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懲戒之刃 第七十二節 先斬後奏 文 / 閃爍
第七十二節先斬後奏
卡車開進了提克里特的時候，凌天翔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麼輕易的就通過了美軍的監視與檢查。沿途，美軍只在幾座城市附近設置了檢查站。在阿沙姆出示了通行證之後，美軍甚至沒有對卡車內的人員進行詳細的檢查，就直接放行了。更讓凌天翔有點驚訝的是，沿途遭遇了好幾支美軍的巡邏車隊，那些車隊裡的美軍官兵都沒有多看一眼這兩部掛著伊拉克政府軍牌照的卡車。
「我們快到了。」阿沙姆從前車廂的窗戶裡向後面看了一眼，「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薩拉赫丁正在等著你們。」
凌天翔點了點頭，其他隊員也都做好了下車的準備。與凌天翔一樣，這些隊員一路上也都是提心吊膽的，而且對美軍的疏忽大意也感到非常的驚訝。
卡車停在了一條小胡同的外面，凌天翔他們下車的時候，另外20名穿著政府軍軍服的伊拉克人上了卡車，薩拉赫丁跟著這些人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歡迎來到伊拉克，來到薩拉赫丁省！」薩拉赫丁笑著握住了凌天翔的？」
「也許我們應該提醒一下美軍，只是……」凌天翔一邊說著，一邊朝正在對他點頭的阿沙姆看了一眼。
「先到我的司令部去吧。」薩拉赫丁對阿沙姆點了點頭，帶著凌天翔他們進了巷子裡。
兩部卡車重新裝上了人員之後就開走了，街道上也恢復了平靜。巷子很狹窄，而且周圍每一處轉角都有平民打扮，手裡卻握著步槍的武裝人員把守。跟著薩拉赫丁繞了十幾個彎，凌天翔他們才到了一處大院子裡面。這時候凌天翔也才明白，為什麼美軍花了那麼大的力氣都沒有能夠殲滅伊拉克的抵抗組織。這些抵抗份子平時就是城市裡的平民，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他們才搖身一變，成為了戰士，戰鬥結束之後，他們又搖身一變成為了平民。更讓凌天翔有點驚訝的是，這附近還有不少地居民，而且還有很多的老人、婦女、兒童。這就是伊拉克的游擊隊，一支藏於民眾之間的游擊隊，一支在頑強的抵抗著強大入侵者的游擊隊。這就是一位偉人所說的「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這是我地司令部。」薩拉赫丁一邊說著，一邊朝站在房屋門邊的兩名手下點了點頭。
凌天翔正在疑惑薩拉赫丁為什麼不帶著他到房子裡去，地面上的幾塊連接在一起的大石板緩緩升了起來，露出了一條寬約兩米，長超過了20米，坡度在45度左右的地下通道。通道兩側還掛著照明用的電燈。
「請吧！」薩拉赫丁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首先走了下去。
凌天翔收起了驚訝的心情，讓甘寧軍他們留在外面。這才走進了地下通道。地道直接連接著一個龐大地地下室，裡面有十幾名衛兵。薩拉赫丁沒有停下腳步，一邊向那些衛兵點頭，一邊繼續朝前面走去。又下了一層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座面積有大概200平方米左右的地下室。凌天翔不得不驚歎這些伊拉克人的能力。這是一座地下軍火庫，而且周圍還有二十多扇門，明顯還有更多的小房間。僅在中央的這個大房間裡就囤放著上百支軍械箱，大部分裝地都是炸藥與彈藥。
薩拉赫丁將凌天翔領到了一個小房間裡。這才停下了腳步。這個房間大概只有15平米左右，有一張直接鋪在地面上的床，牆上還掛著一些照片，前伊拉克軍隊的勳章與獎章，以及一些私人照片。這明顯是薩拉赫丁的私人房間，而且是他地臥室。
「條件太簡陋了，請隨便坐。」薩拉赫丁走到了靠牆的櫥櫃旁，「要喝點什麼？」
「隨便吧。」凌天翔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薩拉赫丁以前肯定是伊拉克特種部隊的指揮官，那些勳章、獎章就能夠證明。這也與連豫泯提供的情報一致。
薩拉赫丁泡了一杯紅茶，這大概也是他這裡唯一的飲品了。
