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28章 祭師的威能 文 / 華年
第328章祭師的威能
遭受重創卻鍥而不捨地不斷猛攻的蜥蜴人，很快便知道押對寶了，村民手中的武器彈藥紛紛告罄，威力強大的炸彈更是一大早便已經全部投擲完畢。
寰城村民們畢竟都是新手，第一次接觸槍支，使用的時候實在是太過浪費，而且效果不佳，如果這批武器落在訓練有素的軍人手中，說不定就能夠利用這有限的資源將敵人全殲。
艾米莉雖然傚法了一凡早前身為受難隊伍的領隊，在剛從救生艙登陸時，寧可損失一些彈藥，也要讓每一個人習慣使用手中的武器，她事前也對村民進行了一系列指導，事實上，村民們的這個指導老師艾米莉，她自己在這之前也沒有摸過真正的混合實彈武器，她是從自己的腕表中找到一些武器使用說明書作為參考，而且還不是同一型號。
這時，寰城迎來了自開戰以來最重大的挑戰，兩邊人馬已經全線展開近身肉搏戰，而這個時候，肯米爾蜥蜴人還剩下十多萬人，這個數字，足可以將寰城鬧得腳底朝天。
這場戰鬥由早上晨曦之時展開，直至現在也只是過去了四個小時，用時並不長，但戰況卻異常慘烈，慘烈對像自然是肯米爾蜥蜴人，但現在雙方終於還是需要用最原始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從這一刻開始，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鬥。
艾米莉此時正躲在大後方，小心翼翼地操縱著第三架軌道榴彈發射器，這也是最後一架，她從第二架開始，已經沒有再採用覆蓋式的打擊方式，榴彈被逐顆逐顆地射出發射管，對遠處不時聚在一起的小股敵人進行小規模打擊。
榴彈使用時並不像導彈那樣方便，榴彈出膛後便不能夠再隨意改變飛行軌跡，也就是說，對移動物體的射擊準確性將面臨著巨大的挑戰，系統必須先預測目標的移動模式，像速度，移動路線等等進行精密計算，然後再對榴彈在空中的飛行時間軌跡代入模擬。
實際上，榴彈發射的時候，所瞄準的移動目標，其實是一個虛擬出來的目標位置，敵人的提前量也需要考慮進去，不再單純是榴彈的飛行問題，如果目標在榴彈出膛後突然改變行動速度或者方位，都會讓榴彈失准，不過起到決定性時間只是呼吸的瞬間，就算讓它們幸運地讓開了一點點，榴彈的殺傷效果還是有的。
發射器旁邊躺了數十具肯米爾蜥蜴人的屍體，其中還有一頭王族蜥蜴人，就連艾米莉身上也粘了一些綠色的黏液，這是一些突破防線的強悍蜥蜴人和一些變化成村民的蜥蜴人，企圖害殺操炮的艾米莉時被村民擊斃而留下來的屍體，現在可沒有人有空去清理，在它們腦袋上補幾刀便了事。
數十多名祭殿武僧和一些實力不俗的村民將艾米莉團團保護起來，裡頭還有幾名祭師在其中，寰城也是因為最近有了大量新晉武僧才可以如此奢侈。
這群人前面兩百米範圍內已經被列為禁區，嚴禁閒雜人等進入該片領域，只要有誰沒有得到允許便企圖接近，都將會被視為敵人看待。
寰城內部的這一小塊區域，其戰況之激烈程度絲毫不比一線的隊伍遜色，還好這一批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悍將，這才沒讓蜥蜴人得手。
毫無疑問，艾米莉只要有炮在手，她就是城中的戰鬥主力，一枚榴彈丟出去便是上百具蜥蜴人的屍體，這份傷害力可比在城中苦修了一輩子武藝的前輩高人還要高出幾十籌。
這個時候，艾米莉雙手突然離開了發射器控制面板，反而開始擺弄她的腕表。
在旁邊守護的凌音急急地問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大概還有多少敵人，應該不多了吧？」
艾米莉苦笑地搖頭道：「或許我應該聽一凡的話，在蜥蜴人趕來前早點帶你離開寰城！」
「在蜥蜴人趕到之前離開寰城？怎麼可能？」凌音吃驚地道，「這是什麼意思？外面蜥蜴人不是已經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了？」
艾米莉歎了口氣道：「確實，如果它們只是來了眼前這麼多數量我們還能夠應付得來，但現在界河對岸又出現了一批蜥蜴人，數量保守估計在十萬人之上，我剛剛讓偵察機去偵探，很快便會有結果回來。」
凌音吃驚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道：「怎麼會這樣，蜥蜴人什麼時候有這個規模了？」
確實，這一消息不僅震驚了凌音，還將在場所有人震得全愣在場中，對寰城村民來說，這信息不亞於十級大地震。
