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審訊雷鳴 文 / 胡周
「雷鳴……」錢哲在通話頻道中急切地喊著，「雷鳴，已經過12點了，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快點回話！」
「晚了，一切都晚了……」雷鳴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正好是12點05分。
「什麼晚了？范明在哪裡？你找到他了沒有？」
「范明已經被殺了，師兄你馬上通知局裡請求立即封鎖這裡方圓5公里內所有的道路，殺手剛剛翻過圍牆逃逸，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風衣。」雷鳴沖錢哲大喊道。
「什麼？范明死了？殺手干的？」
「你快向局裡通報，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范明……是被我殺的……」
……
***
當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滿臉憔悴的雷鳴從警方的通話頻道裡再一次聽到沒有發現可疑目標的消息……
在接到錢哲的緊急通知之後，市局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封鎖道路的命令，周圍所有分局和派出所的警員都加入了搜索行動，同時也出動了大量的特警。但是直到現在，已經早晨6點鐘了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人員。
雷鳴一直守侯在范明的屍體旁邊，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范明那張熟悉的臉還有他額頭上的那個槍眼……范明臉部表情是安詳的，看起來就像是在熟睡。
當法醫過來完成了初步的檢驗之後想搬走屍體的時候，雷鳴一把抓住了范明的衣服……
「放手……」法醫喊了一聲。
「雷鳴……」錢哲握住了雷鳴的手，輕輕地把他的手指掰開。
「高組來了。」錢哲輕聲地說著。
雷鳴轉過身，看見了高峰那張嚴肅的臉。
「高組……」雷鳴嘴唇動了動。
「錢哲，你和技術科的同事把現場所有的痕跡都仔細勘探一遍，做份報告下午我要看。」
「是，高組！」
「雷鳴，你先和我回局裡去。」高峰說完轉身走向停在「雲望閣」門口的警車。
當雷鳴跟在高峰後面走到警車跟前的時候，看見龍飛和他的兒子龍炎正站在樓前望著他們。
雷鳴看見龍飛雙眼緊盯著他，似乎想開口問什麼，但是嘴角動了動沒有說出來。
「嘿！小警察，范組是被你殺的吧？」龍炎忽然沖雷鳴喊了一聲，臉上居然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雷鳴面無表情地看了龍炎一眼，扭頭上了警車……
車外傳來龍飛的訓斥聲：「你給我滾進去，快滾……」
…….
高峰駕車一路開出龍府，直往市區方向駛去。一路上不時能看到警車停在路口對過往行人和車輛進行檢查。
雷鳴默然地看著這一切，他明白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抓住可疑目標那麼一切都已經晚了。
當車子開出5公里外的警戒線之後，高峰回頭看了雷鳴一眼。
「你把詳細經過和我說一遍，等會到了局裡督察科的人會找你談話。」
「高組，范明是我誤殺的，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的是，那個殺手為什麼不去殺龍飛，而故意製造了假象讓我殺了范明？」雷鳴把詳細經過說完之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高峰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一切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但目前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讓督察科相信你是清白的，知道嗎？」
「知道了。」雷鳴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不會像我這樣瞭解你，他們除了聽你的陳述以外還要根據現場遺留的線索和其他證據來判斷你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所以你要有思想準備。」
「難道要關我的禁閉？」雷鳴有點吃驚。
「不一定，要看他們對你審查的結果和時間長度，真的關禁閉也沒什麼可怕的，你就當好好在裡面睡上一覺。」高峰回頭沖雷鳴苦笑了一下。
「高組，我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這次殺手的行動不正常，給我感覺他好像不是衝著龍飛去的。如果國際刑警那裡查到殺手在遊戲裡登記的身份資料，我建議立即實施抓捕。」
「今天下午情報科應該會有那方面的信息反饋回來了，如果查到了殺手的身份資料我會採取行動的。」
雷鳴點了點頭，同時他也看見了市局的大門出現在了面前。
***
雷鳴走進市局不到半個小時，督察科的人就把他帶走了。
這是一間封閉的小房間，牆上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四個角上吊著攝像監控頭，看起來和審訊犯人的審訊室沒有任何區別。
雷鳴因為有了高峰的提醒，所以也沒有特別的慌張，只是坐在那等候前來詢問他的人。
但是直到雷鳴不知不覺一個瞌睡睡醒之後還沒有看到有人進來，他不由的好奇地看了看隨身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這一覺居然睡了整整4個小時。
怎麼回事呢？不來審問自己了？
雷鳴看了看四個角落裡的監視探頭，轉身又看了一眼背後那面巨大的鏡子，然後他做了個怪臉，他希望那鏡子後面能有人看見他。
忽然，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佩帶督察標誌的警官走了進來。
「睡醒了？」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督察看著雷鳴問。
「呃……」雷鳴一窘，心想他們是故意讓自己睡一覺再來審問自己的嗎？