「阿沙姆是怎麼回事？」凌天翔也確實渴壞了。
「他是我以前的司令官的侄子。」薩拉赫丁拿出了香煙，「美軍入侵的時候，他正好在休假，沒有參加戰爭。後來，政府組建治安部隊，他就去報名參加了。」
「你安排地？」凌天翔接過了香煙。
薩拉赫丁點了點頭。「如果沒有軍隊的內應。我們根本就生存不下去。以前我一直沒有用過他。這次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才讓他把你們送過來的。」
「我想。在政府軍裡，不缺少阿沙姆這樣的人吧？」
薩拉赫丁笑了起來。「任何國家與民族都一樣，既然有人會背叛自己的民族，那麼就有人會為民族的生存、獨立、自由與發展而戰鬥。在你們華夏民族數千年的歷史中不缺乏這樣地人，而在我們這裡也一樣！」
凌天翔點了點頭，伊拉克是古巴比倫王國地誕生地，也是一個擁有數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雖然伊拉克地歷史上有太多的困難，但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並沒有放棄過鬥爭，在任何時刻，都沒有放棄過對本民族的希望。
「你們經常利用政府軍嗎？」
「不，很少，如果沒有絕對的必要，絕不會利用我們在政府軍裡的內線。」薩拉赫丁搖了搖頭，「要培養一個政府軍裡的內線並不容易，我們甚至得為此讓很多戰士做出犧牲。」
凌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立即明白了薩拉赫丁這句話的意思。要讓阿沙姆這樣的人得到政府軍高層指揮官，以及美軍的信任，就得讓他立下功勞。阿沙姆是政府軍裡的軍官，而要成為軍官，就更不容易了。他不得不佩服薩拉赫丁這些抵抗份子的毅力與決心，更佩服他們的自我犧牲精神。
「阿沙姆這些混雜在政府軍裡地內線是我們最後的防線。雖然為此我們犧牲了很多出色的戰士。但是為了最後的勝利，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害怕犧牲，這也是真主的教導。」薩拉赫丁長歎了口氣，「當然，阿沙姆他們也是安全的最後保障，正是因為他們提供的及時情報，我們才避免了好幾次大的災難。」
凌天翔歎了口氣，很多時候。他無法理解伊拉克人地思想，同樣的，薩拉赫丁也對凌天翔的很多想法並不理解。這就是民族上的差異，但是，不管是自認為巴比倫後裔的伊拉克人，還是華夏民族，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絕不向侵略者屈服。
「現在。我需要的情報搞到了嗎？」
「情報已經弄到手了，可是……」薩拉赫丁遲疑了一下，「我認為，最好還是先去見精神領袖，這樣……」
「你覺得這樣更好？」凌天翔冷笑了一下。「還是認為你在精神領袖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一點？」
薩拉赫丁閉上了嘴。
「說白了，這次行動搞好了，那你就將成為『星月軍團』的最高指揮官，如果搞不好。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凌天翔沒有給薩拉赫丁選擇地機會。「你應該用行動告訴你們的精神領袖，在你的率領下，『星月軍團』才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更重要的是，事實最有說服力，而且事實也是無法改變地。不管是精神領袖，還是你，甚至是你所信奉的真主安拉，都無法改變事實！」
薩拉赫丁咬了咬牙。仍然有點猶豫。
「現在沒有給我們退縮的餘地了。」凌天翔從身上拿出了地圖，「具體的行動由我負責，如果行動失敗，你可以將責任推卸到我地身上，但是我相信，行動不會失敗，我們的合作也將進行下去，是不是？」
薩拉赫丁長出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地圖上指出了一個地點。「這裡就是美軍車隊經過路線上最容易受到襲擊的地方，經過的時間是後天傍晚。」
凌天翔用筆標注了那一段公路。地圖上的信息並不豐富。
「你們有大概十五分鐘的時間。」薩拉赫丁稍微停頓了一下，「我會同時發動襲擊，為你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撤退線路呢？」凌天翔抬頭朝伊拉克人看了過去。
