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01章 三名隊長 文 / 華年
第401章三名隊長
城中一片高尚住宅區，四周顯得出奇的寧靜，花園中聽不到人們的談話聲，馬路上也看不到行駛的車輛，甚至平日偶爾可以聽到的犬吠蟲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住宅區已經陷入一片漆黑，但在這安靜的環境底下，卻有著數不清的身影在穿梭忙碌。
一輛放滿了各式先進儀器的大卡車上，一凡跟幾名軍官站在一個立體投影幕前。
從那幾名軍官身上掛滿的徽章可以知道，每一個職位都高得嚇人。
不過一凡一身紅得發紫的鮮艷隊長服式，卻也不比那些人胸前的徽章遜色，甚至還在他們之上，至少在視覺效果上是這樣。
但一凡這身打扮還不是最搶眼的，在一眾軍官包圍之中，還有兩人跟一凡一樣，穿著得非常獨特。
那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得像老樹葉的衣服和高帽，還有長褲和皮鞋也是青色的，人長得高高瘦瘦，感覺像是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但眼中不時閃過的嚇人青光卻讓人不敢小瞧。
至少把一凡的可愛秘書雪露嚇得縮在他身後，這全因為那個男人一直盯著她的腿看。
雪露打扮新潮，不經意瞥上一眼可能會有一種穿著暴露的感覺，但認真細看卻會發現雪露穿得比普通女性來得嚴實，短裙配上了長統絲襪，低胸晚裝卻圍了絲巾。
而青衣男子旁邊的女人，渾身上下除了雪白還是雪白，說的不僅僅是她的衣著，包括她的皮膚和頭髮都是白得發亮，要是在夜間出沒在光線昏暗的地方一定會嚇壞不少人。
看著那個白得讓人不能正視的女人，一凡不自覺有種冰冷地感覺從心底升上來，對方臉色雪白。就連嘴唇眉毛也是一樣，感覺就像是剛剛從冰凍室中放出來一樣。
那個女人一直閉著雙眼，其實是瞇著，只露出一絲縫隙，這讓一凡十分好奇，要是對方連眼眸也是白色那就太完美了。
當然，這裡的完美跟漂亮沒有直接關係，一凡也不會去否認對方相貌確實長得相當可以。但卻很難讓人將她跟美聯繫在一起。
這兩人叫什麼一凡並沒有特意去打聽，關鍵是對方兩人都不像是那種會熱情跟他打招呼的人，不過他還是從秘書雪露口中還是聽到「雪姬」和「風神」兩個名詞，分別是S.E.A.S第三和第六小隊的隊長。
一凡很想問雪露，組織內部的人暗地裡是怎麼稱呼他的。
一凡並不是一個貪慕虛名的人，不過對別人給他起的外號多少有點在意，他也不需要特別好聽，但也不希望有一個像什麼風神之類俗得讓人作吐地外號。
事實上。場上並沒有讓人閒聊的空間和時間。
一名軍官指著身前的立體投影不停地給在場眾人解說他們戰略部新鮮出爐的行動計劃。
投影幕上是小區的全息立體像，細節的地方連大門旁邊一棵不久前枯萎的小樹也反映了出來。
這個小區主要是由三棟主體建築構成，面北一棟，也是大正門所在，然後在西南和東南各一棟。遠遠看上去，三棟建築剛好組成一個筒形，之間留有空隙，剛好等分成三分。
建築物四周都是綠化帶。在大樓的南面還有一個公園，公園不大，但佈置得相當精緻，各種娛樂休閒設施配套齊全。
在三棟主體大樓地正中間是一個通天廣場，廣場呈一個圓柱形直往天際。
廣場上空，三棟建築物之間，每隔一百米便架設有一座天橋供住戶間相互往來，也供休閒參觀之用。
一共一百二十三層的建築物。每層住有二十四戶人家，這已經近三千戶人，而這樣的建築還是有三棟之多。
挨家逐戶進行搜索並不現實，而最麻煩的還是他們能夠分辨怪物的就只有一凡一個人，他們現在能夠做地就是讓大樓裡頭的人疏散出來，好讓一凡逐個去「嗅」一下，但同時又不能夠引起恐慌，免得驚擾了怪物在人群中行兇。
獵殺怪物雖然重要。但保護市民才是重點。不能讓無辜的居民受傷，畢竟獵殺怪物目的就是為了維護正常市民地人身安全。
現在警察方面只能逐家逐戶地用電話訪問形式。將大樓裡頭的住戶分批次有秩序地「請」出來。
負責解說軍官最後道：「行動計劃已經佈置完畢，我們爭取在一個小時內疏散所有人群，再分批進入大樓調查每一間房間，盡可能從他們生活環境上找出可疑的線索，我們不能只依靠個人的力量！」
他的話顯然是在說一凡那沒有根據的嗅覺。