「好吧，既然你已經睡醒，那麼應該有足夠的精力來回答我們的問題，現在開始吧。」年紀大點的督察把手中的一份卷宗往桌上一扔說道。
「不過……」雷鳴忽然覺得肚子很餓，既然他們可以讓自己睡覺，那麼也應該可以讓自己吃飽了再回答問題吧。
「還有什麼要求？你說。」
「我今天到現在還沒吃飯呢……」雷鳴不好意思地笑了。
「噢……」那個督察居然也笑了起來，扭頭沖身旁那個年紀比較輕的督察吩咐：「去給他買份盒飯來。」
「是！」年輕的督察轉身走了出去，但是在關門的一剎那，卻狠狠地瞪了雷鳴一眼。
「怎麼樣？要不要抽根煙？」年紀大點的督察掏出一根煙問雷鳴。
「謝謝！我不抽煙！」
「嗯，不錯！」對方點點頭，給自己點上煙吸了一口，然後瞇起雙眼看著雷鳴。
他的這個動作讓雷鳴想起了李明輝，不過面前的這個人似乎比李明輝還要老奸巨滑，雷鳴憑直覺感到對方會給自己出不少難題，那既然這樣就一定要吃飽喝足才有精神應付他們，想到這裡雷鳴挺了挺胸，一掃忐忑不安的心情，反而和對方對視起來……
「你的飯……」年輕的督察終於走了進來，把一個盒飯遞到雷鳴眼前。
「謝謝！」雷鳴接過飯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時候他看見那年紀大點的督察又一次低頭翻看著桌子上的卷宗，看的過程中偶爾會抬頭起頭來觀察雷鳴幾眼。
「吃飽了，呵呵……」雷鳴抹了抹嘴，身子往後一靠笑了起來。
「吃得挺快的啊，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年紀大的督察也笑了起來。
「你們問吧。」雷鳴現在覺得精神狀態相當好，居然有了種急切面對詢問的衝動。
年紀大的督察微笑著看了一眼身旁年輕的督察，衝他點了點頭。
「姓名？」年輕的督察抬起頭看著雷鳴，一本正經地開始發問。
「雷……鳴……」雷鳴有點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會按照程序來審問。
等對方把雷鳴的年齡性別還有職務等等瑣碎的問題全問遍之後，他才說到了正題。
「據現場測算，你當時和范明相距只有15米左右，怎麼可能沒有分辨出是他呢？」
「當時現場沒有燈光，所以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而且他也沒有說過任何話。」
「那你呢？你又沒有說過話？」
「有，我連續問了兩遍，但是他沒有回答。」
「然後你就開槍殺了他？」
「是他先開的槍……」雷鳴說到這裡忽然心情又沉重起來。
「你是說范明先向你開的槍？」
「對，但我估計實際的情況是范明當時已經被殺手所控制，他可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殺手操縱才向我開的槍。」
「我們現在不是要聽你的分析，只是要你說經過。」
「是……」雷鳴低下了頭。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否在前一天曾經和范明有過爭執？」
雷鳴一楞，抬頭看著對方，「也不是什麼爭執，只是一個誤會。」
「我只問你是不是有過爭執？」
「是。」雷鳴點點頭，心想這件事他們怎麼也知道。
「那我再問你，為什麼你要去尋找范明而不是其他人？」
「當時我的同事錢哲提出要去尋找，但是我認為我去比較合適，所以才是我去尋找范明的。」
「為什麼你去比較合適呢？」
「因為我對這個殺手比較瞭解，我想我去比其他人容易對付他。」
「就是這個理由？」
「對！」雷鳴皺了皺眉，他感覺對方似乎在針對著什麼。
「那你再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打中他的頭部，難道這也是巧合？難道你不知道活捉殺手對案情的進展會更有利？」
雷鳴已經聽出了對方話裡有話，他決定不再跟著對方的腳步來走，因為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會越來越被動的。
「是巧合，當時一片漆黑，我只是下意識地開了一槍，沒想到會打中頭部。」雷鳴索性不去解釋真正的原因了。
「這個巧合也太準了吧？一槍打在眉心上，一槍就斃命？」
「難道不可能嗎？難道就沒有這個概率嗎？」雷鳴反問。
「這……」年輕的督察顯然沒想到雷鳴會突然反擊，一時間有點亂了手腳。
「呵呵，其實我們知道這不是巧合，而是你平時刻苦訓練的結果。」那個年紀大的督察忽然笑著接過了話頭。
雷鳴驚訝地抬起頭，這回輪到他說不出話來了。
「你的所有資料我們都已經從高組那裡調來了，剛才我都已經反覆看過了，現在我問你個問題，請你從實回答。」
「問吧。」雷鳴經對方這麼一說，索性又坦蕩起來。
「你和范明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對！」
「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認識的？」
「其實也是通過遊戲才認識他的，而且當時我在追查那個殺手，曾經把他當成了懷疑對像進行過跟蹤，但是……被他發現了。」
年紀大的督察點了點頭，似乎對雷鳴的回答比較滿意，「根據我們對范明周圍同事和朋友的瞭解，發現他也在玩和你一樣的遊戲，而且相當的投入。聽說他在遊戲裡和你扮演的那個角色有許多恩怨，是不是這樣？」
「對！」雷鳴點點頭，他想既然對方什麼都瞭解清楚了那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了，「但是直到前天他才真正發現我就是那個雷明頓，所以那天他才和我起了爭執，但是隨後我們就和解了，我們還成了很好的朋友。」
「是這樣嗎？」
「是！」雷鳴抬起頭注視著對方。
「好，現在我再問你其他的問題。你說殺手是從圍牆上逃逸的，那麼你告訴我他是用的什麼方法翻越高達5米的圍牆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一直緊追在他的身後的嗎？不是你說看見殺手翻越圍牆的嗎？怎麼又說不知道？」
「當時我發現被殺的是范明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下，等到我去追那個殺手的時候，已經看見他從圍牆上翻了出去，但是他用的什麼方法爬上那麼高的圍牆我真的沒有看見。」
「呵呵……」年紀大的督察又笑了起來，「真的是這樣嗎？」
雷鳴一楞，心想他們這是又找到了什麼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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