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亂麻快刀(下) 第五十二節 獵與被獵 文 / 閃爍

    第五十二節獵與被獵

    威爾明頓是俄亥俄州一座只有1萬餘居民的小鎮，位於該州首府哥倫布市到西南大城市辛辛那提的正中間。因為兩座主要大城市之間的距離只有170公里，高速公路里程也僅200多公里，驅車只需要不到兩個小時就能走完，所以威爾明頓並沒有向中西部地區的那些小城鎮一樣，成為高速公路旁的交通中轉站。

    鎮上的大部分居民都在附近的幾家工廠工作，有的還要去辛辛那提，或者是哥倫布工作。整個小鎮上就只有幾家商店，鄰近高速公路的地方有一個加油站。大部分的民居都的平房，外觀顯得很樸素、陳舊，但是這裡的居民都過著安定的生活。凌天翔透過瞄準鏡觀察著鎮子裡的情況。這是一座悠閒而美麗的小城鎮，一座適合居住的小城鎮。這時候，公路上傳來了一陣喇叭聲，凌天翔立即把槍口對準了過去。

    一輛車身上塗著幾個兒童肖像的大巴車開進了鎮子裡，每到一條街道上都會停下來，然後有幾個兒童下車。原來，這是一輛送學生回家的校車。凌天翔長出了口氣，繼續觀察起鎮子裡的情況。

    耳機裡傳來了一陣雜音，接著就是袁德良壓得很低的聲音。「我到了，看到我了嗎？」

    凌天翔立即朝那棟屋頂上架設著一面巨大的衛星天線的房屋看去，不多時，他就發現了隱藏在距離房屋大概20米處的垃圾堆裡的袁德良。

    「怎麼樣，看不到我吧，要我告訴你嗎？」

    「得了，你還真想得出來，難道不覺得那裡很臭嗎？」凌天翔笑了起來，袁德良偽裝得很好，如果不是他早知道有人藏在附近的話。恐怕還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來。

    「是啊，真他媽的臭，誰他娘的在這裡拉了坨屎！」

    「注意隱蔽，好像有車隊過來了。」

    公路上，一列由5輛gmc型吉越野車組成的車隊從北面朝著鎮子這邊駛來。車隊是從哥倫布市開來地，這與情報完全吻合。凌天翔看了眼手錶，六點過十分，車隊到達的時間也與情報相差不大。接著。他將瞄準鏡調到最大放大倍率，第一輛車裡有四個人，前排兩個，後排兩個，都穿著黑色的西裝，而且體型都很魁梧。後面幾輛車裡也各有三到四人，因為被遮擋住了，所以凌天翔沒有能夠看得很清楚。

    「2號。我也看到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別管我，你自己隱蔽好。」凌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說，你能不能不這麼凶？」

    如果現在袁德良就在他身邊的話。凌天翔肯定會撲上去揍他一頓。

    「說幾句話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還要死人？」

    「車隊來了，你快藏好。」凌天翔才懶得跟袁德良囉嗦。「1號。你先別動，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還不知道，不要輕舉妄動，讓他們進『落腳點』。」

    袁德良也沒有吭聲了，此時車隊已經駛下了高速公路，正在朝著那棟「特殊」的房屋前進。凌天翔的目光一直在車隊上，他埋伏地地點就在高速公路西北面的一個小山坡上。鎮子在高速公路的東南面。當車隊駛下高速公路的時候，凌天翔發現。那幾輛gmc的車窗都是不透明的，也就無法看清車內的情況。雖然大部分美國政府用的gmc都有黑色地車窗玻璃，但是凌天翔仍然感到有點擔心，儘管這個時候他還找不到不對勁的證據。

    車隊停在了那棟房屋的外面，接著房門就打開了，兩名穿著黑西裝，耳朵上塞著耳機的壯漢走了出來，兩人身上都挎著mp5k-pdw型衝鋒鎗。這是一種使用9毫米手槍子彈。短小精幹，還帶有折疊槍托的衝鋒鎗。火力相當猛烈。車上地乘員也陸續下來了，隨即司機就開著越野車朝加油站方向而去。

