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影子軍刀 第四節 危境重逢 文 / 閃爍

    第四節危境重逢

    大樓猛的地震了起來，如果沒有爆炸聲的話，肯定會有人認為發生了地震。安全通道裡的照明燈閃爍了幾下就熄滅了，應急燈迅速亮了起來，震動持續了近半分鐘，而且爆炸聲也一直在迴盪著。當凌天翔爬起來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昏倒在了地上。此時，外面才傳來了刺耳的防空警報聲。

    「爸，爸……」凌天翔扶起了黃龍飛，「爸，你怎麼了？」

    黃龍飛雙眼緊閉著，額頭上流著血，上面有一塊碎玻璃。凌天翔立即朝頭頂看了一眼，半截燈管正在空中搖晃著。兩名保鏢迅速趕了過來。

    「不用，我來背！」凌天翔強忍住了眼淚，迅速蹲下背起了父親。

    一名保鏢拿出電筒跑到了前面，另外一名保鏢跟在凌天翔身後。爆炸發生的時候，他們已經下到了17層，每層有18級台階，還有288級台階。凌天翔背著黃龍飛，只花了不到2分鐘的時間就跑完了這288級台階。

    「醫生，快叫醫生！」

    幾名已經衝到了酒店外面的穿著保鏢服的隊員立即沖了回來，其中有一人是軍醫，可是沒有帶上急救箱。

    「快去找急救箱，另外，聯繫最近的醫院。」齊建軍也迅速跑了過來。「天翔，讓黃總躺到沙發上。」

    凌天翔把父親放在了沙發上，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上的浴巾，齊建軍這時候才看到凌天翔只裹了一條浴巾，連衣服都沒有穿。

    「爸，爸，你快醒醒。」

    黃龍飛睜開了眼睛，首先就看到了快要被急死了的凌天翔。

    「爸。你別動，你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凌天翔一直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他發現怎麼也控制不了。

    「天翔，這在哪？」黃龍飛想坐起來。

    凌天翔摁住了他。「我們已經下來了，在大廳裡，醫生馬上就到。」

    這時候，那名軍醫帶著急救箱跑了過來。齊建軍立即拉了下凌天翔。

    「爸。你不會有事的！」凌天翔站了起來。

    軍醫迅速地清理掉了傷口上的碎玻璃，是燈管被震斷後砸中了黃龍飛的額頭，傷口都不是很深，但是創傷面很大，而且傷口裡有很多碎玻璃，以及燈管裡面的化學藥粉。

    「情況怎麼樣？」齊建軍在旁邊問了一句。

    「問題不大，沒有傷到面部神經，而且也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軍醫拿出了裝著雙氧水的瓶子。「黃總，你忍著點。」

    黃龍飛點了點頭，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

    雙氧水對傷口的刺激要比酒精輕微得多，只是難以長期保存。軍醫迅速的清洗了傷口，然後用紗布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我爸怎麼樣了？」凌天翔一直很焦急。

    「問題不大。我這裡沒有破傷風針，最好盡快派人到附近的醫院去。」軍醫站了起來，「另外，今後也許需要做修復手術。這個不是我的專業。」

    齊建軍點了點頭，讓軍醫先離開了。軍醫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醫生，其職責是在戰場上讓傷員活著回到醫院裡，因此軍醫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都比較粗暴，有的時候甚至可以用「野蠻」來形容，根本就不會考慮今後會留下多大的傷疤，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軍人在戰場和是留下的傷疤都特別明顯地主要原因。

    「放心吧，黃總不會有事的。只是皮外傷。」

    凌天翔也稍微平靜了一點，他蹲在了沙發旁，握住了黃龍飛的手。「爸，都怪我，都怪我動作太慢了，不然……」

    「天翔，別把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你及時的撲倒我。也許我現在已經……」黃龍飛沒有說下去。他撫摸了下凌天翔地腦袋，「別擔心我了。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

    凌天翔咬著牙點了點頭，他一直在告誡自己要堅強，必須要堅強，從小他就沒有在父親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可是在這種親情面前，他卻怎麼都控制不住淚水，怎麼都無法讓眼淚不流出來。