如果真如艾米莉所說，界河對岸還有十多萬蜥蜴人候著，那肯米爾蜥蜴人在愛爾澤濕地的潛在勢力將遠遠超乎他們想像的龐大，絕非區區一個寰城能夠抵擋。
艾米莉道：「它們或許在很久以前已經有這樣的規模，這個在一凡離開的時候已經猜測到了，寰城這麼一塊小地方便能夠孕育十多萬居民，比寰城更遼闊的愛爾澤濕地就更不用說，而且能夠在沼澤那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蜥蜴人的適應力明顯比人類更加強大，沒什麼不可能！」
一名村民上前問道：「請問客人，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已經用完，如果是的話，請客人移步到祭殿中暫避，我們也要到前面去幫忙。」
「還不可以！」艾米莉拍了拍軌道榴彈發射器的外殼道，「裡頭還留有兩次齊射的彈藥，如果蜥蜴人還敢擠作一團，我便再次給它們上一課，只要它們不敢發起密集進攻，我們便來一個殺一個，我們還是有希望。」
如果進攻寰城的換了是別的什麼東西而不是肯米爾蜥蜴人，在早期猛烈炮火下，早已經落荒而逃，它們可是在沒摸到寰城村民的皮毛的情況下已經損失了大半人馬，那可不是幾百，幾千，而是十多萬的龐大數量。
結果蜥蜴人卻是越打越凶狠，絲毫沒有退走或者暫時停戰重整陣容的意思。
值得慶幸的是，估計肯米爾蜥蜴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遭遇如此猛烈的反抗，早期派了不少實力強悍的蜥蜴人作為先頭部隊，混在第一波進攻當中，結果要不是被子彈打成篩子，要不是成為了艾米莉輝煌戰績的犧牲品，結果沒能做出任何貢獻便全部死翹翹。
進入白刃戰後，寰城終於出現大量傷亡，還好祭殿的武僧人數在這段時間翻了幾翻，否則早在對方的攻擊浪潮下不支潰敗。
肯米爾蜥蜴人這次來的「人」不少，但絕大部分是普通的蜥蜴人，不懂得使用能力，村民憑借谷口狹窄的地形，在數千名武藝高強的武僧和實力不俗的村民共同抵擋下，蜥蜴人暫時還沒能撈到半點好處。
在最為激烈的前線上，有一支隊伍表現活躍，成為戰場上最大的亮點。
那是一支由百多名老人家組成的隊伍，儼然成為了寰城的主力陣容，他們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比一凡見過的三老遜色，在他們組成的那片五顏六色的靈魂石光芒，在敵陣中左衝右突，無人能擋其鋒芒。
而表現僅次於他們的仍然是一隊由上了年紀的村民組成的隊伍，人數兩百多人，身上統一佩戴了螢光牌，他們就是最近新誕生的戰力，擁有跟敵人一樣使用異邪靈魂石能力的寰城村民。
他們被安置在前線的一角，負責防禦一個區域，他們所負責的戰線前敵人數量最為稀少，不過不是因為他們的地理條件優越，沒有多少敵人光顧，而是他們殺敵的速度比別的防線都要來得快，只要看他們前面地上堆積起來的屍體數量，結果便一目瞭然，勝過一切言語渲染。
但人力有時窮，不可與天鬥，蜥蜴人這如同蝗蟲過境的天災，並不是憑借一雙手，一對兵刃，外加滿腔的激情便能夠抵擋得下來。
人類用血肉之軀構築起來的防線，不可避免地開始後退。
最終，防線在祭殿的巨型金字塔前才重新穩定下來，以祭殿為中心，十多萬人的隊伍在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
祭殿四周有一塊巨大的圓形空地，村民的房間就是以此為中心建造，像一條條向四周發散的線條，房屋之間的街道就像是地上挖出來的坑道，中心匯聚點都是指向祭殿。
村民們都有一個信念，只要祭殿仍然屹立，寰城便不會倒下，所有村民開始瘋狂地斬殺眼前敵人，沒錯，現在的村民只顧眼前敵人，完全不顧身後，將身後的安全完全交給了身後的同伴去保護，凡正面擋在眼前的臉孔，都被當成了敵人看待。
這麼一來，蜥蜴人當場被殺了個落花流水，剛才洶湧的氣勢立即被遏止下來，反而被人類一輪猛攻迫了回去。
身處祭殿高塔中部的艾米莉，看著眼前這迴光反照的一幕，明白就算村民如何努力，仍然難逃覆滅的命運。
她在這關鍵時刻不禁想起了一凡的身影，每一次有危險的時候，總是他及時跳出來擋在身前，將麻煩逐一解決，用他的刀，用他的智慧，如果一凡在這裡，說不定就能夠扭轉局勢，她喃喃地道。
在危險的時候，艾米莉對一凡的自信心已經到了盲目信仰的地步，現在就算一凡真的在這裡，也沒有回天之力，頂多在戰略上會有不同的考慮。
如果是一凡，他在知道有敵人大舉來襲的時候，便努力遊說村民放棄寰城暫時躲避，避免大量傷亡，寰城確是一個好地方，易守難攻，但弊端同樣明顯，一旦不敵，那將會是全軍覆沒的命運，這裡沒有其它的逃生出入口。
