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影子軍刀 第五十三節 困獸猶斗 文 / 閃爍
第五十三節困獸猶斗
路過落腳點，一群人都抓緊機會補充了彈藥，除了幾個帶著狙擊步槍的隊員外，另外幾名隊員還都帶了額外的彈藥，主要是考慮到顧衛民與齊建軍他們很有可能用光了彈藥，需要幫他們也帶一批彈藥過去。
找到齊建軍的時候，這名特種兵正在一塊牆板上刻著線條。
「齊隊，你這是幹啥？」凌天翔在齊建軍旁邊蹲了下來。
「記錄戰果，才幹掉第十一個美軍。」齊建軍會頭笑了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袁德良將多帶的兩個彈袋給了齊建軍，剛朝外面街道看了一眼，就像被紮了眼睛一樣縮了回來。齊建軍立即朝幾個趕來的隊員壓了壓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外面街道上，一隊美軍正在幾輛裝甲車的掩護下緩慢推進，裝甲車上的機槍還在朝四周那些快要垮塌的房屋發威，美軍步兵也不時朝可能有危險的地方開上幾槍。裝甲車輪胎壓在碎石上的聲響非常的明顯，更明顯的還是那混雜的槍聲。
凌天翔朝四周掃一眼，房屋已經塌了一大半，只有齊建軍旁邊的那堵牆似乎還在表示某種不甘心，勉強挺立著，周圍全是粉碎的磚瓦。街道對面的房屋也差不多，大部分都已經垮塌了。看樣子，這裡不久前才遭到了炮擊，而且是直射火力的打擊。
齊建軍比劃了幾下，告訴凌天翔他們，美軍的坦克部隊才剛剛過去，這是跟在坦克部隊後面的掃蕩部隊。看到齊建軍拿起了一具連接著導線的引爆器，凌天翔等人迅速伏低了身子。齊建軍朝眾人笑了起來，隨即示意分成兩隊繞到美軍的前後兩端，圍殲這伙美軍步兵。凌天翔與袁德良帶著四名隊員朝美軍的屁股後面繞了過去。留在後面的肖遙動作比他們快了一步，帶著幾名隊員到了比較危險地前方。
美軍只控制了街道，而沒有能夠控制居民區裡的巷子。這也是美軍害怕攻城的主要原因，重裝甲部隊要佔領寬敞的街道並不難，摧毀街道兩側的房屋也不難，可是要想進入條件極為複雜的居民區，那就是非常困難，而且非常危險的事情。
跑到第四棟房屋的時候。凌天翔才停了下來，朝後面地隊員先伸出了兩根指頭，然後伸出了三根指頭，並且做出了一個隱蔽前進的動作。三名隊員迅速朝後面一棟已經完全倒塌了的房屋跑去，凌天翔與袁德良帶著留下來的那名機槍手進了旁邊的民宅。六個人分成了兩個三人戰鬥小組，這樣小組之間可以相互掩護，而小組內的三名隊員也可以相互掩護。
凌天翔在門邊趴了下來，美軍斷後的人員才從外面的街道上通過。過了一陣，感到美軍差不多已經走出了二十多米後，凌天翔這才從門洞裡鑽了出去。這棟房屋面向大街地牆壁已經倒了一半，門也只剩下了上半截，下面半截早就不知去向。他迅速朝正在向前推進的美軍看了一眼。最後面是一輛icv，遙控炮塔對準了右側的房屋，另外一側增加的重機槍對準了左側的房屋，車長就暴露在外面。在戰車兩旁各有一個步兵班。步兵前進地速度很慢，而且非常小心，而且大部分步兵沒有戴夜視儀，不斷出現的爆炸閃光，以及房屋廢墟裡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看到最後面兩名美軍轉過身去，凌天翔迅速爬到了街道上地一個彈坑裡面，那是一枚航空炸彈留下的彈坑，直徑超過了5米。最深的地方有1米多，這是天然的散兵坑，至少要比那些亂石堆可靠多了。凌天翔迅速架起了槍，看到美軍沒有任何發現，正在逐漸遠去後，他朝袁德良招了下手，端著機槍的突擊手迅速衝了出來，溜進了散兵坑。另外一名機槍手沒有出來。而是直接把機槍架在了門邊。兩個機槍手呆在一起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另外三名隊員爬到了房屋的廢墟上，其中一人直接埋伏在了廢墟上。另外兩人溜了下去，一個到了大街中間，就在凌天翔後面大概10米處的一堆亂石後面埋伏了下來，最後一個則爬到了街對面。這樣，後面三名隊員中的兩個機槍手就能夠形成交叉火力，讓前面地美軍根本就無法躲避。
