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96章 奇異的水晶球 文 / 華年
第396章奇異的水晶球
市政大樓十層，新近開張營業的餐館，現在卻迎來了兩頭不速之客光顧，在槍林彈雨洗禮之下，裝飾富麗堂皇的餐館早已經面目全非。
海羅門他們出手對其中一頭怪物進行壓制，將瀕臨失控的局面重新穩定下來，但是想幹掉兩頭搗亂的怪物，也不是那麼容易。
坎比顯然是受驚過度，他用含糊不清的語調道：「大哥如果不打算出手幫忙，我看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一凡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幫忙，兩頭怪物移動能力一流，人類的腳步根本追不上，現在又兵慌馬亂，貿然靠上去誰不定會被『自己』人幹掉，除非它們自己靠上來，否則很難下手，你要是怕的話，帶其它兄弟先走一步！」
其實一凡還有一點沒有說清楚，就是因為有這些怪物存在，失落園才會變成一座永久性監獄，他想多觀察眼前怪物一會兒。
這些怪物有許多讓一凡吃驚不已的地方，除了那變態的抗打能力外，從這些怪物身上透出的氣息竟然跟人類是如此的相近，如果閉上眼睛，就算兩頭怪物站在他跟前，他一定會錯認為只是兩個帶著殺氣的普通人類。
他必須留下來仔細分辨怪物和人類的區別，否則根本不能夠安心，他聽說這裡怪物在變成怪物之前，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類，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信號，說不定自己身邊就埋了一顆定時爆炸，需要時刻提防身邊的每一個人，這種感覺讓人無比難受。
坎比聽到一凡的回答，猶豫了一下結果還是沒有行動，大樓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怪物潛伏著，他覺得還是跟在一凡身邊一起行動更加安全。
場上海羅門將能力發揮至極限，他身邊的人都自覺地退開。
別人看不見，一凡卻清晰地看到無數觸手從海羅門身上透出，這些觸手不僅能夠揮動重物，還具備優異的切割能力，那些觸手只需輕輕一掃，固定在餐館地面的桌椅紛紛被切開，而有些觸手卻能夠提起厚重的桌椅拍向怪物。
餐館中一座安放在噴水池中的假山已經被海羅門拔了起來當頭砸向怪物，從結果來看，怪物的身體顯然比石頭硬得多，整座假山都碎成塊狀，但怪物卻安然無恙。
海羅門雖然對付不了怪物，但他的觸手防禦能力一流，怪物已經讓他丟出去好幾次，根本接近不了他。
軍方的第二批增援隊伍很快便趕到，又一架飛空艇遠遠地懸浮了餐館的窗戶外，武器倉庫打開露出一挺重型武裝機關炮，並且迅速鎖定了其中一頭怪物。
金毛強吃驚地道：「開什麼玩笑？他們難道真的打算拆了這裡！」
帶隊的軍官大聲喝道：「所有人爬下！」
他警告的話還沒有說完，機關炮已經爆出一個個亮麗的火球，高速劃過的子彈在餐館中捲起了一陣狂風，散落一地的餐桌佈滿天飛揚。
強力的子彈貫穿天花和地板，混凝土一整塊地剝落。
當機關炮停下來的時候，場上已經灰濛濛一片，到處是飛揚的灰塵，伸手不見五指。
大樓的中央換氣扇神奇地還在正常工作，像吸塵器一樣將瀰漫在空氣中的灰塵捲走。
一凡從地上迅速爬起來，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比他更快地矗立在場中。
那人手上抱著一挺重機槍，正是那名特種部隊的帶隊軍官。
他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天花，只見一頭斷了一條腿渾身多處破洞的怪物正匍匐在上面，怪物身上兀自淌著如鮮血般的液體。
這怪物是最早出現的那頭蟄伏者，而後來才現身的那頭被稱為「皇蟲」的怪物卻已經不知所蹤。
帶隊的軍官並沒有開槍去刺激那頭怪物，但怪物卻不這麼認為，它在軍官用槍瞄準了它的瞬間已經從天花撲了下來。
軍官扣動板機，子彈全部瞄準了怪物的腦袋，但怪物的頭好像比其它地方還要來得堅硬，子彈除了在上面擦出華麗的火花外，並不能夠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怪物的長腿像刀一樣直劈下來，但軍官剛剛仰天開槍，雙腿正好牢牢釘在地上根本沒有機會躲閃，他下意識地舉起手上的長槍去格檔，但直覺清楚地告訴他這麼做只是徒勞，垂死掙扎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瞥見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那人從他腰間迅速插出一柄開山刀，緊接著一道快得讓人暈眩的刀光一閃而逝。
