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銀心殿前的血戰 文 / 春秋散人
樊銀江的臉色像是紙一樣白,爆炸產生的氣浪,直接將他掀得飛了起來,好在他護體真氣已經有了些火候,並沒有被重傷,但是當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那如人間地獄的景象,看著同來的人一邊從各自身上,將粘附的內臟骨骼碎片取下,一邊忍不住嘔吐的時候,他心中的一根弦突然斷了。」
「殺,殺光丹鳳軒的人,為吳少俠,為弟兄們報仇。」
嘶啞難聽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發了出來,如受傷的野獸的嚎叫,他的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報仇,報仇。」跟著他來的一干弟子,大多是原先銀心殿中的人,如今見到一干同僚如此悲慘的下場,一個個都是怒氣填胸,揮舞著武器大吼著,跟著樊銀江,直向銀心殿方向殺去。
這本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無論是丹鳳軒的諸人,還是一干江湖好漢,都大多進入了夢鄉絕對狂暴。秦沖的這一炸,當真是動靜不小,用熊瞎子捅了馬蜂窩來比較,也是不過分。
「敵襲,快通知首領……」
一眾江湖漢子衣衫不整,抓起身邊的兵刃,嗷嗷叫著衝了出去,和清風堡的人殺成了一團,而銀心殿中央的主室,水紅芍惱怒地走了出來。
「魏管事,外面出了什麼事?」
「屬下無能,驚擾了軒主。」魏管家道:「似乎是清風堡的人乘著夜色前來救人,被留守的人發現,打起來了。」
「魏管事,你做事越做越回去了,我們這次前來,不還是帶了二十四名白衣弟子麼,還有四名管事和彩家四姐妹,管他來的是誰,一概殺了就是,難道還要軒主和我教你怎麼做麼?」金珠也從最近的廂房裡走了出來,滿面慍色道。
魏管事一臉鐵青,還想要說些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長嘯,隨後便是響起的一連串慘叫聲。
金珠殭屍般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有些吃驚地望向了水紅芍。
「伏波氣功」
黑色的面紗下面,傳出了水紅芍陰冷的聲音,「我還沒去找他,他倒是等不及來送死了,金珠,我們去看看。
水紅芍說著,人影一閃,已經到了門口,接著幾個閃動,便出了銀心殿。
在銀心殿外,場面已是一片混亂。
樊鍾秀和吳老夫人兩人帶著一干精英弟子,朝著銀心殿直殺過來,當真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轉眼間便突破了分水廳,而十三把刀和蒙城七丑有意放縱,帶著自己一方的人且戰且退,不斷地將正面的壓力轉嫁給丹鳳軒和其他勢力,自己則帶著精銳弟子,從兩翼抽身而出,直撲對方後路,在夜色的掩護下,很快雙方的形勢,便變成了一個類似於口袋的情形,清風堡的來人如一把尖刀直搗中路,而十三把刀和蒙城七丑則包抄向對方中後路。如此,島上雖然殺聲震天,但真正交鋒的焦點,便不斷後移,直接壓到了丹鳳軒的一干弟子身上。
樊鍾秀等人的突破終於停了下來,在他的面前,是四個中年人,每個人都帶著六名白衣弟子,以七人為一組,熟練地擊殺著一個個清風堡的弟子。
那是一種極有效率的殺戮方式,紫衣人上去吸引一名對手的注意力,而白衣弟子們像狼一樣圍上去,他們所使用的,是一種大約有六尺來長的短槍,槍尖閃爍著讓人不寒而慄的藍光,分明是淬有劇毒。
這四組二十八個人將銀心殿前守得嚴嚴實實,進退自如,出手狠毒,只是僕一接觸,清風堡弟子就倒下了十幾人之多。
樊鍾秀並沒有急著出手,但他逐漸瞇起的眼睛,和一頭無風自動的白髮,卻表明了這位性如烈火的老人心中的憤怒。
清風堡的弟子已經用他們的性命證明了對方的難纏,對方的四名紫衣人每人的功力都與宮琦陸豪兩人彷彿,但他們所習練的武功卻是十分詭異,那是一種類似於綿掌的功夫,施展開來,風雨不透,攻敵或嫌不足,防禦卻是有餘。而一干白衣弟子卻恰恰相反,僅僅只有格擋和刺擊兩招,巧妙卻都在腳下的步法,穿梭來去,如行雲流水一般。更危險的是,這二十四名白衣弟子的從屬並不是固定的,六個人的組合,在交鋒中不斷變化,奇詭莫測。與之交手的人即使能夠兼顧七人,其殺招卻可能來自於第八人或第九人。何況是這些弟子每個人身手不弱,放到江湖上也能算是二流的高手。
樊鍾秀性子雖急,卻絕不魯莽,在一番斟酌後,發覺即使自己親自出手,也難以在三招兩勢之間,擊敗其中任意一名紫衣人,而四人聯手之下,甚至可以困住自己和吳老夫人兩人。要是對上別的高手,樊鍾秀倒是不放在心上,但丹鳳軒的劇毒武器實在是凶名在外,一旦受傷,即使有對症的解藥,也是要元氣大傷,何況是還有水紅芍這個大敵在前?