如果一凡現在身處這裡，他會建議村民嘗試突圍，而不是死守這座金字塔。
就在艾米莉急得原地團團轉，感到惘然無計可施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奇怪的吟唱聲，像一些祈禱用的祭文。
「我們的聖地，決不容許半點邪惡玷污！」
祭殿塔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眾祭師已經在上面盤膝而坐，大主祭居中，正副兩主祭在旁護法，而剛才的聲音正是從塔頂傳下來。
身處高塔中部的艾米莉，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大主祭的語調她是聽過的，毫無疑問，剛才那兩句中氣十足的話正是出自大主祭之口，她的聲音就像波濤似的遠遠傳了開去，不僅塔下面數十萬人全部聽到，就連外面圍著的蜥蜴人也全都愣了下來，而且表現得有點不知所措。
大主祭和三百多位祭師每人手中都高舉著一顆黑色的石頭，那正是祭師們所擁有的靈魂石，名為「救贖」。
祭師跟武僧一樣，同為靈魂石的結緣人，凡能夠跟「救贖」靈魂石共鳴的人，都將成為祭殿的見習祭師，當見習祭師能夠「看」到靈魂石所散發出來的緣線，便可以晉陞為初級祭師；當她們進一步修煉到能夠看到從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緣線時，她們便成為一名合格的中級祭師；如果能夠像秦瑤那樣協助鐵壁跟靈魂石結緣，也就是說能夠熟練操縱緣線協助共鳴者和靈魂石之間進行結緣，那就等於擁有了成為高級祭師的能力。
如果祭師想成為主祭，甚至大主祭，就必須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才能夠勝任，不過使用救贖進行預言並非無償的，據說是需要付出與預言之事相應的壽命作為代價。
剛才因為大主祭的聲音而陷入混亂當中的蜥蜴人很快便清醒過來，再次向人類發起猛攻，不過在這之前已經有大批蜥蜴人被村民趁機宰殺。
「這片土地上，我們是一切的主宰，敢於冒犯無禮者，必將受到懲罰！」
大主祭的聲音依然在天空中悠揚迴盪，先不說她口中的懲罰是什麼，但在一定範圍內，受到聲音感染的蜥蜴人戰力大減卻是不爭的事實。
大主祭的聲音給同伴鼓舞士氣的同時強烈地震撼著敵人，蜥蜴人瞬間被村民的利刃連續不斷地斬翻在地，它們就像是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讀取能力，整個「人」顯得混混愕愕，面對當頭劈下來的武器，反應遲鈍。
「我以無上威嚴對侵犯者下達最終審判，大家起誓吧！你們的祈禱在我心中澎湃，你們的意志將化作無上之力！異端驅逐！」
「殺！殺！殺！」十多萬倖存的村民異口同聲地連續高喊口號。
奇怪的事情就在這瞬間發生了，每當村民喊一聲殺，整座祭殿便相應地產生一圈黑色的光環，光環由小變大，從塔頂尖端開始迅速下行，沿著地面向遠處擴散開去，就像一顆投在平靜水面的石塊激起粼粼波光。
在第一圈光環從腳下掠過的時候，艾米莉手上的腕表在啪一聲過後便全無反應，立體投影幕和腕表的顯示面板都黑了下去。
光環以迅猛無比的速度橫掃全場，正與村民糾纏在第一線的蜥蜴人首先接觸到黑色光環。
肯米爾蜥蜴人幾乎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便仰面摔了出去，像被什麼東西猛然重擊，還沒有倒地的它們身體已經開始變回蜥蜴人的本來面貌，「人」在半空卻是早已經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更有極個別的肯米爾蜥蜴人，在接觸到黑色光環後，整個腦袋都炸了開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頭將其撐爆。
蜥蜴人在光環的掃蕩下一圈一圈地翻倒在地，如大海的浮萍，在滔滔不絕的巨浪前毫無掙扎的能力。
混雜在村民當中，變化成村民模樣的蜥蜴人在光環掃蕩下首當其衝，死狀也是最為恐怖的一群。
本來戰作一團的人類和蜥蜴人，兩者之間已經沒有半點間隙可尋，但現在，在光環掃蕩後，守護在金字塔下的村民和蜥蜴人之間卻空出了一條近三百米的空白地帶，而在空白地帶上，只有零星被困的武僧手執光芒四射的武器兀然站立，地面上卻是鋪了一層又一層的蜥蜴人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