刀光過後，半空躍下的怪物身形明顯一滯，接著肥大的身軀在半空翻了個跟斗朝不遠處落下。
一段肢體從怪物身上翻滾飛出，牢牢釘在地板上，認真細看，正是怪物的半根前腿。
隨同怪物一起倒飛出去的還有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海羅門，海羅門剛好處於怪物後面，一凡剛才的一刀順便也將他一併劈飛。
雖然一凡攻擊的目標不是海羅門，但海羅門卻飛得比怪物更快更遠，最後背部重重地撞在一根石柱上才算停了下來。
一凡看著剛才一擊的收穫，非常不滿地砸舌道：「切，還真是有夠硬的，兩個都是！」
他剛才那一刀可是打算將怪物一分為二，但當刀接觸到怪物肢體的時候，卻傳來了異樣感，就像劈在一層無形的軟墊上，必須先劃開這層軟墊才能真正劈在怪物身上。
灰頭灰臉站起來的加布族長剛好聽到一凡的嘀咕，又開始用那手帕去擦額上汗水，渾然不知道那塊沾滿了汗水的手帕再沾上灰塵後已經變成噁心的泥黃色。
一凡又伸手從邊上一名特種部隊成員腰間插出一柄開山軍刀，雙臂交叉胸前，一副蹩足力氣的模樣。
那頭仰天摔在地上的怪物用剩下的四條腿笨拙地翻了個身，看到一凡的架勢，身體警覺地向後一縮，半弓著的四肢已經準備好隨時逃跑。
「現在才想走，太遲了！」一凡大喝一聲，手上雙刀交叉劈出，兩道肉眼可辨的白光在怪物身上一劃而過。
剛才身體還繃緊蓄勢待發的怪物，下一刻突然跨了下來，整個爬伏在地上，接著怪物的身體便像打開了的水閘一樣，鮮紅的液體狂噴而出，宛如彩色噴泉。
剛才連子彈都抗得下來的怪物，現在已經變得四分五裂，被一凡一個十字斬，劈開數段。
當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紛紛有人注意到，剛才被劈開的可不止怪物的身體，天花和地板上分別留下了兩道被切割出來的深溝，在已經坑坑窪窪的天花上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
劈開的深溝中隱隱透出亮光，顯然無論是天花還是地板都已經被貫穿開來。
一個碩大的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一凡的腳邊，一凡看著上面那圓睜像黑金屬球的眼珠，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腦袋下側，怪物的腦袋立即飛了起來。
一凡舉刀再次劈下，只聽得「叮」一聲脆響，一凡手上的開山刀軍竟然從中碎裂開來，最後手上只剩下一段刀柄還算完整。
但碎開的並不止一凡手上的軍刀，怪物的腦袋也在這一刀之下裂開兩半，裂口參差不齊，顯然怪物頭骨並不是被刀劈開，而是被震裂。
一凡身前亮起一面光盾，將怪物腦袋中迸飛出來的奇怪液體全數擋在外面。
但是，一個像核桃一樣的東西撞在光盾上卻引起了一凡的注意。
那名軍官走了上前，彎腰徒手撿起一凡一直低頭看著的那枚「核桃」，十分在意。
軍官好像看穿一凡的想法，從腰間插出一柄匕首將覆蓋在「核桃」外層像皮肉一樣的外殼去掉，從裡頭挖出一顆紫色的水晶。
水晶只有拇指頭大小，成渾圓的球體，水晶跟鑽石一樣是多面體結構，在加工前一般不會出現球狀這種規則對稱的形態。
軍官早發現一凡對水晶珠相當感興趣，隨手便遞給了他，但一凡的手伸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一凡躊躇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東西是從怪物身上掉出來，也不知道是否攜帶什麼細菌病毒之類可怕的東西。
就在一凡遲疑的時候，一隻大手從旁邊探了出來，從軍官手中接過水晶球，這隻大手的主人正是一凡帶來的手下刀疤男。
刀疤男是跟一凡坐同一艘飛船來到失落園的「好友」，刀疤男沒有什麼生活技能，他以前就是在地下賭場靠打黑拳維生，現在跟一凡一起混黑道，算得上是一凡的得力手下，只要對手不是感恩者，一般都不會有問題，日子比以前過得還要舒坦。
刀疤男將水晶球湊近眼前對著陽光反覆觀看，結果自然看不出什麼異樣。
一凡在地上撿起一隻打翻的酒杯，將水晶球裝了起來，他對軍官道：「你們應該不介意我帶點戰利品回去？」
軍官點了點頭道：「這種東西我們已經有很多，你大可以放心，不會有什麼病毒之類，那些都只是外界傳聞！」