會議解散後，行動也立即展開，生活在大樓的住戶由下至上先後接到了來自警察的「邀請」電話。
警方這次出動了五百多人地龐大隊伍，將整三棟大樓包圍得嚴嚴實實，四周的道路全線封鎖。
一凡和另外兩名隊長都站在小區正門，打量著一個個從大樓匆忙跑出來的住戶，每一戶人都是拖家帶口。
警方所用的理由是大樓裡頭藏有恐怖組織成員，要求住戶有秩序地進行緊急疏散，不能驚動任何人。
但事情卻沒有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疏散場面很快便陷入了混亂，雖然警方一再強調不能驚動任何人，但有不少住戶在接到電話後，還是直接轉告了左鄰右里，以現代發達的通信手段，消息轉眼間已經傳遍整棟大樓，大門一下子擠滿了大量人群。
看著人流，一凡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怪物的氣息其實跟人類相當接近，他雖然能夠分辨，但那感覺並不強烈，輕易便會被恐慌的人群掩蓋。
平日不在意地話，就算跟怪物擦身而過也未必能夠注意得到那微弱地氣息。但現在情況卻剛好相反，到處是怪物的氣息，讓人難以分辨。
他跳上車頂，集中精神仔細觀察每一個從警察防線通過市民，警察方面早已經被交待過，要盡可能控制人流疏散速度。
才半晌，一凡便伸手指向一名衝擊警察防線地中年男子，而在一旁候命地警察立即衝上前。在驚慌的市民注視下將那名男子制服，並押上了特製的囚車。
而這種情況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在相當短的間隔內，讓不少知情的人禁不住冒出一額冷汗。
一凡那「嗅」覺雖然還沒有實質的證據支持，但迄今為止他指出的嫌疑對像最後都被證實了是怪物。
一凡入組織的時間不長，但所獵殺地怪物數量幾乎是整個組織在一年時間內的總和，雖然沒有理論根據。但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的「嗅覺」的可靠性。
當警察順利地將第十個被點相的市民裝進厚實的囚車時，麻煩最終還是來了。
那輛載有「嫌疑犯」的囚車才剛剛起步，車身卻突然向一側嚴重傾斜。
緊接著車廂內便傳出「咚」的一聲大響，本來已經快要倒地地囚車終於支持不住翻側在地上，車廂在地上滑行擦出一片亮黃的火花。還伴隨著刺耳的「喀吱」磨擦聲。
本來擠在小區大門吵雜的市民注意力一下子被眼前奇怪的景象吸引了過去，也忙了逃生，混亂地場面反而平靜了下來。
但隨著倒地的車廂中連續不斷地傳出沉重的敲擊聲，平靜的氣氛下不知不覺間卻瀰漫起一股焦躁緊張地氣氛。壓抑的空氣甚至讓人感覺到呼吸困難。
一架無人駕駛的小型機車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朝倒地的囚車開了過去，那輛無人機車上有一條機械手臂，當手臂跟囚車車廂接觸的瞬間，漂亮的弧光立即照亮了全場。
弧光過後，囚車內才恢復了應有的寧靜。
早有準備地警察立即派出一台改裝後印有警察標誌的美神機甲，美神將囚車後面那像集裝箱的車廂搬到了另外一輛卡車上放好運走。
經過這麼一鬧之後，在隨後的檢測中，在心驚膽戰的市民注視下。一凡的手指卻再沒有指向任何一名逃出大樓的住戶。
看著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小區大門，不少負責地警察禁不住長長鬆了一口大氣，但只是屬於不知情地人的快樂，在某些人看來，這個空蕩蕩地大門就像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
一輛停泊在不遠處的大貨車，其實是警察的臨時作戰室。
臨時作戰室內，此時正有一群人忙碌地分析手上的資料，特別是囚車翻側的那一幕。本來擠在大門口的人群中。卻斷斷續續地有市民趁著混亂躲回大樓裡頭去了。
還有就是，並不是所有接到電話的人都自覺地離開大樓。而且有一些住戶電話並沒有接通，或者沒有人接聽，但他們用戶外探測器卻發現裡頭其實是有人。
一凡看著大樓的全息立體影像道：「怎麼不依照計劃立即行動？難道打算等天亮不成？」
疏散人群之後，一凡他們剛打算依照計劃行動，卻被叫了回去。