    齊建軍拉了下凌天翔。「讓黃總休息吧，我安排一隊兄弟照看著，不會有事的，等下醫院裡地醫生就到了。」

    凌天翔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的時候，他才長出了口氣。「齊隊，太謝謝你了……」

    「有什麼好謝的？」齊建軍上下打量了凌天翔一番，「你這樣子……」

    凌天翔驚訝的看了齊建軍一眼，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就裹著一條大浴巾，裡面連內褲都沒有穿呢。

    「得，我去幫你找套衣服來，你的體型跟老甘的差不多吧？他應該還有一套乾淨的作戰服。」齊建軍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走開了。

    等到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後，凌天翔正準備去問下醫生為什麼還沒有趕到的時候，一名年輕女子突然從外面衝了進來。

    「爸，我爸在哪？」

    凌天翔一愣，這聲音很熟悉，而且現在就只有黃龍飛一個受了傷，難道是……

    年輕女子剛衝進大廳，就看到了裹著一條浴巾地凌天翔，她先是愣了一下，好像沒有認出凌天翔，可凌天翔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小美……」

    「天翔哥！」年輕女子衝了過來，剛想給凌天翔一個擁抱，她就停了下來。

    凌天翔也尷尬的笑了起來。「小美，你變了很多。」

    「是啊，你也變了很多！」年輕女子驚訝的打量著凌天翔的樣子。她是黃龍飛收養的第三個孩子，叫袁美美，比凌天翔晚半年來到黃家，卻比凌天翔小了5歲。在十多個兄弟姐妹中，袁美美排行第五。同時也是大姐。

    凌天翔笑著撓了下頭皮，四年前，在他上次見到袁美美的時候，她還不到凌天翔的肩膀高呢，而現在則長高了大概15厘米，而且又少女變成了一個女性。從她身上穿著判斷，大概在擔任黃龍飛的秘書。

    「爸地情況怎麼樣了？」兄妹見面地驚喜過後，袁美美立即想到了父親的安危。

    「老爸死不了。你只記得你天翔哥，不記得你老爸了。」黃龍飛在沙發上自怨自歎地說了起來。

    「爸，你沒事？」袁美美立即跑了過去，「我都嚇死了，看到你沒有出來，我又找不到明翰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見到袁美美那樣子，凌天翔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至少老爸只受了點皮外傷，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就應該沒事吧。齊建軍帶著一套沒有穿過的戰鬥服走了過來。

    「小美，你看好老爸，醫生馬上就到。別讓老爸到處跑。」

    「放心吧，有我在，老爸不會有事的。」

    凌天翔笑著搖了搖頭，這才跟著齊建軍朝一樓的員工休息室走去。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換衣服地時候。凌天翔這才問了出來。

    「總統府、市政府，還有革命衛隊司令部、國防部等幾個重要職能機構遭到了轟炸。」齊建軍拉開了窗上的百葉窗，然後朝外面看了一眼。

    凌天翔繫上了皮帶，他朝窗外看了一眼，也立即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總統府正在火光中燃燒著，而且朝向酒店這邊的建築物都已經倒塌了。附近還有警車、軍車的警燈在閃爍著，幾條水柱正在向火焰中心灑水，消防隊出動的速度還挺快的。

    「使用的應該是jdam這類地彈藥。」齊建軍放下了百葉窗。「而且肯定是用b-2，或者是f-22投擲的，伊朗軍隊的防空雷達根本就沒有起到作用，炸彈爆炸後防空警報才拉響。」

    凌天翔點了點頭，他本來想問一下還有什麼地方遭到了轟炸，可是齊建軍也跟他一樣，沒有離開過酒店，顯然也不大可能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

    「另外。從爆炸威力來看。美軍肯定使用了重型鑽地炸彈。」齊建軍把外套拋給了凌天翔，「第一次爆炸威力肯定不小。超過了普通的1000磅，甚至是2000磅航空炸彈。另外，伊斯蘭革命衛隊地司令部應該有地下設施，也許連指揮中心都在地下數十米處，如果美軍要想『斬首』的話，那就得用上重型鑽地炸彈。」

