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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七章 贍養義務 文 / 火恰

    吃過早餐後,黃蓮香即行告辭。

    上午,喬鋒一人走出院子,坐公車找到了京裡的一家豪華大酒店,聽說那個姐一早就下榻到了這裡。而至於她不去老爺子家,自有特殊原因,早些年她是那廝老子的私生女,和她媽住在另一個地方,而當喬正天進山之後,這對母女並沒有跟去,之後即斷了往來,各奔東西。

    按圖索驥,加電話聯繫,喬鋒找到了六樓的一套豪華客房,有些激動地敲響了門,門內則很快傳來一個清脆女聲:「誰啊?」

    「姐,是我。」那廝盡量平靜地說道。過去雖然沒住在一個家,卻是離得不遠,時常能見面,這個姐他還是有相當印象的,一別亦是二十年。

    門開了,一身寬鬆休閒服的董冰優雅地站在門口,眼裡閃爍著晶瑩,嘴巴動了幾下,最後激動冒出一句:「進屋說吧。」

    「姐,你變漂亮多了。」喬鋒親切笑著稱讚道,一起進到屋內,隨手關上門,四下打量了一下室內,豪華得誇張,看得出來,這個姐混得相當不錯,這從氣質上也能反映。

    董冰不幹了,馬上嗔道:「哼,那姐以前就不漂亮了?」一邊招呼那廝坐下,又跑去泡茶,其實她心裡挺受用的。關係一下子亦拉近了許多。

    「呵呵,那時姐你才十歲,小孩一個,這能比麼?」那廝油嘴滑舌的特性不自覺冒了出來,感覺好像沒什麼隔閡,便比較隨便。

    「哼……」正在泡茶的董冰回頭白了一眼,不久又端著兩個熱氣騰騰的杯子回到桌邊坐下,遞給那廝一杯,一邊細細打量著他,直把那廝弄得都有點不好意思,瞪了瞪眼,「你老瞧我做什麼?我可是你弟弟!」

    董冰露齒撲哧一笑,馬上板起臉嗔道:「你小的時候就調皮死了,盡捉弄姐,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喬鋒感慨一番,說道:「我覺得姐在本質上變化也不大,還是那個姐。哼,還說我捉弄你?你那時跟個母老虎一樣,欺負我可不少啊。」

    歲月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溫馨的一幕幕……

    倆人沉迷在現實與過去之中,除了緬懷,自然也詢問了當下情況。那廝通報了他們公共老子的情況,也隨便扯了幾句他老媽小媽之事(對他姐來說,那只算阿姨),至於他自己,則是打工仔一個。董冰倒沒怎麼藏事,直接說了她順風順水的光榮事跡,海歸回來辦公司,在娘家的支持下,或許還包括爹家的暗中力挺,現在公司規模不小,上市了,總部則在滬市。

    「鋒子,你不是打工嗎?」說話的當頭,董冰熱情邀請道:「乾脆來姐的公司吧,這樣比你胡亂晃蕩要好多了。你今年都二十六了,老吊兒郎當可不行,得早點成家,把心性定下來。」言之鑿鑿。她卻是從那弟弟的山溝溝出身、小時候就不著調的特性以及當下的衣著方面所作出的綜合直觀判斷,大概混得不怎麼好。做姐的,關心一下是正常的。

    由於是姐弟關係,如此絲毫未打擊到喬鋒的自尊心,只是多一些溫暖罷了,搖頭笑道:「姐,你走眼了,我混得雖然不怎麼樣,但養家餬口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喜歡穿普通一點的衣服罷了。你不能老從衣服上來看人啊,我不會那麼沒氣質吧?」

    白眼幾個。

    「好了,鋒子,現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時候。」董冰不置可否的認真說道:「爸的年紀也大了,不能讓他操心太多,既然我們又碰上了,以後姐就會管你。聽話,到姐的公司去吧。」

    喬鋒有些鬱悶地強調道:「我真的混得還行,雖然不是什麼大富翁,養十幾個比較節約的女朋友還是沒問題的。」

    「都怎麼說話的?」董冰哭笑不得,差點就要跑來敲板栗了。而某人小時候也實在夠倒霉,被媽啊姐啊敲過不少板栗,這或許正是他長大後很不喜歡被人損的原因,或許也是他喜歡損人的原因。

    喬鋒又扯了一番,好歹讓那個姐相信他並不只是一個領幾個死錢的純正打工仔,而且有女朋友要照顧,不能隨便離開麓城。那廝則得知,這姐還是個老大難問題,沒能嫁出去,新一代牛級的「三高專業戶」--年齡高、學歷高、收入高。

    午飯是在一個包間內進行的,神奇的山珍海味,海量豐盛,等等,讓某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傢伙大開了眼界,大飽了口福,那疾風掃落葉之勢,直讓董冰搖頭不已,這弟弟貌似生活艱苦了一點,不禁又對他的現狀表示擔憂。

