下,要說我國還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只有這蜜桔釀製的酒了,這個可是只有我耽羅島才有的特產,皇太子殿下一定在品嚐一下!」金文煥說著對著下首打了一個眼色,幾個女尚官抱著一樽酒水走上台階,放在夏麒身前不遠的地方。
幾個女尚宮將酒樽的蓋子打開,一股淡淡的橘子清香飄入鼻息,倒是讓夏麒有了點興趣,夏麒不嗜飲,不過卻善飲,北方的男子不喝酒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夏麒也不能免俗,而這果子釀造的酒他也喝過不少,不過這蜜桔釀製的酒卻不曾品嚐過。
夏麒正有點期待,身側突然多出一個身影,夏麒作為大夏皇太子,也算是閱盡天下美人,不說別的,他父皇的後宮裡的絕色就不知凡幾,各個都是人間絕色,燕瘦環肥,各有千秋,可以說夏麒對於美女還是很有免疫力的,然而當眼前這個身影出現的時候,夏麒的眼球卻有種被吸引的感覺。
素雅,那種清新的素雅讓人眼前為之一亮,那種淡淡的雅似乎融與自然之中,讓人覺察不到的沁人心肺,吸引人的眼睛,就好似那自然的精靈一般,著實讓人看了一眼之後還想在去看第二眼,看到夏麒的目光微變,金文煥不由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自己已經成功了大半。
「殿下,請品嚐!」淡淡的聲音猶如空谷百靈鳥在鳴唱,不過夏麒在片刻的失神之後,就恢復了清明,眼角餘光卻是瞥了眼金文煥,哼,居然敢跟本太子來美人計。
夏麒接過酒盞,抿了一小口,酒不醉人人自醉,儘管夏麒知道對方玩的是美人計,但他今個總算知道什麼叫明知道有坑,卻還要跳的那種心情了,美人計,果然不同凡響,不過夏麒貴為大夏皇太子,儘管對眼前的女人很喜歡,但他卻不會任由對方牽扯著走。
「嗯,這酒不錯,不知道**國可出產多寡,如果可行,我倒是想要大批採購!」長期行船會導致水手營養缺失,這個道理是無數航海人用不知道多少年才探索出來的道理,但作為現代人這個道理卻是在淺顯不過,而深受夏羽,周紫晴教導的夏麒又怎會不曉得,果子酒在船上也算是必備品,因為酒水能夠長期保存,而用水果釀製的酒富含各種微量元素,可以有效的解決船上的一些病症。
金文煥笑道:「這種酒幾乎家家都有釀製,如果殿下需要,我明日就委派人準備。」
「對了,有個事情要跟國王說一聲,這兩日在島上也算是看了許多風景,不過聽說新百濟那邊出產一種特殊的礦石,所以本殿下打算前往新百濟一觀,至於橘酒就等我們回返的時候在來搬運!」夏麒一邊品著酒,一邊扭過頭說道。
夏麒話一出口,金文煥可就荒了,心道祖宗哎,你要走了我這**國豈不是沒了,金文煥臉色變幻了幾下,知道自己在打馬虎眼,估計最後哭都沒地方哭去,金文煥想著,扭動肥大的身軀,動作卻異常的敏捷的跪伏在夏麒身前,道:「皇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走啊!」
夏麒瞇縫著眼睛,哦了一聲道:「怎麼,金國主,本殿下想走你還想阻攔不成!」
金文煥聽言,連忙搖頭,道:「殿下,本國…,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微臣實話實說吧,我**國上下仰慕上國,想要成為上國藩屬,祈求大夏的庇護,我**國願意年年納貢,以示臣心。」
夏麒輕輕一笑,道:「這個事情完全可以等本殿下從新百濟回來之後在談,不急於一時!」
金文煥真是欲哭無淚了,繼續道:「殿下,微國末臣求您了,如果殿下執意要走,怕是以後就看不到微臣了!」
「哦,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夏麒是打算將傻裝到底了,而金文煥此刻哪裡還敢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一遍,然後巴巴的等待夏麒發落。
夏麒聽言,卻是端起杯盞,不過杯盞內卻是無酒,夏麒的目光朝著一旁的金素雅望去,這位公主這才驚慌失措的拿起酒勺,為其斟滿,夏麒對其輕輕一笑,將酒水一飲而盡,道:「也就是說,金國主打算讓我大夏兵馬幫助**國守禦城池嘍。」
「是,是的!」金文煥有些磕巴的點頭道。
夏麒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也不在拿捏這個胖子,道:「金國主請起吧,我大夏接受敝國為藩的,不過具體的章程還需要敲定,稍後我會派人送來,至於那些倭人,作為宗主國,自然有我大夏來處理。」夏麒說著站起身,離開了身前的小桌,走了兩步,卻又扭過頭。
彎著身子俯視著那斟酒的女人,道:「你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我離開!」
金素雅看著夏麒,也是微微一失神,咬了咬唇,站起身,隨著夏麒身後走出了王宮之內。
大夏聖元八年十二月,冬,大夏皇太子麒領軍抵達耽羅島,三日,得**國稱臣納表,**國淪為大夏藩國,城防由大夏軍兵接管,**國王淪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