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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尋秦記 第二百二十九章 錐立囊中 文 / 春秋散人

    「幽幽數載過,白浪淘紅塵。」夢淵歎了一口氣,雙目之中,滿是迷離之色,他沉吟了一下,出聲問道:

    「圖先生到咸陽,有些年頭了吧。」

    圖先沒來由的心中一震,眼前的這個人,在這一刻,竟然多了幾分滄桑之色,就像是一卷古跡斑斕的畫卷,在他的眼前徐徐展開。

    「不才夢鶴,在秦地隱居,已有八年之久,八年前,夢某乃是武安君門下一名門客……」

    他似乎陷入到了久遠的回憶之中,將當年一代戰神的風采與隕落娓娓道來,言辭之間,足有分的真實,聽得圖先悠然神往。

    「沒想到先生竟然是昔日武安君門下高士,而那位齊壯士更是昔日司馬將軍麾下豪士,難怪如此不凡。」

    夢淵長身而起,舉杯高聲吟道: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武安君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戰神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攻魏陷楚,長平血戰,六國倉皇西顧。四十餘載,望中原記,烽火連天路。可堪回首,英傑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公孫逝矣,後繼何人?」

    他一闋《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改》吟畢,手中酒杯微傾,點點酒液灑落。

    「好一個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好一個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好一個望中原記,烽火連天路。」門外一人連連叫好道。

    只見此人年約四十,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對眼細長了點,但眸子精光閃閃,給人一種精明深沉的感覺,他的體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身穿華服,頭戴絲織高冠,上插鳥羽簪纓,行來時鳥羽前後搖動,更增其幾分威勢。

    「夢鶴見過呂相,方才心念故主,一時失態,讓呂相見笑了。」夢淵收斂起方纔的狂放,深深一揖道。

    「圖先拜見主上。」圖先連忙行禮道。

    此人正是呂不韋,他完全沒有一點架子地拉起兩人道:「呂某剛回府中,便聽得肖先生相告說邀得兩名賢士,想在晚宴時分引見,但呂某向來性急,便自己跑過來了。得聆先生之作,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他轉向圖先說:「圖總管,以夢先生兩人之才,中等門客的待遇未免太過委屈了,吩咐下去,夢齊兩位先生,為呂府上賓。」

    夢淵連忙阻止道:「主上,此事萬萬不可。」

    呂不韋一愣,好奇地問道:「為何不可?」

    夢淵笑道:「夢某與齊老哥剛入府中,寸功未立,能有中等門客的待遇,是主上,圖總管和肖先生的看重,夢某與齊老哥應允,是因為這樣能更好地為主上效力。但是,無功不受祿,若主上就這樣立夢某二人為上賓,則置肖先生等一干為主上鞠躬盡瘁多年,方得到此等待遇之人於何地?不若待夢某與齊老哥為主上立下足夠服眾的功勞後,才論功行賞為好。」

    呂不韋笑道:「好一個無功不受祿,這是不韋聽過的最為精闢之言,僅憑先生此言,便足可當得賢士之名,圖先,你與肖先生舉賢之功,我記下了。」

    他轉問夢淵道:「先生之才,不韋自當重用,但大材小用,亦絕非不韋所願,但不知先生與那位齊壯士,所擅者以何為最?」

    夢淵想了想道:「主上此問極是,我那位齊老哥曾是司馬將軍麾下親信,也曾得到過武安君的教誨,武安君稱其有良將之才。」

    呂不韋大喜,他眼下最大的不足便是在軍隊的掌控上,只有一個蒙驁與他走得較為接近,在原著中他多方拉攏項少龍,便是因為想要補上這方面的不足,可惜他對情義沒有清楚的認識,才導致與後者逐漸走向對立。

    「那麼先生呢?」

    「夢某擅長謀劃,計略與諫言,另外,夢某是個不錯的劍客,對步戰搏殺頗有心得。」

    「哦,既是謀士,又是劍客麼?」呂不韋好奇地問道。

    「阿夢,我回來了,這位是呂相?」白起一身披掛,腰佩長劍龍淵,背背弓矢,一手持戈,一手拿著一個包袱和夢淵的雙刀出現在門口,見到呂不韋,微微一怔,便以手握拳,當胸行了個軍禮道:「請恕齊某甲冑在身,不便行禮。」