    董冰是一個大忙人,今天來京還是按照嚴格的時間表,好不容易騰出了半天,下午還得坐飛機出國談生意,她的助手團也住在這個酒店。

    吃過之後,她便一邊閒聊一邊偶爾抬手計算時間,見此情形,喬鋒自然明瞭情況,除了對女強人表示無奈之外,未作多感想,畢竟這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姐,適時主動說道:「姐,你有事儘管去忙吧,反正現在我們也對上了號,往後多電話聯繫,有時間走動就是了。」

    董冰有些歉然地笑了笑,說道:「姐現在被工作拖得厲害,這次真不好意思了。不過下次姐一定多抽出時間來麓城看你的,並認真檢查你的實際情況。」

    「隨時歡迎!」喬鋒誇張地揮雙手致歡迎辭,又感慨地道:「年後爸可能出山,咳咳,就是出溝溝進城裡住,以後有空的話你應該看看他,畢竟現在你長大了,有著自己的獨立人格和行動自由。」

    「他會出來?」董冰很是疑惑,無奈道:「不是我不去看,你也知道的,爸連他父母兄弟都不認。」

    「到時再說吧。」喬鋒不置可否,「姐,你先去忙事。記得發幾張漂亮的個人照片到我郵箱裡,明天我會回山裡一趟,希望到時能讓爸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嗯!」董冰有些哽咽,「代我向爸問聲好,叫他多注意身體,有機會我一定會看他的。」

    ……

    從酒店出來後,喬鋒來到旺府井,咬了咬牙,買了兩個比較牛的手機,還辦了一張卡,其中的一個手機他打算往後自己用,該升級了,另一個則打算送給山溝溝裡連座機都沒裝的老子,讓他也牛一把。至於老媽小媽,在麓城便有人送手機了,自然是某些有長遠眼光的女人。

    那廝之前的古董手機,連上個網都不行,確實不方便,他已向那個姐說了郵箱號,到時直接手機上網就方便多了,而那老子的德性,他亦清楚,想女兒其實很厲害,偏偏死要面子,如果看到那女兒當下的靚照,肯定興奮厲害。

    回到老爺子的家裡。

    由於明天要走人了,往後也說不准還能不能再見,婆媳們聊得很是熱火,一點與時俱進的意識都沒有。喬鋒實在看不過去,便提醒了他的兩位媽媽--你們現在是有(手)機一族,不是正宗的山民了,以後想聊就聊,電話費不用她們操心,會有孝順人士買單的(不是他)。這才讓她們迅速恍然大悟,心情大為明亮。顯然,過去封閉的歷史印象實在太根深蒂固了,如今則很方便。

    喬鋒也陪老爺子不定哪天就去了,那廝亦有所感慨,沒有太過清高。

    說到後面,喬萬軍的神情忽然嚴肅很多,起身像泰山一樣屹立在窗前,背對著那廝,一字一字鄭重說道:「鋒子,回去轉告你的老子!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他想做什麼都成,別再跟他老子慪氣就行。另外還有他媽,他得負法律上的贍養義務,不要以為躲到山裡就可以不用負責任。他的老子不需要他贍養!」

    喬鋒迅速正經一百分,堅決應道:「老爺子,你就放心好了,我會一字不漏轉告的。」靠,你不會說得好聽一點啊?死要面子!

    喬萬軍亦微微有氣,他卻是希望那廝能適當加工一下語言。誰不要面子呢?

    「那就好。」喬萬軍歎了一聲……

    晚飯吃過後收拾完畢,喬鋒又同保姆大姐一起泡電視,這裡也就他們比較同齡,容易鬧在一起。

    這一次,那廝沒讓保姆再幫他按這按那,只是正兒八經地看電視,弄得幽蘭反而有點不太習慣,也不知怎麼,心情也不太好。

    喬鋒一邊看著電視,忽然誠懇道歉道:「幽蘭姐,這幾天我的心情不怎麼好,對你過分了一點,真是不好意思了。」

    幽蘭轉頭詫異地望著他,許久才弱弱冒出一句:「你沒燒吧?」

    我靠!那廝氣不打一處來,手馬上癢了,但只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而已,恨恨說道:「接受道歉得嚴肅一點!」

    幽蘭捂著屁股忿忿一番,「你有那麼好心嗎?」

    「我又不是魔鬼。」喬鋒歎了一口,「有時做的事確實會過分一點,但正常情況下我是比較正常的。其實你的主要問題就是太囂張了,那時對我媽不怎麼客氣,這才對你不客氣的。嗯,不過這幾天都還不錯,很尊重我媽。所以說,有些女人,就是需要適當教育一下,像你經過我的適當調教,做保姆就相當稱職了。當然,等明天我們走了之後,你就又可以恢復以前的天之嬌姆了,可喜可賀啊!呵呵!」