「樊堡主,要破對方此陣,看來是需要多幾個人手了惡犬天下全文閱讀。」吳老夫人忽然道。
「以吳夫人的意思呢?」
「很簡單,老朽加上樊堡主的兩名弟子,還有令郎四人纏住那四個紫衣人,其他的就看樊堡主了。」吳老夫人兩眼血紅,渾身都冒著凶煞之氣道。
「既然吳夫人願意全力出手,老夫自然沒有問題。」樊鍾秀冷聲說著,將背後的一柄長劍抽了出來。
與尋常的長劍不同,這柄長劍足足有五寸寬,四尺半長,通體黝黑,只有在劍鋒位置才有一點發亮的劍刃。在劍脊的中央,各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呈深綠之色。
樊鍾秀一劍在手,頓時氣勢大變,一股無形的凶煞之氣,從他的身上和劍上一起散發出來。
「老夥計,這些年來,樊某蹈光養晦,倒是虧待了你了,今天,樊某又將大開殺戒,請老夥計你助我!」
似乎是聽到了主人的心意,這柄黑黝黝的長劍,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劍鳴之聲。
「這便是伏波劍了,嘿嘿,看著劍上的碧痕,想來死於此劍之下的人,應該不下千人。用此等凶器,來對付丹鳳軒的人,正是相得益彰。」吳老夫人嘿嘿一陣怪笑,手中鳩杖一招仙人指路,已經襲向了一名紫衣人。
「銀江,宮琦,陸豪,你們還等什麼。」樊鍾秀大喝道。
宮琦發出一聲怪笑,身子向前一縱,雙爪十字形交錯抓向一名紫衣人,樊銀江則和陸豪兩人並肩前踏,手中長劍挽起朵朵劍花。
只見銀心殿前,三十二人戰做一團,而樊鍾秀則雙手握劍,虎視眈眈於戰局之側。
突然,樊鍾秀大吼一聲,雙手持劍,一劍斬出,血光迸現之間,斬落了一名白衣弟子的頭顱。
整個戰局,頓時停滯了一瞬。
樊鍾秀邁開大步,猛然插上,已經佔據了原先那位白衣弟子的位置,手中伏波劍平揮而過,將前方又一名弟子揮作兩截。
反手隔開後面弟子刺來的短槍,樊鍾秀再邁出一步,再斬一人。
當真是一步一殺,一劍一命,樊鍾秀連出六劍,斬殺六名白衣弟子,頓時,人群中響起一聲暢快之極的長嘯。
只見吳老夫人手中鳩杖,忽然如游龍一般,在空中劃出了一個「乙」字,杖尾起處,正中她面前那位紫衣管事下頜,將大半個腦袋,直接從脖子上打飛了出去。
如同出柙的猛虎,戲海的蛟龍,吳老夫人一招得手,手中鳩杖就像是一條毒龍復甦一般,起落之間,血花飛濺,招招追魂。
轉瞬之間,二十八名丹鳳軒弟子,已然折損過半。
「大膽潑婦,你找死。」殿門起處,一條黑影躍出,連帶而出的,是一閃而逝的四道烏光。
「當心,快閃。」
樊鍾秀猛一揮劍,擋在了樊銀江面前,只聽得叮噹兩聲,似乎格落了什麼暗器。而在人群之中,接連響起了兩聲悶哼。
「宮琦,陸豪!」
卻見樊鍾秀的兩名弟子,已經齊齊仰面栽倒,在一人胸口,一人額頭,各插著一支鐵簽樣的暗器。
「丹鳳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