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63章 自食其果 文 / 華年
第163章自食其果
一凡用手中不知道名的激光步槍一輪掃蕩後，見眼前仍然是一片蟲海，便啟動了肩上一對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炮台。
經過暫短醞釀後，兩束不同顏色，一紅一藍的光柱狂噴而出，將接觸之物瞬間蒸發，而在一百公里開外兩束光束卻奇跡般碰撞在一起，產生一次巨大的爆炸，兩條紅藍光柱在爆炸後匯聚成一條更加粗大的暗紫色能量柱。
能量柱以勢不可擋之態，將蟲族大後方部隊也一併貫穿，威力驚人，已經不下於任何一艘高級戰艦的主炮攻擊。
一凡這一擊所產生的殺傷力是巨大的，他身處蟲族入侵面的中心點，這個面後面是一望無際的蟲海，蟲族正打算以此地為入侵的缺口，打開僵持了良久的戰局，一條粗大的蟲海通道接連內外陣線，結果被一凡這一記重擊直接洞穿。
由研究人員組成的會議室當中，那名說了對墮天使後續表演很期待，一副商人模樣的男子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只見他神情激動異常，口中喃喃道：「好樣的，好樣的，真虧你們能夠完成這種東西！這應該是應用了那個正反粒子碰撞產生巨能的原理而製造出來的炮台！」
會議室中，一名老者點頭道：「沒錯，正是這樣！」
「你們是如何做到的，」那名長相像商人的男子，緊張地道，「這些粒子碰撞產生的能量應該是呈擴散狀，就像炸彈爆炸，你們是如何讓它們在上百公里開外，接觸後產生定向爆發？」
坐上一名老者答道：「原理其實很簡單，正反粒子在脫出炮管那一刻相互之間已經產生微量碰撞，一直到了上百公里開外才到達一個臨界點，便一下子炸了開來，粒子經過一段時間的約束，能量爆發方向基本上已經被固定下來，大致上是這樣！」
「大致上是這樣？」商人長相的男子愣了一下，從一開始的激動情緒中恢復過來，重新在座位坐下，「請問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夠提交該武器的完成報告？你們為什麼不將它裝在艦船上當主炮使用，不會又是因為材料問題？」
坐主位的白髮老者道：「初期報告我們在出發前已經提交，你可能剛好錯過了，至於為什麼沒裝在艦船上使用，這個問題由我們的技術人員給你解釋一下。」
一位年青的研究人員立即站了起來，在桌上虛擬鍵盤一陣點擊，圓環桌子中部，立體投影圖中出現剛才一凡炮擊大蟲的那一幕。
青年道：「我們之所以沒裝在艦船上當主炮使用，材料自然是其中一個問題，它的造價大概是一艘高級戰艦超大型主炮的八十倍左右，其次是，該正反粒子撞擊炮的殺傷力，並非真如視覺上那麼大。」
青年在立體投影圖上標出各項數值道：「大家請看，該炮台前一百公里，兩條光柱有效殺傷直徑分別為1.23米和1.12米，而產生猛烈爆炸後，光柱直徑瞬間暴增至23.56米，但在隨後的一百公里，其直徑迅速銳減至6.89米，隨後雖然進入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但直徑仍然在不斷縮小。」
商人長相的男子點了點頭道：「你是想說，剛才之所以有如此殺傷力，完全是因為蟲族剛才從一個地方大量湧入，如果換作是正常遠距離對射，以正反粒子撞擊炮形成的能量柱直徑比高級戰艦主炮還要細小，殺傷力顯得不足，所以暫時不宜裝在艦船上當主炮使用。」
青年點頭道：「這是原因之一，還有就是正反粒子撞擊炮還存在不可控的因素。」
商人長相的男子顯然十分關心該炮的一切，立即追問道：「什麼不可控因素？」
青年又在立體投影圖上畫出幾條不同顏色的虛線條道：「大家看，正反粒子撞擊炮在112.34公里處發生強烈爆炸，但隨後的能量風暴柱卻產生了小幅度偏向，沒有按照預計軌跡前進，還有就是臨界點位置也不在我們準確掌握之內，目前只能夠將範圍確定在99公里到124公里之間，這些就是我所說的不可控因素。」
「不定性偏向？也就是說，不能夠準確地瞄準鎖定目標，」商人長相男子略帶失望地道，「不能夠準確地鎖定目標，也就是說，該炮只能夠直射敵人部隊群，不能夠進行定點打擊，只能靠撞大運來消滅敵人，連最起碼一炮幹掉一個敵人的最低標準也達不到！」
負責講說的青年人道：「事情還不至於那麼悲觀的程度，不能夠當成主炮來使用，但我們可以從它的特性中發掘出其它用途，我們曾上交了一份對該正反粒子撞擊炮的展望，我們可以在臨界點處爆發出直徑更大的能量風暴，30米、80米、100米，或者更粗更大。」