「離開公路線後向西前進，我們的人在十五公里之外接應你們。你們只有大概4個小時地時間，這樣才能夠趕在天亮之前返回提克里特。中途還有可能遭到美軍空中機動部隊的攔截，所以你們的撤退行動肯定不會太順利。」
「這個我知道。」凌天翔看了眼手錶，「提前送來的軍火都到了嗎？」
薩拉赫丁點了點頭。「就在外面，昨天就已經送到了。」
「很好，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凌天翔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地圖，「我需要時間去瞭解一下實際的地形情況，這樣才能夠做出更好的部署。另外，在行動開始之前，我不會主動與你聯繫，你可以通過4號頻道向我們發出消息。在我們發動襲擊之前3分鐘，我會發出行動開始的信號，你們的人要盡量堵住美軍營地，盡量拖延美軍。」
「我會安排好地，可是……」
「薩拉赫丁，現在不是談可是地時候。」凌天翔把住了伊拉克人的肩膀，「我既然到這裡來了，就與你是一條戰壕裡地戰友，而且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而且只能向前走，任何猶豫帶來的都是失敗。」
薩拉赫丁點了點頭，也把住了凌天翔的肩膀。
「我去招呼我的手下。」凌天翔看了眼手錶，「如果你的情報準確的話，那我們還有44個小時的時間，希望還來得及讓我們部署到位。」
「我去給你安排嚮導。」
兩人沒有再囉嗦，在薩拉赫丁去給凌天翔安排嚮導的時候，凌天翔讓甘寧軍帶著隊員到地下室來取走了提前送到的那批武器裝備。守在地下室的那幾個衛兵看到凌天翔他們從箱子裡取出的那些武器裝備後，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不過凌天翔可不會將他們的武器裝備與這些武裝份子分享。
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凌天翔他們就在薩拉赫丁安排的嚮導帶領下出發了。讓凌天翔很驚訝的是，薩拉赫丁給他安排的嚮導看上去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一個還沒有達到凌天翔肩膀高度的少年，更讓凌天翔驚訝的是，這個少年身上還挎著一把ak-47步槍，身上的背包裡裝著一壺水、幾個彈匣，還有兩枚手榴彈。凌天翔不願意把這個少年與抵抗組織聯繫起來，在他看來，這樣的孩子就應該在學校裡上學，而不是扛著步槍，踏上殘酷的戰場！
一行人離開了城鎮之後就迅速散開，每兩人一組，每個組之間保持著50到100米的距離。凌天翔與嚮導在最前面。氣溫已經降了下來，沙漠裡的晝夜溫差非常大，凌天翔都感到有點涼。同樣的，沙漠裡也非常安靜，美軍在夜間都「龜縮」在營地裡，不會輕易的外出，更不會輕易的發動軍事行動。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除了靴子踩在沙子上發出的「沙沙」聲之外，隊伍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凌天翔這批從「雪豹」大隊出來的特種兵都非常熟悉沙漠環境下的作戰行動，可是那個少年嚮導的速度並不比凌天翔他們慢，很多時候，還主動停下來等凌天翔等人跟上來。這讓凌天翔更加得佩服伊拉克人的耐力，也讓他們再次認識到，生活在沙漠中的民族才是沙漠真正的主人。
一直到天亮，隊伍才第一次停了下來。公路線就在沙丘的對面，少年嚮導不會說英語，而凌天翔的阿拉伯語也不怎麼樣。凌天翔給了少年嚮導一塊巧克力，就讓他回去了。
「現在怎麼辦？」甘寧軍跑了過來。
「讓兄弟們都隱蔽起來。」凌天翔看了眼手錶，「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天亮了，我們明天晚上仔細勘察一下地形，白天大家輪流警戒，好好休息一下。」
甘寧軍點了點頭，立即朝附近的隊員比劃出了手勢，隊伍也無聲無息的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