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陰謀篇 第084章 雪磬的自責 文 / 罪孽

    第084章雪磬的自責

    正一遍又一遍按著重撥的趙影突然聽見了手機裡傳出了不同的電腦模擬的聲音，「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聽到這句話趙影一愣，過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對方拒絕接聽。

    趙影再次按了重撥鍵，電話馬上就被掐斷。趙影不死心的再次按了重撥鍵，對方有反應總比沒有反應好，他是徹底的和雪磬槓上了。

    雪磬靜靜地靠在床上，手機在她身邊不耐煩的一直響著，一遍又一遍。接與不接這兩個問題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旋著，最後她的手指還是按在了掛斷鍵上。

    電話一掛斷就又響起，「趙影，你為什麼還要來逼我，就這樣讓我淡忘你不好嗎？如果我的插足會傷害琳琳我情願不要。」雪磬昔日水靈的眼神一不復存在，一片灰色的眼眸充滿了霧氣，眼珠滾動淚水奪眶而出。

    手機的鈴聲就像催命咒一樣讓此時的她備受煎熬。

    此刻她又想起了海灘邊那個孤寂的背影，「我不接電話他會怎麼想？他心裡應該不好受吧！我這樣會傷害到他嗎？」雪磬在心裡問自己。

    情感終於戰勝了她的理智，她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我只聽一下他的聲音，聽到了就掛斷。」她這樣告訴自己，她輕輕的按了一下接聽鍵。

    電話終於接通，只是對方沒有吭聲。在這瞬間趙影響起了和雪磬生活的一幕幕。沉默了好久的趙影吐出了這麼一句，「磬姐，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這幾個字在雪磬的腦海裡迴盪，輕輕地敲擊著她的心弦。原本按在掛斷鍵上的手指不知不覺的移開了。雪磬沒有回答，只是臉上的淚水流的更急了。

    聽見電話裡傳來的輕輕啜泣聲趙影心裡就還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滋味。猶豫了一下道：「磬姐，我也聽說那件事了想開一點。」趙影不知道怎麼安慰雪磬，他以為雪磬是在為父親的死難過。

    雪磬還是沒有吭聲，只是他啜泣的聲音大了許多。

    趙影的話撕開了雪磬一個月來偽裝的心。當一個人心門被打開一個缺口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浮上心頭，就算她想阻止都無能為力。

    此刻的雪磬就是這樣。

    眼看著那個清高的男人，那個心裡只有人民，把自己的青春都獻給人民的男人，直到臨死前還想著hz市人民的男人閉眼的那一刻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她，卻被趙影這句話打開了一個缺口。

    想起出殯的時候，hz市那些市民灑淚揮別的場景，雪磬的心就猶如刀絞一般。

    那是一個昏暗的黃昏，天空下著濛濛細雨彷彿也在為失去一位好市長而輕輕啜泣。wz市的火葬場的出口堵著數不盡的人，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盡頭。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手上都挽著一塊黑布，有的人低頭輕泣，有的人掛淚仰望火葬場的出口。一片哭泣聲和這個昏暗的黃昏組成了一曲扣人心魂的哀曲。

    當披麻戴孝的雪磬抱著骨灰盒從火葬場出來看到這樣場景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個男人在這些人心裡的地位，而她也更恨他，因為那個男人對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比對她母女好。他是一個好市長，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而現在，當她腦海回放當時場景時她才意識道自己的錯誤。那時，她托著骨灰盒走出火葬場，門口的人自動向兩邊分開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路，她所到之處那些市民無不跪送，一個個人都在揮淚述說著市長的功績。

    或許是她自己錯了，在那個男人犧牲小家的時候，他在為大家做事，一個小家卻成全了許許多多的家，或許這是母親願意看到的，或許在天上的母親看見他這樣還會微笑。

    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裡回放，一個個跪在她身前述說著那個男人的話彷彿還在她的耳邊迴盪。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由輕輕地啜泣變為放聲大哭。

    回想起整理遺物時發現的那本厚厚的日記，那本寫滿那個男人內心的日記她就鑽心的痛。

    在回想中她心裡的結徹底的解開，然而一切卻太遲了。

    「人死不能復生，磬姐節哀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聽見雪磬越哭越大聲趙影安慰道，他可不知道電話那邊的雪磬想的是什麼。

    「趙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雪磬哽咽著道。

    趙影被突然出聲的雪磬嚇到了，一出口就是我錯了，趙影以為她有什麼想不開的，要知道當人受到刺激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當然，其中包括『自殺』。「磬姐……」

    趙影安慰的話沒有說出就被雪磬的話打斷，「你說的對，當一些東西失去的時候你想把握都沒用，因為他已經不復存在。都怪我太倔強，都怪我自以為是，都怪我以前沒有把你的話聽進去。」說到這裡雪磬泣不成聲。

    聽著雪磬的話趙影沉默無語，他知道此時的雪磬需要一個傾述的對象。他也慶幸雪磬沒有極端的想法。現在，他不需要扮演一個安慰者，此刻，他要做的就是當一個好的聽眾。

    或許是哭累了，或許她急需把內心壓抑的東西傾述出來，或許她只要一個傾述對象。「你知道嗎？當他閉眼的時候我還在恨他，恨他到死的時候心裡還只想著他的人民，想著他過世後手頭上的工作怎麼辦。可是當我看見那本寫滿字體的厚厚日記時我知道我錯了。他是關心我們的，只是沒有表達出來。他的內心是痛苦的，只是他從來沒有寫在臉上。對於母親的死他比我更加痛苦，或許他是把那種痛轉嫁到工作上。而我呢？自以為是的恨了他那麼多年，沒有諒解他，從沒有關心過他。我還一直認為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換個角度來想想我何嘗是一個合格的女兒呢？沒有支持他的工作，對於他的關心從不領情。趙影我真的錯了，我好後悔，後悔到他死的時候還在恨他，後悔在他閉眼的那一刻都沒有叫過他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