商人長相男子看著立體投影圖，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指……」
「沒錯，正是我們現在操縱墮天使的駕駛員所做的那樣，」青年指了指投影圖上不斷變換著射擊位置的一凡道，「這門火炮正適合對付目前這種以柱形陣形入侵的蟲族。」
一凡這個引發會議室爭論的肇事者自然不知道會議室那邊的討論情況，他此時正在不斷地變換射擊位置，為了讓肩上那對主炮能夠在一百公里左右的距離處，產生爆炸時殺傷更多的敵人，尋找著蟲族最為密集的聚集點，然後退至或前進至距離目標地點一百公里處，平行射擊，每一次幾乎都將蟲族的入侵大軍洞穿。
殺得正歡的一凡卻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卻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片區域，原本的艦船數再加上後來跑來支持的艦船數，單單高級戰艦已經接近八萬艘，中小型戰艦更是高達四十萬艘。
高級戰艦主炮的威力並不比他肩上那對不知名炮台弱，戰場上並不缺少他這麼一個猛火力，他駕駛美神的真正任務是保護戰艦不受蟲子的干擾，消滅冒著槍林彈雨衝入艦群的蟲族，保護更多艦船的安全。
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後，立即收起炮管，操起手中那能夠進行片面擊殺蟲族的不知名激光步槍，一心一意屠殺入侵艦群的害蟲。
雖然在單位時間內，平均殺蟲數量比之前使用紅藍巨炮時少了很多，但意義更加重大，由他和身後一幫護衛外加一些零散的機甲部隊所組成的清掃團，率先在身處第一線某一個區域的船隊中清出了一片無蟲地帶。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無蟲地帶的艦船不需要再將火力分散浪費在別的地方，所有火力全部集中到艦船前面，形成一片有效的火力網，將所有企圖接近的蟲子拒之門外，再難以寸進。
隨後，一凡更是帶領著身後越滾越大的機甲部隊群，對周圍入侵的蟲子進行全面掃蕩，沒有那鋪天蓋地的小蟲滋擾，人類軍艦終於重新在這片區域站穩了腳跟。
軍艦大舉反攻，緩緩向前推進，逐寸逐寸修復失地，在強大的重火力壓制之下，這個缺口終於被炮火重新堵上。
這一刻，蟲族企圖從這片區域打開缺口突入人類陣地的計劃最終宣佈流產。
而最先打破僵局的一凡，在這場攻防戰中功不可抹。
跑來增援的三個軍團編製的人類軍艦早已經集體停火，原地又呆了一會後，見混亂的局面確實是完全壓制了下來，沒有出現反彈跡象，這才從這片滿佈廢鐵蟲屍的區域中緩緩退去。
躺在機艙中的一凡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雖然這一帶還有不少害蟲在遊蕩，但激戰半天的他，實在需要一個緩衝的休息時間。
他身邊四周同樣停滿了各式機甲，不用多說，無一例外全部靠在機艙喘大氣，跟著一凡身後混的他們可比別人都要來得累。
一凡的墮天使機動性本來就比別人的機甲強，再加上技術上的差距，別人完全跟不上他的動作，遠遠贅在後面已經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以一凡的駕駛技術，根本不需要別人保護，只是會議室那幫老傢伙太過寵愛這台機甲。
一凡還不知道，這台機體隨便刮下一層金屬漆，也能夠買下一艘戰艦，還是不普通貨色那種。
這個時候，機艙接到通信，視頻窗口現出索菲婭的臉孔。
一凡笑道：「怎麼，改變主意想要大蟲的腦袋了？」
「才不是，」索菲婭堅決地搖了搖頭道，「見你停了下來，看看你情況如何，用不用回來休息一下？你已經連續作戰超過五個小時！」
「沒事，這片區域的小蟲數量還是偏高，需要再清理片刻，」一凡笑了笑，接著道，「難得你如此關心我，呆會就給你帶個龍蟲腦袋回來好了！」
「不要臉，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我的機甲，」索菲婭撇了撇嘴，隨即一臉惡狠狠地道，「你要是敢讓大蟲那噁心的液體弄髒我的寶貝機甲看我饒不饒你！」
「喲，對我如此凶真的好麼？」一凡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道，「我邊上不遠處就躺了一頭飛龍蟲屍體，你這不是在逼我上去打個滾，我這人最怕聽到別人的恐嚇或者威脅，很容易失控！」
「你敢，回來後看我不宰了你！」索菲婭沖一凡揮著拳頭，隨後通信「啪」一聲輕響被強行切斷。