軍官對消滅了怪物的一凡心存感激，態度明顯比之前好多了。
一凡道：「我看得出你們慣於對付這些怪物，但你們的武器裝備是不是需要考慮進行徹底的強化改良？」
軍官道：「這次事發突然，有些武器因為有你們在不能夠使用，有些武器又受到地形限制，你剛才也看到，這些怪物不是一般的硬，我們需要用到的武器份量都不輕！」
一凡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這些怪物竟然如此猖狂，大白天跑出來晃悠，這不是找打是什麼？」
軍官解釋道：「事情起因我聽總部簡略提了一下，說是有一幫賞金獵人接到任務，跟蹤一名可疑男子，結果被對方發現，在廁所中發生爭鬥，賞金獵人不小心將對方推翻，那人腦袋撞在手洗台上暈死了過去，在賞金獵人驚慌失措的時候，那名暈倒的監視對像身體卻突然發生異變，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一凡越聽越驚訝，賞金獵人他是知道的，是這世界的特色產物，平日接一些類似偵探的工作，像捉姦一類正是他們的強項，但有的時候也會接一些黑暗的工作，只要出得起錢，殺人放火不在話下，但這些並不是讓他驚訝的原因。
一凡一臉吃驚地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怪物在變成怪物的前一刻還是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著？」
軍官點了點頭，這些在他們內部並不是什麼秘密，也算不上是機密，只是怪物存在一事一直被政府當成禁話，所以這些話題也被政府封鎖了起來，既然一凡他們已經親眼看到怪物的存在，這些已經沒必要再隱瞞。
一凡眉頭大皺，沉吟道：「你說的這種情況，到底是怪物一直潛伏在人類身體當中，當事人並不知情？還是怪物裝成人的樣子一直活在我們中間？」
軍官這次回答並沒有像剛才那麼爽快，他先左右看了一下，伸手將頭盔上的對講器關掉才道：「你說的兩種情況都有，聽研究人員說這些怪物是以一種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寄生方式潛伏在人類體內，被寄生的宿主跟一般人無異，在怪物甦醒前後都沒有辦法檢測出來，當怪物甦醒後，當事人就像是一個雙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在一定時間內相互取得身體的控制權，當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軍官湊近一凡耳邊壓低聲音道：「更麻煩的是那些已經變成怪物的『人類』事後還能夠變回來，跟正常人沒有兩樣，但這種『人類』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怪物所控制卻繼續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擁有當事人的所有經驗和記憶，行為模式基本上也不會改變！」
「怎麼可能？」一凡吃驚地指著地上那頭被他殺死的怪物道，「你是說如果它不死還能夠變回人類的身體？那它們跟人類還有什麼區別？」
軍官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壓低音量道：「唯一最大區別就是這些怪物有吃人的習慣，我們成立的S.E.A.S奇異事件應對科就是專門對付這些怪物！」
一凡並不是那種會隨便大驚小怪的人，在惑星他已經見識過能夠隨意變換形態的蜥蜴人，但那只限於外表，絕對瞞不了機器的精密檢測，但這裡的怪物卻不一樣。
窗戶外徘徊的飛空艇，因為之前的事情遲遲不敢靠上來援救。
一凡道：「剛才跑掉了一頭，你們不用繼續去追？我聽到你們好像喊走失的那頭怪物做皇蟲，它跟一般的蟄伏者有什麼不同？」
軍官臉色嚴峻地道：「凡有皇蟲出沒的地方都會出現大量兇殺案，它們比一般的蟄伏者來得更加凶殘，更加難纏，總部那邊至今還沒有下達進一步的指令，很可能是跟丟了目標，這些怪物具備非常高的智力，懂得躲開監視器，同時還能屏蔽探測器的追蹤。」
「原來是這樣！」捏著下巴想事情的一凡臉色突然一變。
他伸手按著軍官肩膀道：「如果這些怪物在人形的情況下被殺害，結果會怎麼樣？想要殺死它們，什麼方法最為直接有效？」
軍官雖然奇怪一凡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些問題，但還是認真地答道：「怪物的弱點在腦袋，能夠在人形的情況下殺死它們是最為理想的結果，這樣可以阻止它們變化省下不少麻煩。」
