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絕代雙驕 第八十七 鐵心蘭 文 / 春秋散人
「先當然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我們現在在哪裡？」夢淵不緊不慢地說道。/|\'更新快/|\br「唉呀呀，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裡，怎麼看得出呢？」何芸夢依然是笑嘻嘻的。br「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說吧，我知道你已經看出些什麼了。」夢淵笑著戳穿她道。br「嗯，這裡群山環握，讓我有些眼熟，再看太陽的位置和方向，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在川中一帶。可惜現在是正午不是晚上，不然就能肯定了。」br夢淵笑著點頭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師侄女，又聰明又伶俐。」他指了指她背後不遠處的山道道：「喏，那裡過來一個白衣小伙子，去問問就知道了。」br何芸夢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望去，果然見到數十丈開外，一個年輕的白衣少年，正大步走來。br他負著手，白色的輕衣，在風中飄動著，像是山巔的白雪，他的眼睛明亮，像是草原上的星光。br「還真是個美少年呢。」何芸夢看了看夢淵那張平凡的大眾臉：「比師叔長得帥氣多了。」看到夢淵的嘴角抽了抽，她繼續道：「就是眼睛沒有師叔好看。」br夢淵咧了咧嘴道：「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呢？」br何芸夢咯咯一笑道：「人家只是實話實說麼，師叔不要生氣。」br見那少年已經到了近處，夢淵也不再和何芸夢說笑，迎上前去，打了個喏道：「這位小哥請了。」br那個少年警惕地望了他一眼，好在夢淵這時穿的是那套他最喜歡的黑色華服，雖然長得平常，但那股子氣度還是挺能鎮場子的。再看到他身邊的那位儀態若仙的美麗女子，少年的臉色也好看了點，說道：br「閣下有什麼事麼？」br夢淵的目光隱蔽地掃過對方的雙耳耳垂，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便道：「在下姓夢，這位是夢某的師侄女，姓何，來藏地一遊，不想在這山中迷了方向，不知小哥怎麼稱呼，可否告知夢某人到草原的路徑？」br那白衣少年點了點頭，指指前方道：「順著這條路，過了前面的山坳出山，就可以看見草原了。」br少年顯得有些急切和緊張，說完抱了抱拳，就匆匆向前走去，何芸夢想和他打個招呼，卻見他頭也不回，腳下飛快，已經去得遠了。br「哈哈，怎麼樣，連我可愛的師侄女，也沒能吸引住那美少年的目光啊。」夢淵開玩笑道。br何芸夢瞪了夢淵一眼，她這樣的美人，笑瞇瞇地和人打招呼，卻被人無視，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br「好啦，別生氣了，那是個女娃兒，當然看不上我家的芸夢了。」夢淵笑道。br「你怎麼知道。」何芸夢一怔道。br「你都說了我是無所不知的師叔麼」夢淵正容道。br何芸夢跳起來，一把拉住夢淵袖子道：「走了，走了，再下去要被師叔你氣死了。」br這兩人經過了碧血劍和幻域中的相互照顧，已經有了一點相知和默契，口中雖然開著玩笑，卻已交流了許多消息。br落後那個白衣少年百餘步距離，兩人慢吞吞地跟了上去。br敕勒川，陰山下，br天似穹廬，籠蓋四野。br天蒼蒼，野茫茫，br風吹草低見牛羊。br雖然這不是敕勒川，也不是陰山下，但眼前的一幕，依然是那麼地壯麗。