一凡笑了笑，閉目靜靜地吸了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墮天使已經化作一道紅光衝了出去。
其實這片遭到蟲族大舉入侵的區域，被軍方劃分出來叫做SB－LJ87區域，本應是最不應該出現被蟲族入侵的地段。
該區域地處偏遠，遠離主戰場，不僅如此，這裡還聚集了數倍於理想防禦面積的軍艦群，防禦的火力已經大大超了班。
人類軍艦作戰單位編製是一艘高級戰艦，配三艘中級戰艦，外加六艘小型艦船，這樣為一個戰鬥單位編製。
每個作戰單位編製負責正面一小片區域的防禦，而每個作戰單位編制之間根據不同情況，一般是以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整齊排列，每個作戰單位編製中的高及戰艦之間相距約為兩公里。
如果用一個個相接的正方形劃分各自的防禦區域，那麼每個作戰單位編製就需要防禦一塊邊長為兩千米的正方形區域，這可是高達四百萬平方米的巨大防禦面。
而事實並非如此，人類軍艦並不是以單一的單面平鋪形式排列，在縱向上還排列有許多個梯隊，使用軍艦群看起來不再單薄而顯得厚實。
縱向多梯隊排列，並非只為了看起來厚實，每個梯隊之間都是相互錯開，在縱向上不會出現重疊現象，而人類軍艦梯隊數最低標準為「九」。
這麼一來，也就等於將一塊邊長為兩千米的正方形防禦面積劃分為九塊區域，分別由同一區域，前後九個不同梯隊，每個作戰單位編製負責其中一小塊，經這麼一劃分，每個作戰單位編製，需要防禦的面積其實就只有正面一塊邊長為666米的正方形小面積，在無垠的宇宙當中，這麼一小塊面積還真的算不上什麼。
在真正的大型會戰場，人類軍艦梯隊數一艘都會比「九」多出一到兩個梯隊，多出來的梯隊並不會直接參與作戰，都是躲在最後面梯隊的正後方，重疊起來，當前面梯隊有戰艦受損退下來，或者被毀，它們便立即上前填補空缺，確保陣形中不會出現空缺漏洞。
而身處SB－LJ87區域的戰艦，並不屬於軍隊管轄，都是由各國財團、高官、貴族又或皇親國戚所組成的私人武裝，分別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自願」跑來前線協助軍隊打大蟲。
而軍方也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夠直接收編或者閒置他們，最終迫於無奈便將他們集中一起，統一管理，而SB－LJ87區域就是這麼一處地方。
軍艦分為九個梯隊，在同一梯隊中，作戰單位編制之間的距離為2公里的規定，所構築而成的防禦體系，是被認為絕對安全的防禦面積，但實際上，軍隊所使用的距離一般都為四公里以上，這麼一來，整體展開的防禦面積就翻了一翻。
軍隊會根據不同的實際作戰強度再進行局部微調，或增加或縮小，軍隊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可以通過相互間的協調來強化防禦，畢竟不可能每個區域都同時處於高強度作戰當中，將空閒的區域協助有困難的地方，正是軍隊組織紀律存在的最大意義所在，通過這種聯防方式，軍隊的實際聯合防禦面積還能夠再翻上一翻。
而出事的SB－LJ87區域，以該區域五萬艘高級戰艦，用宇宙安全標準戰術分配，組成十個梯隊，作戰單位編制之間距離為2公里，那理論上能夠防禦的面積應該為2萬平方公里，但實際上，該片區域的防禦面積也就1萬5千平方公里，足足比最安全標準還少了四分之一的防禦面積，卻仍然被蟲族輕而易舉便大舉入侵。
軍方給這片區域的戰艦下達的任務相當簡單，甚至連最起碼的配合也不用，只需要穩守自己所屬的那片防禦區域就行，現在給每個作戰單位編製分配下來的防禦區域比最安全標準還要少了四分之一，一般來說是不可能還會出現被入侵這裡問題，但卻偏偏發生了。
歸根究底就是這區域的作戰單位沒有聽從指揮，見自己區域的敵人相距較遠或者數量較少，就擅自改變主炮的射擊路線，謀求更大戰果。
但這麼一來，當上頭下達集體齊射命令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該片區域已經有數十道主炮光顧，一看戰報，更是一片慘淡，最重要的是，這並不是個別現象，當這種現象頻頻發生，蟲族自然有機可乘，而人類精心制定的最安全防禦標準，在這裡成為了天大的笑話，一堆沒用的數據。
這場不應該發生的災難，只是一幫庸人自食其果，卻差點害了整個人類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