肖遙那邊的六名隊員沒有衝到大街上，而是分成了三個兩人小組，分別控制住了街道左側的三棟半塌的民房，肖遙還爬到了一棟民房沒有倒塌的樓頂上，埋伏在了樓頂的矮牆後面準備居高臨下的攻擊大街對面的美軍。
看到溜上了樓頂地肖遙，凌天翔都不得不佩服肖遙地膽量，如果他被發現的話，美軍地自動榴彈發射器能夠把他打成碎片，那堵矮牆肯定起不了什麼防護作用。被袁德良碰了一下，凌天翔朝齊建軍埋伏的房間比劃出了做好戰鬥準備的手勢，隨即就將步槍架了起來，袁德良也立即拉回槍栓，將第一發子彈壓進了機槍的槍膛裡面。金屬撞擊時發出的聲響有點刺耳，這還不算，接下來，又聽到另外幾個隊員也都紛紛拉動了槍栓，凌天翔皺了下眉毛，這群混蛋難道就不知道先把子彈上膛嗎？
突如其來的爆炸一下就打亂了美軍的隊列，把凌天翔都嚇了一條，並且暗自慶幸是從第四棟民房出來的，爆炸覆蓋了六棟民房的距離，幾乎將整個美軍車隊都籠罩了進去。至少有十多枚炸彈在道路兩旁炸響，大部分炸彈都埋放在道路兩旁的排水溝裡，石塊如同彈片一樣飛射了出去，這是在沒有辦法弄到足夠的鋼珠的情況下，增強炸彈對人員殺傷威力的有效辦法。飛射的石塊威力一點都不比彈片小，如果爆炸距離夠近的話，一些稍微堅硬一點的石頭都能夠射穿人體。爆炸對美軍裝甲車，以及稍微遠一點的步兵的威脅並不大，而最大地作用就是將大量的沙塵揚到了空中，被沙塵籠罩著的美軍士兵，以及裝甲車上的人員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震飛的沙石還沒有到達最高點。爆豆子般的槍聲就響了起來。所有機槍手都沒有刻意去瞄準目標，而是憑著感覺朝著人影晃動的地方「分發」彈藥。凌天翔與埋伏在後面道路中間地那名隊員用的是突擊步槍，兩人都將步槍調整到了三發點射狀態，看到有人影出現，立即就射出幾發子彈。埋伏在前面的六名隊員也迅速開火。肖遙冒險的回報是非常巨大的，在高處，他看得更清楚，而且居高臨下的射擊也更容易幹掉那些反應快。已經爬在了地上的美軍步兵，同時還能夠打掉裝甲車上的機槍手，讓重機槍無法發揮威力。
美軍地慘叫聲隨著槍聲一起響起，混戰之中，根本就無法精確瞄準，很多受傷的美軍，特別是被打中了要害的美軍都在慘叫，還有的在大聲喊著「救命」。喊著「醫療兵」。可是應答他們的都是子彈，而不是戰友地幫助。
在袁德良打光一個彈匣的子彈時，凌天翔衝到了街對面去，肯定還有很多美軍沒有被幹掉，而且他們用的輕武器根本就對付不了那些裝甲車。必須要盡快分散。剛趴下來，前面就傳來了裝甲車發動機全功率運轉時發出的咆哮聲。
「阿良，快躲開！」凌天翔大聲叫了起來，在美軍實施大規模電子干擾地情況下。他們根本就無法用戰術無線電通信設備聯絡。
「什麼！？」袁德良已經為機槍重新裝好了子彈。
「快離開！」
袁德良剛回過頭去，地面上突然猛的一震，接著一發炮彈劃破了空氣，擊中了袁德良身後的那堆廢墟，尖利的、拖著長長尾音的炮擊聲也傳了過來。凌天翔心裡大驚，現在衝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可是那發炮彈沒有爆炸！竟然是一發穿甲彈，一發坦克炮打出的脫殼穿甲彈！躲在廢墟後的那名隊員被震飛了出去。落到了幾米外的路面上，居然接著就爬了起來，彷彿屁事沒有一樣地跑開了。袁德良也迅速反應了過來，立即從彈坑裡爬出來，貓著腰朝凌天翔這邊衝了過來。
媽的！凌天翔迅速朝美軍車隊方向掃了一梭子。「快爬下，別他嗎的亂跑！」
