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美妙的一晚 文 / 胡周
當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一口氣吃下去之後，雷鳴已經滿頭大汗了。
呂穎一直坐在旁邊定定地望著雷鳴，臉上掛著微笑，此時見雷鳴吃完了，遞上了手中的手絹，同時笑著說：「你的吃像太可怕了，跟狼一樣的。不過出了這麼多的汗對退燒有好處，快躺下吧，別再著涼了。」
雷鳴接過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很聽話地鑽進了被窩，然後想了想說：「噢，我明白了，我可能是著涼了才發燒的。」
「是嗎？是不是昨天晚上淋到雨了？」呂穎收拾著碗筷問。
「何止是淋雨啊，我還……」雷鳴差點把裸奔兩個字說出口。
「你還怎麼了？不會是光著屁股在雨裡跑吧？」呂瑩抿嘴一笑。
「咦……你怎麼知道？」雷鳴臉一紅。
「啊？你還真……」這回輪到呂穎臉紅了。
「噢，你詐我啊？」
「不是啊……你屁股上……你那裡有傷呀，我就隨口說說了。」呂穎的臉紅起來的樣子更顯得光彩照人。
「哦……」雷鳴趕緊一摸自己的屁股，發現呂穎給自己換過藥了，原本那個外科醫生貼在上面的只是一塊薄薄的紗布，現在換成厚厚的紗布了。
「你繼續睡吧……」呂穎端著碗筷轉身走了出去。
雷鳴沒有吱聲，望著呂穎苗條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心裡忽然湧上一股甜蜜的滋味。
呂穎和秦芳一樣，屬於很有女人味很善解人意的那種女人，而且還很會照顧人。和這樣的女人相處你不會感到累，而且她們還有一種無時不在散發的性感，哪怕是舉手投足都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但隨即雷鳴皺起了眉頭，自己現在亡命天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絕對不能再連累呂穎了，她和秦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如果她再有什麼意外的話，自己可真要徹底地瘋了。
想到這裡，雷鳴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不遠處那個櫃子上面的手槍……
「咦？你怎麼又……」呂穎站在房門口喊了起來，因為她看見雷鳴正從櫃子上面拿起手槍然後踮著腳偷偷往回走呢。
「我……」雷鳴沒想到呂穎還會過來，一時尷尬不已。
「快躺下，別著涼了，怎麼我一轉身你就不聽話了呢？」呂穎走過來將雷鳴按在床上，然後看著雷鳴緊握在手裡的手槍，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話。
「明天一早我就走。」雷鳴望著呂穎的臉，咬了咬牙擠出這句話來。
「明天一早？」呂穎吃驚地望著雷鳴，「你燒還沒完全退呢，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能出去呢？你要……」呂穎又望了一眼雷鳴手中的手槍，張了張嘴，終於問道：「你要去幹嗎？」
雷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問：「你說我要去幹嗎？」
「你……」呂穎緊盯著雷鳴的雙眼，「你要去殺人嗎？」
「呵呵……」雷鳴笑了起來，「我像個殺人犯嗎？」
「有點像，但也有點不像」呂穎說
「哦？」雷鳴看著呂穎臉上琢磨不定的表情，感到很有趣。
「不過看你笑起來壞壞的就知道不是了。」呂穎忽然很肯定地說。
雷鳴一楞，這句話是秦芳經常用來說他的，怎麼呂穎也會這麼說呢。
難道世界上真有兩個人會長相和脾性都一模一樣嗎？又或者是秦芳的魂靈附到了呂穎的身上？
「你怎麼了？」看到雷鳴兩眼直直地如靈魂出竅一般的表情，呂穎好奇地問。
「哦……」雷鳴回過神來，「剛才……你的話讓我又想起一個人來。」
「是什麼人呀？應該是個女的吧？」呂穎笑瞇瞇地問。
「嗯。」雷鳴點點頭。
「噢……」呂穎也點點頭，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她知道雷鳴說的人是誰了。
「你點什麼頭呢？難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雷鳴望著呂穎笑了起來。
「對！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呂穎說這話的時候模樣很可愛。
「嗯，你這麼聰明當然知道了。」雷鳴笑。
「看你的嘴巴多甜，以前一定騙了不少女孩子吧？」
「還行吧……」雷鳴又笑了起來。
「那……你一直在叫的秦芳是誰啊？」呂穎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雷鳴遲疑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哦……」呂穎點點頭，然後輕聲地問：「你是不是很愛她？」
「對……不過……」雷鳴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的表情，「不過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是那麼的愛她，直到她……」
「她怎麼了？是不是被你氣跑了？」呂穎瞪大了雙眼問。
「她死了……」雷鳴說完輕輕閉上了雙眼。
良久，雷鳴睜開已經濕潤的眼睛，卻看見呂穎的眼睛裡也有淚光在閃動著。
「你和她長得很像，實在太像了，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還以為她又復活了。」雷鳴輕聲地說道。
「所以你才會那麼吃驚的望著我？是嗎？」
「嗯。」雷鳴點點頭。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呂穎緩緩地說道。
「是嗎？」雷鳴微微一愣。
「嗯，感覺我們好像應該很熟悉，但明明又完全不認識。」
雷鳴的後背開始一陣陣發涼，深更半夜看著和秦芳長得一模一樣的呂穎又聽著她說話的時候悠悠的語氣，還真有點人鬼情未了的感覺，他不禁將兩隻手藏進了被子裡，然後將被子拉到了脖子處。
「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奇妙啊？」呂穎問。
「恩……恩……」雷鳴言不由衷地點著頭，看到呂穎正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慌忙躲開了她的目光。
「看你，膽兒怎麼那麼小，是不是把我當鬼啦？」呂穎輕輕一打雷鳴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皺了皺鼻子。
「你……你真的太聰明了，怎麼什麼都被你看透了呢。」雷鳴躲在被窩裡沖呂穎做了個鬼臉。