剛才那名給眾人解說那套「完美」計劃的軍官，他指向站在他旁邊一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老頭道：「這是哈維博士，他是負責怪物『Demon』研究的總指導，他有話要跟大家說！」
那名叫哈維的博士清了清嗓子道：「這裡的都是跟『Demon』打過交道的人，細節的我就不多說了，這些怪物最難對付的地方是它們能夠在體外形成一個力場保護身體，讓它們看上去堅不可摧，事實上這些怪物身體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頑強，有斬殺怪物經驗的應該非常清楚，沒有力場保護的怪物身體恐怕連普通子彈也擋不下，但我們卻缺乏一擊殺死『Demon』的能力，一般都需要經歷消磨削弱它們體外力場的過程；我現在要鄭重提醒大家，這些怪物之間還擁有一種我們所不知的交流方式。從剛才拍攝到的一些錄像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不在現場地它們，卻能夠得知我們正在捕獲它們從撤退的隊伍中返回自己的住處，你們進入大樓後要做好被圍攻的心理準備！」
那名負責講解的軍官見哈維博士交待完畢，站出來繼續道：「至今仍然留在大樓的人類很可能都是怪物的化身，哈維博士對行動提出異議，在它們已經有所驚覺的情況下進入大樓很可能會直接受到它們攻擊，讓缺乏對抗手段地普通警察進入大樓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所以我們取消了警察的搜索行動，剩下的問題我們將全權交給你們S.E.A.S專來人士來處理！」
一凡他看著大樓的立體全息影像，心道，「虧你能夠說得這麼輕鬆！」
影像上面到處都分佈了紅點，統計數據顯示數量高達八十二個之多，這裡頭只要有兩成是怪物已經不得了。
但現實卻更加殘酷，大樓裡頭的怪物比率很可能高達八成，甚至還在這之上。
一凡和另外兩名隊長。原計劃是打算分開行動，一人帶隊負責一棟建築物，但經過商議後，三人決定一起行動。
在眾人目送之下，三名衣著怪異的隊長在一隊S.E.A.S精英掩護著身影消失在大樓內。
負責給一凡實時傳達現場情況的雪露透過對講器關心地道：「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這次跟之前情況不一樣！」
一凡笑道：「難得萬人迷雪露小姐關心我，我自然捨不得就這麼死掉，打不過大不了跑出大樓請求火力支援！」
雪露喃喃道：「那也要有跑出來地機會才行！」
一凡奇道：「這次行動規模也不算小了，怎麼沒看到其它的隊長？他們為什麼不來支援。莫非他們住得很遠？」
雪露道：「不是他們不來，是他們來不了，除了你們三個外，我們本來還有四名隊長，但月前一位隊長光榮殉職，職位空缺中，其餘三人一個重傷垂危，另外兩人還在留院觀察。一時三刻恐怕是出不了醫院。」
一凡苦笑道：「看來我這份工作是高危工作中的高危，這次事後一定要找上級好好商討一下關於待遇的問題！」
「不要說笑了！」雪露緊張地道，「小心點，你們的目標從探測器上失去了蹤影，恐怕已經變成了怪物！」
怪物身上地怪異力場能夠屏蔽人類所有探測器的追蹤和搜索，怪物的這個能力是對人類智慧的無情蹂躪，同時對人類來說也是一項重大地研究課題。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S.E.A.S隊員，他們謹慎地前進。防禦每一個可能引發危險的方位。
一凡和另外兩名隊長能力雖然出眾。但不擅長整體配合，在大樓內這種到處是暗角和盲點的地形。要是突然遇襲，那將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敵人從正面衝上來還好一點，要是從背後或者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偷襲，就算是隊長恐怕也要飲恨當場。
眾人來到目標消失的住戶房間前，一名特種部隊成員從懷中摸出管理員卡片打開了房門。
只見房門內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亮光。