袁德良腳下一滑，立即趴在了地上。街道上的煙塵正在逐漸散去，最後面的那輛「斯特瑞克」已經倒了出來。並且準備轉向後脫離這條街道。街道上有很多的亂石堆。裝甲車如果一直倒車行駛的話不一定能夠翻過那些石堆，不得不在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道上轉向。就在袁德良趴在了地上。那輛裝甲車轉向橫在路中間，凌天翔拚命般地將子彈灑向裝甲車地頂部的時候，第二發坦克炮打出地炮彈飛了過來，正好擊中了橫在路中間的裝甲車車體。
重量超過了20噸的裝甲車被猛的拋了起來，在空中翻滾著飛了出去。凌天翔都被嚇了一跳。命中裝甲車的是一發高爆彈，而不是穿甲彈。炮彈在車體上爆炸，崎嶇的地面抵消了一部分向下的衝擊力，裝甲車飛過了袁德良的頭頂，撞在了後面廢墟的頂部，反彈了一下，又飛出了幾米，這才頂部朝下，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好幾塊鋼板還在裝甲車撞到地面上的時候被震飛。之前躲在廢墟後面，被穿甲彈震飛的隊員跑得很快，已經竄到了路邊的房屋裡面，不然炸飛了的裝甲車會將他砸成一張肉餅。
幾個看到這一幕的隊員都傻了眼。美軍坦克上的炮手肯定慌亂之中出了錯，忘記了將炮膛裡的穿甲彈退出來，胡亂打出了第一發炮彈，接著就裝了一發高爆彈，而瀰漫在街道上的塵土擋住了坦克手的視線，裝甲車上的官兵在轉向的時候也沒有與附近部隊聯繫，接著第二發炮彈就打中了裝甲車。
袁德良清醒過來之後，立即連滾帶爬的到了凌天翔旁邊，兩人都傻笑了起來，這他媽又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只是閻王爺不想收他們，所以用美軍的裝甲車擋住了那枚會要了袁德良小命的炮彈。
在前面開路的美軍裝甲部隊迅速殺了回來，每軍的坦克有差動裝置，可以原地轉向，這反而使笨重的坦克在狹窄的街道上比輪式裝甲車要靈活得多。更重要的是，坦克可以直接倒車，不需要擔心路上的障礙，炮塔也可以直接回轉過來，在轉向的時候都可以開火。
齊建軍帶著他的幾名隊員出現在了街道對面房屋的廢墟裡，他朝凌天翔揮了下手，指了下街道盡頭的方向，打出了撤退的手勢。凌天翔拉了下袁德良，溜進了後面的房屋。另外兩名隊員也都迅速溜進了房屋。反坦克導彈早就消耗光了，埋設的炸彈也用掉了，沒有人會願意用幾挺機關鎗跟近60噸重的主戰坦克對著幹。
看到袁德良跟上來之後，凌天翔加快腳步追上了前面的隊員。四個人在廢墟裡迅速穿行，後面傳來的履帶聲越來越遠了。美軍坦克不會盲目追擊，而且在沒有搞清楚街道上的情況時，也不會盲目衝撞，不然壓死了路上的美軍，那坦克手就要被送上軍事法庭。不過，那名坦克手幹掉了友軍的裝甲車，裝甲車上的三名乘員肯定都完蛋了，炮手會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呢？
穿過幾條胡同後，凌天翔見到了迎面跑來的齊建軍，兩支隊伍都停了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幾百米，而居民區內的地形非常複雜，美軍不見得敢追過來。
「媽的，嚇死我了！」袁德良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
「你小子命大，如果前面沒有幾塊水泥板卡住了那輛裝甲車的輪胎的話，你就被壓死了！」肖遙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他在樓頂上看得非常清楚。
「顧隊他們在哪？」跑了一陣，凌天翔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齊建軍朝東南方向看了一眼，那邊的戰鬥打得最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