「你這人，生病的時候都油嘴滑舌的，不生病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貧呢。」
「嗯，長這麼大只有我爸媽口口聲聲說我是個好孩子，其他人都持反對意見。」雷鳴脫口而出說道。
「嗯，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呂穎這話一出口，立即臉紅起來。
而被窩裡的雷鳴也早就又嚇出一身冷汗來，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秦芳的時候，兩人曾經就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那你睡吧，明天早上不許出去，你這樣的情況至少要休息一個星期才能徹底恢復，聽見了沒有？」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呂穎忽然用命令式的口吻說了一句。
「嗯。」雷鳴點點頭，可能藥勁上來了，他也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那我也睡了，你萬一有什麼事來隔壁房間叫我就行。」呂穎說著站了起來。
房間裡的燈關掉了，隨後房門也輕輕地關上了。
雷鳴閉上眼睛，眼前是剛才呂穎關門前那一剎那時留下的剪影，他仔細地回味著這個令他無比留戀的身影，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
當清晨屋子外面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時候，雷鳴一下睜開了雙眼。
這幾天天一亮就意味著行動開始，所以雷鳴已經養成條件反射了。
他坐起身，發現整個身體的狀況已經恢復了80%了，身體裡已經不再是虛弱無力的感覺了，這不禁使他對自己的恢復能力暗暗感到驕傲。
站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玻璃窗向外面望去。
雨早就停了，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雷鳴轉身向門口走去，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還握著手槍，睡了一個晚上這把槍還能握在手上真的很不容易，還好手槍上的保險是關著的。
於是雷鳴走到櫃子前，把槍放了下來，然後打開房門左右看了一眼，旁邊就是另外一間臥室，不過門關著，看來呂穎還在睡覺。
雷鳴走進浴室，關上門，脫光了衣服開始洗澡。
早晚洗澡是他的習慣，只要有這個條件他都會堅持的。但是今天洗澡似乎難度頗大，前面額頭的傷口不能讓水淋到，後面的屁股也不能讓水淋到。雷鳴試了試，發現真的不能前後兼顧，只得放棄沖淋的念頭，改成擦身了。
擦了整整一個小時，感覺身上很乾淨了，才走出來拿起衣服要往身上穿，卻聞到了衣服上發出的酸味，作為一個已經洗得很乾淨的人來說，叫他再去穿沒有洗過的衣服那種感覺是很不好受的。
雷鳴想了想，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洗衣機，於是打開蓋子，把內衣內褲都扔了進去，然後按下自動洗滌按扭，聽到機器開始轉動起來，滿意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拿起一條寬大的浴巾剛想把下身圍起來，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哇——！」隨著一聲尖叫，開門進來的呂穎落荒而逃。
浴室裡只剩下兩手提著浴巾，剛剛把屁股圍起來的雷鳴呆呆地站在哪兒，完了，前面最重要的部位被呂穎看見了……
當雷鳴故作鎮靜走出浴室的時候，就看見呂穎穿著一套可愛的睡衣站在過道裡，看見他出來不禁一楞，因為雷鳴光著上身。
「你這人是不是有暴露癖啊？」呂穎忽然沖雷鳴一瞪眼。
「沒有啊？」雷鳴感到很委屈，明明是她先衝進來的，還說自己有暴露癖。
「這麼冷的天你幹嗎不穿上衣服再出來呢？你再發燒我可不管你了。」
「哦……」雷鳴鬆了口氣，原來呂穎是擔心自己感冒，於是笑著說：「誰說我不想穿衣服了，衣服太髒了，我丟洗衣機裡洗呢。」
「噢。」呂穎立即用同情地目光望著雷鳴，想了想說：「等會我出去給你買兩套新的內衣吧，沒得換總不行。」
「不用了吧。」雷鳴不好意思起來，「洗衣機洗完就烘乾了，才十幾分鐘時間。」
「一套內衣怎麼夠穿的呢，不和你多說了，你快鑽被子裡去，肚子餓不餓？我先做早點給你吃吧。「
「恩……」雷鳴往臥室裡走著，心裡是暖洋洋的，有個女人照顧自己的感覺真好，怎麼以前沒從來沒嚮往過這種感覺呢？是不是因為環境變了，人也變得更脆弱更需要關愛了？
當雷鳴披著毯子做在床上吃著呂穎給他做的早餐時，他終於和呂穎談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等會兒我就走了。」雷鳴說。
「走？」呂穎抬起頭驚訝地望著雷鳴，「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嗎，等你病好了再走嗎？」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再說……我不能連累你呀。」雷鳴說。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你走好了。」呂穎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望著呂穎略帶失落的表情，雷鳴也不禁有點悵然，但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在警方沒有深入調查呂穎之前離開對雙方都有好處。
「那……」呂穎忽然抬起頭望著雷鳴，「那你中午走好嗎？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你做頓好吃的午飯，吃完了再走，好嗎？」
「不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吃午飯吧，我們去吃牛排好嗎？」雷鳴微笑著說。
「以後？」呂穎望著雷鳴，她似乎對雷鳴說的以後沒有什麼信心。
「呵呵。」雷鳴看到呂穎這樣的表情笑了起來，但是他感到自己臉上的肌肉是僵硬的，他也只是說了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能不能有以後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又一次陷入沉默，默默地把各自的早餐吃完，默默地做著各自的事情。
當雷鳴穿好衣服，一切整理停當之後，他看見了呂穎正站在門外，默默地望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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