特種部隊成員之間配合默契，領隊只打出了一個手勢，其中一人已經往屋內丟進了一枚長效閃光彈，兩名啟動了頭盔保護罩的隊伍在閃光彈炸開的同時已經衝進了屋內。
房間內隨即便響起了機槍地咆哮聲，特種部隊成員使用的武器都是經過改良，子彈都添加了珍貴的特殊材料，對穿透怪物身上的力場起到一定的幫助，這些子彈雖然好，但事後打掃戰場卻相當麻煩，需要一顆一顆撿起來，這不僅僅是添加的材料價格高昂的原故，更最要的是材料地稀有，用少見少。
不過想要殺死怪物，單憑改良地子彈是做不來，這些武器只能夠起到火力壓制的作用。殺死怪物還需要用到隊長地力量。
最先衝到房間的隊長是那個一身青衣外號風神的怪人，他抬手隔著近十米的距離朝一頭縮在牆角的怪物點了過去。
就在他手指點出的瞬間，房間突然刮起了狂風，將傢俬雜物都吹飛起來，剛剛冒著彈雨衝過來的怪物結果被當場吹飛，還狠狠地撞在牆壁上。
用巖灰加粘合劑砌成的堅固牆壁竟然在怪物撞擊下破開了一個大洞，怪物連同一大堆雜物一起掉進了隔壁地房間。
狂風來得快去得更快，一凡看著像被颶風肆虐過的房間。心道這動作還真夠誇張。
不過他對這名隊長的實力卻是相當認同，難怪會獲得風神的稱號，他剛才吹起的可不是普通的風暴，只見地上，天花，還有牆壁到處留有像刀劈斧鑿的痕跡，顯然剛才吹起的是風刀而不是暴風，高壓風刀能夠輕易切割鋼板。是不能小看地能力。
這名風神隊長在感恩者當中是屬於外放型，而像一凡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一般被認為是內斂型，外放型跟內斂型之間有著一個明顯的區別，外放型會給人一種無中生有的虛幻感覺，形象一點就是操縱自然之力的人。但內斂型卻給人一種能力是從體內湧出來地真實感，很難從現實中找出相似之物。
一凡還注意到風神他手上握著一顆青色的石頭，像是一塊天然的翠玉之類的東西，一凡早聽說感恩者都有收集一些能夠產生共鳴地物品的習慣。
對他們來說。所謂的共鳴其實就是一些能夠讓他們感覺到很舒服不忍放手的物品，這類物品一般都是以天然物為主。
從地上留下的大量血痕來看，被吹飛的怪物顯然受傷不輕，從怪物的外表來看，剛才被吹飛的只是一頭寄生一期地怪物，甚至外層皮膚都還帶有嫩黃色，只屬於低等級的二級怪物，但能夠一擊將它打成重傷這一點可以看出。風神使用的風刀威力相當了得。
人類將怪物的外形和能力表現劃分成不同的生長期，而每一個生長期又細分為三個等級，這些是一凡進入S.E.A.S掌握到的信息，他從錄像中見過很多不同種類的怪物，但現實中碰到的只是少數。
「Demon」是一種非常堅韌地生物，恢復能力超強，並且擁有再生能力，輕易不會死去。當特別部隊成員從破開地洞口鑽進隔壁房間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怪物地身影，地上留下的血痕一直通往一扇敞開的窗戶。
當大隊人馬打算沿著怪物留下的痕跡追蹤的時候。一凡卻搖頭道：「這裡的地形對怪物有利，我們人手不足根本包圍了它們，我覺得沒必要陪它們玩這種捉迷藏遊戲，逐只去追！」
風神用略帶尖銳的聲音道：「那你說我們應該怎樣做？」
一凡打開腕投影出跟臨時指揮中心同步的大樓立體全息投影圖，指著一個跟他們鄰近的紅點道：「我們去將這些能夠被探測到的目標確認一遍，先將所有可能受困的居民解救出來，之後如果覺得怪物難纏，大不了炸了整棟大樓將它們活埋好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雪姬終於第一次開口說話道：「你的方法雖好，但你有沒有考慮相應的風險！」她說話聲音異常清脆，字與字之間間隔清晰，完全沒有拖聯，就像鐘錶行走的嘀噠聲，一下一下清晰可聞。
一凡除了想聽她的聲音外，最想的還是看她瞇成一線的眼睛到底是什麼顏色。
但是此時此地可沒空去想這些，他立即答道：「風險我自然也是想過，我們這麼做很可能會受到怪物的聯合攻擊，不過就算我們不這樣做，在後期受到它們合擊的機率還是蠻大的，不是麼？我們既然追不上怪物的行動，與其盲目地去找它們，還不如讓它們來找我們來得方便，我們說不定還能夠打上一場漂亮的陣地戰！」
一凡的動議經過商議後很快便被通過，但他卻沒料到，在前面等著他的卻是熟人，而且還是兩個。