    呂不韋和圖先眼中一亮,他們是見過蒙驁等軍中宿將的,如今見白起著甲後的英姿,不由看直了眼睛。

    「真壯士也。」呂不韋大步上前,拍了拍白起的戰甲,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圖管家,我任命齊壯士暫為府中侍衛統領,夢先生為府中管事,另外準備筵席,我要與兩位同飲。」呂不韋大聲道。

    「遵命。」圖先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呂不韋安排的酒宴,並非是在他平日宴客的大廳,而是在他的議事房中,擺下了四張客案。數名侍衛,將這處地方周圍的閒人,都趕到了遠處。夢淵和白起相視一眼,都明白這筵席之上不僅是待客,而且有要事相商。

    除了呂不韋坐在主位上,還有肖月潭和圖先兩人作陪,見到夢淵和白起進來,肖月潭舉杯相祝。

    菜不多,卻精緻,酒不多,卻香醇。呂不韋談笑風生,時不時舉杯相祝,讓這一頓的氣氛顯得頗為融洽,而在坐的五人又都是胸有城府之人,明知一會有要事相商,所以沒有人放浪形骸,都是細細地品味著席上佳餚,彼此間聯絡著感情,時不時笑談一兩句,一派名士風範。

    酒過三巡,每個人案几上的酒壺都紛紛見了底,呂不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

    「各位,日前朝上,大王當著眾臣落了淚,說自己雖然得登大位,卻不能看到自己的子嗣,這不僅是大王的憾事,更是我大秦的恥辱!」

    他啪地一聲把酒杯砸在案上道:「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我大秦之王儲,豈能繼續為趙國質子?」

    夢淵面上露出一副憤慨的表情,心裡卻暗暗好笑,心說在正史中,那嬴政多半是你的兒子,在尋秦記中,更是那個紙上談兵的廢物的兒子,和嬴異人有什麼關係。

    呂不韋目光灼灼地從四人面上掃過道:「於是本相請纓,將這件事攬了下來,諸君都是當世之賢士,不知可有教我?」

    他嘴裡說著,卻將目光望向了夢淵,後者微微一笑道:「主上憂今上之所憂,真當世之賢也,夢某不才,願略抒己見,為主上分憂。」

    他起身一禮道:「如今趙王雖然昏聵無能,但趙魏之間關係親密,唇齒相依,更有良將李牧,我大秦雖然兵精糧足,要攻下邯鄲,卻也並非易事,因此,當以謀取之。我聞趙國郭開乃貪鄙小人,好財物,無遠見,可用間,以金銀之物結交,摸清邯鄲虛實及質子下落,而後遣智勇雙全之士潛入邯鄲,設法營救,再派良將率精銳死士,於外接應為好。最後……」他望了呂不韋一眼,欲言又止。

    「先生只管說來?」呂不韋聽得津津有味,追問道。

    「是,夢某以為,秦趙之仇,仇深似海,趙人恐難以善待質子。」夢淵聲音低了些許,語聲之中,滿是陰暗之色。

    「絲」呂不韋眉頭一皺,他乃是極為精明之人,夢淵只是輕輕點了一句,他已經猜到了幾分夢淵話中未盡之意,以他的城府,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知道了。」呂不韋沒有讓他再說下去,夢淵再行一禮,坐回了原位。

    「月譚,夢先生的計策如何?」

    肖月潭笑道:「正與肖某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我們與軍方的關係有些緊張,要想遣精兵接應,恐怕有些困難。」

    呂不韋問道:「夢先生,你和齊先生都是知兵之人,不知可否設法?」

    夢淵應道:「此行乃是關係到我大秦未來之事,我想軍方諸將該不會從中作梗,況且以我齊老哥的本事,什麼樣的孬兵,到了他手下都會服服帖帖。」他眼珠一轉道:「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大大改善我們和軍方的關係。」

    呂不韋喜道:「請先生教我。」

    夢淵嘿嘿一笑道:「請主上上折,請大王准許為武安君立祠封神!」

    在座的其餘四人在這一瞬間八隻眼睛一齊瞪了出來,只因為夢淵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點,但呂不韋還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妙計,此計妙不可言,此天以先生賜我也。」呂不韋想通了其中關竅,忍不住出聲叫道。

    「恭喜主上。」肖月潭和圖先齊齊起身,向呂不韋道賀道,只留下白起在邊上使勁瞪著夢淵,恨得牙癢癢的。

    「臭小子,一會找你算賬。」

    (觸發劇情,呂不韋的立場轉變,夢淵得到精元點數2000點,玄級命運情節1個,秦方聲望上升至友善,趙國聲望下降至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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