一凡聽了後卻皺起了眉頭，喃喃道：「這麼一來事情反而變得棘手了！」
軍官奇道：「怎麼回事？」
一凡低聲道：「剛才逃跑的怪物正在我們身後！」
「什麼？」軍官吃了一驚，剛想轉頭望向身後卻被一凡一手按著面頰。
「噓！」一凡按著軍官腦袋道，「安靜點，那怪物現在是人形，現在的話隨便一刀就能夠解決掉，但我又沒有辦法證明對方就是怪物，我這一刀下去還不成了殺人兇手？但如果驚動了它說不定又讓它逃掉！」
一凡舉起手上僅剩的開山刀軍，刀脊在軍官眼前轉了一個角度道：「看到沒有，那個混在客人當中穿灰色秘書服式的女人！」
軍官再三確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確定她就是剛才的怪物？」
一凡懶得解釋太多，事實上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道：「我的鼻子是這樣告訴我的！」
若在一凡殺死怪物之前，軍官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凡的話，但現在卻不同，他立即向作戰部匯報了剛才的發現。
很快，一個捕捉計劃便新鮮出爐。
一艘飛空艇再次接近餐館窗戶外，重新架設一條臨時通道，一批醫護人員用擔架將餐館躺著的傷患抬上船救治，數名身披戰甲武裝到牙齒的士兵把守連接飛船和餐館的臨時通道。
受到驚嚇的餐館客人，排著隊有秩序地一個接著一個進入通道。
當輪到一凡所說的那名年齡三十五歲左右身穿灰色秘書工作服式女人的時候，負責把關的武裝士兵卻走上前將臨時通道封鎖。
懸浮在餐館外頭的飛空艇徐徐向遠處飄飛，另外一艘飛空艇隨即飄了過來取代了它的位置。
通道重新開啟，那名女人一馬當先走進了通道，但就在這時，通道兩頭閘門同時關閉，將那名女子困在厚實的金屬通道當中。
本來打算隨後進入通道的客人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被一大批特種部隊成員抗著遠遠退了開去。
場上突然之間變得無比安靜，大家都覺察到即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
正當一艘作業飛船跑了過來，打算將金屬通道拖走的時候。
「咚」一聲悶響從金屬通道中傳了出來，就像有人在裡頭用大鐵錘狠狠地敲在上面一樣，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同時也讓旁觀的眾人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
緊接著敲打聲便如同爆竹般連綿不絕，敲得眾人心煩意亂。
那名軍官在一凡身邊道：「這金屬筒經過臨時加固，任它三頭六臂也甭想跑得出來，應該沒有你出手的機會！」
「是這樣麼！我還打算多收集一顆！」一凡晃著手中的酒杯，裡頭裝著的是早前的戰利品，那顆紫色的水晶球。
不知道怎麼的，一凡總是覺得有一個聲音在腦中在心底裡迴響，催促他多收集這些水晶球，但當他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卻什麼也沒聽到。
正如軍官所說，那怪物到最後也沒能從金屬筒中跑出來，讓作業飛船輕鬆拖出餐館吊走。
帶隊軍官對鬆了一口大氣的眾人道：「麻煩大家跟我們到警署走一趟，我們有些文件需要大家簽訂！」
餐館中剩下來的都是沒有受傷的客人，受傷的人早已經上了之前的飛空艇送往醫院救治。
一凡來到海羅門跟前，一臉歉意道：「剛才真是不好意思，那怪物突然間撲過來嚇了我一大跳，出手失了方寸，海羅門幫主沒受傷吧？用不用申請先到醫院檢查一下？」
海羅門勉強擠出笑容道：「沒事，一凡兄弟不要放在心上，當時情況確是異常凶險，兄弟你沒事才是最重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還不時發出哈哈的大笑聲，在外人看來，氣氛可謂融洽無比，但說話雙方卻始終保持著一段讓人覺得突兀的距離，更不用說相互之間拉肩搭背、握手拍掌之類。
他們被請到警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簽署一份保密宣言，以維護社會正常秩序為由，今天發生在市政大樓的事情一律不能對外洩露半句。
宣言是具有法律效力，簽署後就意味著不能夠在公眾場合說出或者承認這裡發生過的事情，是一種非常霸道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