    「肯定是這樣的，不然我們這裡的震動不會如此強烈。」凌天翔迅速套上了外套，「讓兄弟們都集中起來，把武器裝備都準備好，但不要離開酒店地範圍，現在外面很亂，伊朗軍隊肯定會盡快入城控制秩序，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我知道，老甘正在組織隊員。」

    「現在來了多少兄弟？」凌天翔拉上了拉練。

    齊建軍將襪子給了凌天翔，又將靴子踢了過去。「算上你之前帶來的，我們現在有六個小隊，這是我們所有的兵力了。」

    「差不多了，真打起來，還用不上這麼多人。」凌天翔的腳與甘寧軍是一樣的號碼，只是甘寧軍沒事多帶一雙軍靴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

    「現在還不知道。」凌天翔站了起來，「先弄清楚情況，幫我看好其他兄弟，我去看看我老爸的情況。」

    等凌天翔趕出去的時候，黃龍飛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名從附近醫院趕來的醫生正在幫他重新處理傷口，並且已經打過了破傷風針。

    「天翔，帶小美出去轉轉，別在這看著我。」黃龍飛搶在前面開口了，「醫生都說了，我沒什麼事，你們兩兄妹也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多聊聊。」

    凌天翔知道一向愛面子地老爸是不想讓子女看到他受傷吃苦的樣子，既然醫生都確定沒事了，凌天翔也不好多說什麼，叫上袁美美就離開了酒店的大廳。外面，幾百名公司的人員、保鏢，以及裝扮成保鏢的戰鬥隊員，還有酒店的服務人員都聚集在院子裡面，通往外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一輛加長轎車擋在了門口，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守在了門口，另外還有兩個小隊地隊員在院牆裡面巡邏。外面大街上地情況很混亂，很多附近的居民都來到了街上，暫時還沒有警察與軍隊出現。凌天翔迅速觀察了一下情況，帶著袁美美走到了一處沒有人地角落。

    「天翔哥，聽說你開了家公司？」袁美美很是親暱的靠在凌天翔身邊，彷彿他們還是十年前的孩子一樣。

    「是啊，老爸幫我開的。」凌天翔坐在了花台上，「不當兵了，總得找點事情做嘛。對了，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在給老爸當秘書？」

    「對，機要秘書。」袁美美挨著凌天翔坐到了花台上。「老爸說，他信不過別的人，我就主動當了機要秘書，上個月才開始工作的。」

    「畢業了？」凌天翔記得，四年前的時候，袁美美還在準備考大學呢。

    「是啊，才畢業，本來想去外面找工作的，可老爸缺人，就回來了。」袁美美的樣子好像有點不樂意。

    「看來，老爸給你開的工資不高吧？」

    袁美美不解的看了凌天翔一眼，不知道凌天翔為什麼這麼說。

    「不然的話，你為什麼會感到不滿呢？」凌天翔笑著在袁美美的鼻樑上刮了一下，這是他們小時候經常的舉動。

    「你又刮我的鼻子！」袁美美用力的扭了下凌天翔的胳膊。「錢不是問題，不過嘛，你現在也是老闆了，你要是開得起更高的工資，而且給我更好的發展機會的話，我可以考慮跳槽過來幫你。」

    「得了，要讓老爸知道我挖他的牆角的話，還不把我給劈死！」

    「老爸捨得劈你？你可是老爸的掌上明珠！」

    「我？別開玩笑了，老爸最喜歡的就是你呢。」

    兩兄妹都笑了起來，這讓凌天翔想到了小的時候，想到了十多個兄弟姐妹在一起過的那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想到了袁美美這些弟弟妹妹被陸續帶回家的時候。現在凌天翔都清楚的記得，老爸將袁美美帶回來的時候，6歲的小女孩瘦得皮包骨，甚至連走都走不穩。而現在坐在他旁邊的妹妹已經成為了一個出落落的大家閨秀了。

    外面的警笛聲傳來，凌天翔迅速回到了現實中。這裡並不是適合兄妹重逢後敘舊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