    對這壞蛋的跳躍性,幽蘭好歹有一點經驗了,丟過一個白眼,「有什麼好慶祝的。」

    「呵……」那廝微微一笑,「你不會想我再多呆幾天吧?然後再天天幫我按摩吧?」

    「我才不想呢。」幽蘭紅著臉輕淬一口。

    喬鋒沒再繼續調戲下去,正經幾分建議道:「我們一起把這三集韓劇看完吧。」

    「嗯!」

    才看完一集,幽蘭就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倒在了那廝的肩膀上,最後倒在了懷裡,那廝則坐懷不亂,高度正經看完電視為止,就偶爾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倒是真睡著了。這幾天她都比較辛苦,不但要招呼客人,還得特別招呼他,包括按摩在內。

    這保姆,那廝又不好帶走,自然還是忍住習慣性的愛心氾濫要好。至於一點什麼不捨之意,對他來說,問題不大,而保姆大姐也不是初女,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在這特殊環境裡,一起呆上幾天,總會多少有點那個的,人又不是草木……

    ……

    喬鋒終於帶著兩位媽媽坐上了飛機,離開京城,直飛鄰省省城。

    思緒幾多,一言難盡,這次京城之行對他有所震動,儘管心態很好,一時轉過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回到喬家村,天氣越發冷了,風吹得很爽。

    這次沒人敢大喊大叫「鋒子」,而在他大搖大擺穿村而過時,兩側房屋的大門很自覺關得緊緊,無數人們行注目禮,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喬正天很激動,望眼欲穿,總算盼回了兩個老婆,寧霏霏和秦綺自然也很想這個男人了,在外面時還感覺不甚明顯,回到村裡立馬情緒氾濫,淚汪汪一片,三人就在籬笆門口抱得緊緊。

    某人不禁感歎,看來給那老子買一個手機是很明智的舉動。

    喬鋒沒打算呆多久,第二天就走,反正年後他還會來接媽媽們出去「度假」,以此名義「騙出」,然後逼那老子也出來。對此,兩個媽媽早就心知肚明,自是高度配合。

    對兒子送的那個神奇的高科技產品(手機),喬正天是愛不釋手,明顯不是真心想窩山溝溝的人物,而手機上幾張大女兒的靚照,更是讓這位老子偷偷流下幾滴熱淚,激動厲害。

    在聽完兒子轉達老爺子的話後(經過了適當修飾,更突出了老爺子的不要面子),喬正天沉默了許久,才道:「他真是這麼說的嗎?」

    「當然是真的。」某人一點也沒臉紅,意思的確差不太多,他只不過讓老爺子不那麼要臉罷了。

    喬正天莫名其妙哦了一聲,又陷入了沉思,內心則高度激動,他勝利了。不過他是不會輕易表現出竊喜的,比他的老子還更要面子。

    那廝則早就溜了,光明正大來到秀秀家裡,這個時間秀秀的女兒小梅已經放寒假了,還得接她一起去麓城,下年就在那邊唸書了。

    小梅今年十六歲,也是高一,和那年喬鋒出走時一樣。

    對這舊情人的女兒,喬鋒感慨頗多,山裡的水土不錯,總能養出水靈的女人,而當年紮著馬尾辮、經常睜著明亮的大眼睛、不解望著和媽媽抱在一起的大哥哥的六歲小女娃,而今已是亭亭玉立。

    此時,小梅卻是不敢正面直視那廝的目光,一見面就顯得很羞澀,卻是這個年齡段女生的正常情況,何況情況本來就相當特殊。

    「小梅,長大了哦。」帶著純潔無邪的目光,喬鋒感慨不已,沒有任何想法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有些難堪說道:「明天叔叔就帶你去見媽媽。」至少在當年,他覺得自己是這女娃的大哥哥,忽然升級為叔叔有點那個。

    小梅更是難堪,抿緊嘴巴嗯了一聲,比那初次見面的李小娟還要誇張。喬鋒頓時覺得自己往後還任重道遠,此時也不禁想起了那八婆妹妹,貌似很久都沒帶她玩了。

    為了不讓小梅太難堪,也省得村裡人亂嚼舌頭根(比如很誇張的母女成雙),喬鋒直接把她接回了家,有兩個熱心媽媽在(對小梅來說,卻是熱心奶奶了),氣氛自然融洽很多……

    第二天一早,喬鋒便領著小梅出發了,作為長輩,那廝幫擰了小梅的幾乎全部行李。

    而由於那廝年後還會回來,喬正天等三位家長倒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十年都挺過了),很無所謂地揮揮手,開心送走了兒子,然後他們在家就可以高度自由,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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