    「1號，你那邊發現什麼沒有？」

    「房屋擋住了，看不到。」

    凌天翔咬了咬牙，在車輛駛開的時候，已經有幾個護送人員進了房屋，而他沒有發現後面進去的那些人攜帶著什麼箱子類的東西。很明顯，貨物不會在車上，就史興剛所說，貨物只是一個金屬保險箱，肯定是由某個護送人員隨身攜帶地，而不會放在車上。

    「現在怎麼辦？」

    「等著，別輕舉妄動。」凌天翔看了眼手錶，「還有大概十分鐘後天黑，如果他們不著急離開的話，就會在這裡呆一段時間，並且安排警戒，你那邊小心點。」

    「知道，有人出來了！」

    凌天翔立即朝房子方向看去，幾名挎著mp5與m4的人員從房屋裡走了出來，在四周閒逛著，其中兩人還叼著煙，顯得很輕鬆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凌天翔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嚴重，但是哪裡不對勁呢？有人朝凌天翔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轉過身去了，500多米的距離，而且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人眼是很難發現偽裝起來的狙擊手的。當凌天翔地目光落到了那人身上挎著的m4卡賓槍上的時候，立即反應了過來。就是這裡不對勁！

    「2號，什麼時候行動？」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凌天翔又看了眼手錶。「別急，再等等。小心，有人朝你那邊去了。」

    一名挎著衝鋒鎗的護送人員走到了垃圾堆旁，距離袁德良不到5米。那人啜著嘴猛地吸了最後兩口煙，將燃得通紅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了，然後朝四周張望著。凌天翔迅速解開了狙擊步槍上的保險，瞄準了那人的腦袋，500米的距離，他可以輕鬆地把子彈射入那人地頭顱中。袁德良也做好了隨時衝出來地準備，他已經拔出了匕首。那人站在了垃圾堆旁。接著就拉開了褲子地拉鏈，一股帶著濃烈騷臭氣味的尿液灑在了垃圾堆上。

    「操他媽的！」

    聽到袁德良的詛咒後，凌天翔差點笑出聲來，被尿淋成落湯雞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

    天色暗了下來，鎮子裡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回到了家裡，還有地正在陸續回家。車輛不時的從高速公路上駛下，凌天翔也就一直沒有急著行動。他已經注意到，鎮子上只有一個小的警察局。警察的數量不到十人，只有三輛警車。這點警力的威脅不大，可他並不想惹上平民，畢竟這是一次秘密行動。

    「2號，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急個屁！」凌天翔覺得袁德良有點惱火。「有人出來了，隱蔽好。」

    「媽的，再不行動，我都快憋不住了。」

    凌天翔沒有回答。已經有六個護送人員離開了房間，這六人手上都拿著煙，這讓凌天翔感到更奇怪，接著他就看到，六人在房間外看似在漫無目的的走著。但是卻不時把一些小東西丟在地面上。凌天翔立即調整了微光瞄準鏡地放大倍率，20倍的放大率仍然讓他無法看清護送人員丟在屋外草坪上的那些東西，而且微光夜視儀裡面的圖像是綠色的，只有灰度。沒有色彩。就在凌天翔疑惑不解地時候，那六人已經回到了屋裡。

    「2號，你還在猶豫什麼？」

    凌天翔沒有回答，繼續在觀察著草坪上的那些小物件，肯定不是煙頭，那是什麼，難道美國人有隨地丟垃圾，而且是有意亂丟垃圾的習慣？

    「2號？」

    「等等。你不覺得那些人把槍露在外面有點不對勁嗎？」凌天翔朝房子看了一眼，「秘密護送行動，就不應該這麼招搖，更不應該把槍露在外面，難道你覺得，那些護送人員是要告訴我們，房子裡有好東西，要我們去搶？」

    袁德良這次沒有爭辯。大概他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注意到開始那幾個人的動作了嗎？看得見他們丟在地面上地那些小東西嗎？」