br夕陽漸漸落下山腰，天空一片蒼茫，如穹廬籠罩著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風迎面吹來，帶來羊嗥、牛嘯、馬嘶，混合成一種蒼涼的聲韻，然後，羊群、牛群、馬群，排山倒海般合圍而來。br青山，綠草，牛羊馬匹奔騰，如一支大軍，勇往無前。br倆人看得這天地間的奇觀，一時都停了下來，似乎整個心胸，都為之舒展開來。br牧群漸漸遠去，遠處卻傳來了牧民的歌聲，歌聲是那麼高亢而清越，歌曲的起端是一聲聲的「阿拉」，那是遊牧回民所信奉的神名。肩並著肩，倆人一起向著歌聲傳來處走去。br墨綠色的草原上，是一頂頂白色的帳篷，如點點繁星照耀下，墨綠地毯上點綴的小花，何芸夢歡呼一聲，已經展開了輕功，身形起伏間，將夢淵拋在了後頭。br夢淵口中出一聲清亮的鶴唳，那是一種無拘無束的爽快，讓他張開了雙臂，體內真氣流轉，在他的雙臂周圍，形成了一個氣場，他的身子就如大鳥般飛起，翱翔著。br不管何芸夢的身法，是如何地詭異和迅，夢淵就像是一隻優雅的仙鶴般，輕飄飄地跟在她身後五步之遙的地方，偶爾懶洋洋地點一下地，或是搖一下雙臂，便飛出去老遠。br到了可以看到人影處，兩人才重新回到了步行階段，一陣狂奔，讓何芸夢的面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映著遠方的火光，煞是動人。br夢淵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挽起她的手臂，再次運起了「咫尺天涯路」的絕世輕功，就那麼不起眼地走了十幾步，兩人已經到了篝火邊上。br數十名藏人女子，正圍著篝火歌唱，她們穿著鮮艷的綵衣，長袍大袖，她們的柔結成無數根細小的長辮，流水般垂在雙肩。她們的身子嬌小，滿身綴著環珮，煥著珠光寶氣的金銀色彩，她們的頭上，都戴著頂小而鮮艷的呢帽。br藏女天真，熱情而爽朗，見到兩人前來，笑著迎上來，嘴裡說著嘰裡咕嚕的話。何芸夢見夢淵一頭霧水，便笑嘻嘻地對答解說起來，她久居雲南，這藏語，自然是懂得的。br「她們說，歡迎我們來做客，還說，明天會有集市，有很多漢人來做生意。」br夢淵一愣，目光飛快地掃過人群，卻沒有看到想見的那個臉上有疤的少年，想必是還沒到來，或是已經睡了。br夢淵也不在意，他已經看到了白天見過的那個白衣少年，坐在一個火堆邊，有些笨拙地翻動著火叉上的羊肉。br雖然他周圍的人不少，他卻好像鶴立雞群一般，與周圍的人涇渭分明。br夢淵和何芸夢微笑著走了過去，謝了他白天幫忙指路的同時，在他的身邊坐下來，那少年微微皺了皺眉，卻終究沒有離開。夢淵從邊上取過羊肉，刷上油醬，在火上翻動著，手法熟練之極，一會功夫，一大塊羊肉，便在他左手的翻動，和右手小刀的飛舞下，變成了噴香的一片片。br何芸夢一邊吃著夢淵烤好的肉串，一邊讚不絕口，讓那少年也不由得有些眼饞。夢淵適當地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火叉，烤起來。br青稞酒雖有些苦澀，卻是醉人，夢淵這個廚藝達人烤的肉更是火候地道，香氣撲鼻。三個人你一口酒，我一塊肉，很快地就熟絡起來。br這少年當然是鐵心蘭了，她女扮男裝，來惡人谷尋找失散多年的父親狂獅鐵戰，卻正好被夢淵兩人遇到。她見夢淵氣度十足，人卻溫和有禮，何芸夢美麗動人，嬌態可掬，不知不覺間，卻是對兩人有了些好感。br夢淵趁她不備，對何芸夢使了個眼色，何芸夢玉指一點，一小撮「神仙半日醉」便到了鐵心蘭手中的肉串上。br不久，「不勝酒力」的鐵心蘭便沉沉睡去，被夢淵扶進了一個帳篷。br「得到藏寶圖一份」br已經是偽造贗品慣犯的夢淵看完藏寶圖，再讓何芸夢原樣放好，取出筆墨，便將這份藏寶圖一點不差畫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