    「好像是什麼金屬零件。」

    「確定是金屬物品？」

    「差不多。我這也看不大清楚。」

    「媽的，撤退！」凌天翔一邊說著。一邊從山坡上溜了下來，「立即撤退，取消行動，1號，聽見沒有，立即撤退，在1號預定會合地點碰頭！」

    耳機裡沒有傳來袁德良的聲音，凌天翔跑了幾十米就停了下來，隨即又跑了回去，臨時找了一個埋伏地點爬了下來，架起了狙擊步槍。房間裡的護送人員已經出來了十幾個，而且還有好幾個正在朝凌天翔開始埋伏的地方指著，至少有六個人已經朝凌天翔這邊繞了過來，更多的人則在房屋周圍搜尋著。

    媽的！凌天翔暗罵了一句。「1號，你在哪，聽到快回答。」

    耳機裡仍然是一片盲音，袁德良根本就沒有回答。凌天翔沒有去管那幾個正在朝他包抄過來的特工，500米地距離，需要好幾分鐘的時間才能跑完，如果要繞過來的話，那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凌天翔朝垃圾堆方向看去，兩名特工正在裡面尋找著什麼，旁邊還有兩人持槍警戒，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工作。凌天翔心裡一急，立即瞄準了那兩個持槍的特工，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要掩護袁德良撤退。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凌天翔心裡一驚，難道這附近有埋伏，公路那邊的特工不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別，是我！」一個身影竄了過來。

    聽到袁德良的聲音後，凌天翔這才鬆了口氣，大概兩分鐘地時間，袁德良就溜了出來，而且跑完了500米地距離，這逃跑的速度，真他媽夠快地了。

    「把這個留下，媽的！」袁德良在凌天翔身邊趴了下來，將一隻收音機放在了地上，然後用槍托砸壞了。「那裡肯定有無線電探測裝置，不然我們不會暴露。」

    「我知道，這是個陷阱！」凌天翔也迅速收起了狙擊步槍，「那些特工知道，至少猜到我們會去。」

    「走吧，他們快趕過來了，至少我們沒有上當。」

    兩人迅速的離開了山坡，小跑著朝賽歐托河方向而去。這條河流流經哥倫布市，然後向南注入了俄亥俄河。這次是袁德良斷後，負責清理掉撤退的痕跡，避免被特工追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也不敢停下來，無線電通信裝置也關閉掉了。凌天翔一直在不停的奔跑著，也在不停的思考一個問題，那些cia的特工是怎麼知道有危險的？難道，這只是普通的例行工事嗎？真是如此的話，那麼cia的保密工作也就做得太嚴密了，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就肯定是國安部出了問題。

    越想，凌天翔心裡就越是緊張不安，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等等！」

    被袁德良一把抓住的時候，凌天翔才發現他已經到了賽歐托河的岸邊。

    「橋在下游，也許那邊已經被封了，我們從上游的淺灘過河。」袁德良觀察了一陣，這才朝上遊走去。

    「阿良，你不覺得這次的行動很蹊蹺嗎，誰他媽的才是獵物？」

    「有什麼蹊蹺的？現在我們首先得逃出去，然後才能考慮別的問題，是不是？」袁德良停了下來，看了跟在身後的凌天翔一眼，「現在想別的都沒有用，等我們逃出去之後，再想想該怎麼辦。」

    凌天翔也不再多想，袁德良的話沒有錯，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逃出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上游大概3公里處的淺灘渡過了賽歐托河，到達了河東岸，很快就到了威興頓鎮，這是一個居民還不到1萬人的小鎮。x5就停在鎮子外的公路邊上。兩人迅速將裝備收了起來，藏在了車裡，然後駕車朝東面的塞克爾維爾鎮駛去。

    到了威興頓之後，x5沿著州道向南而去。這是早就已經設置好了的三條撤退路線中的一條。凌天翔一直沒有說話。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離開俄亥俄州，如果州警也被動員了起來的話，那麼就得更快的離開俄亥俄州，前往南面的肯塔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